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是?寻常的房间,但给人的感觉仿佛一个?陈列室。里面放置所?有?东西,都可以冠以安鹤笙的名字。 他迎着墙上自己的画像走进去,发现两边挂满了自己的照片——剧照、封面、写真、演出活动……桌上、茶几上、柜子里摆满了他代言的东西以及各种周边,还有?采访过他的所?有?杂志等,琳琅满目,触目惊心。 他随手拉开一只抽屉,里面同样填满了各式各样与他相关的纪念物。 SN613: 安鹤笙正看着这?些全都打着他的烙印的东西,身后响起一个?拥有?低冷质感的声音—— “哥,你醒了。” 安鹤笙把碳水放下,才徐徐转身。雷君晏在距离他几步之外的地方,穿着黑衬衫,深色领带笔直利落地垂下来。他几乎融进阴影,背着光的脸上神情疏淡。 “这?应该不是?,爸给我安排的‘监狱’吧。”安鹤笙打量着雷君晏道,“你‘劫机’了吗?” 雷君晏勾起嘴角笑了,像过去那样总是?被安鹤笙逗笑:“算是?吧。” 安鹤笙看着雷君晏笑起来的时?候英俊动人的眉眼,也笑了一下:“你还帮我洗了个?澡吗。” “我想让你洗个?澡,能缓解长途旅行的疲劳。”雷君晏的声色沉了几分,眼中漾着某时?某刻撩人的回忆。 “谢谢你到?现在,还细致入微地照顾我。”安鹤笙带着点讽刺道,“请问这?是?哪,这?个?房间又是?怎么回事??” 雷君晏的视线扫过房间里那些神秘的收藏品,目光染上了几许眷恋:“这?是?一座没有?名字的小岛。它本?该独属于我,没有?任何人知道。” 他看向安鹤笙,眷恋的眼神更深了几分,其中还掺杂着无所?顾忌的占有?欲:“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让你来这?里,看到?这?一切。” SN613张口结舌: 安鹤笙抿了抿嘴唇,玩味地提醒道:“雷总,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什么关系?” “如果我忘了,我就不会忍到?今天。”雷君晏从阴影中走进房门,摘掉了那副冷冰冰的眼镜。 “那天你亲口说,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过亲弟弟。”他靠近安鹤笙,那双眼睛仿佛有?某种闪亮的质感,在修长俊逸的眉毛下燃烧,“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始于病狂(22) 天?色更暗了几分, 海潮声涌进窗口,和海风一起动摇人心。碳水跳上沙发,优雅地卧了下来, 像是做好了观看一出好戏的准备。 安鹤笙拿起一旁的相框, 发现里面是他年少时的照片。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问。 “很早。”雷君晏沿着他的收藏品看去, 细细追溯他不为人知的感情,“从年少懵懂的时候开始,从第一次因为梦到你产生生理反应开始。也或者是更早就开始了。” 爱情是一种找不到源头的狡猾之物,往往在自己发现的时候,只能?确认它?早就在那了。 他只知道自己的目光,无法离开他那苍白、美丽的哥哥, 他那神经质的、任性妄为的哥哥。 和安鹤笙有关?的记忆, 全都与众不同, 细腻闪光。那些?照在安鹤笙身?上的阳光都变成了薄而?透明的茧, 他脚下的草坪像绵延的青色长卷。连穿过他发梢的风也有了实质,萦绕在雷君晏的手指上轻轻拂动?。 树叶上蛛丝般的脉络和点缀其间的斑点,形成了只有雷君晏自己看得懂的记号, 标记着每一次心?动?。 可于他来说, 连心?动?都是原罪。 少年独自困在无人知晓的快乐和苦闷中, 将哥哥的一颦一笑幻想成是给自己出的哑谜, 将他每一次投来的目光当做是他们之间语焉不详的交流。 少年像喝下黄泉之水的活人, 将自己的一部分埋葬起来, 让心?底的怪物藏头藏尾, 不敢被哥哥瞧见,怕他不再?接受自己的靠近, 推开自己的触碰和拥抱。 可那怪物又无比渴望安鹤笙能?看到它?,还爱它?丑陋的模样。 雷君晏在他的收藏品环绕下坐在沙发里, 回味着道:“还记得那次我为了抢走你手里的枪,不小心?让枪走火了。我吃了一发子弹,却不觉得疼。醒来后得知你被爸送去了寄宿学校,伤口才真的开始疼了起来。” 一想到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安鹤笙,一想到安鹤笙独自一人远在他乡,雷君晏的心?脏就缩成一团无法舒展。 他表面表现得很正常,心?里却发了疯一样想去找安鹤笙。直到—— “你被送进C国的疗养院后,我以想报考C国大学为理?由,自作主张申请去C国留学。那时我唯一想的就是,无论如何我都要去你身?边,谁也别想阻拦我。” 雷君晏神情柔和地想起那时去了疗养院,见到了当时已经崩溃了的哥哥。他当然心?疼,只是这心?疼里还有一份自私的欣喜。 那一刻,哥哥完全属于他了。 所以不管从哥哥口中说出的话多么刺耳,朝他砸东西的时候多么用力,做出多么叫人忍无可忍的行为,他都甘之如饴。他相信哥哥不是真心?想赶走自己。 哥哥只是在害怕,怕失去他。 其实根本没?必要一再?给他考验。他怎么可能?丢下好不容易找到的哥哥。 在C国住在一起的那段时光,是雷君晏最快乐的日子。只要回家就能?看到哥哥,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哥哥以为做的黑暗料理?是在让他吃苦头,殊不知他满心?想的都是“这是哥亲手给我做的饭”,满口甜蜜馨香。 哥哥每次对他发火,都被他视作一种超乎亲密的依赖,他是那么享受这种特?殊关?系,每天?乐在其中。 只要安鹤笙愿意,他会一直守在安鹤笙身?边。因为唯有如此,自己饱受折磨煎熬的心?,才能?得到安宁。 然而?这份安宁之下,是怪物不时发出的咆哮嘶吼。 仅仅只是隔着距离注视和守护,就够了吗?不能?触碰、不能?拥有的痛苦,难道不是更深的折磨和煎熬吗? 他在白天?是雷厉风行、一丝不苟的雷先生,夜晚的梦里却充斥着精神失常者的疯言疯语。 他在安鹤笙面前是体贴包容的好弟弟,殊不知他要用尽力气才能?抑制自己凶残的爱意,藏起自己的真面目。 每每看到安鹤笙身?边换了新人,嫉妒都会撕扯他的心?。 有时他饱受折磨的心?实在忍不住溢出的渴望,于是他像个卑劣的窃贼,伺机偷一点比梦真实的东西喂给心?底的怪物,就像那次在按摩店里的触碰抚摸,还有在医院里的偷吻,以获得短暂的满足。 不过没?关?系,哥哥不会真心?爱上任何人——他这样告诉自己,自欺欺人地以为可以凭着妄想,就能?和安鹤笙岁月静好地保持着互相依存的关?系。 但现实却一再?撼动?他的妄想。 听说虞在渊出现在安鹤笙拍戏的剧组,雷君晏当即赶了过去。看到安鹤笙坚定?地拒绝初恋,他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撞见安鹤笙和项司恒在厨房激吻那一刻,雷君晏拿出了最大的意志力压住自己想从刀架上抽出刀的冲动?。为什么他在梦里偷来的幻想,别人却能?轻易实现? 安鹤笙把倪砚斐带去四人约会的时候,雷君晏严重地动?摇了。那是安鹤笙第一次正式带约会对象去见他这个家人,这意味着安鹤笙对倪砚斐是认真的。 这可能?吗?他那无法爱人的哥哥,真心?爱上了倪砚斐? 那为什么安鹤笙要和池津深在那家私人会所的花园里一起抽烟?为什么海上宴会那天?晚上,安鹤笙和池津深会躲在狭窄的角落里接吻? 是的,他都看到了。 那一刻他想,哥,为什么还要这样考验我?难道我的痛苦还不够多,我的压抑还不够久吗? 疯狂并非一蹴而?就,而?是日积月累的。等到爆发的时候才来势汹汹,铺天?盖地。 那起车祸发生后,当雷君晏得知安鹤笙也坐在倪砚斐的车里,顿时感到一阵强烈的恐慌。 好在安鹤笙没?事,而?倪砚斐成了植物人。雷君晏带着一阵后怕守在安鹤笙身?边,再?一次确定?自己的心?意。 他不能?允许任何人把安鹤笙从他的生命里抢走。即使是他们的父亲。 他从小到大事事听从雷晋的安排,就是为了能?保护哥哥。 现在他不再?是从前那个只能?听凭哥哥被送走的少年,他有足够的力量把安鹤笙留在身?边了。 安鹤笙一言不发地听完雷君晏的自白兼表白,长久地沉默着。 SN613: 安鹤笙: SN613: 安鹤笙: SN613不好意思?地扭动?说: 安鹤笙想说自己的疑问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想到613还有一大堆男神、王子、纯爱少年,还是算了。 他沉吟了一会,终于开口:“有烟吗?” 雷君晏拿出烟放进嘴里点着,然后递给安鹤笙。 安鹤笙接了过来,含着有雷君晏嘴唇余温的烟嘴,徐徐呼出一团迷蒙的烟雾:“倪砚斐的车祸,项司恒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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