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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我的侄媳妇儿,你想到什么地方了?我当然知道了她是傅邺川的太太,我和傅邺川之间还有很深的关系呢,都是你不知道的。 我不会对她做什么,只是把她带到休息室而已,你要是不相信,可以一起跟来啊!” 温襄当然不放心。 她左右看了看,苏靳和苏楠都不在。 如果让苏易年带走了宁月,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她必须要跟上去。 她拎着裙子就要走,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大嫂,你怎么脸色这么差啊?” 苏祁扶着她。 温襄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松了口气: “苏祁,快去找你大哥,快去,苏易年把傅太太带走了,我担心出什么事,傅太太不太好……” 她语无伦次的说着,就追着苏易年和宁月的身影过去。 如果不是怕把事情闹大,她现在应该带着其他人一起去。 苏祁紧紧的拧着眉:“傅太太出事……” 他顿了顿,没有多想,立即去找人。 温襄看着苏易年带着宁月去了最里面的休息室。 不过没有锁门。 她松了口气。 推门进去。 看着苏易年把宁月放在沙发上。 宁月的状态很不好,呆滞无光,脸色涨红,但是唇角泛着白。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像是真的对什么过敏一样。 而苏易年则毫无动作的站在不远处,目光冷冽的看着。 对她的死活,他压根就不关心。 温襄走过去,“傅太太,你没事吧,你是过敏了吗?还是哮喘,随身带着药吗?” 宁月的眼泪怔怔地流了出来。 她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没法控制自己的心。 她必须装下去,直到他露出最后的真面目。 她冲着温襄摇了摇头。 温襄担心的坐在那里,打算给她倒杯水: “你放心,我马上去叫医生。” 水还没递到宁月的手里,就被人抢走摔在了地上。 地毯瞬间湿了一片。 苏易年反锁上门返回,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 温襄震惊的抬起头: “二叔,你这是做什么?你看不到傅太太不好吗?要是她在这里出了事情,你想让傅邺川跟我们苏家反目吗?” 苏易年轻佻下流的打量着温襄: “真是伶牙俐齿,难怪能把苏靳迷得五迷三道,你和这个宁月一样,不过是些迷惑人心的本事,傅邺川是什么人? 他之前喜欢苏楠,现在又看上了宁月,不过是觉得这个女人好拿捏而已。 不然那么多门当户对的女人不选,偏偏选了个孽种?” 他说这话,视线就落到了宁月的身上,眸子里带着狠厉和阴冷。 让人感觉到不寒而栗。 温襄闻言,脸色已经极其难看。 她猛地站起来: “苏易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第两千六百一十五章 存心报复 苏易年看着她眯了眯眼睛。 带着几分不屑和肆无忌惮的打量。 他伸手指着温襄: “呦呵,连句二叔都不叫了?温襄,我看你还能装多久?你是不是觉得还挺心疼她? 你家也破产了,要不是苏靳,你也就是给别人当小三的下场。 仗着自己生了两个货,就敢在我面前摆架子?” 温襄气的脸色发白,拳头紧了又紧,一巴掌就打了下去。 苏易年脸色沉冷难看。 “你还敢打我?” “我为什么不敢?你说的都是垃圾,就算是苏靳和爸在这里,我照样敢打!” 温襄的脸色沉冷,眸子里满是疏冷和厌恶。 再也不必掩饰对这个二叔的反感和恶心。 撕破了的这一刻真是太痛快了。 苏易年气的刚要还手,就听到宁月喘着气,艰难的从沙发上坐起来: “苏总,去帮我叫医生吧,你不是跟我丈夫还有合作吗?怎么能见死不救?” 她要亲口听他说。 苏易年顿了顿,看着她收敛了情绪,冷笑了一声: “如果没有缓解的药物,过敏应该在半个小时内产生窒息,然后死亡,对吧?” 他目光里划过几分冰冷和痛快。 那种变态的眼神,让温襄感觉到一震。 她猛地要绕过他往外跑,却被苏易年紧紧的抓住胳膊,往后一甩,甩在了宁月的旁边。 “你既然来了,那就不用走了,等我收拾了宁月,再来收拾你。” 他不怀好意的笑着,眸子又落到了宁月的身上。 “其实我不想害你的,可是谁让你嫁给了傅邺川呢?” 宁月瞪大了眼睛: “果然是你,是你在我的婚礼上让宁珍珍害我,也是你在酒里加了花粉,对吗?” 苏易年忍不住的仰头大笑: “都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怪不了别人,花粉过敏这件事情还是傅总说出来的,你怪他好了。多亏了他,不然在国内对你下手,还挺难的。 现在好了,等到了半个小时后,我就去说是你误食了花粉,自己死掉的,跟谁都没关系。 至于你……” 苏易年落到了温襄的脸上。 眸子里带着几分杀意。 他抬起手,想要去摸她的脸,被温襄一把甩开。 他慢条斯理地笑了笑,像是不着急碰她。 生死面前,他不相信温襄还会这么冷硬。 早晚,都要跪在他面前求他饶了一命的。 宁月的脸色惨白: “是你逼死了我的亲生母亲,我从来没有要去找你算账,甚至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你怎么能够这么做? 你为什么要杀了我?我不明白。” 苏易年冷笑了一声,盯着她看: “原来你都知道了,那你自然也知道,我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温襄一瞬间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宁月脸色紧绷僵硬的坐在那里,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她要找的人,不是苏易风,而是站在苏易风羽翼下的苏易年。 也只有苏氏集团的苏易风和苏易年,当初才能被称为“苏总”。 苏易年的能力和决策力都不如苏易风。 所以很容易被人忽略遗忘。 但是当初以苏氏集团的权势,作为苏易风的弟弟,苏易年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在外备受追捧。 宁钧臣为了拿到项目,将自己的妻子献了出去,这一开始,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们用生命豢养了一个魔鬼的贪婪。 苏易年目光冷冽的轻笑: “你也别恨我,我当时是真心喜欢你妈妈的,我让她离婚跟我,她又不同意,反而还刺伤了我,让我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我有多恨她,她要死了还要害我下半辈子无子。 你以为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就会善待你吗?” 他眉眼中满是冷漠狂妄: “我知道你是我亲生女儿的时候,我只感觉到了无比的恶心,是你的母亲在嘲弄我,嘲弄我只有你这个女儿,所以算准了我会疼爱你。 我呸,我偏不如她所愿,我宁可去养别人的孩子,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你说得对,我本来可以不动手的。 谁让你嫁给了傅邺川呢? 你跟宁家的人说过,以后傅邺川会成为你的靠山,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我如果不提前动手,等到傅邺川替你查出真相,我不就失去了主动权吗? 等着你们来找我算账,我还是不如找你算账。 你亲生母亲欠我的,我就从你身上讨回来!” 苏易年的脸色一点点的变得难看和扭曲。 他脸上的疯狂和肆无忌惮,让人觉得骇人。 宁月的眼泪涌出来,眼眶里的液体她控制不住。 但是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 她怔然的听着苏易年倒打一耙的发泄,只觉得可笑之极。 谁愿意去当他的孩子呢? 她如果能选择自己的父母,怎么会选择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面? 宁月眸子里空洞又无神,她只心疼那个可怜的女人。 她因为一念仁慈放过了自己,可是那个魔鬼没有。 宁月突然笑了起来,缓缓地站直了身子,目光漆黑冷硬的看着他: “你讨不回来的,我妈妈死了,是你逼死的,是你让她没了幸福的家,是你把她一步步的逼上了绝路。 你怎么还有脸说什么找我们算账? 苏易年,我没去找你算账,你应该感激我的亲生母亲没把仇恨的种子种在我的心里。 你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可是你竟然活生生的享了二十多年的福,真是不公平!” 她此刻不再捂着胸口喘息,不再脸色涨红,不再虚弱不堪。 苏易年拧着眉打量着: “你怎么突然好了?” 话音刚落。 门口就传来了动静。 不断有人敲门。 是苏靳的动静: “温襄,在里面吗?” 温襄的眼眶一下子酸了,慌忙站起来: “苏靳……” 她话音刚落,就被苏易年猛地推在沙发上,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给我老实点。” 门口的动静越来越大。 傅邺川不耐烦的想要踹开门: “宁月……” 宁月大声嚷着:“我没事儿,死不了。” 她看向了苏易年,眸子里带着嘲弄和冷漠: “我当然没事儿,因为花粉过敏是假的,从我喝了那口酒,我就知道,想杀我的人是你,因为那杯酒是你端给我的,而我花粉过敏的事情也仅仅告诉了你们。” 第两千六百一十六章 吃里爬外 苏易年的脸色一闪而过的慌乱和震惊。 看着宁月的眸子里带着愤怒和冷厉。 他上前一步,带着阴陟冷漠的气场,步步逼近。 宁月迎上他的视线,毫无惧色: “我身上流着你的血,真感到恶心,但我会好好活着,因为我活着可以让你感到恶心!” 苏易年猛地掐上了她的脖子,将她按在沙发里。 动作凶狠,毒辣,他额头上的青筋凸起,带着几分决绝的意味: “你去死吧,那你就去跟你的亲生母亲团聚,你去死啊……” 温襄在一旁震惊的过去推他: “你疯了,苏易年,松开!” 她去一侧拿起烟灰缸砸在他的头上,苏易年头上的鲜血缓缓流下,可是他仍然没有松开手。 那种可怕的目光像是来自于地狱。 他浑身的凶狠力气都用在了手上,死死的掐着宁月的脖子。 宁月不能呼吸,脸色一点点的涨红,变紫…… 温襄见状不好,连忙去打开门。 这里的门是特制的,外力的动作很少能打开。 那一瞬间,傅邺川也恰好踹开。 温襄因为力道后退,但是现在顾不得什么了。 傅邺川冲进去。 看到那一幕,眸子瞬间就红了。 他几步上前,一脚将苏易年踹开。 宁月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傅邺川把她抱在怀里,随后又松开。 他解着自己的扣子,脸色阴冷寒意瘆人。 他拽着苏易年的衣服,一拳头一拳头的砸了下去。 每一拳头都用了十足的力气。 苏易年一开始还挣扎,很快就犹如烂泥一样的毫无动作了。 到最后,他满头是血,甚至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还是苏祁过去拦着: “傅邺川,你是想去坐牢吗?” 他们一开始没拦,是因为傅邺川要出气,是因为苏易年活该。 无论是谁看到那一幕,都会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苏靳过去抱着温襄,轻轻的吻了一下,低声地问着: “没事吧?” 温襄摇了摇头,拽着他的衣服。 把刚才的事情说了出来。 苏靳的脸色越发的沉暗。 苏楠扶着苏易风最后过来,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 宁月脖子上的痕迹实在是触目惊心。 苏易风脸色微变:“快去叫医生。” 宁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刀子割肉一般的钝痛。 傅邺川眸子狠厉的瞪着苏易年。 他看了一眼苏易风,轻笑了一声: “苏董,我送来的诚意,看来是多此一举了,有些事情我知道了,就变得不一样了。” “傅总,你想做什么?” “人我要带走,死活不论。” 傅邺川语气凌厉,眸子里那种冷漠和轻蔑,如鹰隼般的锐利,杀意升腾。 苏易风眯了眯眼睛,走了过去,看着地上已经人事不知的苏易年,叹了口气。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或早或晚,都要如此。” 他是不打算管了。 本来还对这个弟弟抱有一丝期望。 期待他回头是岸。 可是他竟然想在这个场面上杀了傅邺川的人。 结果自然不用多说。 苏家和傅家反目成仇,所有的利益牵扯付诸流水。 苏易年,是想毁了苏家,也想杀了宁月,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根本就毫不在意了。 苏易风突然觉得浑身疲惫,事到如今,不可能再为他说什么了。 他转头看着宁月,眸子里带着几分心疼和挣扎: “孩子,在看过你送来的日记以前,我不知道这件事情,看过了日记以后,也只是怀疑他而已。 我本想让他自己说出来,但是现在看来恐怕是我想得简单了。 这二十几年,是苏家对不住你了,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公道。” 宁月面色如土,剧烈的咳嗽着。 傅邺川上前,把她抱了起来,随后让进来的保镖把地上的苏易年带走。 傅邺川一走。 保镖刚动他的时候,他就拼命剧烈地反抗: “大哥救我,你不能不管我啊,落到了傅邺川的手里,我还能有活路吗?” 苏易风目光苍老又平静: “那是你自找的,易年,我对你不够好吗?你竟然想背叛我,背叛苏氏集团,你跟他签的合同傅邺川都送过来了,就算是他不找你算账,我也不会放过你!” 苏易年微微一愣,立刻哭喊起来: “我是被骗的啊大哥,是傅邺川的陷阱,大哥救我……” “别装了。” 苏易风转身就走。 苏易年见状,忍不住的破口大骂: “苏氏集团有我的一份,你却只想着你的孩子,我呢?你觉得我没孩子,就不把权力给我,怕我流传到外面,难道你就不自私自利吗? 你以为拿钱打发我我就会感激你吗?” 苏易风微微一晃,身体差点都没站稳。 是苏楠在后面扶了一把,催促傅邺川的保镖: “赶紧把人带走。” 这种垃圾,他们亲自处理都会嫌弃脏了手。 既然没有打算救人,傅邺川想怎么样都随意。 苏易年语无伦次的大骂着,被保镖架走。 虽然是从后门离开的,但是还是有不少宾客看到了。 苏易风已经完全没有过生日的心情了。 他忽然意识到,苏易年提议大办特办,就是为了找机会接近宁月,然后趁机下手。 他是想把整个苏家都拖下水啊! 苏易风的两眼一黑,当即就晕了过去。 “爸爸……” 苏楠和苏靳上前,苏靳把人带到了另一个休息室,又马上叫来医生。 外面还有商谦稳着场面,所以就算是这点小风波也不会动摇了人心。 苏祁找来监控,看看前后的事情发生经过。 苏靳看到了苏易年对温襄的不客气,对她的轻慢和羞辱,脸色铁青一片。 温襄还在那里照顾苏易风,没察觉到丈夫的情绪变化。 一直到医生给苏易风打了针,苏楠坐在旁边,抬头的时候看到温襄的脸肿了一片。 她惊得站起来: “大嫂,你的脸怎么了?” 温襄摸了摸被苏易年打的脸,火辣辣的,有点疼。 她用头发挡了挡,笑着宽慰她: “没什么的。” 话音刚落,苏靳就过去拽着她的手,拂开她的头发,看到娇嫩的脸上的巴掌印,眼里恨不得冒了火。 “二叔打的?” 第两千六百一十七章 送上证据 温襄知道他生气了,连忙宽慰他: “没关系的,我要拦着他打宁月,这点伤跟宁月比起来不算什么。” 苏靳咬牙切齿:“这吃里爬外的狗东西,我不会放过他。” 他原本仅仅是做到无视而已,现在却想火上浇油了。 苏祁也气的要命: “对,不能放过他,苏易年连大嫂都不放在眼里,也难怪想要搞垮了苏氏集团,大哥,新账旧账一起算!” 苏靳目光晦暗的点了点头。 苏易年对温襄下流的眼神,让他恨不得挖出他的眼珠子。 温襄是他心尖上的宝贝,是他高高捧着的神明,没人敢亵渎。 苏楠过去看了看伤势,关切地开口: “先去上药吧,大嫂,一定很疼吧。” “还好,只是这样子不能出去见客了,苏楠,你要辛苦一点了。” 温襄笑着开口。 苏楠点头:“放心吧,我知道的,快去上药,不然明天肿的厉害。” 他们心里都对这个苏易年恨得牙根痒痒。 温襄那么温润大方的一个人,苏易年竟然敢如此轻慢。 真是不知死活。 温襄点了点头,就被苏靳带走了。 苏祁过去拍了拍苏楠的肩膀: “我留在这里看着爸爸,你去和商谦送客吧,现在估计看热闹的人更多,先不要透露出风声去。” “我知道。” 苏楠看了一眼苏易风,然后才立刻。 商谦看着时候差不多了,已经开始送客了。 看着苏楠过来,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 “累了?” 苏楠双手抱着他,摇了摇头: “我爸爸一定很难过,他对这个弟弟很宽容的,一直觉得二叔跟他过了不少苦日子,把他的人生当成自己的责任。 其实现在看看,二叔苦什么了?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过得比爸爸还要潇洒。 爸爸还要顾着我们,还要顾着公司,爸爸才不容易呢!” 商谦叹了口气,抱着她: “放心吧,爸爸现在心里有数了,不会再插手了。 我看傅邺川的态度,不会轻易地放过苏易年,如果爸爸不插手,跟苏家就没什么关系。” “希望如此吧,这吃里爬外的东西,真是养不熟!” 苏楠难得这么生气。 商谦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着跟过来的人打招呼。 那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商总跟苏小姐真是恩爱,这么大老远就闻到恋爱的酸臭味了,让我们这种单身的怎么办?” 苏楠抬头,看着原来是个老合作伙伴了,也没顾忌什么,笑着松开了手: “您也赶紧找一个呗。” 对方指了指苏楠,最后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把人都送走还费了好长时间。 毕竟是个好日子,大家还奇怪苏易风最后怎么没露面。 苏楠只能说他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吃了药就睡着了。 大家也没有过多的纠结。 等人都走了,苏楠和商谦才返回苏易风的房间。 苏祁还在那里,低声跟宁知了打电话汇报情况。 宁知了来了一趟,又急急忙忙的走了,因为公司出了点急事,不能不去。 她眼下处理完了还要回来,苏祁让她直接去老宅住一晚。 不然在这里也是手忙脚乱的。 苏易风再次清醒过来,揉了揉眉心。 他扫了一圈,眸子带着几分黯淡和沉痛。 他看着商谦: “怎么不带苏楠回去休息,她现在怀了孕,不能熬夜了。” 商谦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动作轻和: “她担心爸爸您的身体,睡不着觉,您好点了吗?” 苏易风坐了起来,叹了口气。 “真是祸害啊。” 苏楠吸了吸鼻子,走过去: “爸爸,反正我们是不打算再插手二叔的事情了,您心慈手软,可是我们不会拿着自己的全部为这么个人渣拼上去。 您知道他还羞辱大嫂,打了大嫂吗?” 苏易风微微一震,眸子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这个王八蛋!” 苏祁在一旁给苏易风抚了抚胸口: “爸,你先别生气,我们就是想要您一个态度,这个事情交给大哥去做,您就别管了。” 苏易风气的胸口上下起伏,一把挥开他的手: “我知道,我不会手软的,他敢把主意打到我们自己家里来,我就不会跟他客气。 往常只是觉得他不学无术,没什么坏心思,可是宁月的出现,我才认识到,在别人眼里的苏易年,是个什么样的魔鬼!” 这些年,他装的真是太像了。 让大家都以为他仅仅是个妻管严,耳根子软的窝囊废而已。 可能沈洁也不过是他的利用品而已。 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孩子,苏易年也没有出轨或者去找别的女人。 因为他自己清楚,他已经不可能有孩子了。 沈洁和她的女儿沈黎,也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 苏祁点了点头。 只要苏易风别心软,他们自然会把事情办的漂亮。 傅邺川带着宁月回到了傅宅。 既然已经知道了是谁,有了这个方向剩下的自然就更好调查了。 他现在只是想先给宁月上药。 医生在家里等着。 和刚回家的傅云澈大眼瞪小眼。 两个人进门,医生站起来: “出什么事情了?” 宁月的嗓子有些哑,几乎说不出话来。 苏易年用了狠力气,是往死里掐她的。 宁月的眼眶也是红的厉害。 红血丝都出来了。 “快给她看看。” 傅邺川一口气把她抱上楼。 医生和傅云澈连忙跟上去。 医生仔细地检查过,才松了口气,拿出了一个药膏: “这是外用的,内服的药我明天送过来,今晚上她的嗓子不适合吃任何东西,药也不行了,等明天消消肿,就能进食了。” 傅邺川点了点头:“没大碍吧?” “没有,掐的地方不对,虽然用力,但是不会伤到关键部分,要是再往下一点,恐怕性命就没了。” 医生说着,看着傅邺川的脸色彻底的黑了下去。 话说到这,他的事情结束了。 “那我先走了,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傅邺川点了点头。 傅云澈爬上床,坐在宁月的旁边,小手想摸又不敢摸她的脖子,澄澈干净的眸子里全是心疼: “阿姨,是不是很疼呀?我今天应该跟你一起去的,我应该去保护你的。” 他自己说着说着就有些哽咽了。 第两千六百一十八章 迟来的真相 宁月拉着他的手摇了摇头。 可是说不出话来。 她只能求救的看着傅邺川。 傅邺川把人抱下来: “你去睡觉去,别打扰她休息。” 傅云澈不情不愿,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抹着眼泪走了。 宁月看着他有些生气。 怪他对傅云澈没多少耐心。 傅邺川叹了口气,坐过去,拿着药膏替她抹药: “我现在真是没心情想别的,回头我再找他道歉好吧?” 宁月眨了眨眼睛,水漉漉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柔和。 人找到了,他们都放下了巨大的心事。 宁月从一开始的震惊和悲痛,到现在竟然有几分的释然。 她觉得上天待她还是不薄的。 宁老爷子救了她,也把她退到了地狱。 可是她从地狱里爬上来了。 还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眼前这个男人。 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她还算是幸运。 她没有堕落在泥潭里,没有因为不幸便放任自己。 她已经很努力地活着了。 傅邺川低着头,认真的给她抹药,动作也小心翼翼。 生怕自己的力道太大,弄疼了她。 宁月的眼泪怔然的掉了下来,却安慰的摸了摸傅邺川的脸,说不出话来,口型却是:“没关系,我不疼。” 傅邺川眼尾角微微泛红,把她抱在怀里。 “如果他得逞了,我会杀了他,宁月,我一定会杀了他。” 苏易年没得逞,他都把人打的丢了半条命。 如果得逞了,就更别提了,他一定会发疯,一定会失控,一定会让人偿命。 宁月当然相信傅邺川的话。 毕竟他打人的样子,她是亲眼所见的。 傅邺川不会那么便宜的把人送出去。 他把苏易年送到了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 苏易年这个人之前还假惺惺的说要跟他合作,求他帮忙。 恐怕都是他用来接近宁月的借口。 跟傅邺川走得越近,宁月才不会怀疑苏易年的用心。 深夜。 宁月睡着了,傅邺川才出去。 保镖在这里看守着,没有任何人敢接近这里。 苏易年晕倒在冰冷阴暗潮湿的房间里。 这是一个废弃的旧工厂,跟傅氏集团没有什么关系。 就算是人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傅邺川的头上。 他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包括鱼死网破,自然也包括全身而退。 一盆冷水泼在头上,再昏睡的人也会有应激反应。 苏易年发出痛苦的呜咽,缓慢的抬起头,看着站在黑暗里,气势凌人的傅邺川。 他顿了顿,反应过来,想起来发生的事情,顿时浑身一哆嗦。 傅邺川站在那里,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烟雾缭绕,散在空气当中,弥漫而散,直至看不到任何。 苏易年感受到了一股森冷的恐惧。 让他不自觉的微微发抖。 看到他的反应,傅邺川轻笑出声。 “苏总,是吗?” 一声苏总,让人想起了宁月的亲生母亲。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只是宁钧臣介绍他的苏总,他变成了她嘴里的苏总。 她说过“苏总饶了我”,“苏总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她也说过:“我不会放过你,我恨死你了。” “我要让你死。” 最后的最后,那张温柔如水的面孔,只剩下了歇斯底里。 她跟宁月不愧是母女,长得可真像啊! 像到他每次看到宁月,都会不自觉的想要折磨虐待她。 都会把宁月当成她的亲生母亲一样。 那张脸,漂亮也诱人。 就是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趁他不注意,拿刀弄伤了他的下体,让他成为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 他恨死了那个女人。 傅邺川拿脚踩在他的头上的时候。 他的回忆刚好在那个女人站在窗前问他: “宁钧臣的死,是不是你干的?” 彼时的苏易年,借助着苏氏集团的名号,基本上属于无人敢惹的状态。 苏易风虽然名气大,但是都知道他心慈手软。 但是苏易年却是他的另一面,他办事心狠手辣。 不少项目是通过他牵线才能碰到苏氏集团的。 苏易风不知道自己弟弟会做这些事情,还放心的把公司的权力交给他。 那一阵子,那是他最辉煌精彩的时刻。 只是后来,因为一个项目出了问题,苏易风就不再信任他了,逐步收回了这些权利,等到苏氏集团成立了J市的子公司,苏易风就让他离开了集团。 明明知道是在将他驱逐出权力的中心。 他也同意了。 因为他更希望自己一家独大,总是站在苏易风的背后,谁会知道他苏易年的能耐? 但是他刚脱离了苏易风的掌控。 一时间风头无两。 他提出让宁钧臣把他老婆送到他家里让他玩几天。 宁钧臣那个窝囊废竟然拒绝了,并且还说以后都不会再继续了。 他后悔了。 可笑,一旦开始,哪有让他后悔的机会? 以为一句后悔就能把所有的一切都当作没发生过吗? 于是在他开车回去的路上,他就给他的刹车动了手脚。 人不知鬼不觉。 宁钧臣死了,他的老婆肯定没了依靠,只能来找他。 苏易年的算盘打的响亮。 他高兴极了。 一条人命说没就没了,他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觉得一种难以言喻的刺激,像是电流经过了全身,所到之处,密密麻麻的酥重。 让他有一种焕然新生的感觉。 原来这就是杀人如麻。 他看着窗台上想要以死威胁的女人,笑了,告诉她当时自己的感受。 那个女人疯了一样大喊大叫。 他上去想要强迫她,像往常一样打她骂她羞辱她。 连他的孩子都生出来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可是她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把刀来,狠狠的扎入了他的下体。 他想杀了她的心都有。 可是没等他自己动手,那个女人就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砰——”的一声。 是什么砸碎的声音。 婴儿在大声的哭喊着。 他仿佛什么都听不见。 他看着楼下的女人,脑袋开了花儿,啧啧,真残忍。 但是心里依旧畅快。 他走了,抹去了自己的痕迹。 宁家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是知道,因为那个项目和宁钧臣的主动联系,他们也不敢到处乱说。 他们丢不起这个人。 第两千六百一十九章 谎言的代价 于是苏易年又逍遥了二十多年。 房间里潮湿发霉的味道沾染在他名贵的西装上。 苏易年咧着嘴大笑,一笑鲜血也顺着流淌出来。 恶心又粘腻。 他恍惚看到了车子碰撞时候车祸的汽油味,和那个女人跳楼之后的血腥味。 竟然出奇的一致。 “她死了吗?死了好,死了好啊……” 他喃喃的咧着嘴笑。 傅邺川目光阴冷的一脚踹过去,踹断了他的几条肋骨。 苏易年捂着胸口疼的脸色惨白,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疼到了极致,身体会蜷缩在一起,痛感也是迟钝而尖锐,汹涌而澎湃的。 傅邺川语气冷冽,“清醒了吗,苏总?” 苏易年咳嗽了一声,咳嗽出一口血来。 他断断续续的笑着: “没死啊,没死可惜了。” 傅邺川看他神志不清,眸子深邃至极: “看着他,不用找医生,生死不论。” “是。” 他眸子里藏着一团怒火。 次日。 苏靳一大早就让人将一包东西送到了傅氏集团。 傅邺川去的时候,陈勉递过来。 打开一看。 是这些年苏易年在公司里偷税漏税的罪证,还有他违规套取资金和项目的证据。 这些证据,足以让他进去坐上二十年的牢。 可是他们没有直接给警局,而是交给了傅邺川。 因为苏易年在傅邺川的手里。 一旦东西交给警局,警方势必开始抓捕找人,而傅邺川的局势就会处于被动。 可是交给了傅邺川,无论苏易年出什么事情也好,这些证据都会成为给他兜底的物证。 苏易年不可能再全身而退了。 这也是苏家的态度。 傅邺川看了一眼,就让人收了起来。 他还不想这么快把人放了。 但是苏家的面子,他得给。 只要苏家不插手,他不会连累无辜。 中午。 傅邺川放心不下宁月,打了电话回家。 是佣人接的电话。 “太太今天怎么样了?” 佣人还没说话,电话就被宁月接了过去: “傅太太今天很好,心情也很好,你不要担心,好好赚钱,知道吗?” 傅邺川一愣,眼角带着几分笑意。 听她的语气,是恢复了元气。 “心情好吗?卧室的抽屉里有银行卡,想去逛街就去,我赚了钱总得有人花啊!” 宁月笑了笑:“当然有机会啊,云澈今天放假,我带他去逛街,他还能给我拎包呢!” “他那个小个子能拎几个?要不我去帮你?” 傅邺川倒是也有心情。 宁月:“你不要来,你一分钟就是一个包,不要浪费了。” 傅邺川:“你可真是会过日子!” 两个人说了一阵,宁月想到了什么: “傅邺川,别杀了他,不为了别的,你的手上别沾血,不干净。” 傅邺川静静的沉吟了几秒,才应声: “好,我知道。” 如果不是苏易年抓到了,他也不会这么放心让宁月出门。 现在好了,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了。 宁月笑了笑,就挂了电话。 傅邺川眸子闪过一丝阴郁,不过也没去。 苏易年的伤势严重,他根本不担心他会逃跑。 更何况那里的保镖都是精挑细选的。 半个多月。 苏易年的肋骨伤都快养好了。 傅邺川一个电话过去,保镖又踹断了。 就这样好了断,断了好,好了再断。 反反复复的伤口就永远也好不了了。 苏易年痛苦的躺在床上,这个房间暗无天日。 像极了当初他关押锁住宁月母亲的房间。 那时候他追求的是刺激和感官的愉悦。 可是真轮到自己了,他只能感受到一阵阵的恐慌和寒意。 他受不了了…… 一个月后。 傅邺川接到了保镖的电话。 他供出来一些他们都不知道的事情。 苏易年想以此换回自己的自由,结束这暗无天日的折磨。 傅邺川很痛快的就答应了他。 于是一封认罪书就到了傅邺川的桌子上。 上面详细的写了他收买宁钧臣的司机,在宁钧臣的车上动手脚,害死宁钧臣后又企图占有宁月母亲的过程。 字里行间,他没有认错,只是平静的叙述着自己的所作所为。 还有他对杀人的感受。 让人感觉到血淋淋的变态。 傅邺川看了许久,自己都觉得窒息。 他的宁月,就是这么到来的。 从一堆粪土里,竟然能开出一朵花儿来? 真是不可思议。 宁钧臣窝囊,宁月母亲软弱,苏易年变态。 他没瞒着宁月,把这封信先让她看过了,才跟她说了自己的决定。 “交给警方,现在杀人大过了私怨,我们不能私自终结这件事情,警方可以。” 宁月没说什么,点头同意了。 她已经知道了答案,也有了结果。 她怎么做得仿佛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亲生父亲杀了亲生母亲,她不是被欢迎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没有什么恩情和亏欠,更无需替谁报仇,替谁出头。 事到如今。 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尘埃往事揭露出来,把真相都说出来,让法律做一个决断。 这个世界上,她欠宁老爷子的养育之恩,已经还清了。 她只觉得轻松。 傅邺川很快让人把苏家送去的东西交给了警方。 在警方立案以后,让人把苏易年放了出来。 苏易年磕磕绊绊的走在大街上,神色恍惚,精神萎靡,摇摇晃晃的,路人都尖叫不已。 很快,就有人报了警。 苏易年被警察抓起来,商业犯罪性质较为恶劣。 而且警方提前通知了苏家人,苏家人只说希望公事公办,不打算出钱将人保出来不说,而且还要追究苏易年对公司造成的巨大损失。 警方尚未开始全面的核实此次商业犯罪的事件。 苏易年自己就招供了另一件刑事犯罪。 “是我在宁钧臣的刹车上动了手脚,我想让他死,是我做的,也是我逼死了那个女人,就算是她不自己跳楼,我也会让她去死。 哈哈哈哈,她活该,警察同志,我是自首的,能不能从宽处理,我交钱把我放了吧?” 警察察觉到不对劲,立刻去调查这个叫做宁钧臣的人。 一下子就牵扯出二十年前宁钧臣的车祸案。 还有宁钧臣妻子跳楼两件大案,继而又发现了苏易年威胁强迫女人的一系列作奸犯科的事情。 剩下的,变成了理所当然。 第两千六百二十章 罪名成立 商业犯罪的性质成了刑事犯罪。 警方的调查目标多了一个方向。 而在警方后来的审问当中,苏易年才察觉到自己上当了。 自己的认罪书根本没有交到警方手里。 是他自己自投罗网了。 他原本想等警察拿出“认罪书”的时候,矢口否认,说出傅邺川非法囚禁他的事情。 结果从始至终,都没有。 他自己反而栽了进去。 他想推翻自己口供的时候,警方已经调查处眉目了。 当他开始不配合审讯的时候,警方撤销了他自首的优待权。 宁月交出了那本日记,警方破案的效率事半功倍。 宁月父母的婚房别墅里,地下室全是证据。 指纹,血迹,精液,都留存的很好。 时间虽然很久了,但是验证起来并不麻烦。 当警方带着苏易年去指认现场的时候,他站在那个别墅门口露出了微笑邪恶的表情。 宁月和傅邺川没有进去。 他们尽量和这个案子撇开关系,只是在不远处的车里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的结束。 傅邺川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眸子里漆黑一片,看着远方,没什么情绪。 低头看向宁月的时候,眼角却浸满了温柔。 宁月侧着头看着窗外。 那里满是绿植的门口停满了警车。 二十年后第一次这么热闹。 虚伪的热闹。 更像是一场荒唐的落幕。 警方带着苏易年去指认现场,苏易年一开始的反应还算是正常。 就算是到了地下室,他也只是脸色变得复杂起来,眸子里涌动着几分刺激的情绪。 但是到了楼上最里面的房间,那是属于宁月的婴儿室的时候。 他的情绪就有些不对劲了。 警察站在窗户旁边用标尺衡量尺寸,指着这里看向苏易年: “她是站在这里跳下去的吗?” 她是站在这里跳下去的吗? 苏易年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一天,都过了那么久了,怎么还会清清楚楚的呢? 那个女人长得那么漂亮,每次都能让人觉得心动不已。 她哭起来楚楚可怜,好像神仙落泪。 她看到了自己和女儿的亲子鉴定,知道了她不是宁钧臣的孩子,仿佛在也活不下去了。 她越可怜,他越想用强的,他动手的时候,她也动手了。 只是没等他反应过来,苏易年就看着那个女人推开窗户跳了下去。 决绝单薄的背影,瘦弱的像一张纸,轻飘飘的落在地上的时候,却重如千钧。 也一下子将他心底砸的稀巴烂。 警察在那里问的时候,他眸子里的倒影仿佛跟记忆里的女人重叠。 他感受到了那种刺痛,冰冷的匕首捅进了身体里,他的人生再也不能正常生活了。 他胸口的怒火逐渐的燃烧起来,眸子里染了红色。 蓦地。 他推开身侧的警察,往窗户方向跑了过去。 戴着手铐的手伸出来,想把那个女人推下去。 没死吗? 那就再死一次! 他掐着警察的脖子往下推,其他人同时赶了过去,将他的手松开,救下了身下的警察。 而他被控制在地上,脸贴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他气息不稳,但是能感觉到一阵阵的寒意从地面上传到了他身上。 四肢白骸都被冻得瑟瑟发抖。 袭警是大罪,警察当即加大了警戒,将人带走以后,别墅里重新恢复了平静。 傅邺川将窗户上发生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苏易年,真是在自己找死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还了。 关上窗户。 宁月问他:“回家吗?” 傅邺川笑了笑:“等一下,带你去个地方。” 车子到了精神病院门口。 傅邺川带着她去了二楼的东头的一个病房。 医生早就认出了他: “傅总。” “人最近怎么样了?” “学乖了很多,不会大吵大闹了,不过还是不老实,有几次看到她偷偷的把药放到护士的杯子里,如果不是监控人员及时发现,真会被她得逞。” 宁珍珍的脑子不傻,她最开始几天还有力气蹦跶。 可是看着医院里的人根本都不买账之后,她就换了一种方式。 她想找机会离开,可是这里医生和护士比病人还多。 必须要解决掉医生和护士才行。 傅邺川透过监控,看着病房里的宁珍珍。 宁月也看到了,顿时微微蹙眉。 “她一直在这?” 傅邺川冷笑一声:“你太小看你这个堂妹了,一肚子心眼,比你强多了。” 宁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傅邺川嗓音清冽冷沉: “上次给她打了个安定针之后,她把目标指向了苏易风,她是故意在误导我们,说明她的心理素质很强大,不是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 而且你还记得吗?苏易年说过,是宁家的人告诉他,你跟我在一起之后,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 “我没说过。” 宁月拧眉,这样嚣张的话,她可说不出来。 毕竟当初连结婚都是她不情愿的。 傅邺川轻笑了一声,捏了捏她的肩膀: “我当然知道你没说过,可是有人说你说过,苏易年就觉得你说过了。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宁家的人在引导苏易年杀你啊……” 他明明是微笑着说的这个话,可是嗓音里却莫名带着几分寒意和狠厉。 宁月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她怔怔地看着傅邺川。 原本的轻松瞬间消失,像是从头而下的冰水,透心凉。 她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苏易年的身上。 都在关注自己的情绪。 忽略了他说的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可是那些无关紧要的话,都被傅邺川注意到了。 苏家当时把监控视频给了傅邺川,想必他来回看了好几遍,才能看出这个细节。 被她忽略掉的细节。 傅邺川叹了口气:“你别怕,你看我一直不敢跟你说,就是怕你担惊受怕。” 宁月冷哼了一声,调整了一下情绪: “我不怕,连苏易年我都不怕了,我还会怕其他人?” “现在宁家旁支,能拿得出手的基本上只剩下了宁珍珍的父母,其他人没什么利益纠葛,对付你也没有好处。” 傅邺川自己分析着,顿了顿: “但是宁珍珍的父母就不一样,公司已经快要黄了,几乎运营不下去,可是最近他们得到了一大笔钱的注资,起死回生。” 第两千六百二十一章 是借刀杀人 “是谁?” “从苏易年的账户走的,就在苏易年被警方抓走之前,银行那边说是提前存在那里的,如果没有意外,到了日子就给宁家把钱打过去了。” “看来我们就算没有参加那场寿宴,他也掩饰不了多久。” 宁月撇了撇嘴,心里想着还是太晚了。 心头仿佛什么东西划过,像是海面上汹涌的浪涛一样,涌动个不停。 似乎有什么念头要破土而出。 “不对,他没有那么傻,傅邺川,我总觉得不对劲。 大伯父和大伯母虽然讨厌我,但是没必要杀死我啊,杀死我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宁月抓住了最关键的一点:“就算苏易年给他们钱了,可是会得罪你啊!” 傅邺川眸子深深的看了她一身,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傅太太变聪明了?” 宁月拧眉,难道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傅邺川正色的说道: “所以我怀疑,苏易年背后有人指使,他明明可以藏在暗处,他平平安安的藏了二十年,为什么要突然自己露出马脚呢? 可能是有人迫不及待的看他不顺眼,想要让他出事吧。” 宁月一听,脑子里的思路瞬间豁然开朗。 “你是说,有人借刀杀人了?” “对。” 傅邺川笑了笑。 随后医生走了过来,“傅总,太太,宁珍珍已经醒过来了。” 傅邺川点了点头,随后拉着宁月的手走了出去。 自从上次发现宁珍珍投药的事情后,医生也不敢让她全天清醒着。 会在她的药里加一些安眠之类的药物。 也只有这样她才会老实一些。 医生提前把她房间里的另一位病友带走了。 然后让傅邺川和宁月走了进去。 宁珍珍看到他们进来,一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神瞬间清醒锐利: “你们终于来了,傅总,姐姐,关着我的时候也够多了吧,把我放了吧? 我保证,我出去以后一个字都不会多说,也不会再去找你们的麻烦了。 我会滚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了。” 宁珍珍委屈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可是抽泣了半天,也没有眼泪掉下来。 宁月心里门清,演戏呢? 反正不是给她看的。 女人对女人的眼泪是没有什么杀伤力的。 但是男人对女人的眼泪,却会动容。 她抬眼去看傅邺川的表情。 傅邺川面色冷峻,眉眼间笼着一层寒意,带着几分不耐烦和厌恶: “上次你故意误导我们去找苏易风的麻烦,是想为苏易年转移注意力,还是想让苏家傅家反目成仇?” 他直截了当的问出口。 宁珍珍瞬间愣住了。 傅邺川不想绕弯子,也没这个必要。 如果宁珍珍提供不出来有利用价值的信息,他是不会轻易的放她离开的。 宁珍珍误导了苏易风,也的确导致苏傅两家生了嫌隙。 如果不是傅邺川放低了架子主动示好,恐怕现在早就是势不两立,势如水火的状态了。 他们轻易的用一个名字,就把傅邺川和苏氏集团搅合的一团糟。 但是跳出这个逻辑怪圈,不难看出,宁珍珍或许是故意说出苏易风的名字的。 宁珍珍眨了眨眼,掩饰着自己的失态: “什么?我说了什么?我什么时候说的,我不记得了? 苏易风不是苏氏集团的董事长?我怎么会有机会接触到大人物呢?” 她装傻充愣的本事,倒是一流。 傅邺川冷哼了一声,拉着宁月转身就走。 宁珍珍忽然慌了: “等一下……” “我记起来了,是苏易年,苏易年是你的亲生父亲,是他指使我绑架你的,他给了我们一笔钱,对,我现在什么都说了,是不是能够离开这里了?” 宁珍珍期待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这些话原本她死都不会说出来。 但是此时都不用费吹灰之力,全都托盘而出。 不觉得太晚了吗? 傅邺川的眸子冷冽,没有丝毫的波澜,顿了顿,转头看她: “我想知道的东西,不是已经发生了的。” 宁珍珍浑身僵硬,脸色一点点的变得难看起来。 宁月在一旁看着,不得不佩服傅邺川谈判的能力。 他不说话站在那里看着她,就给人一种十分强烈的压迫感。 像是所有的谎言都会无所遁形。 宁珍珍的眼神禁不住傅邺川的阵势。 很快就败下阵来。 傅邺川看她不说话,再次转身离开。 宁珍珍终于怕了。 她慌乱的喊了一声: “我说。” 她声音微微颤抖。 她的脸上写满了犹豫和挣扎。 可是就算是忌惮,那个人也始终比不上傅邺川的权势。 之前误导傅邺川,已经惹怒了他。 现在他看破了一切,不就是想让宁珍珍自己开口的? 要是她死活不开口,她怕是真的要在这个精神病院里待一辈子了! “钱的确是苏易年给的,也是他让我对宁月姐姐下手的。 但是在他找我们之前,有人提前找过我了。” 宁珍珍垂眸,神色带着几分慌张…… 傅邺川和宁月对视了一眼,两个人没说话。 …… 一个小时以后。 两个人携手离开这里,上了车。 宁月忍不住的问: “你确定,那个人会自己出来吗?” “按照预料的没错的话,下一步该出来了,不然苏易年岂不是白白牺牲?” 宁月轻笑了一声: “苏易年也是坏了一辈子,没想到被鹰啄了眼。” “你还笑得出来?” 傅邺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倒是小看了她的抗压能力。 宁月靠在他的肩膀上叹了口气,温沉寂冷的香味让她十分的安心。 “我笑得出来啊,反正有你在。” …… 苏宅。 因为苏易年的事情乌烟瘴气,这几天大家的心情都不太好。 等温襄脸上好得差不多了,才回到老宅,免得苏易风看着难受。 虽然他嘴上不说,可是心里的确因为苏易年的事情又愤怒又自责。 尤其是警方把商业和刑事案件并案后的侦察结果告诉他之后。 苏易风才发现自己对这个弟弟,竟然一点都不了解? 往常只是觉得他在工作上能力有限,耳根子软,很容易被人欺骗。 别人哄两句,项目就让出去了。 娶了个女人也是强势的,养了个非亲生女儿当成宝贝,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最后闯了祸连累了他…… 第两千六百二十二章 没带礼物 更重要的,宁月给他看的那本日记,苏易风只是在心里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直到看到警方的最终结果,他才知道自己的弟弟有多么的罪大恶极。 两条人命,他竟然说杀就杀了。 眼里根本没有丝毫的敬畏感。 苏易风把人都叫了过来。 说是有话要说。 开一个简短的家庭会议。 连说说小朋友和苏蔺都参加了。 一家人坐在客厅里,围在一起。 苏易风的神色有些凝重。 “孩子们,苏易年的事情基本上已经有了定论,我们这边做的已经都做了,傅邺川至今没有反应,就是最好的反应。 最起码把苏家从这件事情上摘出来了,苏楠,你的人不会还跟着傅青城吧?” 苏楠摸了摸下巴,点头: “我怕他发疯,手里总得有点东西吧。” “行了,把你的人叫回来吧,是我们理亏在先,不要把事情闹大了。” 苏楠点了点头。 苏易风抿唇:“苏易年手里只享用股份的分红,当初是我让他用老养老的,现在恐怕用不上了。 他将股份转移给傅邺川的合同,虽然不具备法律效力,但是也不适合继续留在他的名下了。 我想把这个分红转给宁月,你们觉得怎么样?” 宁月是苏易年的女儿,无论是从什么方面来说,都更适合接手。 而且,这是她应得的。 宁月的身上也流淌着苏家的血脉。 这是不争的事实。 她受了太多的委屈,苏易风想给她一点补偿。 虽然他们不知情,但是比起宁月这个受害者来说,谁也没有权利说出“无辜”两个字。 苏楠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我没有意见,不过二叔的那个老婆,恐怕不会答应的吧?” 沈洁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苏祁冷笑了一声: “那可不,我看这件事情得偷偷办了,干脆就利用那份转让合同,经过傅邺川的手给宁月,也算是合情合理。” 苏靳拧着眉,审慎的思索了片刻,语气凝重: “爸,怎么二叔从出事到现在,沈洁一直都没有出面?” 他一出口。 客厅里寂静了下来。 大家对于将苏易年的权益转让给宁月,倒是没有多大的意见。 苏易年手里本来就没有什么参与权和决策权了,那些股份也不是实实在在的。 仅仅是分红拿钱的权力,这些钱比起留给沈洁那样的人,如果是给宁月的话,会更好。 管家伯伯从外面进来: “董事长,二房的苏太太来了。” 众人微微惊讶。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真是一点都不带耽误了的。 苏祁冷嗤了一声:“瞧瞧,来了吧?” 苏易风脸色有些不快。 当初让苏易年跟她离婚,可惜没离成。 她也确实安分了一段时间。 苏楠无语的拧眉: “让她走,之前闹得还不够难看吗?她算什么东西?” 苏祁跟着点头:“没错,二叔离不离婚是他的事情,可是认不认这门亲戚可是我们的事情。” 管家伯伯还站在那里等着回复。 苏易风顿了顿,挥了挥手: “算了,先让她进来,说清楚她要做什么再说。” 管家伯伯点了点头。 随后沈洁就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她依旧是一身大牌,妆容精致。 看来苏易年真是没亏待过她。 这么多年,她过的日子依旧是容光焕发。 苏易年那么变态的人,怎么会跟沈洁过了二十多年? “大哥……,你们都在啊?” 沈洁看着客厅里的人,脸上写满了惊讶。 似乎没想到会这么多人。 说说小朋友终于坐不住站起来了,跑到商谦的腿上晃着: “爹地,我想出去玩。” 开会也太没意思了,说的都是她听不懂的。 还以为大家要排排坐分零食呢! 结果什么都没有! 商谦宠溺的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 “去吧,跟气气哥哥一起去,不要跑出院子。” “好的!” 说说小朋友高兴拉着苏蔺的手跑了出去。 沈洁搓了搓手,尴尬地笑着: “瞧我,来的太着急了,都忘记给孩子们带礼物了。” 苏祁冷笑了一声,一点也不给面子: “您不伸手管我们要钱就不错了,怎么能指望您给孩子们带礼物呢?是吧?” 沈洁的笑容僵硬了一秒。 “苏祁,你还是这么调皮,都结婚了怎么还没着急要孩子?你哥哥和你妹妹都有了,你自己看着就不羡慕吗? 还是说有什么难言之隐?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男科医院?” 苏祁气的站起来: “我说你算什么东西?在我家里对我指桑骂槐的?真把自己当棵葱了?” 这女的竟然敢羞辱他? 他是享受二人世界好吗? 现在他已经有孩子了! 当然,他不想告诉这个该死的女人,她不配知道这个好消息! 沈洁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缓不慢的走到了沙发前坐下。 “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二婶,是你的长辈,大哥平日里最重视家庭,怎么会连伦理规矩都没有呢?” 沈洁看向了苏易风,企图让苏易风制止苏祁那个不受控制的儿子。 整个苏家,就他最跳脱,做什么事情都出人意料。 说出的话也最难听。 苏靳没那个耐心在这里听沈洁说话,当即站了起来: “爸,我和温襄先回房间了。” 苏易风点了点头,沉默着没有说话。 没说话,是不想回应沈洁。 苏楠和商谦倒是一直没走。 苏楠目光直直地看着沈洁,盯得她浑身发毛。 在这个苏家,除了苏祁,就是苏楠。 沈洁对苏楠还是听畏惧的。 苏祁如果是不受控制的跳脱,那苏楠就是能冲破规矩的鱼死网破。 惨烈的力度会更大一些。 苏易风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 “行了,你有事就说,我这里很忙。” 沈洁尴尬的笑了笑,垂下眸子,转而看着苏易风说道: “大哥,易年毕竟是您的亲弟弟,出了这种事情,您怎么不帮帮忙呢? 怎么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去坐牢吗? 我问过律师了,数罪并罚,可能是无期徒刑啊!” 苏易风静默了片刻,深吸了口气,看不出脸上的神色,但是眸底透着几分冰冷: “帮忙?我怎么帮?我贿赂警察还是去收买法官?你还真敢开口啊?” 第两千六百二十三章 还挺懂法 沈洁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都得试试啊,那起码找个靠谱的律师吧,让他少做几年牢。” 苏楠在一旁忍不住的轻笑出声。 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二婶,其实你来得正是时候,我们也在这里讨论怎么把二叔救出来呢!” 沈洁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半信半疑: “那……那你们讨论出什么方法了?” 商谦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温润的目光落在了苏楠的身上,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苏楠嗓音清冽的叹了口气: “其实我们找律师打听过了,严重的就是死刑,毕竟是两条人命呢。 不过也有法子,当时二叔不是已经跟你结婚了吗? 只要二婶你出面做证,那些事情都不是二叔做的,他一直都跟你在一起,不可能有机会做那些事情,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呢!” 沈洁脸色瞬间白了,震惊的站了起来: “你……你是想让我去做假证啊,这怎么能行?这可是违法的!” 苏楠冷笑出声,眸子里带着散漫的寒意: “哇哦,你还是懂法呢?那怎么你一进来就要求我爸爸做那些违法的事情啊?” 沈洁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是被苏楠给戏弄了。 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 “苏楠,话不能这么说,我也是着急,才口不择言的,你二叔还没定罪,我们还能再争取争取。” 苏楠垂眸挑了挑眉: “那您就加把劲儿吧,我们看好您哦!” “你这是什么意思?”沈洁看着她,最后看向了苏易风: “大哥,难道你们不打算管他了?” 苏易风眸子深沉漆黑: “他自己做的事情就要付出代价,你要怎么做我们管不着,但是我们怎么做,也不需要你的指指点点。” 沈洁没想到苏易风的态度如此的冷硬。 一时间有些慌了神。 她的态度从强硬蛮横到嗫嚅着重新坐下,组织语言重新开口: “他这么一走,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 沈洁说着,眼睛里还挤出了两滴眼泪。 可惜没人欣赏她的表情包。 苏易风垂着眸子,一副不耐烦还要勉强应付得模样。 苏楠却是觉得很搞笑: “二婶,你那个女儿又不是他亲生的,不姓苏,苏家都给你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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