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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他缘故引起的?” 腾飞的职工医院规模不算小,不但有门诊还有住院部,除了给本单位职工服务,现在也面向社会了,附近的一部分居民会就近来职工医院就诊。 “蒋玉梅是咱们公司包装科的职工,她女儿是前年在职工医院看病的,”栾海霞找补一句,“您当时还没来咱们腾飞呢。” 狄思科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 他当时虽然不在公司,但马援朝和其他几位副总是在的,现在纠结责任问题没有必要,矛盾还是要由他解决。 “前年那孩子才14岁,发现耳聋以后,家长就赶紧带着孩子去更大的医院看病,除了北京的大医院,外地的知名医院也都跑遍了。” 狄思科皱眉问:“治不好吗?” 栾海霞遗憾地点点头。 那姑娘长得挺好的,水水灵灵的一个小姑娘,因为在职工医院打了两针,就突然耳聋了。 别说家长无法接受,连她这样的旁观者都跟着难受。 要不是事情被其他职工捅到了她这里,而且这家人在医院门口扯的横幅上有腾飞的字样,影响腾飞公司的对外形象,她其实也不想管这样的事。 狄思科问:“既然法院都已经判了,那这位蒋玉梅和她的家人又跑来公司和医院扯横幅,有什么诉求?” “他们想让公司开除医院院长和那名接诊医生,并且要向医生家属索赔。” “……”狄思科有点糊涂了,“她想索赔就直接找医生,跟医生家属索赔是什么意思?” 栾海霞:“当时是医生家属给孩子开药打针的。” 狄思科:“……” 什么玩意啊! 一个敢开药,一个敢让孩子用药,双方的胆量都不小。 他给职工医院的院长岑爱民打个电话,又让周健将把等在走廊里的几位家属喊进来,听听家属怎么说。 蒋玉梅是带着父母、孩子和婆婆一起来的。 见到狄思科就直言道:“狄总,我不是来公司讹钱的,我知道这事跟公司没关系,但我恳请公司开除职工医院的院长岑爱民,以及儿科医生王志。” 狄思科让人给客人上了茶,尽量温和地请家属介绍一下事情经过。 蒋玉梅也尽力控制着情绪,讲了当时的情况。 她女儿在前年得了腮腺炎,去职工医院儿科门诊看病时,值班医生王志不在,是由给他送饭的妻子,帮忙开了五支庆大霉素的处方。 并且当天就在医院注射了两支。 当天没什么不适症状,但第二天孩子的两只耳朵就全聋了。 家长发现不对以后,立即带孩子去市里的三甲医院看病,医院给出了药物中毒性耳聋的诊断。 狄思科问:“你当时知道给孩子开药的那个人,不是医生吗?” “我知道她不是职工医院的大夫,但她在家属院那一片还挺出名的,她自己经营一家药店,大家去买药的时候,她也能给顾客开药,有时候还能针灸、刮痧、做电疗。”蒋玉梅后悔道,“当时孩子腮腺炎挺严重的,我想着她好歹也是个大夫,所以,她说可以帮忙开药的时候,我也就没阻止。” 她家孩子是药物中毒性耳聋,本来医疗事故鉴定委员会已经判定为医疗事故了。 但是,医疗事故的行为人必须有卫生行政机关批准的资格证。 法院调查案情的时候发现,给孩子开药的那名医生家属并没有从业资格证书,所以就推翻了之前那个医疗事故的判断,改判成了医疗意外。 她好好的女儿,就因为那个没有资格证的庸医,白白的聋了! “狄总,我不求别的,只想让王志那个庸医下岗!他爱人随手就能用他的印章给病人开药打针,这么干肯定不是一次两次了!她连个从业资格证都没有,都是王志的纵容,才让她敢大胆给病人开处方!我家淼淼已经被他们两口子害成这样了,不能让其他人也重蹈我们家的覆辙!” “还有职工医院的院长岑爱民!” 提起岑爱民,蒋玉梅就恨得牙痒痒,医疗事故委的判决结果已经下来了,他却一直不肯赔付那五千块钱! “职工医院的管理松散,存在严重疏漏,收取医药代表的回扣,非本院人员可以自由进出诊室,要不是他们相互袒护,一味纵容,也不会把我家淼淼害成这样!” 岑爱民敲门进来时,恰巧听到这一句,他连忙解释说:“蒋玉梅同志,法院的判决已经下来了,我希望咱们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不要总是带有偏见。王志的爱人没有资格证就敢给患者开药,确实不对,但她给孩子开的处方其实并没有问题。” “14岁的孩子,分两次打针,一共用了八万单位的庆大霉素,属于正常用量。庆大霉素对您家孩子有副作用导致耳聋,即使去其他医院治疗,也是一样的结果。我早就跟您说了,这是因为您家孩子体质特殊,不能算是医疗事故,顶多是医疗意外。” “呵呵,你们都是一丘之貉,当然向着你们的医生说话。” “您要是这么说就是不讲理了,医疗事故委员会的也是跟我们一个系统的,不是照样判我们罚款吗!等到您去法院上诉,才还了我们医院一个清白。” 岑爱民对这件事也很头疼,如果是正经医生开方,事情不会这么复杂。 关键是当时开处方的人是王志的爱人,即使开的药没错,也被人抓住了把柄。 蒋玉梅一家人发现孩子的耳朵彻底没有治好的希望以后,就将矛头对准了医院。 这段时间天天来医院闹事。 双方在狄思科的办公室里你来我往,吵了一个多钟头。 狄思科被吵得头疼,他也不可能一直听双方扯皮。 对他来说,这件事情很好处理,那个儿科医生王志,无论是否开错了药,任由无关人员使用他的印章开处方,就已经违规了。 应该如何处罚,按照公司和医院规章办理即可。 至于蒋玉梅提出的索赔,那是他们跟医生家属的私事,公司无权插手。 蒋玉梅一家的遭遇确实让人唏嘘,后续可以由工会出面,对孩子做一些经济上的援助和关怀。 但是,站在狄思科的立场上,他现在最关心的其实是职工医院的去留问题。 腾飞公司的职工医院是非营利性的,医务人员的工资奖金,医疗设备的引进,高级医护人员的招聘培训费用,全都需要公司负担。 公司去年一年向职工医院补贴了四百多万。 岑爱民一直想向首钢医院看齐,把腾飞的职工医院发展成本区的三甲医院。 他已经不止一次提交申请,希望增加床位,引进更先进的医疗设备了。 金额动辄几百上千万。 那些申请都被狄思科以需要职代会通过为由,暂时压下了。 尤其是前几个月,上级想让腾飞挂牌上市,那他就更不能批了。 一旦腾飞要上市,就需要将这些服务性部门与公司剥离,让公司轻装上阵。 可是,即便腾飞决定暂时不挂牌上市了,狄思科其实也想解决一下这家医院的问题。 职工医院对职工们来说,有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说它医疗水平不行吧,它还有点,人家现在能做手术。 但是,真的让职工选择职工医院吧,大家又普遍不信任它。 特别是闹出了将人治成双耳全聋的医疗意外以后,大家对职工医院的信任度又再次降低了。 狄思科想找机会跟马援朝商量一下,最好能开一个职代会,看看职工们对这家医院的看法。 如果能找到资方接手这家医院,也能为企业发展减减负。 * “你们单位那个耳聋的小姑娘怎么样了?”于童前些天听他提过这件事,心里还惦记呢。 狄思科摇摇头说:“工会又出面帮忙联系了几个三甲医院的专家,不过结果都不怎么理想,可能要终生残疾了。” 于童当了母亲,最听不得这样的事情,忍不住惋惜地直叹气。 “行了,你今天是寿星,想点开心的事情吧!”狄思科搂上媳妇的肩膀拍了拍。 今天于童过生日,夫妻俩一起来幼儿园接孩子放学,然后一家人一起下馆子搓一顿,再去体验一下夜场游乐园。 “明明是我过生日,为什么要选择狄嘀嘀和狄嘀嗒喜欢的游乐园?”于童鸡蛋里挑骨头。 “嗐,你去了就知道了。”狄思科卖关子。 夫妻俩在幼儿园门口等了没多久,小朋友们就像小鸭子似的,被老师们一串串地带了出来。 狄嘀嘀和狄嘀嗒看到爸爸妈妈竟然一起来幼儿园接他们放学,立马欢呼着飞奔过去。 “跑那么快干嘛?”狄思科在女儿的小黄毛上抹了一把,“见到我俩就这么高兴啊?” “对啊,我妈妈今天过生日,嘿嘿嘿~” 话落,狄嘀嘀就拉着弟弟的手站到妈妈跟前,不顾围在他们身边的小朋友和家长们,当场就给妈妈演唱了一首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一边唱还一边啪啪拍手打着节奏,气氛烘托得十分到位。 于童:“……” 为什么要站在幼儿园门口给她唱歌? 其实回家再唱也行的! 狄思科哈哈笑了两声,也加入进去凑热闹,跟着闺女儿子一起唱。 感受到周围探照灯似的探究视线,于童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没有伸手去捂住这爷仨的嘴。 “哎呀,赶紧走吧!”于童拉了一下二狗子的手臂。 别跟孩子一起胡闹了! 狄思科不为所动,坚持唱完整首生日歌才笑道:“媳妇,生日快乐啊!咱家的至高礼遇就是在马路牙子上把脸丢尽,你习惯就好了,哈哈哈哈~” 第194章 过了三十岁以后, 很多人就不再期盼过生日了。 三十岁似乎是一道分水岭,一侧是生机勃勃的绚丽青春,另一侧是即将面对的凌乱人生。 不过, 三十岁的于童依然喜欢过生日。 她觉得此时的自己比二十岁的时候更好, 生活里多了二狗子和两个小崽。 而且她变得更有钱了! “接下来去哪儿?”走出餐厅的大门, 于童有些期待地问。 “游乐园啊!” “还真要去游乐园?”于童大失所望。 双胞胎能跑能跳以后,几乎每个月都要往游乐园跑一趟。 北京的游乐园并不多, 除了市区里的北京游乐园和石景山游乐园, 只有十三陵水库那边有一家九龙游乐园。 于童一年要陪孩子在游乐园玩好几次,早就没了新鲜感。 狄思科像是没看出她的失望,作出一副不解风情的样子说:“对啊,西餐吃了,蛋糕切了, 咱闺女儿子还给你来了一段钢琴和小提琴合奏。趁着还有时间,再去游乐园玩玩,让孩子也高兴高兴。” 于童:“……” 行吧。 游乐园门口有很多移动摊贩,大多是卖气球和泡泡棒的。 气球堪称儿童防丢神器, 双胞胎每次都要挑两只气球系在手腕上。 狄嘀嗒今天挑了一只机器猫以后, 又从戳戳盒里戳出一个钥匙扣。 这种戳戳盒深得小朋友喜欢,一个大盒子被分成数个小方格, 每个小方格里有对应的奖品。 风靡各大幼儿园和小学门口。 狄思科掏了五毛钱递给老板,问于童,“你要不要也戳一个试试手气?” “……”于童一脸无语地随手戳了一个洞,“你看看是什么吧……” “恭喜,钥匙扣一个。”老板把钥匙扣递过来。 于童:“……” “老板, 您这盒子里最大的奖是什么啊?”狄思科问。 “游乐园套票两张,可以进去随便玩, 还能看水幕电影。” “那我们再试试。”狄思科又递出去一块钱。 于童很想对他的幼稚翻白眼,但还是耐着性子又戳了一个。 这种戳戳盒是小本买卖,哪个老板会往里面放游乐园套票啊? 果然,一指头戳下去,又戳出来一个钥匙扣。 “还有一次机会呢,妈妈你再戳一个!”狄嘀嘀蹲在旁边怂恿。 于童不想扫兴,只好再次戳了一个。 不等她看清自己戳了什么,狄嘀嘀就“哇”了一声,伸手将一张字条抽了出来。 对照着字条上的内容念道:“游乐园什么票,有个字不认识。” 狄嘀嗒:“套票。” “……”于童怀疑地望向同样满脸惊喜的二狗子,“这不会是你安排的吧?” 狄思科又掏出五块钱给她,“要不你把剩下的都戳一遍?看看其他的方格里有没有套票。这不是你自己戳的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狄嘀嘀羡慕地说:“妈妈,你好幸运呀!今天可以把所有游戏都玩一遍!” “看来寿星的手气确实不错,早知道你手气这么旺,就该带你去买彩票的!”狄思科笑。 提起彩票,于童心里抽痛了一下。 她那两千多万的电影分成,比彩票开奖金额还高呢!至今仍没能要回来! 勉强将烦乱的思绪压下去,于童接过老板递来的门票说:“正好有两张套票,倒是省了给他俩买票的钱。” 然而,当他们来到“疯狂老鼠”的入口时,二狗子却将她独自推上了车。 “只有我自己玩啊?” “你要是害怕,我可以陪你。” 于童瞅瞅眼巴巴地两个孩子,小声问:“就让孩子干看着呀?” “今天你过生日,玩你的就行了,孩子负责拎包拍照。” 看着他将挎包套在狄嘀嘀肩上,又把照相机的带子套在儿子脖子上,于童有点凌乱了。 “他俩能行吗?你别把孩子弄丢了!” “丢不了,”狄思科在俩小孩肩上拍了拍,“今儿好好表现,下礼拜爸爸再带你们来一次!买套票玩一天!” 狄嘀嘀比了一个OK的手势,晃了晃手腕上的气球说:“我看着弟弟,不让他乱跑!” 狄思科将孩子安顿好,就拉着媳妇坐进了疯狂老鼠的小车里。 “来吧,以往都是你看着孩子玩,这回也让你当一次小朋友,痛快玩一回!” 闻言,于童心里一动,自己动手系好了安全带。 游乐园是近十年才渐渐出现的,他们小时候能逛个小公园就不错了。 所以,每次陪孩子来游乐园,她都要感慨现在的小孩真幸福,她小时候就享受不到这些。 即使现在有机会去玩,成年人混在小朋友中间排队也会显得突兀。 二狗子愿意陪她痛快玩一回,于童心里还挺高兴的。 疯狂老鼠并没有迪士尼的过山车刺激,但也足够让小朋友们吱哇乱叫了。 于童全程混在孩子中间乱叫,工作压力和堆积的郁气全被她释放了出去。 狄思科并不觉得游戏吓人,但是媳妇已经叫成那样了,他要是无动于衷难免会显得于总小题大做,于是他也象征性地喊了两嗓子,盖过媳妇的叫声。 下车以后,还要被于童嫌弃,“胆子怎么那么小!一会儿坐激流勇进,你控制一下音量,我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 狄思科:“……” 行吧。 夫妻俩将游乐园里的大多数项目都玩了一遍,两个孩子就尽职尽责地充当背包小妹和拍照小弟。 轮到旋转木马的时候,才被狄思科格外开恩,给他们买了两张票,骑了一会儿木马。 于童今天玩得尽兴,全程都笑吟吟的,眼瞅着夜色渐深,她瞄一眼手表说:“今年的生日礼物准备得真不错,我很喜欢!咱们收摊回家吧?” 狄思科嗯了一声,晃了晃手中的套票,“还有一个水幕电影没看呢,要不咱们看完再走?” “嗯,来都来了,那就看看吧。” 水幕电影是游乐园从法国引进的设备,喷泉喷出细小水雾,形成一个扇形水幕的时候,可以在水幕上投放电影。 水幕电影只能在晚上播放,他们家通常在周末的白天带孩子来游乐园,所以至今还没观看过。 喷泉里的音乐响起时,就意味着水幕电影即将开始播放了,游乐园里的大部分游客都聚集到了水池附近。 绚丽的灯光和簇拥的水柱,让广场上传出一阵阵惊呼声。 当水幕随着喷泉的变换逐渐成型时,游客的声音终于变小了。 水幕上隐隐有画面浮现,有的人尚未看清画面就感慨,“这水幕电影好像海市蜃楼啊!” “比海市蜃楼清晰多了,今天这部电影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爱在人间》吧,据说是上海那边拍的。” 观众们都在等待《爱在人间》,然而,水幕上出现的第一个画面却是一个五层的卡通生日蛋糕。 音响里的音乐,也从刚刚的《致爱丽丝》变成了《祝你生日快乐》。 见状,于童头皮一阵发麻,立马扭头望向身旁的狄思科。 “这不是你干的吧?” 狄思科没说话,伸手将她的脸转过去面对水幕。 水幕的蛋糕上跳出来一行字——“童童小朋友,生日快乐!” “哇——” 在场的小朋友们立即拍手鼓掌,这位童童小朋友可太有排面了! 生日祝福居然还能登上水幕! “谁是童童小朋友啊?”孩子们开始东张西望,寻找这位幸运儿。 于童:“……” 她现在只求二狗子不要放她的照片! 然而,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没过几秒,水幕上就出现了她的相片,是她去年过生日时,对着生日蛋糕闭眼许愿的照片。 好像是二狗子拍的,其实照片拍得很好看。 但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小朋友啊! 狄嘀嘀和狄嘀嗒见到她的相片以后,响亮地喊了声“妈妈”。 然后,他们前后左右的观众全都聚焦过来,眼神寻找了一阵,就准确地定在了她身上。 于童:“……” 有了幼儿园门口的“至高礼遇”,眼下的尴尬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尴尬了。 毕竟幼儿园门口全是熟人。 站在她前方的小姑娘率先喊了句:“阿姨,生日快乐!” “谢谢你!”于童大方道谢。 大人们善意地笑过一阵后,也一一送上了祝福。 于童在二狗子的腰上拧了一把,面上继续维持得体笑容,与陌生人们道谢。 狄嘀嘀羡慕地说:“我过生日的时候,要是也能像妈妈这样出现在水幕上就好啦!到时候也有好多小朋友跟我说生日快乐!” “咱们在冬天过生日,”狄嘀嗒认真地打破姐姐的美梦,“冬天不能开喷泉。” 狄嘀嘀:“真讨厌!” * 为了给媳妇送一个高科技生日祝福,狄思科的钱包几近见底。 当晚酒店的水床房,还是媳妇付的尾款。 在水床上睡了一夜,翌日早上起床时,狄思科问:“你觉得这水床怎么样?要不咱也买一张放在家里?” “不要。”于童抱着被子嘟哝,“不是水幕,就是水床,你昨天有点浪过头了。” “嘿嘿,就当你夸我了!”狄思科能感觉得出来,于总对昨天的安排还是很受用的。 他穿好衣服,去隔壁瞅一眼还在呼呼大睡的孩子,又返回来跟媳妇说:“今天你送他俩吧,我先上班去了。” “嗯。” “下午港岛那边可能会有人联系你清账,你电话保持畅通啊!” 于童还在迷糊的大脑立马清醒了,她挣扎着坐起来问:“是电影分成清账吗?你找谁帮忙了?” “让王生帮忙找了个中间人,不过,中间人会从中抽取一成,这部分钱咱们自己出吧。” “那肯定的呀!” 能找到合适的人递话就不错了,这部分钱不能让王铮安给她出。 她之前甚至已经做好了被人分走五成的准备。 如今只花两百多万就能把事情解决,算是意外之喜了。 “那你在电话里跟他们商量吧。”狄思科在她脑门上响亮地啵了一口,“我先去上班了!” 等他离开后,于童心情激荡地在床上滚了两圈! 过完生日的第二天就能听到好消息,她可太爱过生日了! 嗯,也爱二狗子! 因着心情过于美丽,于童带着孩子在酒店里消磨了一上午,享受到最后一刻才退房走人。 而狄思科这边,心情就没那么愉悦了。 他现在终于明白,国企总经理可以在地方政府任职的原因。 就像当初徐叔阳能从东轻集团总经理,变成首都一个区的区长,绝不只是因为他发展经济的能力出众。 国企领导,除了要抓经营,还要管职工住房、医疗、子女教育、人才培养、离退休职工福利待遇、安全…… 反正杂七杂八,鸡毛蒜皮的事情都得照顾到,但凡有一项顾不到,就会在组织考察干部的时候,闹出幺蛾子。 这些工作内容,与政府部门的工作其实是高度吻合的。 徐叔阳在当区长之前,对相关工作已经有所接触了,并不是毫无经验的。 而狄思科前两年的主要精力都集中在主业上,毕竟当时腾飞公司岌岌可危,搞不好就要破产。 这也导致很多副业发展并没有合理规划。 就比如,他们的厂区面积明明很大,现在却找不出一块合适的土地建设研发中心。 再比如,职工医院的管理混乱,人员冗杂,技术不够设备来凑,企业每年投入大量补贴,却仍是让职工们不满意。 为了先解决这两个问题,狄思科和马援朝组织召开了一次职工代表大会。 第一个问题几乎全票通过。 厂区里有两个食堂,可以将东边靠近办公楼的一食堂改建成研发中心,西边的二食堂加盖两层,变成一个可以容纳五千人轮流用餐的三层楼食堂。 但是,到了第二个提案这里,却遇到了麻烦。 “董事长,狄总,将职工医院跟腾飞剥离以后,职工医院算是什么性质的?我们这些医务人员还算国企职工吗?” 职代会中的代表有一部分是职工医院的医护人员,听说领导想将职工医院剥离出去,立马就提出了反对意见。 狄思科沉声说:“要根据接收单位的性质来定,如果有大医院愿意接手,大家就是事业编,如果有其他企业接手,那大家就还是国企职工。” “那要是卖给私营企业了,我们岂不是什么编也没有了?”医护代表立即表示,“我们不同意!” 马援朝敲了敲话筒说:“以咱们职工医院的规模,一般私营企业是接不下来的,大家不用担心。” 院长岑爱民提议:“领导,能不能再给职工医院一个机会?我们从内部进行改革?” 狄思科问:“如果将职工医院从公司剥离,独立经营自负盈亏,公司补贴以去年为标准,每年递减一百万,岑院长,你有信心将医院办好么?” 岑爱民不说话了。 他们这个医院的设备不少,但是患者不信任职工医院的医疗水平,治疗感冒发烧,点滴化验,推拿正骨的人是最多的。 真正能赚钱的手术,很少有人在职工医院做。 没有患者的医疗费用支出,也没有公司补贴的话,他不可能让偌大一家医院正常运转。 马援朝拍了拍桌子问:“其他职工代表呢,大家对这个提议都是怎么看的?要是没看法,咱们就投票表决了。” 立即有车间工人代表举手说:“董事长,职工医院从公司剥离以后,我们看病去哪里看啊?” “市里那么多大医院还不够大家看的?” “那报销比例怎么算啊?” “跟市里的城镇职工医疗接轨。”狄思科解释说,“市里提倡企业职工医疗加入社会统筹,咱们正好趁机跟市里接轨。” 会场里立刻响起一阵嗡嗡声。 “那我们不同意!彻底跟市里接轨以后,报销比例就降低了,我表姐他们厂今年跟市里接轨了,住院费只报85%,很多医保外的项目还需要自费。” 马援朝皱眉说:“大家住院都是去大医院住的,早就只报85%了,对大家没什么影响。” “那不一样,在职工医院门诊看病是100%报销的,但接轨以后只能报75%-85%。” 职工医院千不好万不好,但有一点是很好的——药品齐全。 职工们都将那里当成了药店,有个头疼脑热就去医院免费开点药。 即使从前年开始有了门诊取药金额上限,大家依然喜欢职工医院的药房。 而且职工医院距离家属院很近,去住院部打吊针泡病号也方便。 最主要的是能全额报销! 职工医院与腾飞彻底剥离以后,这些待遇可就全都没有了! 去药房开药还得自费。 职代会的代表说到底还是职工,他们关心企业发展,但大家更关心的还是自己的福利待遇。 将职工医院剥离出去,确实有利于腾飞公司的长远发展。 可是,投票表决的时候,还是有90%的人投了反对票。 狄思科想将包袱甩出去的想法,没戏了! “董事长,狄总,职工们只有两个要求!”传呼机二车间主任,作为代表站起来发言,“第一,保证医院的性质不变,医护人员要保持国企职工身份不变!第二,要保证我们国企职工的医疗待遇不变!” 马援朝和狄思科:“::::::” 从会议室出来,马援朝就嘟嘟囔囔道:“以前没有职代会的时候,全由厂长拍板决定,现在可倒好,想干点什么还得先听听职代会的!” 有了职代会的掣肘,很多事都不能强来了。 就像他们明知道“国企办社会”的弊端,将医院与企业剥离才能更好的发展,但是,只要职代会不同意,他们就不能强行推行。 因为企业领导的工作中有一项非常重要的考核指标——维持稳定。 万一把职工惹毛了,跑去上面扯横幅,那无论他们在企业经营上作出了多大的成绩,都算是白干了! “多听听大家的意见也好,只有一两个人反对的时候,那是个人站在集体的对立面,但是有90%的人反对,就说明咱们站在了集体的对立面。”狄思科无奈说,“还是要考虑大家的情绪的,这次是我太着急了,应该再想个更稳妥的办法。” 直接将职工医院脱手的办法确实有些粗糙了,最好能找到一个让公司和职工双赢的解决办法。 狄思科深觉搞副业并不比搞经济轻松。 当年北方日化厂只有一个医务室,职工基本都在大医院看病,他处理医疗问题时,解决几个吃回扣的医务室大夫,就能杀鸡儆猴了。 可是腾飞的规模远大于北方日化厂,职工医院的医护人员将近一百五十人,比一个县医院的人员还多。 他在这方面的经验有限,下了班就直接去了区政府,想从徐叔阳那里找找思路。 徐叔阳今年有望升书记,工作忙得很,根本没时间跟他闲聊。 狄思科清楚这一点,所以就在晚饭时间去机关食堂蹭了一顿饭,顺便跟领导聊聊腾飞职工医院的问题。 “你们那个职工医院的规模不小,放在咱们区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徐叔阳皱眉说,“就这么卖了,有点可惜呀!” “卖不了,职工们都不同意!”狄思科笑道,“再说,就算真的卖了,医院仍然留在咱们区里,如果收购方擅长经营管理,还能将医院做大做强呢。” “呵呵,医院既有门诊又有住院部,那块地皮的面积可不小,就怕有些人不是冲着医院来的。” 腾飞将医院转卖以后,就管不到人家如何经营了。 对方要是将医院办黄了,直接推了医院盖新房子,绝不是区里想要看到的。 他们这个区处于北京近郊,医疗和教育条件都不如市里。 除了发展经济,区领导也在想方设法地提高教育和医疗水平。 腾飞公司不归区里管,但职工医院却能惠及区里的老百姓。 这家医院有一定的医疗水平,设备也比较齐全,总好过区里从头开办一家医院。 “这医院还非卖不可?不能挽救一下了?” “领导,我也不舍得把医院卖了,但职工医院是企业办的非营利性医疗机构,拿不到市里和区里对医疗单位的补贴,所有支出全指望公司拨款。它要是经营得好也就算了,关键是医疗水平欠佳,干不了什么大事。我们公司一年年往里面砸钱,连点水花都看不到。” 徐叔阳也是从企业出来的,理解他的难处,但是,“不能因为孩子学习不好,就把孩子扔了吧?可以再想想其他解决办法。” “我今天就是来向您取经的,看看区里有什么好对策。” “你办企业还知道做广告打响知名度呢,办医院的道理也是一样的。”徐叔阳建议道,“那家医院最大的问题就是得不到患者的信任,那你就想办法提高医院的实力,让患者更信任职工医院。比如跟大医院合作办个什么项目,或者邀请著名医院和医科大学的专家教授到你们这家医院来坐诊。借用一下人家的名气嘛!” 徐叔阳看一眼手表说:“行了,我一会儿还得加班开个会,得赶紧走了。” 狄思科快速扒了几口饭,送他出了食堂,自己也开车离开了机关大院。 以职工医院的规模和水平,请专家学者来医院坐诊的难度太高了,估计得花大价钱。 他现在一分钱也不想往外掏。 但是,徐叔阳说得没错,要想解决职工医院的问题,一是改变管理制度,二就是蹭一蹭知名医院或高校的热度,将职工医院的名声打出去。 要是能从人家单位借点人,在医院名称前面加上“北京大学”、“首都医科大学”或者协和医院之类的前缀就好了! 狄思科打着跟明星医院合作的主意,一路将车开回了家。 客厅里,家里的几位女同志正围坐一圈,听大嫂比比划划讲着什么。 “咱们现在投个一两百块,以后可能会赚回一两百万!”林桐举着一瓶洗洁精口若悬河。 郭美凤摆手说:“老五在北方日化厂上班的时候,我买了好多肥皂和洗洁精呢!根本就用不完!” “没关系,您要是不想用,可以把货放在仓库里,暂时不提货。” “那我买那东西干嘛呀?”二舅妈问。 三嫂苏晓解释说:“二舅妈,您可以卖给其他人呀,这么跟您说吧,您不用使用产品,只要多发展下线就行了,大家一起赚钱!” 二舅妈和郭美凤年纪大了,对新鲜事物接受比较慢,听得稀里糊涂的。 “我们这个产品是美国品牌,零售价很贵的,”大嫂林桐接着说,“您就放心投资吧,咱们一大家子一起赚钱!” 狄思科坐到老妈身边问:“嫂子,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卖货么?” “不是,我们这个算是小额投资!” “您从哪里搞到的项目啊?”狄思科好奇问。 苏晓举手:“我姐姐介绍的,她教我做,我赚了点钱,然后就介绍给大嫂了。” “那这项目怎么赚钱啊?” “就是推销产品嘛,”林桐骄傲道,“我这个月已经净赚两千多块了!老五,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发财?投资一两千块,以后能赚一两千万!” 狄思科:“……” 跟郭美凤和二舅妈介绍的时候,还是投资一两百块。 怎么轮到他这里就变成一两千块了? 他还没弄清楚这项目具体是如何赚钱的,狄嘀嘀却突然蹿出来问:“大伯母,我能不能投资呀?我也有工资!” 狄思科:“小屁孩一边玩儿去!” 第195章 林桐最近的生活, 堪称水深火热。 大儿子彬彬很快就要考大学,她跟狄思国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大学的学费不菲。 以前的大学生是公费的,学生只要考上了大学, 父母就不用操心了, 之后的一切, 从学费到毕业分配,全都由国家负责。 可是, 从彬彬他们这一届学生开始, 国内近四十年公费读大学的历史彻底结束,学生们考上大学以后,要完全自费了! 她跟老师打听过,平均每年要交两千块左右的学费。 本科四年读下来,光是学费就要准备将近一万块, 加上生活费和书本费,恐怕要准备两万块钱才够用。 而他们家不只一个学生。 四年后,她女儿佳佳也即将面临高考,再过五年, 则轮到最小的儿子有礼。 这就意味着, 大儿子毕业后,供女儿读大学, 女儿毕业后,继续供小儿子读大学。 在十二三年的时间里,他们两口子要连续供三个大学生,毫无喘息之机! 要是孩子考不上大学,家长能相对轻松一些。 可是, 哪个父母不盼着孩子好呢? 只要孩子能考上,她跟狄思国一定会想办法供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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