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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出了京城,前往西北贫瘠之地,无诏不得回京。 福王呢,因对大皇子包藏祸心,间接弄残了大皇子,被褫夺“福王”封号,圈禁在皇子府。 至此,这两个皇子彻底退出了政治舞台。 ~ 连着废了两个皇儿,庆嘉帝病情愈发加重了,在大皇子满面泪痕离京这日,庆嘉帝再次口吐鲜血,昏厥了过去。 这次昏厥过去很久,足足昏迷了一夜,次日上午才醒转。 萧莹莹得知后,又红了眼眶,用过午膳,匆匆带了傅宝筝坐上马车进宫去探望。 去探望皇舅舅,傅宝筝自然是想的,可一想起可能会在宫里撞见太子,就忍不住皱了眉。 在进宫的马车上,傅宝筝还心底祈祷着,千万别再遇上那个恶心透了的太子,千万别。进了宫,下了马车,穿过好几条甬道,来到了皇舅舅的承乾宫大门前,也确实一路上都没遇着,傅宝筝心底松了口气。 却不想,刚走进承乾宫大门,就撞上了太子萧嘉。 太子萧嘉今日穿了一身明黄色绣蟒太子朝服,头上束着金冠,身子颀长,站在寝殿外的朱红长廊上,光看背影,依旧是曾经那副芝兰玉树的好模样。 但转过身来,那就惨不忍睹了。 太子脸庞上的抓痕就不说了,单说他的两只手,右手半截手掌没了,只孤零零残留一根大拇指,成了独指侠。左手也只幸存四根手指头。 在秋日明晃晃的阳光下,折射得分外明显。 就是个残废! 太子立在回廊上,转过身来,一眼就望见了傅宝筝,他愣了愣,然后明显不自在地缩了缩手,企图往衣袖里藏。到底是没了手指,手掌也只有半截啊,手短,他这么一缩,还真就缩进了长长的衣袖里,遮掩得严严实实。 院子里太“静”,静得像一幅画,太子这一“动”,就凸显了出来,让人不由自主寻着“动”处看了过去,然后就见太子衣袖下空空的,与旁边太监衣袖下露出的两只大白手,形成了鲜明对比。 亦发凸显出了太子的残疾! 自然,朝太子看过去的是萧莹莹,傅宝筝则是远远瞥见了太子,就冷脸偏开了头,连余光都不曾扫向他。 自打查出侍卫事件的幕后主谋是苏皇后和太子后,傅宝筝对太子的恨意就达到了巅峰,看一眼,都觉是对自己眼睛的侮辱。 “堂姑母……”可太子显然没有自知之明,还凑上前来想与萧莹莹和傅宝筝打招呼。 “朱公公,皇上如今怎样?”萧莹莹直接无视太子,转过头朝一旁立着的太监总管朱顺询问道。 太子立马僵了嘴唇,面上难堪极了。 朱顺见了,心下立马佩服起萧莹莹来,不愧是庆嘉帝都怕的堂妹啊,行事作风就是泼辣大胆,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表里如一啊。 不像旁的朝臣,明明不待见残废失势的太子了,见了太子就想绕道走,一个个的面上却还堆了笑,各种虚伪。 感叹过后,朱顺忙对萧莹莹道:“皇上精神……还没恢复,郡主稍等,待奴才进去通报一声。”说罢,转身就推门进了大殿。 萧莹莹和傅宝筝静候在台阶下。 没曾想,这一等,就等了足足一刻钟。 太子萧嘉见状,扭头想对母女俩说什么,但母女俩神情实在太冷,他嘴唇嗫嚅两下,还是没说出口。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等会儿朱顺出来,她们自然就知道了。 又等了一会子,太监总管朱顺开门出来了,飞快瞥过太子,宛若同情,然后挥着拂尘站定在萧莹莹和傅宝筝跟前,恭恭敬敬道: “万岁爷有请。” 萧莹莹和傅宝筝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朝朱顺点点头,立马提起裙摆款步进了大殿。 太子面上的血色,却在听到的那个瞬间,退了个干净。 你道为何? 原来庆嘉帝昏迷一夜,苏皇后和太子就在龙床边守了整整一夜,一宿未睡,双眼都布满了血丝,好不容易等到庆嘉帝醒了过来,一句话还未说上,他们母子就被庆嘉帝赶出了殿门。 再后来,屡屡央求朱顺进去通报,得到的回复都是“皇上精神不济,要休息”。 换言之,就是不见。 是以,就在方才,太子还想告知萧莹莹母女,不必等了,父皇不会见的。却不想,紧接着就被打脸了。 太子身形晃了一下。 原来,父皇不是不能见人,只是不待见他和母后啊。 第150章 傅宝筝一眼没看太子, 跟在娘亲身后款步进了承乾宫。 太监总管朱顺在一旁打口型, 示意步子轻缓。 傅宝筝母女点头,只以为是庆嘉帝目前的身体状况万分不妙, 禁不起打扰,忙将步子越发放缓了, 脚步轻盈,裙摆都几乎静止不动了。 走了十来步,裙摆真就纹丝不动了, 傅宝筝和萧莹莹一步都不敢往前了,停在了寝殿最后一层帷幔处。 惊见明黄绣龙纹帐幔下,庆嘉帝靠坐在床头,痴痴瞧着平铺在双腿上的一幅画像,那眼神啊,说不出的柔情。 还带了几分迷离恍惚。 宛若穿透了数年光阴,再次看到痴恋了一辈子的人。 庆嘉帝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画上的红唇, 那动作轻柔万分,生怕重了会弄疼了她。每抚摸一次, 庆嘉帝的唇瓣便微微笑一次。可令傅宝筝奇怪的是, 那笑容里似乎含了三分苦涩和内疚。 这一幕, 傅宝筝有些看不懂了,是谁的画像啊,能引得庆嘉帝如此。 因着庆嘉帝一直痴痴看画,谁也不方便上前打扰, 傅宝筝母女便一直静静等候在帷幔边,不发出任何声响。这也是方才朱顺进来禀报,却足足一刻钟才出去让她俩进来的原因。 不知不觉又一刻钟过去了。 庆嘉帝大约是眼底转了泪,苍老的大手抹了把泪,这才看到站在帷幔边的母女俩,忙将帕子擦干了老脸上的泪痕,缓缓朝她俩招手,让过去。 在宫里,再亲厚的关系,都不能逾矩。傅宝筝母女俩到了跟前,行了个万福礼后,萧莹莹便按照惯例想先关怀关怀庆嘉帝的身体状况。 可萧莹莹才刚开了个头,字还没吐几个呢,就见庆嘉帝拉了傅宝筝的小手,双眼凝视着筝儿,庆嘉帝嘴唇蠕动两下,想问什么,又有点问不出口的样子。最后,到底一横心,艰难万分地问出一句话来: “筝儿,这几日,你可见着萧绝那孩子了?” 傅宝筝:…… 万万没想到,庆嘉帝一开口,就向自己询问四表哥。 不知这是何意? 微愣一会,傅宝筝忙实话实说:“皇舅舅,这几日,筝儿没见着晋王世子。” 然后,肉眼可见的,庆嘉帝眼底的目光黯淡了下去。 庆嘉帝想绝儿,无时无刻不思念他。可绝儿有心结,这么多年了都不肯原谅他。前些年,绝儿怨恨他,故意行为放诞,钻进勾栏院里夜不归宿,整日里眠花宿柳,弄得自个名声稀烂来气他,进了宫也是吊儿郎当,一副烂泥扶不上墙都样子,对他更是各种不客气,私下里不肯叫父皇,人前也不肯叫皇伯父。 这半年来,绝儿有所收敛,至少在行宫狩猎那阵,绝儿肯拉着筝儿一起跪在他跟前,接受他的赐婚。 庆嘉帝原本以为,肯接受他这个父皇的赐婚,便是萧绝终于软化的意思。可不想,如今他都病入膏肓了,昨夜整整昏厥一夜,绝儿却不肯进宫来探望他一下。 这便是还不肯原谅他的意思啊。 庆嘉帝很痛苦,这些年,能为绝儿谋划的,他都做了,绝儿也肯定是能感知到的,可那孩子的心,就是不软化,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思念成疾,想从筝儿这打听点绝儿的消息吧,哪怕就说说绝儿最近吃饭香不香,心情好不好,都行啊。偏生筝儿也一阵子没见着绝儿了,丝毫都打听不出来。 庆嘉帝心头的失望和失落全都写在了脸上。 见状,傅宝筝有点明白了,再瞅瞅摊在锦被上的美人画像,眉宇间赫然有七八分四表哥的模样,这画卷上的美人应该就是四表哥的生母宸妃了。 听闻,宸妃早逝,诞下四表哥当日便难产死了。 庆嘉帝这是对着宸妃的画像,思念儿子萧绝呢? 明白过来后,傅宝筝忙对庆嘉帝笑了,一副宽慰的语气道:“皇舅舅,四表哥这阵子都很思念皇舅舅呢,上回筝儿还见四表哥担忧您的身体,人都忧愁了不少。” 庆嘉帝听了,神情立马激动了,握住筝儿的大手都微微有些抖:“你说的,可是真的?”不是故意说来哄他的? 傅宝筝很认真的点头,还举手立誓道:“真的,每个字都是真的。” 说罢,为了安慰老人的心,傅宝筝还将那日四表哥担忧得醉酒的事儿,稍稍提了几嘴,只隐去四表哥睡在她房里过夜的事。 庆嘉帝听了,立马眼眶一红,热泪盈眶,连连道:“好,好,朕的绝儿啊……”他的绝儿只是表面抹不开面,并不是心底真的丝毫不在乎他,便好,便好。 也不枉费他处处替绝儿谋划。 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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