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从酒会抽身,回酒店睡足四小时;天刚亮,魏应洲已现身机场。 五小时后,飞机落地。下机那一刻,熟悉的亚热带潮湿气味扑面而来。上东城一年四季都是这个气味,温热又不激烈,是魏应洲不见得最喜欢但一定最安心的气味。从前听人讲,一个人的前二十年在哪里,他的故乡就在哪里。在魏应洲心里,上东城这股潮湿的气味就是她的故乡之味。 魏应洲回桥银开管理层会议。晚间六点,秘书提醒,她该起程去酒店了。魏应洲说了声“知道了”,起身去了私人休息室,脱下西服,从衣橱挑一件红色抹胸礼服,黑色长发高高盘起,绾一个松松的发髻——首席执行官的模样瞬间不见,落地镜中只剩一个宗家外孙女。 人活在这世上,总是带着多重身份的,能不能切换好身份,关系到能不能活好,尤其对世家子弟而言。 上东城寸土寸金,单行道众多。这一晚,发生了事故。一人逆向行驶,与对面来车相撞,事故程度不轻,鸣笛声四起。众多车辆被堵,魏应洲的车不幸成为其中之一。司机经验丰富,目测后对她道,没有一小时,这路不会通。魏应洲坐在后座,手指无意识地敲敲膝盖。宗明山的寿宴,迟到已属失礼,半小时以内尚可接受,一小时绝对不行。流言蜚语通常都起于细枝末节,莫说上东城的娱记不留情,宗家自己人首先就不会留情。 魏应洲停了手里的动作,径直下车。 她吩咐司机:“你把车开去酒店。” 司机应“是”,又问:“那您呢?” “做你的事。” “是。” 说完,她拿起手机打电话。 五分钟后,一个年轻男子驾着摩托而来,引擎轰鸣,如鱼得水。 魏应洲撩起礼服下摆,利落打结,长腿跨坐上摩托后座。美人长腿,引来诸多注目。魏应洲拍了拍男子的肩,说了声“去酒店”,后者说了声“好”,一声轰鸣疾驰而去。 宗明山曾对魏应洲讲:“伙计再多,再能办事,不如多几个兄弟朋友。如今能办事的伙计太多了,稍做出些成绩,身份要价就高到离谱,对己对公都无益。兄弟朋友就不同了,那是一命换一命、义气换义气来的。人活着,没有这些兄弟朋友,不说举步维艰,起码也是淡而无味。” 人生二十九年,魏应洲交友甚广。名门望族、三教九流,皆有她的朋友。这和宗明山的教诲不无关系。 十分钟后,摩托稳稳地停在酒店门口。魏应洲下车,给了男人一句“谢了”,外加一张银行卡。魏应洲出手向来阔绰,尤其对朋友。后者笑着接过,显然没当她是外人,将银行卡往口袋里一揣,脚踩油门而去。 这一幕被站在二楼的二舅宗远航看了个清楚。 魏应洲上楼,听见宗远航一声讥诮:“外公寿宴还能迟到,和你的那群小阿飞朋友鬼混到现在?” 魏应洲并不怒:“什么叫‘小阿飞’?” 宗远航从鼻尖哼出一声不屑:“飞车党,惹是生非,进出少管所,社会败类。” 魏应洲点头,看向他:“您说的是启丰?” 宗远航被猛地一噎,脸色瞬间通红。 他有两个儿子,大的叫宗启程,小的叫宗启丰。大的庸庸碌碌,小的却是宗家明星,惹出的祸没有最大,只有更大。宗远航娶的女明星,肚子很争气,一生就生了两个儿子,宗家嫡亲的第三代仅有的两个男丁都在这里。宗远航本以为自己的两个儿子坐定了桥银首席执行官之位,没想到宗明山是个明白人,选贤不选男,宁可推不姓宗的外孙女上位,也从未考虑过两个不成才的孙子。 魏应洲笑了笑,将涨红脸的二舅抛在脑后。 世家子弟,其实不乏头脑空空之人。对这类人,不必动手,甚至不必在意,因为这类人太不入流了,远不够格做对手。魏应洲见识过真正的对手,她称之为“天敌”。那是一类会令她全神贯注、血脉偾张,推上全部赌注仍可能会输,但也死得其所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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