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木牌上的字都读了一遍,“这说的都一样,哪句在前面都搞不清,得凑到什么时候。” “大哥,第一句念‘户纳千祥阖家欢’,能别这么文盲吗?”游扬纠正。 “大学生,你高考过,你救一下啊。”陈嘉泽失去一座靠山,转头又缠上了候湛言。 “我?”游扬这辈子最学不起来的就是语文,每次作文都写跑题,高考就九十分,转头甩锅,“大学生不会啊,高中生救一下吧。” 队里天天玩他们几个人的学历梗,时渝已经麻木了,走到那些木牌面前蹲下:“对联应该都是讲平仄的,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首联最后一个字一般都是仄声,尾联最后一个字是平声。” 他一边说,一边把“三门喜纳八方客”“门迎百福人财旺”这两句仄声放左边,剩下的全都归到右边去,很快就把答案凑出来了:“应该是‘门迎百福人财旺,户纳千祥阖家欢’吧,其他的对仗都对不上。” “我去……为什么你还能记得这些啊?你不是一百年前读的高中了吗?”游扬一上大学,文化水平就直线下降,高中学的这些天文地理早就不知道丢哪了。 “哪有一百年前。”时渝莫名其妙被她安上了一百岁,又好笑又无奈。 “挂上试试。感觉这次稳了。”候湛言接过木牌,按从右到左的顺序挂好。 这些机关大多是工作人员看着摄像头手动操作的,几秒过去,就听见“咔嚓”一声,随后是模拟木门开启的长长的“吱呀”声,红色大门缓缓打开。 “妈呀,这就是你们大陆高中生的含金量吗。”黄沛文摇头感叹。 大门后是一座院子,四周都是低矮的厢房,门前挂着残破的红纸灯笼,灯光黯淡,院子一角有一颗大树,上面挂着飘飘摇摇的破布条,树下有一口井。 很典型的中式恐怖场景。 “啊……不是,这真有点吓人吧……”陈嘉泽抱着候湛言,还非要让时渝跟游扬给他断后,窝窝囊囊地挪了进来。 等五个人全都进去,还没来得及反应,宅门便“哐”一下重重关上,3D立体环绕声,整个房间都跟着震了一下。 “我草!”陈嘉泽被吓得一激灵,回过头来,“门被锁了是不是?吓我一跳!” 门外紧接着响起落锁的声音,一阵“嗖嗖”的风声过后,檐下的红纸灯笼簌簌地摇晃起来,过了两秒,“扑”一下全都熄灭了。 巨响过后,整座密室都安静下来,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黄沛文来之前胆子挺大的,这会儿被气氛渲染的,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也默默挤回到身后的人堆里:“……鬼不会现在就要来了吧?” “鬼又不傻,怎么可能一个吓五个。”游扬在他头顶回答。 “扬姐,那你保护我。”黑暗中伸来一只手,攥住了游扬的手臂。 上海这几天气温陡升,已经有入夏的感觉,游扬穿了件条纹短袖,被这只汗手一捂,条件反射地把陈嘉泽给打开:“滚蛋。” 密室上方响起“滋滋”的电流音,一个声线低哑的老头冷不丁开始说话:“初入贾府,便感到阴气扑面而来……此地怨气深重,想来是贾家男子生前作恶多端,犯下了太多罪孽……” “积怨之地万万不可久留,必须尽快破解此处风水,否则迷失心智,恐也要葬身此地。” “想要驱走怨鬼,不妨借助招魂之术,将散落的符纸贴于贾府阵眼所在之处,请魂一问……若能让其得偿所愿,自然能够脱身。” 又是“滋滋”两声,提示语结束,红纸灯笼又重新亮起。 “他说要干嘛来着,找符纸吗?”黄沛文问。 “长什么样啊,没看见什么符纸啊。”游扬已经借着灯光四处溜达起来,仰头看看树,就只有破布条子,地上也没看见什么东西,最后只剩下那口井,“要下井去找吗?” 就当她俯下身琢磨那口井,发现里面还真做了梯子时,候湛言在后面叫住她:“扬姐,这边房间的门开了。” “哦……”游扬重新跟上他们。 恐怖密室的灯光全程要死不活的,房间里面的打光更暗,而且很不规则,东一道西一团地映着红光。 对门的地方摆着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当面挂了一幅八卦图,走廊向左右两边延伸开去,外侧是糊了宣纸的雕花窗子,透过缝隙可以直接看见院子里的光景。 “咱们怎么走,要分头吗?”候湛言提议。 “分什么头,就待一块儿,现在这样很好。”陈嘉泽拒绝。 黄沛文笑他:“别挣扎了,这密室必有单线,早死晚死都得死。” 话音才落,房间里的灯光毫无预兆地闪动起来,响起尖锐的音效声,等视野再度恢复,转角处已然探出来一颗雪白的人头,吓了所有人一跳。 “卧槽!”黄沛文在最前面,是第一个被突脸的,清楚地看见了这npc的整张脸:嘴巴跟脸都涂了厚厚的白粉,更凸显出眼仁的漆黑,像白布上破了两块大洞,颧骨的腮红鲜亮地发着光。 Npc捂着嘴无声地笑起来,从转角后走出,一身丫鬟打扮,颈侧垂着一条乌黑的辫子,开口道:“贵客想必就是茅山来的道长,奴婢名唤小燕,是这贾府的丫鬟,都随我来吧。” “紧张哥,还是你站前面吧,有点顶不住了。”黄沛文看着转角后黑黝黝的走廊,把候湛言推到前面来。 “早说了别玩什么恐怖本,现在好了吧……”陈嘉泽跟他紧紧依偎在一起。 中途路过墙上向内凿出的一个佛龛,里面还红彤彤地摆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他们不敢多看,只管跟着npc往前走。 很快,那个叫小燕的丫鬟停下了脚步,示意众人:“就是这儿了,这是我那命苦的三少爷的屋子,这位道长,请进吧。” 这话一出,大家都懂了,npc在手动给他们分线。 候湛言是铁坦,二话不说就推门进去了。游扬踮脚往里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正对着一张大红喜床,床上貌似还摆着纸扎娃娃一类的东西。 小燕伸手把房门关上,随后示意黄沛文第二个房间:“这儿是我那苦命的妹妹的屋子,道长,请进吧。” “卧槽……”黄沛文瞄了一眼她身后屋子里的陈设,貌似比上一个房间稍微正常点,没贴那么多大红囍字,只是普通的起居室。 “走啊,来之前不是说你不怕这些的吗?”游扬还在边上激他。 “知道了知道了。”黄沛文一咬牙,闭着眼睛进去了。 “卧槽,扬姐,保护我!”陈嘉泽失去了人肉盾牌,转身就往游扬怀里钻。 游扬跟接到了烫手山芋似的,反手把他甩给时渝:“去去去,我保护不了任何人,你没听开头说吗,这鬼屋专杀男的。” “靠,别这么说啊,真有点吓人吧——”已经孤身被关进去的黄沛文听到这话,隔着门板发出长长的哀嚎。 眼前的npc看他反应这么大,又捂着嘴盈盈一笑,涂得漆黑的眼睛弯起来,在惨白的脸上看起来更诡异了:“道长,这儿便是贾府的灵堂,请进吧。” “我?”陈嘉泽快昏过去了。 “呵呵呵……”npc又笑起来,估计是太久没碰到胆子这么小的玩家了,打定主意要整他,不等他做完心理斗争,便自顾自打开房门,伸手把他推了进去,“请进吧。” “吱呀”,木门被她缓缓合上。 “别别别……”陈嘉泽转身来拍门,“求求了,把扬姐放进来给我吧,实在不行四哥也行,四哥也行啊……” “噗……”游扬被他这不争气的样子逗笑了,低头对小燕道,“要不让我跟他一起吧。” “别理他,”时渝拦住她,“什么叫我也行?太不尊重我了吧?” “那好吧。”游扬听出他也是故意的,便打消了念头。 “灵堂里没有生人,又怎会害人呢?”小燕听着他们的话,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领着他们继续前进,“两位道长,这最后一个房间,便是我那苦命的贾老爷的卧房,也是这座宅子最为凶险的去处,请进吧。” 等两人被关进房间,还没来得及看清屋子里的布置,原本就昏暗的灯光又全都跳黑,在一片嘈杂的呜咽中,走廊上响起小燕的声音:“诸位道长,若是见到一位红衣女子现身,那便是府上的厉鬼,千万要找地方躲起来,否则……否则性命难保……” 灯光随后重新亮起,游扬跟时渝对视了一眼,努力回想刚才提示中的主线:“我们要干什么来着,找符咒?然后放到阵眼上面去?” “刚才过来的时候你看见墙上的东西了吗?”时渝问。 “那个摆在墙洞里跟祭祖一样的东西吗?看见了。”那个地方特意打了光,很难不注意到。 “我们刚才走了一圈,东西南北一共四个壁龛,估计就是阵眼了,符纸一个房间一张,数量能对上。”时渝虽然是第一次玩恐怖密室,但他打过几个中式恐怖题材的游戏,大概知道这些套路。 “懂了,那开始找吧。”游扬真要划分的话,属于暴力型坦克,看到卧室床上摆着一个穿红嫁衣的假人,就开始对人家上下其手,很快找到她后颈处塞着的一张纸条。 时渝看完,问她:“壬午到己亥中间隔了多少年?” “你问我?历史是我知识盲区啊。”游扬懵了。 “你肯定会的,这是数学题。”时渝知道她的强项,一边解释,“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个天干,十二生肖是地支,你按甲子、乙丑、丙寅这个顺序排下去,六十一个轮回,算差值就行了。” “啊?你都懂了你还来问我?”游扬歪头看他。 “我只是懂理论,数学不太好。”时渝轻轻抿唇,排列组合的道理谁都懂,但就跟高中考应用题一样,题干看明白了,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列公式。 “这……”游扬听笑了,问他,“壬排几来着?午我知道是七,己六,亥十二。” “甲乙丙丁戊己庚辛……”时渝重新背了一遍,两手的指头刚好够用,“壬是九。” “那不就剩余定理吗?6m-5n(mod 60),壬午19,己亥36,”游扬虽然这么多年不搞竞赛了,初等数论还是刻在DNA里的,算完之后才反应过来,“妈呀,这小莺十七岁就给人做小妾了啊,这么命苦……” “还是给贾老爷做小妾,他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死了很多儿子孙子。”时渝回忆。 “谁知道呢,一听就知道是个糟老头,”游扬嫌恶地撇了撇嘴,倏地一顿,问他,“然后呢?17这数字算出来有什么用,这儿有什么密码锁吗?” “好像没有。”时渝也反应过来。 “得,全白算。”游扬一摊手,又转头翻人家床榻去了,随手把假人新娘拎到一旁的桌子上坐好。 “先收起来吧,之后可能有用。”时渝把字条装进兜里。 他话还没说完,游扬“哇”了一声,转头一看,床上的被子一掀开,底下是大片大片锈红的血迹,其中静静地躺着一张染血的黄符。 “找到了。”游扬嫌脏,用食指跟拇指捏住黄符的边缘,举到灯光下,上面画着一只身上缠绕着蛇的大乌龟。 “是玄武。”时渝走到她身边,辨认道。 房间里的灯光随之闪烁起来,一道黑一道红,仿佛迸溅的鲜血,音箱里也响起“吱呀吱呀”的动静,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这座宅院中破土而出。 饶是游扬胆子大,神经也不自觉变得紧绷,无时无刻不在防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跳出来的鬼。 时渝也在仔细听耳边的动静,红光在他深邃的五官上跳动,把他的骨相描摹得别样浓艳,像一只高大的艳鬼。 还没等他们开口决定,门外突然出现一道漆黑的人影,随后响起候湛言的声音:“我已经把我那间房里的符咒放好了,你们找到了吗?” “吓我一跳,找到了。”游扬答。 “你已经放好了?放在走廊的壁龛里吗?”时渝问。 “对啊。” “哪座壁龛?”时渝追问。 “哪座?”候湛言一下子被问倒,“那谁记得住,看到有空的就放进去了。” 旁边的房间里传来陈嘉泽的嚎叫:“紧张哥,别管他们了,他们两个人好得很!你快来我这儿,来我这儿!” “来了来了。”隔壁房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随后是陈嘉泽哭天抢地的“紧张哥——”,中上两兄弟成功会师。 房间里的灯还在闪,晃得人眼睛都疼起来了,游扬也不墨迹,径直推开门:“我去放了。” “等一下,”时渝喊住她,“我总觉得顺序不是乱放的。不然不会特意在我们的符纸上画一条玄武,走廊上四个壁龛的方位刚好对应四方神兽。” 游扬第一时间领会他的意思:“懂了懂了,玄武放北面呗。我顺便去看眼紧张放的符对不对。” “好。”时渝顺手带上她打开的门,回房间继续找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 刚才五个人一块儿进来的时候还好,眼下走廊上黑乎乎的,只有不远处的壁龛透出的红光,游扬只身一人,本能地收敛了脚步声,在黑暗中快步朝房子的后方走去。 “啊——啊——我草我草——妈——”是从黄沛文房间里传来的尖叫,一听就被吓得够呛。 然后是闻讯趴到门边的陈嘉泽:“怎么了,鬼来了吗?” “我草啊——我这镜子里面有女鬼,把她脸都刮花了,别把我吓死——”黄沛文屁滚尿流地逃到门边。 “你找到符纸了吗?”候湛言满脑子只有主线。 “没啊,翻了半天了,这房间就一柜子,里面全是染血的衣服……我草啊姐姐,你别吓我了,我真她妈害怕啊……” 游扬刚好路过他的房间外,又不是什么好人,反手锤了一下木门,重重“嘿”了一声。 “草!”电竞选手的反应速度在黄沛文身上可见一斑,他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吓得蹿了起来,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谁啊我草!” “我,说他不说妈懂不懂?”游扬教育他。 “懂了懂了,扬姐,你快进来救我。”黄沛文凑到门边。 “现在没空,我有事呢。”游扬无情扬长而去,把符纸放进东面那座冒红光的壁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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