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过你若是想邀功,应该去找杨润珍,纵然是喊她小娘,可到底也是一声‘娘’。” 程谦被怼得一时无言,他道:“我只是想问母亲一件事,今日找到大姐身边的两个侍女的时候,审问了一些,得知她们是听了某些人的某些话,这才生出了带着孩子离开的想法。” “我查了一下,发现那两人说的人与母亲陪嫁的人有些关系,母亲,这件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萧氏闻言抬头看他,脸色平静无波,她静静地看着对方良久,笑了一下:“怎么,原来不是来邀功的,是来问罪的?” 程谦在原地走了两步,脸色有些不好:“儿子自然不是来问罪的,我只是想问一问母亲,此事到底是不是与母亲有关?”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萧氏反问他,末了,又笑,“难不成你要将我送去京兆府?让京兆府的人审问我?” “母亲。”程谦头疼,试图和她讲道理,“纵然杨小娘曾经做错了事,可孩子到底是无辜的,您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那两个孩子下手,您......” “孩子无辜?”萧氏嗤笑,“杨润珍的孩子就无辜,难道我就活该,三娘就活该吗?” 程谦顿了顿,叹了口气:“儿子没有说您活该,也没有说三妹活该,您不要将这两者混为一谈。 “您和三妹的这些遭遇我心中明白,也心疼,杨小娘犯下错事,您要如何报复她都好,但不该牵扯到孩子身上。” “你心疼?”萧氏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反问他,“你的心疼,就是在嘴上说说吗?” “我且问你,你既知那杨润珍有错,可曾想过为我讨回公道,为你三妹讨回公道,好好地惩治那杨润珍,让她付出代价。” “你想过没有?你根本就没想过吧!” “你只是置身事外,我要向她寻仇你不管,可我若是做得过分了,你就像是现在这样跳出来,说我这不该那也不该。” “你若是有心,你若是有本事,那你就自己去做啊,去为我们讨回公道啊!你去啊!” 萧氏胸口呼吸起伏,怒不可抑:“若是我的儿子,能体谅我的苦,能为我出头,平息我心中的怨、心中的恨,心中的不甘,我又何苦去做这些?” 程谦愣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萧氏冷笑了一声,又道:“既然你不曾为我讨回公道,那我如何做事,又与你何干,我做得过分还是不过分,也轮不到你来指责。” “我只是...只是想让她杨润珍尝一尝我所受的苦,只是想为我这困苦的一生,来求一个公道,一个安心,你既然不给,又如何指责我自己去讨?” “所有人都可以指责我的不是,但唯独是你不可以!” “为人子,你不曾体谅母亲,是你不孝,为人兄,你亦没有护着你的弟弟妹妹,他们吃尽了苦头,你却只让他们宽容大气隐忍。” “你若是真的那般冷心冷肺,打算要大义灭亲,也好,那就将我告去长安县或是京兆府,让他们来问我的罪,也叫世人来看看,我是如何的面目可憎,连孩子都不放过!” “不过从此之后,你也不必再唤我一声母亲,我没有你这样无无情无义的儿子。” 程谦往后退了一步,张了张嘴,仍旧是说不出话来。 萧氏又道:“你六妹也不是个东西,生来就是来气我的,往日里成天惹我生气,但她有一点好,她做事向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你打她一巴掌,她定然还你三巴掌,打到你疼打到你哭。” “若是她知晓我做了这些事,或许心中也觉得我不该牵扯到年幼的孩子,但她知道我苦,定然不会像你这样指责我不是不该。 她啊,或许会告诉我,算计这些做什么,上前去扇她几巴掌,打得杨润珍像一个猪头,若是心有不顺,那就再去打一顿。” “再或是,杨润珍不是一心想要杨谅继承夏王府吗,那就让她的算计落空,叫她知道痛叫她一无所有。” 萧氏到了此时,或许才知道这个女儿的好。 只是她们母女之间早已有太多的恩恩怨怨,隔阂如若那长安城的城墙,又高又厚,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什么感情了。 “我都活到了这个岁数,儿女也大了,人生也没什么指望,只想为我前半生受过的苦讨一个公道,你既然不能帮我,那就不要再说什么了,回去吧,若是没什么大事,也不要再来了。” 萧氏对程谦的行事作为真的是很寒心,她这个儿子,大概真的是为了程家生的,生来就是程家顶立门户的嫡长子,只是独独不是她儿子,不会体谅她的苦她的难。 “母亲,我......” “行了,回去吧,我也不想与你再解释什么,你若是真的觉得我大错特错,是你不能容忍,那就去告我就是了,我奉陪到底。” “来人,请世子离开。” 萧氏开了口,边上候着的侍女便上前,行礼后抬手请程谦离开:“世子,请吧,勿要打扰夫人的安宁了。” 程谦有些不愿,但见萧氏一脸和他无话可说,也不想见到他的样子,最终还是点了头:“那母亲,改日我再来看望母亲。” 萧氏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程谦心头有些挫败,但最终还是转头走了。 大约是心中压着事情,他心里着实是有些难受,想了想便去寻了程让,与他一同喝酒。 一连几杯下肚,在酒意之下,他似乎是心里更空了。 “三妹怪我,六妹也怪我,连母亲也怪我,四弟,你是不是也怪我呢?” 第824章 你看你,又说这些蠢话! 这话问得程让都沉默了。 他看了程谦一眼,没有作声,只是自顾地饮下一杯酒。 他这两年才学着喝这些酒,有些辛辣,不过也还好,偶尔小饮一杯,倒是有几分滋味。 程谦见他不做声,突然笑了笑:“你也是怪我的是不是?” 程让放下酒杯,却道:“大兄如今纠结这些,已然是没有意思了。” “有时候莫要太较真,这日子才能过得安稳,不管是三姐也好,六姐也罢,我们这辈子也都会将你当成长兄,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是了,不管程姝也好,程娇也罢,他们这些弟弟妹妹,这辈子也都会将他当作兄长,他没有十全十的好,但也没有对他们不好。 他认为对的,他会帮他们,他认为不对的,就不会帮他们,如此而已。 “不过有句话,母亲说的也有道理,你既然选择了置身事外,那就一直置身事外好了,不管是对方做什么,都有自己的理由,你可以不赞同,但就不要开口了。” 萧氏心中有恨,她要报复杨润珍,作为儿女,没有帮她报仇已经是有些对不起她了,她做了什么,外人可以指责她的不是,但作为儿女却是不能。 “我只是不想她犯下错,这事情到底是不光彩,还......”还有些恶毒。 对孩子下手,委实是太过了一些。 程让道:“你不是孩子了,所以对于你的看法,你的行事,我们虽然有不满,但你有你的立场,我们如今也坦然接受。” “同样呢,母亲呢,她更不是小孩子了,也不是老糊涂了,她有她的立场,她的所求所愿,我们不能将自己的意愿强加给你,你也不能将你的意愿强加给母亲,认为母亲是错。” “母亲她,可不认为自己是错的,在她看来,她这是在复仇,梁家那两个孩子,是杨小娘的血脉,既承因果,遭到牵连,那也是应得,一切皆是杨小娘种下的恶因,结下的恶果。” 程谦皱眉:“难道就任由母亲如此,这一次是庆幸,两个孩子被找了回来,若是下一回......” 程让摊手:“你瞧,事情又要绕回来了,你若是害怕母亲做的太过了,你就自己去为母亲做啊,你若是以你的方式,平息了母亲的怨恨,还不伤及无辜,那一切不是皆大欢喜。” “你要孝义两全,这是最好的法子了。” 程谦犹豫:“可是我...那等陷害他人之事,岂是君子所为。” 别人做他觉得过分,让他做他有觉得不是君子所为,依照他的看法,最好是就此让事情翻篇,过去的都过去。 程让无语:“你读书读傻了,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说,跟你说也没用,反正这种事,就是不能指望你,我啊,回头去找六妹去,看她怎么说。” “那是你六姐。” “行吧,六姐,不必在意这点细节。”程让无所谓地捏了捏刚刚摘下来的一颗柿子, “不过我丑话也说在前头了,这一次母亲的事情,她确实是做的过分了,我呢,会和六姐商量好好整治杨润珍,一定让母亲满意了,然后让这恩怨过去。” “至于你呢,抱着你的‘君子’‘仁义’,不肯出力也就罢了,但若是你敢搅合了事情,我们可不会放过你。” 不出力也就罢了,若是敢捣乱,给自家人捅刀子,那打死他也不冤了。 程谦张了张嘴,有些头疼:“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就让它过去了,难道就不行吗,非要报复,弄出这些是非来。” 程让闻言都有些生气了,他用柿子敲桌子:“你看你,又说这些蠢话!” “事情能不能过去,不是你一个外人说了算的!” “你不曾吃过那些苦,受过那些罪,怎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说什么‘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能不能过去,得看母亲,得看三姐,她们才是受害之人。” “你慷慨,你大度,你自己的事情你不计较,可以,但你也不能慷他人之慨,替别人大度宽容啊!” 程让觉得程谦的脑子有大病,和他说道理简直是说不通,他都说得这么简单明了了,为什么他还在纠结,还想着希望这些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这样吧,你试试过三妹的日子,你能坚持一年,不,一个月,你能坚持一个月下来,我就去劝服六姐,甚至劝服母亲,让她们不再想着报复杨小娘他们,你觉得如何?” 程谦眨了眨眼,有些不信:“你这话真的假的?” 程让笑得露出八颗牙齿,眼底的笑意耐人寻味,甚至还有森森冷意:“自然是真的,大兄,如何,你敢不敢?” 说罢,程让还未等程谦同意,便抬手让下人打一盆水来:“先来伺候我洗脚吧。” 程谦呆滞了:“洗脚?” 程让理所当然:“是啊,你忘了我们查到的东西了,钱氏原本是母亲的洗脚婢,她心中怨恨母亲让她做那么低下的活计,便存了心羞辱三姐,让三姐伺候她,给她洗脚。” “你想啊,这高高在上的侯府嫡女,竟然伺候她洗脚,被她踩脚脚下,这是多么的快意啊!” “你先来给我洗一个月的脚吧,洗完了之后,你再自问,若是这样的日子,你过了十几年,你会不会原谅罪魁祸首,会不会还认为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 “不过洗脚不过是其中一件欺辱人的事情罢了,三姐所受之苦,这一件哪里有十分之一啊!” 程让说到这里,便盯着程谦,又点他,“我虽不能感同身受,但却心痛她受过的苦,故而她纵然有时候很烦也很蠢,但想想她受过的苦,错过的教养,又忍不住宽容她,对她有耐心一些,也从来不认为那些往事能过去。”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正在这时候,随侍端来了一盆温水。 程让点了点下巴,对程谦道:“来吧,大兄,你这辈子都没伺候过人洗脚吧,今儿个你弟弟我享受享受。” 第825章 杀人诛心啊! 程谦闻言脸都绿了,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程让又催促他道:“快点,你磨磨蹭蹭做什么?不就是给我洗个脚嘛,我还是你弟弟呢,又不是在羞辱你。” “三姐十几年被人折辱都过去了,你都觉得不算什么事,觉得都过去了没必要记恨,更别谈什么报仇,现在给我洗个脚算什么事......” 程谦:“......” 最终,程谦还是落荒而逃。 程让脱了一只靴子往他身上甩去,若不是程谦跑得快,能直乎砸在他后脑勺上。 “哼!不就是让他帮我洗个脚,怎么就不肯了,我还是他弟弟呢,照顾一下弟弟怎么了,他还不肯,觉得拉不下脸面,觉得屈辱。” “也不想想钱氏那个想尽法子折辱三姐的,会遭遇什么。” “真的想让他好好体会体会,看他还敢不敢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程让忍不住一阵骂咧咧。 随侍跑了过去将程让的靴子捡了回来,然后问程让:“郎君,还洗脚吗?” “洗什么洗,不洗。”程让一肚子气,“就不该和他说这些,反正理不清,他又不会改,说来说去,除了自己一肚子气,也没什么结果。” “不过母亲这事做得确实是不太妥当,且不说孩子无辜不无辜,若是被人捅了出来,那就不好收场了。” 虽说萧氏这事办得小心,但程谦能查到,可见也没全然将自己摘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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