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传出来:“老彭,你赶紧帮我把菜清一下,虾洗了吗?” “弄好了弄好了,等人到了再炒菜,冬天菜凉的快,”一道温和的男音响起,紧接着就是脚步声,正朝着门口的方向走过来:“我下去看看,说是九点的飞机,这会儿应该快到了,这孩子,也不让我们去接。” 说话间,脚步声已经停了。听动静,是在换鞋。 言棘抬手敲了敲门:“老师。” 下一秒,虚掩的门被拉开,一张上了年纪,却精神矍铄的脸出现在门后,看到言棘,他一脸怨怼的哼了一声:“都两年了才知道来。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来。” 顾忱晔:“……” 虽然早知道对方能在A大任职,在行业里肯定会有些名气,但在看清老人的长相时,他还是惊了一下,实在是这人名气大的连他一个外行都如雷贯耳。 没想到,言棘竟是他的学生。 被劈头盖脸一通训的女人此刻却是低着头,诚恳道歉:“对不起。” “都大四了,马上就见习了,说退学就退学。你哪是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十几年寒窗苦读的自己……” 言棘低眉顺目任由他说,脸上没有半点不耐和隐忍,与在他面前不是冷嘲就是热讽的态度截然不同。 “这都多久的老黄历了,还叨叨什么,孩子大过年的来看你,你就别说教了,”系着围裙的师母从厨房里出来:“小棘,快进来坐,你别听你老师瞎叨叨,知道你要来,他可高兴了,今天六点就起来去买菜了,鱼虾都是最新鲜的。” 言棘笑得温婉:“师母好,是我让老师失望了,他怨我是应该的,要是老师连怨都不怨我了,那我才要难受了。” 女人握着她的手将人往家里拉,言棘之前来过不少次,她对这个被自己丈夫整天挂在嘴上夸赞的孩子,早当半个女儿来看了:“进来说进来说,那是你男朋友?” 经妻子一提醒,彭教授这才看到了一旁拎着礼品的男人,他刚才只顾着埋怨言棘,根本没瞧见旁边还有个人。 男人气度不凡,身高腿长,一张脸尤为出众,衣着和配饰虽然不是那些人尽皆知的高奢,但光从做工和质感上也能一眼看出价值不菲。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几眼顾忱晔:外形不错,配得上他学生。 言棘:“老师,师母,他是我丈夫,顾忱晔。” 顾忱晔有点诧异于言棘的郑重,他还以为她会‘嗯’一声就算了,他往前走了一步,礼貌道:“老师,师母,新年快乐。” “小伙子长得真俊,快进来,这么远的路,累着了吧。” “师母,我来帮你。” 进了门,言棘就去了厨房,顾忱晔陪着彭教授在客厅里喝茶,聊天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进来,有点模糊:“小棘是个好姑娘,就是看着性子冷,其实可善良了,这孩子命苦,当初学医说是想救她小姨,后来都大四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突然就退学了,问她也不说。” 即便已经过了两年,但再提起时,老人脸上还是难掩可惜,“她是我教过的最有天赋、又最努力的孩子,要是一直学下去,以后肯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 他长长叹了口气:“有什么困难是不能解决的,非得走退学那条路,好好的一个医学苗子……” 顾忱晔知道为什么,言棘的手握不了手术刀,不能给人动手术了,进不了手术室的外科医生,即便学成出来,可以做的也十分有限。 他嗓音沙哑的问:“为了她小姨学的医?” “嗯,手术非常复杂,没有医生敢接,即便有敢接的,成功率也不高,可谓是九死一生。” “那她小姨……” “过世了,大二刚开学就过世了。” 彭教授看着顾忱晔:“你是她丈夫,她既然能带着你来看我,肯定告诉了你她之前在A大医学院读过,她有没有跟你说当年为什么突然就不学医了?” 顾忱晔:“她退学的时候没告诉您原因?” “告诉个屁,”彭教授一激动,连粗口都曝出来了,“我当时去了京都交流学习,等回来她都办好手续跑路了,怎么问都不说。” 厨房里。 师母也在问言棘:“你当初走了,老彭自责坏了,觉得是自己没关注到你的心理,才让你一时犯了糊涂,这两年每次想起都唉声叹气,那时候你到底是为什么退的学?” “手伤了,医生说这辈子都握不了手术刀了。” “……”沉默半晌,师母才叹了口气,“真是苦命的孩子,老天爷也是不公平,不过现在好了,你老公看起来是个有本事的,你们感情也好,前半辈子苦过了,以后就享福了。看他的反应好像不知道你小姨的事,被老彭这一说,现在肯定心疼坏了。” “快要离婚了。” “……” 眼瞅着要尴尬,言棘不在意的冲着她笑了下:“师母,没事的,我不难过,离婚是我提的,我恨他。” 第823章 我带你去精神科复查 信息量太大,师母的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震惊得连手上的菜都顾不得摘了,她看了看淡定清菜的言棘,又看了看客厅方向:“你是故意带他来,让他听老彭念叨那些的?” “来看您和老师是年前就定好的,他只是捎带。” 外面,彭教授还在唉声叹气,感慨言棘浪费天赋,没听见顾忱晔的声音,也不知是在心疼言棘,还是被念烦了不想搭理面前这个已经魔怔了的老头。 “你这是想让他心疼?”师母年纪大了,有点跟不上年轻人的脑洞,她好像明白言棘这么做的原因,又似乎不懂,脑子里一团浆糊:“那你怎么不直接跟他说?你是当事人,描述起细节来肯定比老彭这个一知半解的人更生动形象。” 言棘看着手中洗了一半的菜,失神了片刻,随即温婉的笑了下:“有些事,从别人那儿听到,才更震撼。” 自己说出来,总有诉苦的嫌疑。 “……” 师母没说话,看向她的目光很是复杂,还时不时的瞥向她的手,她虽然不是医生,也没在医科院任教,但她丈夫在,退休前还是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她深知手对他们这一行来说,有多重要。 这么有天赋的孩子,因为手伤一辈子做不了医生,真是可惜。 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言棘轻声道:“师母,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 “不是,”她怕言棘多想,急忙否认,沉默半晌后又迟疑的发问:“你的手,是被你丈夫伤的?” 如果真那样,言棘这孩子也太可怜了。 好在,言棘摇头了,她刚准备松口气,就听她道:“他前未婚妻弄的。” “……” 汤早已经炖上了,其他的菜有言棘打下手,短短一个小时,七菜一汤就做好了,客厅里,彭老在和顾忱晔下象棋,正是杀得热血沸腾的时候,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会下象棋的,即便有,也是二调子或者没耐心,他已经好久没为了一盘棋这么费心过了。 他举着旗子,听见声音后抬头,就见言棘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小言,你这个老公找得好啊,棋下的好,情商还高,都说棋品如人品……” 言棘还没说话,紧跟在后面的师母就先开了口:“洗手吃饭了。” 她对帅哥的包容已经随着刚才厨房的那番谈话,消失殆尽了,这会儿看顾忱晔就像是在看一个混蛋,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能有个那么狠的未婚妻,他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彭老:“哎呀,你们先吃,我和忱晔下完这盘棋再……” “我还不知道你,下个子能想半小时,一盘棋下完都能直接吃晚饭了,小言他们大老远的来,饭都不让吃,你看以后哪个学生还敢来看你。” 被妻子一提醒,彭老这才想起他们客人的身份,讪笑着放下手里的棋子:“忱晔,走,先吃饭,吃完了我们再接着下。” 自言棘出来后,顾忱晔的视线就一直在她身上,女人系着围裙,盘在脑后的长发已经有些松散了,两鬓有碎发垂下来,完全不似在京都时那般平直冷漠。 吃完饭,顾忱晔又陪着彭老下了两盘棋,最后快赶不上飞机了,才在两位老人恋恋不舍的目光中告辞离开。 见言棘上车后就一直盯着窗外,以为她是想留下来玩几天,于是故作不经意的道:“这两天没什么事,亲戚那边爸妈去就行了。” “嗯。” 顾忱晔等着她继续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男人被她的不上道气得心绞痛,长嘘出一口浊气,硬声硬气的道:“你要是不想走,可以留下来玩几天。” 言棘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不用。” 再多的,一个字都没有,要是没见过在彭教授家里时眉眼生动的言棘,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反正从认识她开始,她就是一副木头的模样,唯一生动的时候就是她开口刺人的时候,但是现在,他看着她这幅样子就觉得心头有团火在隐隐的烧。 安静的空气里只有顾忱晔偶尔咬牙切齿的声音。 半晌。 男人才试探性的问了句:“你还有小姨?” 言棘做了他两年的妻子,直到今天才发现,他对她的过去完全不了解,只知道她父母双亡被言家收养,其余的一概不知,甚至连她有哪些朋友都不清楚。 女人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从喉咙里挤出来一个字:“……嗯。” 她不接话,顾忱晔也不确定她有没有从伤痛中走出来,便没再继续追问,既然能为了对方学医,那人生前肯定对她极好。 可没人说话后,顾忱晔又觉得心烦,他揉了揉眉心,深吸了一口气,藉此勉强克制住了内心的焦躁,目光不由的落在了言棘的手腕上,那里被表带遮住,看不到疤痕:“当时是不是很难过?” 言棘的小姨是在她大二时过世的,但她既然没转系,还成了彭老口中天赋和努力并存的优秀学生,肯定是实打实的喜欢这一行。 可还没等她冒出头,便彻底折在了泥潭里,那种打击,光是想想就觉得毁灭。 “嗯?”言棘没懂,直到视线顺着顾忱晔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她才明白意思:“嗯,很难过。” 她摘下腕表,抬起手细细打量着手腕上那道即便过了两年,也依旧明显的疤,嘴里说着难过,眼底闪烁的光却是兴奋而满意的。 这是她成功的第一步,她故意激怒慕云瑶,故意将手腕迎上去,她算无遗漏,才有了后面的一步步,她将言家对她的那点儿感情利用到了极致,不管是让慕云瑶坐牢,还是逼顾忱晔娶她,对慕小公主都是深切且沉重的打击。 不过在此之前她也想过,言家不想为了她得罪人,会大事化小,如果真那样,那她就再想其他办法,最多也就是手白折了。 幸好,她赌赢了,她的理想没有白浪费。 顾忱晔看着她脸上矛盾的神情,抿唇:“要不,年后我带你去精神科复查一下。” 第824章 狗男女 言棘难得没有刺他,她今天心情很好,当初瞒着老师退学,一直是她心里的一个结,这两年,她不敢和老爷子联系,也不敢见他,就怕会看到他失望透顶的眼神,如今,这个心结总算解开了。 两人回到京都已经九点多了,言棘起得早,情绪波动过大,一坐上车就困得不行,脑袋昏昏沉沉的,轻轻一晃就疼。可她睡眠很差,对环境更是挑剔,在住习惯了的顾公馆尚且需要长时间的酝酿,更别提在车里了。 所以即便她一路都闭着眼睛假寐,身体的难受也没有得到半分缓解。 车子驶进顾公馆,灯光突然照到一个人影,司机仔细看了看:“先生,是慕小姐。” 慕云瑶站在别墅门口,手里提着蛋糕,从发饰到衣着都是精心装扮过的,脸上也化着精致的妆容,也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了,鼻尖都被冻得有些发红。 言棘连眉毛都没动:“这是来找你陪她过生日呢。” 顾忱晔沉着脸扫了她一眼:“好好说话,别阴阳怪气。” 车子在顾公馆门口停下,慕云瑶站着没动,直到看见顾忱晔从车上下来,才勾起了唇角,只是冻得太久脸僵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顾忱晔:“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 他态度冷淡,和对着顾氏那些员工时没什么区别。 慕云瑶满腔的悸动被一盆冷水浇灭,本来就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这会儿更是连心里都拔凉拔凉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顾忱晔在问她话时,下意识的扫了眼后面的言棘,像极了影视剧里那些唯老婆是从的耙耳朵。 不,一定是她看错了,忱晔不可能这样,即便他现在对言棘动了感情,也不可能变成那种说话做事都要看老婆脸色,毫无自我尊严的妻管严。 “忱晔,”慕云瑶走到男人面前,仰着头和他对视,脸上带着少女的天真烂漫:“今天是我生日,以前每年都是你陪我切的蛋糕,你忘啦?” 言棘看着她嘴角勾出的笑,有些羡慕,这是被娇宠着长大、没有经受过任何艰苦磨练的人身上才会有的气质,她身上没有,学都学不来,一个几乎没感受过温暖的人,又怎么能温暖别人呢。 她没有的东西,也不希望出现在她的仇人脸上,她会妒忌,一妒忌就心情不好,一心情不好就容易失眠,一失眠就会身体差,于是她开口道:“那这两年你在国外,都是直接抱着啃的吗?” 似乎就在等她的这句话,慕云瑶一脸得意的扬起下颌:“这两年每次过生日,忱晔都来国外陪我。” 顾忱晔正色着解释:“只是巧合,刚好去那边出差,但也隔得远,没见面,只电话里说了几句。” 男人当众拆台让慕云瑶面上很过不去,但当着言棘的面,她也不能显露出来,只似笑非笑的回了句:“忱晔说的都是真的,你别误会。” 女人间的暗潮汹涌从来都不需要表现的太直白,一个眼神、一个上扬的音调,都能让人感受到其中的微妙,但这是女人的战场,能感受到这份不同寻常的只有女人。 “哦——”言棘冲着她微微一笑,慕云瑶心里顿时一咯噔,下意识的将手背到身后,离她远了一步。 自从两年前掉进了她设的陷阱,慕云瑶就对言棘的笑生出了一种本能的畏惧,那时候她也是这么笑的,这也成了她百口莫辩的一个重要因素。 那时言棘的笑容有多甜,嘴里说出的话就有多挑衅,但那地方的监控没声音,她又过于自大,以为言棘还是那个任她欺凌、什么都不懂的乡巴佬,压根对她没设防,更没有想过要录音什么的,所以当言棘受伤后,所有人都不信是她挑衅在先。 顺风顺水了二十多年的慕云瑶头一次吃瘪,就栽了一个大跟头。 言棘看着她这副警惕的模样,忍不住嗤笑一声,就在顾忱晔和慕云瑶都以为她会说点什么的时候,她一言不发的越过他们,进了别墅。 “砰。” 大门合上,将两人一并关在了门外。 顾忱晔:“……” 刺骨的寒风吹得树叶‘呼呼’的响,顾公馆入了夜后愈发安静,几乎听不到一丝声音。 慕云瑶见男人一直看着楼上,气得直咬牙,手掐住掌心,克制的开口:“忱晔,不请我进去坐坐?” 她勉强压制住声音里的颤意,搓了搓手臂,她这样也不完全是在装可怜,她已经在这儿等了有半个小时了,手脚都要冻僵了。 二楼,言棘住的那个房间已经亮起了灯,在一片黑漆漆中格外醒目,顾忱晔这才从自己被关在门外的事上回过神来,气得冷笑一声。 他收回目光,转身朝着车子的方向走去,车还没熄火,司机也没下来。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慕云瑶哪里肯,她都放下面子找来他们的婚房了,要是无功而返,这半个小时的冻岂不是白挨了。 她要将当年自己被逼出国的痛苦,千倍万倍的在言棘身上找回来。 慕云瑶伸手要去挽顾忱晔的胳膊:“陪我许个愿吧,听说生日不许愿的话,一年都会不顺利,这两年在国外,都没人给我过生日。” 顾忱晔有点心不在焉,没注意到她的动作,被挽了个正着,女人柔软的身体贴着他的手臂,微微晃了晃,像小时候那般冲着他撒娇。 男人皱眉,刚准备抽手,就敏锐的闻到空气中传来的淡淡烟草味,他愣了一下,抬头,就和言棘的视线对个正着。 女人穿着单薄的真丝睡衣,站在窗边抽烟,仿佛感觉不到冷似得,忽明忽暗的火星随着她手的动作在空中划出弧度,她垂眸,淡漠的看着楼下挽着手的两人。 房间里的光线打在她的后背,模糊了五官,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顾忱晔却能感受到她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对他们的轻蔑。 迎着男人的目光,她淡淡的吐出一句:“狗男女。” 第825章 门禁 顾忱晔刚要说话,言棘就掐了烟,‘砰’的一声关上了窗。 “……” 男人面无表情的将被慕云瑶挽住的手抽出来:“别迷信,顺不顺利和生日许不许愿没关系,走吧,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慕云瑶看着男人走远的背影,恨恨的攥紧了手里蛋糕的带子:“忱晔,现在连陪我过个生日都不行了吗?” 她知道这时候最好什么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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