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_第15章_碎珀小说

碎珀小说> 冬至 > 第15章

第15章

” 沉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起身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那是我们大学时代写的所有情书，他一直保存着。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读第一封，那是我十八岁生日时他写给我的：「亲爱的婉婉：今天是你成年的日子，我却比你还紧张。想到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地牵着你的手走在校园里，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沉舟的声音温柔而低沉，带着微微的颤抖。阳光洒在我们身上，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那段最美好的日子。我一封接一封地听着，时而微笑，时而落泪。读到第七封时，我突然感到一阵剧痛，像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撕裂。我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出声，不想打断他。但疼痛越来越剧烈，冷汗浸透了白裙子。 “婉婉？” 沉舟立刻察觉到异常，扔下情书握住我的手，“怎么了？” “疼…” 我终于忍不住呻吟出声。沉舟疯了一样按下紧急呼叫铃。医生护士冲进来，迅速给我注射止痛剂，但这次药物似乎失效了。疼痛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我的视线开始模糊，只能听见沉舟焦急的呼喊和医生们急促的交谈。 “血压骤降！” “氧饱和度掉到80！” “准备插管！” 在混乱中，我感觉到沉舟的手一直紧握着我的，从未松开。疼痛渐渐变得遥远，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平静，仿佛漂浮在云端。 “婉婉！看着我！别睡！” 沉舟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努力聚焦视线，看到他布满泪水的脸。他看起来那么年轻，那么脆弱，像当年那个在雨中为我撑伞的男孩。 “沉舟…”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别跟着来…” 他的表情瞬间崩溃，泪水砸在我脸上：“婉婉...求你…” 我想擦去他的眼泪，但手已经抬不起来了。黑暗从边缘慢慢侵蚀视野，像剧院落幕。最后的画面是沉舟俯身抱住我，他的心跳声成了我生命终章最温柔的伴奏。然后，一切归于寂静。葬礼在一个阴雨绵绵的早晨举行。温家原本想大办，但莫沉舟坚持一切从简。他亲自挑选了墓地——城郊一片安静的山坡，周围种满了白色山茶花。那是温婉最喜欢的花。葬礼当天，来了很多人。温家父母憔悴不堪，温子明更是形销骨立，像具行尸走肉。黎家没有出席，事实上，自从丑闻曝光后，黎安雅和她的父亲就销声匿迹了。莫沉舟穿着一身黑西装，站在人群最前方，面无表情地听完整个仪式。他没有哭，甚至没有流露出太多悲伤，只是眼神空洞得可怕。当所有人都离开后，他才跪在墓碑前，轻轻抚摸那块新刻的大理石。 “婉婉…” 他低声说，“再等等我…” 接下来的一个月，商界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莫沉舟以雷霆手段收购了温氏集团大部分股份，将温子明彻底踢出决策层。然后他转向黎家，利用手中掌握的医疗记录和监控录像，将黎志明父女告上法庭。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让黎氏股价暴跌，合作伙伴纷纷撤资。没有人知道莫沉舟是怎么拿到那些证据的。直到有一天，一个瘦弱不堪的女孩出现在检察院门口——是失踪多时的林玥。她带着一箱录音和文件，指证黎安雅买通医生谋杀温婉的事实。黎志明试图用钱和权摆平一切，但莫沉舟的报复来得又快又狠。一周内，黎氏集团宣告破产，黎志明因涉嫌商业欺诈被捕，而黎安雅则在试图逃往国外时被拦截，面临谋杀未遂的指控。当最后一个敌人倒下时，莫沉舟站在莫氏大厦的顶层，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特助走进来，汇报完工作后犹豫地问： “莫总，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莫沉舟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给我准备车。” 他去了温婉的墓地。那是个晴朗的午后，山茶花开得正盛。莫沉舟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像要去赴约会的少年。他坐在墓碑旁，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温婉最后写给他的那封。「亲爱的沉舟：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已经变成星星了。别难过，我这一生虽然短暂，但遇见你，已经足够幸运...」信很长，字迹越来越潦草，有些地方甚至被泪水晕开。莫沉舟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时而微笑，时而落泪。读完信，他拿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粒白色药片。这是他从国外弄来的安乐死药物，原本是为温婉准备的，以防她痛苦不堪。但她走得太快，没来得及用上。 “婉婉，”他轻声说，“我来赴约了。” 药片很快发挥作用。莫沉舟感到一阵困意袭来，他调整姿势，靠在墓碑上，像靠在爱人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