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_第13章_碎珀小说

碎珀小说> 冬至 > 第13章

第13章

“婉婉…” 他的声音哽咽，“我…” “哥…” 我打断他，“帮我...写封谅解书…” 温子明浑身一震，眼泪夺眶而出：“不...我不配...我是个混蛋…” “不是给你的…” 我虚弱地解释，“是给...爸妈的...告诉他们...我不怪他们…”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温子明的心脏。他崩溃地趴在我床边，肩膀剧烈抖动，哭声压抑而痛苦。沉舟默默递给他纸笔，然后走到窗边，给我们兄妹留出空间。温子明勉强控制住情绪，按照我的口述写下给父母的谅解书。写到一半，他的眼泪打湿了纸张，不得不换一张重新开始。 “还有…” 我继续说，“告诉林医生...谢谢她…” “林玥？” 温子明抬头，“她...失踪了。” 什么？我心头一紧。那个善良的实习医生因为我而遭殃了？沉舟走回来，握住我的另一只手：“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我点点头，突然一阵剧痛袭来，我倒抽一口冷气，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沉舟立刻按下止痛泵，但这次药物似乎没那么有效了。疼痛稍缓后，我苦笑着看向窗外：“白月光...果然只能活在回忆里…” 沉舟的眼圈瞬间红了：“别这么说…” “开玩笑的…” 我试图微笑，却引发一阵咳嗽，嘴角渗出血丝。沉舟手忙脚乱地拿纸巾擦拭，手指颤抖得比我还厉害。温子明站在一旁，脸色惨白：“我去叫医生…” “不用…” 我叫住他，“哥...陪我...说说话…” 温子明跪回床边，眼泪又涌出来：“婉婉，你想听什么？” “小时候…” 我轻声说，“你带我...偷摘...李子的那次…” 温子明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带着泪的笑容：“你记得啊...那时候你才六岁，我背着你翻墙…” 他娓娓讲述着那个遥远的夏日，阳光、青草、酸酸的李子，还有不小心被园主发现后，他拉着我狂奔的场景。我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光，那时他还是我最崇拜的哥哥，我还是他疼爱的妹妹。沉舟安静地听着，手指轻轻梳理我的头发。止痛药开始发挥作用，我的意识渐渐模糊。 “她睡了。” 我听见沉舟轻声说。 “让我...再陪她一会儿…” 温子明哀求道。 “随你。” 沉舟的声音冷了几分，但终究没赶他走。我陷入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隐约听见温子明在低声忏悔，沉舟偶尔回应一两句。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记忆中的欢笑声——大学时代，沉舟和我在图书馆的初次相遇，他假装借书实则偷看我的模样；第一次约会时他紧张得打翻了红酒；毕业旅行我们在大海边看日出... 这些回忆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回，让我在睡梦中露出微笑。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病房里只开着一盏小夜灯，沉舟依然守在床边，正在笔记本电脑上处理工作。见我醒了，他立刻合上电脑。 “饿吗？” 他轻声问。我摇摇头：“几点了？” “凌晨两点。” 他看了看表，“再睡会儿吧。” “你也睡…” 我拍拍床边。沉舟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躺在我身边，将我轻轻搂在怀里。他的体温和心跳透过薄薄的病号服传来，让我感到一丝安心。 “沉舟…” 我轻声唤他。 “嗯？” “如果...有下辈子…” “我一定早点找到你。” 他打断我，声音坚定，“第一眼就认出你，再也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我靠在他胸前，无声地流泪。他的衬衫很快被我的泪水浸湿，但他只是更紧地抱住我，下巴抵着我的发顶。我们就这样相拥而眠，像两只受伤的动物互相取暖。第二天中午，一阵嘈杂声把我惊醒。沉舟不在病房，但门外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她是我妹妹！我有权带她回家！” 是温子明的声音。 “现在知道是你妹妹了？” 沉舟的嘲讽尖锐如刀，“晚了！” “莫沉舟！你别太过分！温家还没倒呢！” “那就试试看！” 我艰难地撑起身子，按下呼叫铃。护士很快进来，帮我调整床位，又检查了输液。 “外面...怎么了？” 我问她。护士犹豫了一下：“温先生想带您转院...但莫总不同意…” 原来如此。温子明想弥补，但沉舟不信任他。我正想再问些什么，门突然被撞开，沉舟和温子明同时冲了进来，看到我醒了，两人立刻停止争吵。 “婉婉！” 温子明跑到床边，“我联系了瑞士的专家，他们有一种实验性治疗——“ “够了！” 沉舟厉声打断，“她经不起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