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夕阳西下。 因着事情积了不少,谢琅下值的时候比以前晚了一些,回来的时候有些匆忙,出了一些汗。 程娇一边让人摆饭,又一边拧了帕子给他擦汗:“这会儿天还早呢,你急什么,马华走得太快也不稳定。” 谢琅接过擦了擦,望着她柔声道:“我这不是怕你等急了,下回不会了。” “那你自己记住了。” “好。” 两人收拾妥当,便去了院中亭子里用饭。 如今天儿还不是很冷,两人平日用夕食的时候都是在亭子里摆饭的,吹着微微凉风,很是清爽舒心,便是有什么客人来,程娇也喜欢在亭子里见。 两人净手用饭,一边吃一边小声地说话。 他们二人并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反而是很喜欢,不管是此时一边用饭一边说着今日遇见的事情,还是躺在床榻上靠在一起小声私语,都觉得平静且温馨。 “你那么久没去御史台了,今日回去,他们可是有为难你?” “不曾,如今陛下正看重我,谁人敢吃饱了撑着为难我。” “那事情多吗?累不累?” “累累累!”谢琅连连点头,没有任何包袱地诉苦,“娘子你不知道,我早想回来了,这些日子也积了不少事情,委实是不好太早走了。 还有陛下,我才新婚,他就给我安排那么多事情,真的是生怕我太闲了。” 他这表情,那叫一个委屈啊! 程娇赶紧哄他:“我知道我知道,夫君你真的是辛苦了,来,吃菜,今日这鱼肉蒸得尤其鲜美,你快尝尝。” 说着她还夹了一块鱼肉给他。 谢琅吃了自家娘子夹的鱼肉,心情好了不少,又问她:“你呢?今日在家里做了什么?” “我嘛...也没做什么,午后五姐和纪荷花来坐了一会儿,对了,五姐还说了关于那闻跃之的事情。” 程娇很不喜欢那闻跃之,张口就是连名带姓,连一句‘四姐夫’都不想叫。 “哦?闻跃之事发了?我怎么没听说?” 程娇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微妙,觉得今日的饭都不香了,她道:“听五姐说,四姐应该是发现了端倪,然后堵住了那闻跃之,来了一个抓奸,昨日将人堵住了,今日还一声不吭,也不见她回娘家诉苦。” “我眼瞧着她可能是咬牙将事情咽下去了,你说她图什么啊?真的是,以前瞧她多聪明啊,怎么在嫁人这件事上就犯糊涂。” 谢琅也觉得程娴的脑子不太好,最终只能这样评论:“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既然这是她所求的日子,酸的苦的她都愿意咽下去,你也不必为此愁苦。” “我知道,我才不会为她愁苦呢,我还是那句话,求到我头上,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我不会不管,但她自己都忍着憋着,我也懒得去做那个恶人。” “做人不能管太多,管太多了,自己生气还落不着好,我又不傻。” “是是是,娘子不傻,我家娘子可聪明了。” “哼,你知道就好。” 夫妻二人一边吃一边小声说话,秋风凉凉习习,灿灿的夕阳为天地铺上一层华光,照得天地一片亮堂堂。 转眼夕阳落尽,日光褪去,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谢琅去了洗浴室洗澡,程娇还坐在亭子里,见了铃铛带来的新侍女。 新侍女生得一张圆脸,瞧着有些安静沉默,人也规矩,站在那里虽然有些拘谨忐忑,却也不敢东张西望,规规矩矩地行了礼站好。 “这是阿采,往日里干的都是打扫院落的活计,婢子见她手脚麻利,人也规矩,便问了问她的情况,感觉不错。” 说是问了问,其实是让寿山派人查了一遍,一起查的不单单只有一个,不过他们都觉得这个最合适,这才领到了程娇面前。 程娇点头,问她:“你未来景阳侯府之前是什么情况的?” 阿采上前一步,微微屈膝行礼,这才答道:“回夫人的话,婢子本籍商州,是去年跟着郎君娘子一同来长安的,后来郎君行商亏了钱,便将婢子发卖了,婢子侥幸,被买入了景阳侯府。” 此女子来历也是简单明了,她原来的主家是商州的一个商户,来长安做生意被人打压,亏了钱,灰溜溜地走了,临走之前将许多下人都卖了。 程娇点头:“我的规矩,铃铛都和你说了吗?” “回夫人,都说了,婢子自当遵从,愿尽忠于夫人,为夫人效力。” 程娇也知晓这人也算是精心挑选出来的,估计已经是最好的一个了,而且瞧着还算是满意,于是就点了头:“那便留下来吧。” 阿采闻言大喜:“谢夫人。” 第777章 承恩侯夫人与赵夫人有请 程娇笑了笑道:“先别急着谢,我虽然同意了你留下来,但之后你若是做不好这差事,也是会将你换下去的,你可莫要让我失望才行。” 既然是选伺候自己的侍女,程娇断然没有委屈自己的道理,差事做不好,那就换就是了。 阿采连连点头:“婢子定然不会让夫人失望的。” “那我便等着看好了。”程娇微笑,“既然你要在我身边,如今新这一任侍女都取了一个春字,你便唤作春采吧。” “春日采花采茶,也算是不错的名字,正好阿采这个名儿也不必舍去,旁人也可以这般叫你。” “谢夫人赐名,春采感激不尽。” 得了主子的赐名,春采心中更是欢喜。 她其实早年过得也苦,父母去世之后,便被叔母卖给人为奴,因为年幼干不了活,一连被转手了几家。 后来她长大一些了,能干活了,以为就能安稳下来,没想到就来了一趟长安,就被主子舍弃在长安了。 她如今只希望能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程娇点头,然后嘱咐春晓:“你带她下去安置,今日便让她好好歇一歇,待明日,再去铃铛那去领差事。” “是。” 春晓领着春采高高兴兴地走了。 铃铛见人走了,这才问程娇:“夫人对此人可是满意?” “仔细查过了?” “查过了,过去也如同她说的那般,简单,她早年父母亡故,又没有兄弟,没叔父叔母卖了,也是个可怜人。” 程娇闻言轻叹:“如今这世道,也难怪是人人求子,都看重儿子,春晓如此,春采也如此。” 没有儿子,家里的资产大都被这些族亲侵占,春晓是母亲让她自己卖身自保,而春采则是被族人所卖,但凡她们有个兄弟,她们的族人也不敢这般放肆。 “夫人,您这话说的有些不对。”铃铛突然道。 “哦,如何不对?” “便是她们有兄弟,估计也一样难,为了兄弟辛辛苦苦不必说,有些为了兄弟能好一些,自愿卖身的例子也是有的。” “她们之苦皆因没了父母,但凡有父母在,也不至于这般苦。不过夫人所说的,有个兄弟能挡一挡那些族人却也是真的。” 程娇笑了笑:“有些父母也未必良善,困难时候卖女也是寻常,我觉得我们说的都有些道理,却又不全对,旁人都是靠不住的,若是想过得好一些,那必须得靠自己,这才是正理。” 这话铃铛认同:“夫人说的是,得靠自己。” 就好比临安侯与萧氏、平清王与首阳长公主,那就不是什么好父母,谢琅与程娇都是险些被父母害了的例子。 “对了,还未来得及问你,今日你去见杨润珍的时候,她是什么态度?” 铃铛答曰:“婢子先替夫人谢过她的邀请,然后又说夫人不便见客,便不见她了,请她回去,她脸色有些不太好,但也没纠缠,大约也是想到以往和夫人之间的恩怨,不敢多言。” 说到杨润珍,铃铛心中也有诸多不平:“夫人,为何恶人却有恶报呢?” 以前杨润珍在临安侯府作恶,后来因为‘程娥不是程家血脉’之事被赶出了程家,要送去落发出家常伴青灯了,可是没想到,转眼她就成了夏王遗珠了,现在又跑出来恶心人。 程娇见她心情似乎不好,笑道:“你急什么,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我们等着就是了,我们以前不是讨论过这个问题吗。” 她们都猜测杨润珍根本就不是什么夏王遗珠,毕竟程娇从程老夫人那里所了解到的夏王,并不是好色之徒,不至于在别人家里住一日便睡了家妓。 既然是伺候王爷,那杨家准备的必然是干干净净的女子,若是夏王真的宠幸,那也必然会将人带走,而不是继续将人留在杨家做一个家妓。 再说了,这些身份尊贵的权贵,基本没有一个愿意让一个低贱的家妓有孕,便是宠幸了,那也是一碗避子汤灌下去,干干净净。 “婢子只是担心我们猜测的不准,真的让她风光骄傲地过一辈子,到时候岂不是憋着一口气。” 程娇又笑:“那就日后再说好了,你啊,也无需想太多了,若是无事可做,便去帮帮铃镜也好,她忙得都脚不沾地。” 铃铛想想也是:“婢子听夫人的。” 铃铛很快就将这事抛在脑后,心中想着如何教导好春晓、春采两人,好让她们快些上手。 程娇见她忧愁去得也快,笑了笑,喝了一口茶,也让她把茶具收拾一下,转头回房去了。 哦,她还有今日工作很辛苦,委屈巴巴的夫君要哄一哄。 ...... 时过两日,便到了秋闱开考的时候了,长安城又有了一阵热闹的讨论。 程娇得了空闲,还约了纪青莲去了蓬莱仙居坐坐,听了众人对今年京兆府学子的评价。 程娇听着这些人说来说去,还频频提起‘赵崇’这个名字。 “这个赵崇,就是赵府尹之子的那个?” “正是他。”纪青莲撇嘴,“听闻他这些年都在外头求学,而且也颇有才名,不说秋闱,便是春闱,恐怕也有他一席之地。” “我还听说啊,他当年离开长安是因为你家这位的缘故,是不是真的?” 程娇道:“这倒是真的,被迫离开长安多年,这心里也不知有多少记恨呢。” 纪青莲笑得意味深长:“记恨肯定有,只是如今你家这位是什么身份地位,他什么身份地位,但凡有些脑子也不敢冲上去吧。” 程娇呷了一口茶水:“还是要小心的,明面上不敢冲上来,可暗地里使什么阴谋诡计,那也是难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这倒是真理。” 两人正说着话,却听见有人敲门,然后便有伙计来请:“程娘子纪娘子,隔壁秋风阁,承恩侯夫人与赵夫人有请。” 承恩侯夫人和赵夫人? 纪青莲问:“是哪位赵夫人?” 伙计答道:“京兆府尹赵府尹的夫人。” 原来是她啊! 程娇与纪青莲对视一眼,心道果然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 说人人到,说鬼鬼到。 她们刚才还说赵崇,人家老母亲就来了。 第778章 我还修什么道啊!早嫁他去了! 两人面面相觑。 程娇对那伙计道:“你且去,说我等一会便去。” 若单单是赵夫人,程娇可以不给对方这个面子,虽然对方年长了一些,但也是尊卑有别,便是要拜见,合该也是赵夫人前来拜见她。 可承恩侯夫人在,那就不同了,这位与她同为侯夫人,又是刘皇后娘家嫂子,还是太子的舅母,在年岁上还是长辈,既然有请,她理应去拜见。 这可实在是不好拒绝。 “承恩侯夫人。”纪青莲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担忧地看着程娇,“你听,是承恩侯夫人!” “我听到了,你大惊小怪做什么。” “不是,你忘了你给承恩侯送美人的事情吗?”纪青莲她一脸平静无忧,有些傻眼,心道你这样心大会被人弄死的知不知道? “我没忘啊。”程娇耸肩摊手,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忘了, “当初做这事的时候,我便知道会得罪她,她要找我麻烦也是迟早的事情,但不可能因为她会找我麻烦就忍气吞声咽下那口气。” 程娇不敢得罪元景帝,在他面前尽力做一个乖巧听话的晚辈,但却不怕什么承恩侯夫人,而且那事情也是她占理,承恩侯夫人有本事尽管来吧。 要怪,那就怪她没教好儿子好了。 你儿子恶心人给别人夫君送美人,那我就恶心他给他爹送美人,这很合理吧? 合情合理! 纪青莲见她这般有气势,连承恩侯夫人都不怕,顿时心中也有了勇气:“你说的对,咱们确实不必怕她,走,我们便去瞧瞧这两位究竟想干嘛。” 于是两人便去了秋风阁,见了这两位夫人。 承恩侯夫人与赵夫人皆为四十多岁的妇人。 承恩侯夫人身穿一身黛色的衣裙,内穿黛色素面交襟衫和齐腰裙,外穿黛色缠枝花对襟宽袖衫,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发间簪着点翠孔雀簪,脸算是白净,但额头和眼睛的皱纹很重,看着有几分居高临下,也有几分严肃冷漠。 瞧着四十多岁妇人,穿得像是五十多岁,便是程老夫人又是都穿得比她鲜亮。 赵夫人倒是与之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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