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雅风阁内,玩乐雅趣豪赌,尽有应有,进场者非富即贵。 霜月熟门熟路带她进去。 “芷韵公主,霜月郡主请楼上金座!” 所谓金座,乃雅风阁最高处,能将阁内最热闹每处都尽收眼底。 霜月极其兴奋地拉住她的手,指着前方的斗蛐蛐赌盘。 “公主,我们押那只‘威武王’可好?就押一千金!” 一千金,足足抵得上边关战士半年粮仓。 这一千金,是前世的陆晏峥拼死也没能求来的,此刻却只是霜月用来随便玩个斗蛐蛐的赌金。 挥金如土,不过如此。 姜芷韵望着这人人醉生梦死的一派景象,恍惚间,心沉重如山。 谁能料到,如今这盛世繁华,会在三年后沦为人间炼狱。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原来亡国败落之相,早在这时已有所预示…… “我不押!”姜芷韵哀叹口气看了眼楼下,“霜月,我们回去吧。” “公主今日怎如此扫兴?”霜月不解。 霜月不肯走,姜芷韵只好兀自离开。 谁知刚至门口,便遇见几名纨绔闹事,因姜芷韵今日穿着低调,竟毫不顾忌将她撞了个正着。 钻骨痛苦自脚踝传来。 姜芷韵吃痛整个人往前摔去。 眼看就要扑地,一双手从旁稳稳扶住了她。 竟是金科状元许时钦。 他温润眉眼透出一抹担忧:“公主,没事吧?” 姜芷韵一愣,其实她与许时钦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不过一面之缘罢了。 之前,自己是故意与陆晏峥置气,才会口口声声将许时钦与他做比较。 此刻碰见,姜芷韵心里难免尴尬。 她下意识想拉开距离,可脚踝处的痛意疼得她无法站稳。 许时钦再度伸手扶住:“公主小心!” 姜芷韵疼得头冒虚汗,想要道谢。 不远处却骤然传来冷声讽笑—— “公主真是好兴致,竟这般光明正大带着金科状元来雅风阁寻乐。” 姜芷韵心头一滞,转头看去。 正好撞入旁边陆晏峥那双冰冷至极的双眸。 “不是的!你误会了!” 姜芷韵当即推开许时钦,紧张解释:“我是崴了脚,许状元正好碰见才好心扶我。” 陆晏峥目光落在姜芷韵那明显不能用力的左脚上。 许时钦也适时出声:“下官是为护公主周全才不得已失礼搀扶公主,还请驸马莫要误解。” 见陆晏峥神色依旧冰冷,姜芷韵心里霎时涌上一抹委屈。 她忍着痛想走上前去,突然,整个人就悬了空,竟是陆晏峥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姜芷韵猝不及防惊呼出声。 霎时,所有人注目过来。 姜芷韵羞赧难忍,只好将脑袋埋进陆晏峥的胸膛。 陆晏峥又看向许时钦,语气冷淡:“多谢许大人相助,我先带公主回府,改日再登门致谢。” 回了公主府。 寻来太医开了药,太医将药膏递给侍女嘱咐:“这跌打膏需先用掌心搓热,再揉至公主脚伤处。” “是。”侍女正要接过来。 陆晏峥却先一步从太医手中接过药膏。 “我来吧。” 待侍女去送太医,屋内只剩两人。 陆晏峥屈膝半跪在姜芷韵身前,双手掌心搓热药膏后包裹住了她的左脚。 他温热的掌心一点点按揉着,脚踝被揉得发热,姜芷韵心头也跟着发烫。 “这几日公主就好生在府内休养,莫要出门了。”陆晏峥沉声开口。 听出他语气中的关心,姜芷韵眸中亮晶晶看他,软声道:“那你每日能不能早些回来陪我?” 陆晏峥按揉的动作稍稍一顿。 他许久没有吭声,姜芷韵眼神也渐渐黯然。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答应时,陆晏峥却低声道了一句:“好。” 姜芷韵不由抿唇笑开。 陆晏峥看着她的笑,第一次发现,她脸上竟是有酒窝的,那酒窝让他猝然有些手痒,竟生出用手戳一戳这大逆不道之感。 当晚。 陆晏峥照例拿出被褥。 姜芷韵叫住了他:“不必打地铺了。” 这话让陆晏峥动作一顿,他看了眼姜芷韵,挑了挑眉:“公主这几日行动不便,还是算了吧,臣怕会伤着您。” “……” 姜芷韵自然明白他是何意思,脸上顿时臊热一片。 “我的意思是让你以后不必打地铺了,上床来睡即可,不是非要做那事才能睡床!” 陆晏峥神色一怔,却未动:“公主不嫌臣脏了?不怕臣睡坏了你这金丝楠木床,盖坏了你的绫罗绸缎被?” 这些,都是之前姜芷韵理直气壮要他睡地上的理由。 姜芷韵忙摇头:“以前都是我说的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是我的夫君,夫妻本就要同床共枕的。” 闻言,陆晏峥目光落在她身上,似乎是在斟酌她话里的真假。 片刻后,他终究还是放下了手里的地铺,应话上床来睡了。 虽然他上床后便背对着她睡,可姜芷韵的心里不免甜滋滋的。 接连一段时日。 陆晏峥日日都很早回来陪她,姜芷韵腿脚不便,想去什么地方,都是他抱着去的。 这让姜芷韵几乎有种他们就此能好好过日子的错觉。 脚伤痊愈那天。 正好到了陆晏峥的生辰。 前世,姜芷韵从未给陆晏峥庆祝过生辰,甚至是直到他死后给他立碑,她才知他生辰日。 既然重来一世,她自然要好好替他操办一番。 这日,姜芷韵便在府中忙活了一整日,就等着陆晏峥归来给他惊喜。 然而左等右等,日日准时回来的陆晏峥今日却迟迟未归。 没多时,陆晏峥派人回来告知:“驸马说今日他有事要晚归,让公主不必等他,早些歇息。” 姜芷韵失落不已。 想了想,她还是不死心的装了几份陆晏峥爱吃的膳食,提着去武场寻他。 远远便见他身影河边树荫下。 “我自己过去。” 姜芷韵从侍女手里接过食盒,欣喜走过去。 满腔的欢喜,在见到他身旁的徐纤云时骤然消散。 背靠树的两人未曾发现姜芷韵。 徐纤云给陆晏峥递上一只荷包:“晏峥,生辰快乐。” “每年也只有你记得我的生辰。”陆晏峥的语气是姜芷韵从未见过的柔情。 一时间,姜芷韵心口仿若被重重一锤。 而后,她听见徐纤云感叹—— “晏峥,若当年我父亲未曾被陛下降罪,若你未曾被逼着娶公主,我们能履行婚约的话,如今我与你应当是儿女成群了。” 轰然一下。 姜芷韵如遭雷劈。 姜芷韵没有再听他们后面说了些什么,几乎是落荒而逃般离开了武场。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公主府,只严命侍女不准透露半分自己去过武场的事。 姜芷韵失魂落魄坐在膳厅,心口好似被撕裂般。 原来,陆晏峥对徐纤云那般好,是因为他们有过婚约。 原来,他们真的相互喜欢…… 姜芷韵望着满桌菜肴,满目苦涩。 自他上次说她所做餐食如狗食,她不服输的苦练厨艺,本以为能让陆晏峥刮目相看,没想到从一开始便是白费功夫…… 陆晏峥归来时,姜芷韵仍坐在桌前出神。 看见那桌明显未动的佳肴,他眸光微动:“不是说让公主不必等了?怎的还未用膳?” 姜芷韵这才回神,眼睫颤了颤。 她压下心中苦楚,勉强笑道:“你吃过了吧,我叫人把这些都撤了。” 但不等她喊人,陆晏峥却兀自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姜芷韵怔然一瞬,反应过来忙道:“都冷了,我让人热一下。” 陆晏峥却径直夹了几筷菜入口,低声道:“很好吃。” 本就疼痛的心,因他一句夸赞竟是酸楚不已。 下意识的,她开口:“那我以后天天为你做好不好?” 此话一出,陆晏峥却是放下了筷子:“公主贵为千金之躯,实在没必要为我一介粗人亲自下厨,也没必要特意等我用膳,饿坏了身子。” 一瞬间,姜芷韵黯然不已。 半响,她挤出低哑的一句话:“好,你既然不喜欢,那我日后便不做了。” 夜深。 两人背对背各睡一边。 姜芷韵思考许久,还是鼓起勇气朝他那边靠近了几分,颤巍巍伸出手,一点点搂住了他的腰身。 陆晏峥呼吸骤然一重,姜芷韵脸红得几近滴血。 月光皎洁明亮,人影绰绰照映在窗户上。 一场情事,两人身上皆被汗水浸透。 理智被欲念冲撞至顶峰时,姜芷韵攀着陆晏峥的脖颈,哑声道:“陆晏峥,我们要个孩子吧?” 身上人影骤然一僵。 陆晏峥气息粗重,只迸出两个字来:“不妥。” 姜芷韵一瞬犹从炽热火窟掉入寒冷冰窖。 芙蓉账内,云消雨歇。 姜芷韵睡不着。 她想着前世和陆晏峥的点点滴滴,想到三年后的匈奴入侵,心底更是惶惶不安。 一片静谧中,她情不自禁出声问:“陆晏峥,若是我去向父皇替你求回将军之职,让你重回军中,你觉得可好?” 三年后的战事无法避免,若是陆晏峥能趁早领军,也能早些部署,或许一切能有转机。 这话落入陆晏峥的耳里却是变了意味。 他声音发冷:“臣既然已经做了驸马,就绝不会再有率军之心,公主不必时时替陛下来试探。” 姜芷韵心口一刺,慌忙解释:“我没有这个意思……” “不早了,睡吧。” 陆晏峥打断了她,兀自背过身去,不愿再与她交谈。 姜芷韵听着他逐渐匀称的气息,心头像是卡了石子块,又沉又闷又痛。 隔天。 姜芷韵起来时陆晏峥已经不在床榻之上了。 旁边空了一团,姜芷韵的心也空落落的。 直至傍晚,陆晏峥才归来。 还不等她上前去,陆晏峥到她面前时却是一言不发跪了下来。 姜芷韵吓了一跳:“你这是何意?” 陆晏峥沉声道:“臣想求公主一事。” “你说。”姜芷韵忙道。 “臣想求公主向陛下求一纸特赦令,赎回纤云青楼之身。” 姜芷韵恍然记起。 前世其实也是有过这么一件事的,但陆晏峥并非向她求助,而是亲自去父皇面前求这一纸特赦令。 当时自己还同陆晏峥大吵了一架。 现下,一切都变了又未曾变。 陆晏峥依旧要给徐纤云赎身。 姜芷韵怔然许久,问:“为何?” 前世姜芷韵从未问过缘由,只从流言中得知是徐纤云怀了陆晏峥的孩子,陆晏峥求下特赦令后将人安置在南郊一处私宅里。 从那以后,两人的夫妻关系也就更加恶劣。 见她态度平和,陆晏峥沉默片刻,还是开口解释:“纤云已有孕在身,我不想她继续流落烟柳之地。” 心口骤然收紧。 忍着刺痛,姜芷韵哽声又问:“……那孩子,是你的?” 陆晏峥看了她一眼,却是问。 “公主想听什么答案?” 这话让姜芷韵的心顿时凉了一大截,她沉声道:“实话。” “不是。” 心情一时大起大落,姜芷韵忍不住继续问:“既然不是,你为何要这般帮她?” 沉默许久。 陆晏峥缓声答:“徐家落罪前于我有恩,我常去栖音楼也是为了护住纤云,可她人在栖音楼我总有护不住的时候,她还是被……” 他顿了下,姜芷韵也明白过来。 “所以我才想救她出来,不愿她继续流连于那花柳之地。” 陆晏峥解释完,看向姜芷韵,似乎明白她疑虑所在,语气真挚:“公主,臣与纤云之间确实清清白白。” 他的保证掷地有声。 姜芷韵心头酸意尽退,答应下来。 第二日。 姜芷韵便进宫去寻了父皇,很快便拿到了特赦令。 离开前,皇帝叫人拿来一壶美酒。 “芷韵,此乃匈奴国上贡的鹿头酒,实乃佳品,你且拿一壶回去尝尝!” 姜芷韵目光落在那精致酒壶上,略有复杂之色:“匈奴国不是从不肯上贡我朝吗?” 皇帝扬眉大笑:“自从上次战败过后,匈奴国月月上贡美酒佳人,对我朝乖顺至极!” 见父皇自满神态,姜芷韵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迟疑许久,她还是忍不住劝道:“匈奴国狡诈,如今对我国上贡,看似求和,或许暗中则已经蓄势待发,只等卷土重来,父皇莫要轻信于他们,该时刻保持警惕。” 如果能让父皇及时清醒过来,可能亡国悲剧还能有挽回之地。 然而这话,换来的却是皇帝的勃然大怒。 “放肆!匈奴如今已被我朝打服,哪还有胆子重来?” 皇帝挥手打掉了那壶鹿头酒,怒声训斥:“你这般说辞,说到底就是想给陆晏峥重新寻回军权!芷韵,你嫁给那陆晏峥才多久,现如今就开始吃里扒外了不成?” “儿臣不敢!” 姜芷韵当即跪下请罪,心中却莫名一片悲凉。 待出了宫。 姜芷韵拿着特赦令先去栖音楼将徐纤云赎身。 回到公主府,姜芷韵才命人安置好徐纤云,陆晏峥便回来了。 公主为驸马求职反被陛下怒训之事如今已传遍了盛京,亦传进了他耳中。 陆晏峥拧起眉头,冷淡警告:“匈奴之事,公主日后莫要再向陛下多提了,不过是多余之举。” 她好心劝诫,父皇不听,现下就连陆晏峥也嫌她多事。 姜芷韵心头涌出无尽的委屈与酸楚。 见她不言,陆晏峥也不想多说,转身踏出屋子。 陆晏峥这一去。 便是直到亥时也未曾归屋。 姜芷韵心有不安,便披上外衣起身去寻他。 夜深漆黑一片。 独徐纤云的院子还亮着烛光,院门半开,徐纤云手提一盏灯笼正送陆晏峥出门。 姜芷韵踏步过去,正要喊人。 却见徐纤云忽地松开了灯笼。 摇曳烛火落地。 姜芷韵就见她踮起脚尖,攀着陆晏峥肩膀亲上了他的脸颊。 ——“臣与纤云之间清清白白。” 陆晏峥言之凿凿的保证还言犹在耳,此刻这一幕却如闪电将那话彻底击碎。 姜芷韵僵在原地,浑身血液都凝结了。 这时,徐纤云发现了她,当即脸色一白,惶恐跪下认错。 “公主息怒!” 陆晏峥猝然回头,对上姜芷韵视线,莫名有些慌乱。 徐纤云还在哭诉:“公主!刚刚是奴家一时情难自禁,公主莫要迁怒将军!公主若是不悦,奴家愿以死求公主原谅!” 姜芷韵还未说什么,徐纤云却已经兀自说到了要寻死地步。 姜芷韵攥紧手:“我还未曾说过一句话,你倒是先将话说了,好似我不怪罪都该不是了。” 徐纤云顿时脸色惨白。 陆晏峥眼神复杂看了一眼徐纤云,最终还是上前,将她护在了身后。 朝姜芷韵垂眸拱手:“公主若要责罚,臣愿一力承担。” 姜芷韵心口似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她定定看着陆晏峥许久,却是哑声道:“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陆晏峥怔了怔,对上姜芷韵不知何时红了眼圈,他终究叹了口气:“公主金枝玉叶,本该嫁心仪之人,是臣高攀了公主。” “若非陛下赐婚,臣与公主或许这辈子都没有交集,这段婚事,确实不合适……” 他平静吐出的每个字都让姜芷韵的心绞痛不已。 陆晏峥,你到底是真觉得我们不合适,还是因为你心有所属…… “好了!不必再说了!” 不愿再听陆晏峥多说一个字。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般离去。 夜深。 陆晏峥还是回来睡了。 只是他没有上床来睡,而是又一次打地铺睡下。 屋内寂静无声。 姜芷韵侧身,借着月光看向不远处的陆晏峥。 不知过了多久,她低哑的声音清晰在屋内响起。 “陆晏峥,我是真的想同你好好过日子,也是真的想助你再次驰骋沙场。” “你能不能信我一次,一次就好……” 话到最后,几乎带着哀切,然而地上呼吸匀称,往常一点动静都无比警觉的陆晏峥没有任何回应。 姜芷韵也再说不出话,眼眶又一次红透。 之后一段时日。 陆晏峥再也没上过床。 两人的关系,兜兜转转,竟好似回到了原点。 这一日,朱雀大道,一座茶楼二楼临窗雅座。 霜月郡主不解至极:“芷韵!你莫不是脑子进水了,怎的竟为那武夫黯然神伤起来了!” 姜芷韵眸色黯淡,只勉强一笑。 霜月见此,才明白她是真动了感情,一时竟无言以对。 半响,她给自己倒了杯茶,轻叹一声:“感情的事最是飘忽不定,心有所属的男人,你再费心也不过徒劳。” “况且你上次都为他受了陛下的训斥,他却还能如此对你,可见他于你根本无情至极!” 听及此。 姜芷韵还是忍不住辩解:“那次,我并非是为陆晏峥,而是真心劝告父皇的,我朝若继续放任匈奴,山河难保。” 闻言,霜月又一次沉默了。 半响,她视线幽幽看向窗外:“纵你心怀万民,可这世道,我们女子又能改变什么呢?” 姜芷韵诧异无比,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平时大大咧咧的霜月看世事竟如此通透。 霜月随即又笑道:“所以呀,公主,你何不像我一样,莫问前程,及时行乐!” 姜芷韵闻言,只得苦笑。 她早已得知三年后国破家亡之惨状,又如何能莫问前程 就在这时。 茶楼外一阵快马疾报声传来—— “报!” “报!!幽州失守!匈奴大举进攻!边关连失六城!” ‘啪’地一声! 茶杯碎成一地,姜芷韵脸色惨白一片。 顾不上许多,姜芷韵立即要去找陆晏峥。 但才出茶楼,一道惊呼喊住了她! “公主!不好了!” 府内管事喘着粗气跑上前来,急得满头是汗:“驸马被陛下抓入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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