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_第9章_碎珀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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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 她尖叫，“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 沉舟连头都没回：“滚。” 黎安雅冲上来抓住沉舟的手臂：“你疯了吗？为了这个贱人放弃我们的婚约？你知道我爸会——“ “让你爸来找我。” 沉舟甩开她的手，“顺便告诉他，他投资的精神病院非法拘禁、虐待病人，等着收律师函吧。” 电梯门开了，沉舟大步走进去。黎安雅想跟上来，被保镖拦住。在电梯门关闭前的最后一秒，我看到她歇斯底里地抓起花瓶砸向温子明。 “废物！你不是说她活不过这周吗！” 电梯下行，沉舟把我搂得更紧了些。他的心跳得很快，呼吸急促。 “别怕…” 我微弱地说，“我没事…” 这句话不知触动了沉舟哪根神经，他突然崩溃般低下头，额头抵着我的肩膀，无声地颤抖。温热的液体渗透病号服，烫伤了我的皮肤。 “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断重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想摸摸他的头，告诉他这不是他的错，但手臂沉重得抬不起来。黑暗开始侵蚀视野，我努力对抗着昏睡的冲动。 “别睡，婉婉…” 沉舟焦急地拍我的脸，“看着我，别睡…”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我听到他撕心裂肺地喊： “医生！快来人！她不行了！” 再次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和窗外明媚的阳光。我恍惚了一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醒了？” 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我转头，看到林玥穿着白大褂站在床边，眼睛红红的。 “林...医生…” “别说话。” 她按下呼叫铃，“你喉咙受伤了，需要静养。” 我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宽敞明亮的病房，窗外能看到蓝天白云。各种先进的医疗设备围绕着我，点滴瓶里的液体缓缓流入我的血管。 “沉舟…” 我嘶哑地问。 “去换衣服了。” 林玥帮我调整枕头，“他守了你三天三夜，谁劝都不肯离开。” 三天？我昏迷了这么久？门被猛地推开，沉舟冲了进来。他看起来糟透了——眼睛布满血丝，胡子拉碴，衬衫皱得像抹布。看到我醒了，他瞬间红了眼眶。 “婉婉…” 他跪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握住我的手，“你感觉怎么样？” 我想说“好多了“，但林玥抢先开口：“莫先生，温小姐需要休息。您有什么话可以等——“ “不。” 我微弱但坚定地打断她，“我想...听他说…” 沉舟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组织语言。就在这时，病房门再次打开，一群白大褂走了进来。 “莫总，检查时间到了。” 为首的医生说。沉舟不情愿地让开位置，医生们开始检查我的各项指标。他们小声交谈着，表情严肃。 “怎么样？” 沉舟急切地问。主治医生摘下听诊器：“情况比我们预想的复杂。” 他翻开病历，“由于长期错误用药和延误治疗，温小姐的多器官已经出现不可逆损伤。” 沉舟的脸色瞬间惨白：“什么意思？” “意思是…” 医生斟酌着用词，“即使现在开始正确治疗，也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沉舟站在原地，像一尊雕像。 “还有...多久？” 他最终问道，声音平静得可怕。医生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如果积极治疗，可能...三个月到半年。” 半年。六个月。一百八十多天。我机械地换算着，突然觉得这个数字既漫长又短暂。沉舟踉跄了一下，扶住墙壁才没倒下。他的表情让我心碎——那是一种纯粹的、无法掩饰的绝望。 “不…” 他摇头，“一定有别的办法...国外专家...实验性治疗…” “莫总。” 医生轻声说，“以温小姐目前的身体状况，已经承受不了激进治疗了。” 我看向窗外。阳光依旧明媚，鸟儿在枝头跳跃。多讽刺啊，在我生命即将结束时，世界依然这么美好。 “婉婉…” 沉舟回到床边，声音颤抖，“我会想办法...我不会让你…” 我轻轻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别说了。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但那些承诺太沉重了，我不想他背负。 “我想...看看阳光…” 我轻声说。沉舟二话不说，小心翼翼地将我抱起，走到窗边的躺椅前坐下。他让我靠在他怀里，像对待易碎的玻璃艺术品。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我抬头看他，发现他正无声地流泪。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沉舟哭，眼泪顺着他坚毅的下巴滴落，打湿了我的发梢。 “别哭…” 我抬手想擦他的泪，却被他握住贴在脸上。 “对不起…” 他哽咽着，“如果我能早点找到你…” 我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