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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零! 除了企业、学校、机关食堂的采购订单, 再无其他。 开一家蔬菜批发市场,既多了一个销售渠道, 又能为配送中心提供充足的蔬菜货源。 可谓是一举两得呀! 所以, 经合办众人很快就为批发市场的项目忙碌了起来。 然而,运气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堪一击。 即使已经规定了土地用途,那块地的最终成交价仍然高达八位数。 农贸公司最多能从银行贷到几十万的建设资金。 最终也只能望地兴叹罢了。 为了拿下批发市场,狄思科不但花费了大量时间精力,还搭进去不少人情关系。 光是请客吃饭就请了七八顿。 结果却是一场空, 这让他着实消沉了好几天。 “早就跟你说了,咱家可以投资那个农贸市场,”于童一手捏着掏耳勺,一手揪着他的耳朵, “是你自己说可以搞定, 不需要帮忙的。” “那块地叫价上千万,咱家哪要得起啊?” “谁说咱家要不起?”感觉光线晃动得厉害, 于童对儿子说,“宝宝,你把手电筒的光对准爸爸的耳朵。” “……”狄思科疑惑扭头,“咱们要得起吗?” 家庭收入全权由于总安排,他还真不知道家里具体有多少钱。 他之前跟二哥合伙解决三角债, 拿到了一百多万。 交给媳妇以后,自觉不是吃软饭的了, 就心安理得当起了甩手掌柜。 虽说现在工资没有在企业的时候多,但每个月的几百块都归他自己支配,偶尔还能有点结余。 他这小日子过得也挺快乐的。 “掏耳朵呢,别乱动!”于童按住他的脑袋,又调整了一下儿子手里的光源,“要得起。不过,我听说人家拿地都是贷款的,咱要是拿下那块地,也可以贷款啊!” “人家贷款拿地都是盖房子的,房子一卖就能让资金快速回笼。但莲花乡那块地,只能建蔬菜批发市场。咱家现在的业务基本都跟娱乐产业有关,跟农业根本就不搭边儿!批发市场是个长线投资,一千多万砸进去,不知多少年才能回本呢。” “不是说可以像卖房子似的,出售市场摊位的使用权嘛。几百个摊位卖出去,也能卖不少钱呢!” “算了,地皮不是尖椒,尖椒卖不出去,咱家能自己买点,”狄思科叹气说,“但地皮不是小事,那批发市场不赚钱的时候,没人说什么,万一以后赚了大钱,就该被人说成是咱家的夫妻店了。咱俩就算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 这样明显存在隐患,又费力不讨好的事,狄思科才懒得干。 于童小心地用着掏耳勺,嘟哝道:“难得看到你事业受挫,我不是想支援你一下嘛。” “工作哪有一直顺风顺水的,偶尔受挫也没什么。咱妈说,有可能是她最近去拜佛的频率降低了,才导致我们拿地失败,”狄思科好笑道,“她今天又跑去雍和宫了。” 于童:“……” 要是雍和宫能出个月票年票什么的,她婆婆肯定会掏钱。 隔壁的钢琴声出现了短暂的停顿,于童接过儿子的手电筒说:“姐姐练完了,该轮到你了!” 狄嘀嗒趴在旁边,磨磨蹭蹭地不愿动地方,“让姐姐继续弹吧,我不想弹。” 狄思科感慨:“儿子,咱家有现成的钢琴,你都不乐意弹啊?我小时候要是有这条件,现在没准就是钢琴家了!” 俩孩子的爱好一直挺一致的,一起学唱歌学外语都没问题。 可是,轮到学钢琴的时候,狄嘀嗒的兴趣明显不怎么浓厚。 狄嘀嘀已经能练习弹奏《小星星变奏曲》了,这小子还没怎么入门呢。 “你不想练啊,那今天就不练了,你去跟姐姐说,今天钢琴都归她用。” 听到儿子蹬蹬蹬跑出了门,于童才说:“孩子还太小了,不乐意练就不练吧。本来就是培养个兴趣爱好,他要是每次弹琴都跟上刑似的,还算什么爱好。” 她和表姐也是从小学琴的,不过她俩都对钢琴没什么兴趣。 她只学了一个月,就跟着妈妈跳舞了。 郑雪茹比她强点,坚持了快一年,才转去学中提琴。 于童十岁那年,参加文艺汇演的时候,看到有个同学演奏了一曲《东方红》,感情充沛,气势磅礴,然后她突然就对钢琴产生了兴趣,这才重新跟奶奶学起了钢琴。 狄嘀嗒年纪还太小了,硬逼着他练琴只会适得其反。 “明天周末,我带他们去明星学校转转,不喜欢钢琴,兴许会喜欢别的。”于童挺看得开,“孩子的兴趣爱好是要慢慢培养的。” 狄思科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只能听媳妇的。 他在媳妇腿上翻个面,把另一只耳朵亮出来,“那我陪你们一起去吧。” 夫妻俩计划得挺好,但翌日一早却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下了一上午,明显不适合出行。 狄嘀嘀和狄嘀嗒最喜欢这样的天气。 周末不用出门,他俩练完琴,在回答几道口算题,就可以跟杰克一起看《蓝精灵》了。 几个小孩窝在沙发里看了一上午动画片,直到荣大夫跑来狄家喊孙子吃饭,才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荣大夫,今天在我们这边吃吧,”狄思科笑着邀请,“我们也要开饭了。” “不了,我特意去早市买了菜,午饭已经做好了。”荣润良问,“狄主任,听郭老师说,你们单位现在有送菜服务?咱们北海公园这边能送吗?” “送到是能送,但我们现在只做团体订单,暂时还不能做个人业务。”狄思科遗憾道,“我们现在人手有限,没办法因为一两个私人订单送一趟货。” “你们送一次货最低得消费多少钱啊?” “单笔订单超过一百块。” “啊,”荣润良有点犯难,“那我确实买不了那么多,你们都有什么菜啊?能送肉蛋之类的吗?” “市面上常见的蔬菜都有,还有各种调味料和干货,肉类的话暂时只有猪肉,都是肉联厂当天的新鲜猪肉。” 郭美凤插话说:“荣大夫,您不是请了一个小保姆吗,有小保姆买菜做饭,您就别操心了。” 荣润良摇摇头:“小保姆上个月就走了。” 他家里人口太少,只有祖孙二人,根本看不住那保姆。 自打请了这个保姆回来,他药柜里的名贵药材就无缘无故丢了好几次。 上个月找借口把保姆辞了以后,倒是再没丢过药材。 荣大夫带着杰克回家吃饭了,狄思科原以为买菜的事就算过去了。 可是,傍晚的时候,居委会温大妈又带着四个老太太,找来了老狄家。 “狄主任,我听荣大夫说,您这边可以帮忙送菜,是真的吗?” “……”狄思科耐心解释,“蔬菜配送服务是我们单位的一项业务,暂时只做团体客户,比如学校、企业、机关食堂。” “那我们要是七八个人一起买菜,算不算团体客户?”温大妈问。 “只要单笔订单超过一百块就算。”狄思科提醒,“温大妈,我们的运输车都是上午送菜,但咱老百姓习惯晚上买菜做饭。这时间上恐怕对不上。” 隔壁的李大妈说:“晚上买菜的都是年轻人,像我们这样的退休老年人都习惯早上买菜,新鲜!” 狄思科:“……” 那行吧。 “明天我把菜单和菜品单价送去居委会,您几位要是能凑够一百块的订单,我们就让司机送菜的时候,顺路往咱们胡同这边跑一趟。” 几个老太太答应着,欢天喜地出了门。 郭美凤拉着老五说:“要是真能往咱们这边送菜,你们单位也算做了件好事。” 狄思科连忙摆手,“这是做生意,跟好事坏事可没关系!” “怎么不是做好事呢!眼瞅着就该入冬了,外面天冷路滑,年轻人还没什么,但老年人可就遭罪了。咱这一片儿,每年冬天都有老头老太太被摔骨折。你们如果能把菜送到家门口,能给大家省不少事呢。” 这一片儿退休老人的退休工资都挺多的,不怕花钱。 但像自家这样请小阿姨的人家还是少数,大多数人还是自己买菜做饭。 夏天还好,冬天可就麻烦了。 狄思科听老妈讲了一箩筐冬天买菜的困难,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就让人重新列了一张价目表。 个人业务的价格肯定不能按照批发价走,但是加上服务费以后,仍然比菜市场便宜。 毕竟他们是产地直销,真的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大爷大妈们天天逛菜市场,对各种蔬菜肉类的价格门儿清。 见到那张价目表以后,立马就开始呼朋引伴了。 “老李老李,赶紧来居委会!这边的菜可便宜了,西红柿比菜市场便宜一毛五!大蒜便宜两毛!” “啊,哪儿的菜啊?怎么这么便宜?” “听说是本地菜,产地直销的。” “那我也赶紧去看看。这么便宜的菜,还新鲜吗?” “不知道呀,我也没见到菜呢,现在只有一张价目表,听说早上从地里摘下来,上午就送到了,比菜市场的菜还新鲜呢!” 一群老头老太太都跑去了居委会询问价格。 为了照顾老年人,狄思科特意叮嘱办公室用特大字号打印菜单,所以大家伙不用带老花镜也能看得清。 有人看清菜价后,询问道:“老温,这菜怎么买呀?” “拿菜单回去,需要什么菜,就把序号写下来。比如你想要2斤黄瓜,就写13号,2份。除了香菜每份一两,其他的菜都是每份一斤的。前一天把订单送到居委会来,顺便交钱。第二天上午就能拿到菜了。”温大妈甩了甩手上的菜单说,“谁想买菜,就来我这里取菜单!” 结果,不到一小时,二十张菜单就被人领空了。 狄思科次日下班回家,接到这份高达600块的团购订单时,表情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600不算特别多,但是用600买菜就很多了。 有的大食堂一天也要不了600块的货呀! 他哭笑不得道:“温大妈,只要订单满100块,我们的司机师傅就可以每天往这边送一趟菜。大家没必要买这么多菜,这得吃到猴年马月呀!” “我跟大家伙儿说了,但他们都不听呀,”温大妈乐呵道,“这订单里不光是蔬菜,还有猪肉和排骨呢。” 狄思科往订单上瞄一眼,好家伙,光是猪肉就下单了90斤。 要知道,一头猪才出肉180-200斤,这群老头老太太直接拿下了半头猪。 温大妈似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笑道:“你就放心送吧,现在天气凉快了,多买点东西也坏不了。” “这是多少户人家的呀?”狄思科问。 “26户。” 狄思科:“……” 他以为能有十户买菜,就顶天儿了。 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参与。 还是低估了大爷大妈们的影响力啊! 问题是,他不可能让人家司机给这26户挨家挨户送菜呀! 他盯着那份订单,沉吟许久才说:“我们的送货司机顶多能帮忙将货送到居委会,或是指定的某户人家。把货送上各家的门是不太可能的。” “没关系,到时候我们居委会会组织人手的。” “咱居委会为住户们服务本是好意,但蔬菜这玩意,损耗不小。发给这家的菜好,那家的菜不好,很容易引起居委会跟住户的矛盾,而且这中间还掺杂着菜金的问题。” 温大妈被他这样一说,心里也有点打鼓。 他们本想找七八个熟人组团买点菜,到时候私下分一分,省了去市场的麻烦。 可是,经过大家的宣传后,竟然招来了二十多户人家参与其中,这是她也没料到的。 狄思科给出一个方案,“每天要送那么多菜,让居委会一直免费为大家服务不是长久之计。要不咱们在胡同里找个合适的人选吧,最好是年轻腿脚好的。司机把菜送到他家或是居委会,然后,由他对照着订单,将每户的菜分好后送货上门。他的工资由我们农贸公司出,每份订单给他4%的提成。” 低于一百块的订单,农贸公司不接单。 也就是说,负责送货的人,每笔订单至少能赚到四块钱。 每天上午忙活一会儿,就能赚一笔外快,对于手脚勤快的人来说,是个不错的工作。 这人要是懂得宣传,将更多住户介绍来买菜,那赚得就更多了。 温大妈对胡同里各家的情况一清二楚,马上就给出一个人选,“前头开裁缝铺的小刘,她爱人叫李报国的那个,最近下岗了,找不到工作正帮她看店呢。人挺勤快的,就是嘴拙,照着他媳妇差远了。要不然让他试试?” “那就让他试试吧,菜金也由他那边代收。前半个月每天结账,半个月后,一周结账一次。” 于是,北海公园这边的住户们,就率先享受了免费送菜上门的服务。 连老狄家也加入了团体采购的队伍。 狄思科原本以为,这个业务干不了多久,等到大家的新鲜劲儿过去了,还得回归家门口菜市场的怀抱。 然而,街坊们在家收菜的热情持续走高,直到过年前,购物热情仍未减退。 几乎每个月都有一万多块,将近两万块的订单,不比机关食堂的走货量差。 李报国这个配送员,每月能赚好几百块的提成,直接把送菜当成了正经工作来做。 唯一不足的就是,这些街坊们的要求太多了。 这天下班回家,狄思科刚进门,就听于童说:“刚才刘大妈来串门了,让我问问你,能不能往菜单里加点水果。” 狄思科:“……” 因为这些街坊们,他们配送中心已经联系了牛肉羊肉鸡肉的货源。 要不是鸡蛋的损耗量太大,连鸡蛋都能给弄来。 “他们总不能天天在家呆着吧?没事也去菜市场溜达溜达买点水果嘛。” 郭美凤和小阿姨,拿着最新的菜单勾勾画画,随口说:“过年前的水果涨价涨得厉害,你们要是能弄来水果,咱家也从配送中心买。” “即使我们有水果,也不会太便宜。”狄思科摇头道,“现在的水果大多是从南方运来的,价格都不算低。” 他嘴上抱怨街坊们太能找事了,次日去上班的时候,还是把农贸公司的供销科长喊了过来。 张文青曾经是市蔬菜公司下属国营菜站的站长。 前几年蔬菜公司搞体制改革,关停了几个菜站,他就顺势下海贩水果了。 结果水果的水比蔬菜还深,他因为两车皮的烂柑橘赔了一半身价,此后彻底上岸。 正赶上星火农贸服务公司招人,他就来公司当供销科长了。 此时,听说狄主任想卖水果,张文青连连摇头。 “狄主任,听我一句劝,水果的损耗量太大了,冬天的水果一冻就烂,咱还是专心卖蔬菜肉类吧。咱们的保鲜库不够大,千万别招惹水果。” “我寻思过年前这段时间水果需求量挺大的,而且咱们单位也要采购水果发过年福利,可以趁机弄一批水果来试试。”狄思科有时候说风就是雨,穿上羽绒服就要出门,“走,咱去批发市场看看行情。” 张文青拦住他说:“您要是一定要看水果,那就别去批发市场了,这段时间水果特抢手,批发市场都未必有货,咱直接去货运站看看吧。” 狄思科奇道:“连批发市场都没货?那农贸市场的货是从哪里来的?” “您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一起出门,去了建在区里的一个火车站。 这一站是小站,客车经过时并不停留,只有货物列车仍在使用这个火车站。 每天有来自全国各地的数辆货物列车在此卸货,新鲜蔬果由此被送入首都百姓的菜篮子。 他们抵达货运站的时候,有一批货刚刚卸在货场。 狄思科二人刚走过去,就有一个外地口音的男人主动问:“兄弟,刚从海南运来的香蕉要吗?” “怎么卖啊?”狄思科好奇道,“大哥,你这批货没联系到买主,就敢往北京运呀?” 那男人在他脸上瞄了两眼,便警惕地闭了嘴,不再跟他搭话了。 狄思科摸不着头脑,“他这是什么意思?还卖不卖货了?” “狄主任,您问得太多了。”张文青低声道,“现在好多南方老板都不联系买主了,货到北京自然有人来买。” 他指了指在货场上来回穿梭的几拨儿人,“那些都是来进货的。” “他们不去批发市场交易?”狄思科很快就反应过来,“那岂不是偷税漏税?” 外地蔬果进京的正常流程是,货物先在货场卸货,由货主雇车将这批货物送往全市各大批发市场销售。 每个市场都有工商税务的工作人员,货主卖货以后,直接在批发市场缴税。 若是在货运站私下成交,就会省下许多税金。 张文青:“您可小点声吧,那些人看过来了。” 狄思科:“……” 张文青带着他走远,刻意降低音量说:“在货运站交易,不但不用交税,还省下了雇车运货进城的钱,他们拉一趟货进京不容易,当然想多赚点。” 狄思科没再吭声,重新走回货场,不远不近地观摩了几笔交易。 果然都是就地买卖的。 运费由买卖双方一人一半,不一会儿就拉走了好几车货。 他们在货运站呆到快要下班,才返回办公室。 今天当然是什么也没买到的。 他们是国营单位,不可能明知道存在偷税漏税的漏洞,还用这种方式交易。 毕竟跟税务局是邻居,咱得自觉点呀! 不过,虽然没能采购到水果,狄思科整个人却非常兴奋,总有一种天上即将掉馅饼的感觉。 他刚回单位,就去了潘芝花的办公室。 潘芝花已经在收拾背包,准备下班了。 即使经合办已经有了不少业务,也阻止不了大家准点下班的脚步。 “狄主任还没下班呢?” 狄思科了解单位里准点下班的习惯,他也不想干讨人嫌的事,只道:“我说几句话就走了。” 潘芝花放下背包等着他的下文。 “潘主任,你知道咱们区里那个火车站吧?” “知道呀,就在我之前工作的向阳乡附近,我以前还在那边坐过火车呢,不过现在好像已经没有客车在那边经停了。” “对,现在就是单纯的货运站,外地的很多蔬菜水果都是从那边进京的。” 潘芝花点点头,还没理解对方的意思。 狄思科向她介绍了下午在货运站的见闻,然后问:“货场那块地是咱们区里的吗?” “不是,应该是归铁路部门的。”潘芝花答得肯定。 狄思科起身在办公室里转了几圈,潘芝花被他转得眼晕,正想说要是没什么事就下班吧,就听他停下来道:“潘主任,你觉得在货运站那边开一个农贸批发市场怎么样?” “啊——”潘芝花一下子就卡了壳。 狄思科却自顾自地说:“咱们出钱修建市场,让铁路部门出地皮,双方合伙搞个批发市场。既能省了货主向市内批发市场运货的运费,又能阻止国家税收流失。” 潘芝花:“那对人家铁路部门有什么好处呀?” “那块地用来当货场,只能收点寄存货物的租金。但是建了市场以后,既可以收租金,又可以收管理费和入场费。这不是给他们创收嘛!” 潘芝花看看手表说:“狄主任,我看咱还是先下班吧,这批发市场的事不是一朝一夕能落实的。你看莲花乡的那块地,三四个月过去了,还没动工呢!咱们都回家好好合计合计,我也找人打听一下货运站货场那边的土地性质。” * 狄思科下班回家的一路上都在琢磨在货运站修建批发市场的可能性。 确实如潘芝花所言,这项合作不是轻易能促成的。 毕竟地皮是人家铁路的,人家财大气粗,未必能看得上那点管理费。 可是,对农贸公司而言,除非区领导大发善心,免费批一块地皮来修建批发市场。 否则,他们短期内不太可能弄出一个批发市场。 地皮太贵了。 与铁路部门的合作未必比搞钱轻松,但狄思科提着包进家门时,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 “闺女,你干嘛呢?”看到在客厅里蹦蹦跳跳的狄嘀嘀,狄思科在她晃动的小辫子上摸了摸。 狄嘀嘀喊了声“讨厌”,继续随着儿歌舞动。 直到录音机里的音乐停止,她才问沙发上的奶奶妈妈和小姑,“我跳得怎么样?” 三位女士立马献上掌声,“太棒了!” “闺女,你大晚上的,跳什么呢?”狄思科问。 “小白老师要让我当领操员啦!在最前面带着小朋友们做早操!”狄嘀嘀美得冒泡。 “哇,我闺女才上中班就能当领操员啦?我记得你们幼儿园的领操员都是大班的小朋友吧?你这么厉害呀!” 狄嘀嘀抿嘴乐。 狄嘀嗒与有荣焉地比划:“小朋友都不好好做操,老师就让姐姐上去领操,站在前面最高的那个台子上。我姐姐一上台,下面的小朋友就乖乖做操啦,城城和兵兵他们也不打架了。” “……”老父亲很快就转了口风,“还得去台子上领操呀,那太危险了,万一掉下来怎么办?还是让老师换一个领操员吧,咱家狄嘀嘀太小了。” 第153章 在狄思科心里, 他家姑娘除了话有点多,再挑不出其他毛病。 尤其是美貌度,绝对能称霸幼儿园。 要是家长努努力, 没准儿还能培养个内地秀兰邓波儿什么的。 他觉得幼儿园老师选他家孩子当领操员, 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所以, 次日早上,他亲自将两个孩子送去了幼儿园。 连于童都被他从被窝里挖出来, 一起打包带上了车。 “你怎么大清早就神经兮兮的?” 不到七点就被他拽了起来, 于童站在幼儿园的栏杆外面直打哈欠。 早上送孩子的工作基本都由二舅妈接手了,她每天要睡到八点,才会溜溜达达去公司上班。 狄思科扒着栏杆向操场张望,“我就是想看看咱闺女当领操员什么样!” “嘁,小屁孩懂什么呀, ”于童一眼就看穿他那点小心思,“我从小学到中学都是领操员,在学校也没怎么样,二十多岁才头一回谈恋爱。” “咱们当年多淳朴啊, 现在的小孩可不一样。” 再说, 于童之所以能保持二十年单身,全是傅四海的功劳。 那傅四海就跟看着肉骨头似的看着她, 但凡对她有点意思的男性,全被傅四海赶走了。 思及此,狄思科又扒着栏杆感慨:“养个姑娘可真不让人省心,当初还不如生俩小子呢。你看养狄嘀嗒多省事,随便养养就养这么大了。” 于童打着哈欠白他一眼, “那是我能控制的么!” 两人傻兮兮地在幼儿园外面等了半个钟头,一直等到早操时间, 操场里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不是八点半做早操吗?”狄思科疑惑道,“今天不做操了?” 于童拉着他去大门口询问门卫,对方却说:“天气太冷,早操改在室内了。” 果然,没过几秒,便有早操配乐从教室里传了出来。 于童看向身侧的大傻帽儿,无语道:“你自己犯傻就算了,为什么要带上我?” 狄思科讪笑:“咱们可是亲两口子,那就得步伐一致,行动统一啊。那什么,这事您就甭操心了,我保证办得妥妥的!” “咱闺女当上领操员正高兴呢,你可别给她泼冷水。”看在睡一个被窝的份上,于童提醒了这个大傻帽儿。 作为小告状精的亲爹,狄思科在这方面也是很有一手的,到单位以后他给幼儿园的白老师打了个电话,事情基本就搞定了。 第一天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第二天下班回家后,家里却炸锅了! 狄嘀嘀刚当了一天领操员就被罢免了,正窝在奶奶怀里呜呜哭呢。 狄思科好似毫不知情似的问:“闺女,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呀?” 狄嘀嘀哭得一抽一抽的,只好由狄嘀嗒皱着包子脸代为回答:“老师不让姐姐当领操员了。” “为什么啊?”狄思科一脸同仇敌忾。 “小白老师说,家长不想让姐姐当领操员。” 狄思科:“……” 这白老师咋还背后出卖人呢? 家长一号郭美凤率先撇清关系:“我从小登台唱戏,咱狄嘀嘀能登台当领操员,我肯定举双手赞成!” 家长二号于童紧接着表态:“我从小当领操员,女儿继续当领操员,我也是支持的。” 狄嘀嘀泪眼朦胧地望向家长三号,控诉道:“爸爸,肯定是你不想让我当领操员!” “闺女,当领操员多危险啊,蹦蹦跳跳的,一不小心就能从台子上摔下来。我觉得老师这个安排非常不妥当,存在很大的安全隐患。” “我跳得可好了,摔不下来!”狄嘀嘀说着话就吹出了一个鼻涕泡儿。 狄思科蹲在她面前,正对着那个鼻涕泡儿,于是一个没忍住就笑出了声。 原本父女俩还能心平气和地讨论领操员的问题,可是狄嘀嘀小小年纪也是要面子的。 他这一笑算是把狄嘀嘀彻底得罪了。 整整一晚上没搭理她爹。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习惯性地想冲她爹笑,结果笑了一会儿,记起来俩人现在有仇,又哼了一声把笑脸收了回去。 狄思科:“……” 变脸变得也太快了。 不过,早在得罪闺女之前,他就想好了哄人的对策。 当晚回家后,他从包里掏出了三份邀请函,其中一张甩在了狄嘀嘀和狄嘀嗒面前。 “一个领操员有什么意思呀!只有小屁孩才惦记当领操员呢!” 狄嘀嘀和狄嘀嗒:“我们就是小屁孩。” “……”狄思科不再搭理他俩,将另两张邀请函分别给了于童和郭美凤,“维也纳施特劳斯节日乐团要在春节期间来北京演出,有两场音乐会和一场’北京维也纳宫廷舞会‘,这个舞会就是由他们演奏和伴奏的。我弄到了三张邀请函,另外可以带三个舞伴。” 于童接过邀请函,语气里有着不容错认的惊喜:“你从哪里搞到的邀请函?” 维也纳施特劳斯节日乐团要来北京演出的消息,已经预热好长时间了。 音乐会的演出门票是对外出售的,但是春节期间的门票非常抢手。 于童只买到了两张,准备带奶奶去看演出。 但维也纳宫廷舞会的门票不对外出售,所有人必须拿到对外友协发出的官方邀请函才被允许入内。 据说很多驻华外交官和外企高管都接到了邀请,中方这边接到邀请的也基本是政商名流。 狄思科故意云淡风轻似的说:“邀请函啊,克拉拉给的。” “???”于童不明就里,“宝莱集团也收到邀请函了?” “她已经不在宝莱了,现在是法国一个化妆品公司的大中华区总裁。” “啊,克拉拉跳槽了?” 狄思科点点头说:“这次活动的官方是对外友协,但赞助商是克拉拉他们公司。” 两人好歹共事过一段时间,而且他现在已经从企业转去了经合办,这个面子克拉拉还是肯给的。 狄思科瞟一眼睁着大眼睛偷听的双胞胎,语气不咸不淡道:“这个舞会就是白雪公主和灰姑娘参加的那种宫廷舞会,所有人都要穿西装和大裙摆的漂亮裙子才能入内,到时候还要一起跳华尔兹转圈圈,裙摆像盛开的花朵一样好看。对了,听说舞会上还有很多好吃的,有各种西式糕点和饮料。” 狄嘀嘀被他描绘的舞会场景吸引,已经把记仇的事抛在了脑后,连忙问:“爸爸,我跟弟弟能去看跳舞吗?” 狄思科摇头:“那不行,邀请函很珍贵的,去了就必须跳舞,你俩只围观的话,就是浪费了两个名额。” “我也会跳呀!” “你会的只是幼儿园的早操,跟华尔兹可不一样。”狄思科牵上媳妇的手转了几圈,做了一个简单示范,“学跳华尔兹挺简单的,但你要当领操员,可能没时间跳华尔兹,还是算了吧。” 他作势就要收回俩孩子面前的邀请函。 狄嘀嗒眼疾手快地抢了过来,“我们有时间学跳舞,姐姐已经会做早操了,不用练。对吧?” 他想去舞会上看白雪公主,还想吃好吃的。 狄嘀嘀心里一阵激动,她就要变成白雪公主啦! 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学的可快了!” 狄思科状似为难地考虑了一会儿,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迟疑,“那,那行吧,先给你们一次机会,要是到了舞会那天,你俩还没学会跳舞,这个邀请函就得送给别人,反正不能浪费。” 两个孩子围在一起,稀罕地欣赏邀请函上的图案。 于童则低声警告:“你要是再骗孩子,小心他们真跟你结仇啊!” 舞会里跳舞的都是大人,哪有带孩子的! 狄思科笑眯眯道:“我向来坦坦荡荡,不让闺女当领操员的人是我,我就直接承认了,从来不骗孩子。克拉拉说,有很多外交官和外企高管是带着爱人孩子上任的,这次舞会允许带孩子出席,到时候会有很多小朋友,他俩即使不会跳舞,也可以去跟小朋友玩。” 于童这才放了心,振奋起精神说:“我的崽怎么能不会跳舞呢!距离舞会还有半个月,我打算在家里开一个舞蹈速成班,到时候你也配合一下,当教学模特。” 狄思科:“……” 于是,接下来的很多天里,老狄家上空都飘荡着《蓝色多瑙河》的旋律。 * 狄思科晚上回家当陪练,白天还得操心单位里的事。 自打他想出了一个跟铁路部门合办批发市场的主意,心里就猫抓似的一直不得消停。 不过,他没怎么跟铁路部门的同志打过交道,连应该找谁说合都没头绪。 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当然是直接去地区铁路局谈合作。 但铁路和地方政府完全是两个系统,铁老大有自己的管理体系,而且是半军事化的垂直管理,地方上基本管不到人家。 如果就这样冒然上门,即使由徐叔阳亲自出面,人家也未必会给面子。 办公室主任罗雯的小叔子,在这个货运站当调车员,倒是为他们介绍了货运站的情况。 区里的这个货运站只是三等站,并不是路局直属站,只归车务段管辖。 所以,他们要是想跟货运站合作建批发市场,直接找车务段段长即可。 根据罗雯的反馈,她小叔子找机会旁敲侧击的打听过,铁路那边的合作意愿并不强烈。 狄思科并不是第一个看中这块地的人。 去年夏天,市供销社就看中了这个位置,想在这里修建一个副食品批发市场。 对方派人上门谈了两个月,连番做工作,人家愣是没松口同意合作。 修建批发市场以后,有好处自然也有坏处。 将这么大的市场建在货运站,必然会引来大量客商,届时一定会增加站前治安管理的难度。 货运站这方显然不想找这个麻烦。 但是,既然已经找到了思路,经合办怎么能轻易放弃? 对经合办而言,批发市场甚至比农贸公司更重要。 促成地方与铁路部门的合作,不但能产生经济效益,还能格外突出经济合作办公室在这次合作中的作用。 想明白这一点,经合办的几人就立马行动了起来。 潘芝花先作为经合办的代表,往铁路跑了两次,第一次见到了段长,但人家听过她的提议后,只说考虑考虑,就将人客气地送出了门。 她之后又去了两次,段长不是正在开会就是出门了,都没能见到人。 胡青松在她的催促下也往那边跑了一趟,同样吃了闭门羹。 潘芝花就猜测:“段长是正处级干部,不会是不满意由我跟胡主任出面吧?” 他俩是副职,比对方低半格。 狄思科心说,这跟职务高低可没关系。 说白了,人家就是不想找麻烦。 修建批发市场的最大获益方是地方政府,人家铁路部门将自己的地皮拿出来,除了能赚点管理费,再没什么看得见的好处。 如果他是段长,也对这种合作没兴趣。 但是,面对胡潘二人期待的目光,他还是亲自往铁路跑了一趟。 结果当然是一样的,也吃了一顿客气的闭门羹。 胡青松觉得拿下这块地的难度太大,他摇头吹着茶水说:“市供销社那么大的单位都拿不下这块地,咱们这个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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