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半盏茶的时间,萧氏才姗姗来迟。 谢琅见她来了,收回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起身行礼:“既安见过临安侯夫人,夫人安。” “你便是谢既安?”萧氏在主位上坐下,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面色不太好,“果然是生得一副要样貌。” 昔日她不曾仔细打量,如今才惊眼前这个年轻的郎君确实生得一副好相貌,郎艳独绝,风姿不凡,宛若是天上下凡的谪仙,俊美从容,贵不可攀。 若不是他名声不好,人也不上进,怕是要被这长安城的女郎抢破头了。 谢琅答道:“谢夫人赞,样貌乃是父母所予,上天所赐,亦不过是皮囊。” “确实是皮囊,只是生得一副好皮囊也是好本事,也难怪这般扶不上墙,六娘也愿点头嫁你。”萧氏心中有些不舒服,觉得眼前这人就是用这一副好容貌骗了她女儿。 谢琅又道:“那也是上天偏爱,六娘子偏爱好颜色,小子恰巧生得一副好颜色。” 萧氏:“......” 这等厚脸皮的话他也说得出来,萧氏一时间竟然被噎得失去了言语,大约也明白眼前这人是个厚脸皮的,而还不知羞愧。 “不知夫人今日见既安,所为何事?” 谢琅无意与萧氏掰扯这些有的没的,没什么意思也没必要。 若她是个好母亲,对程娇爱护有加,他必然敬重她几分,也会多几分耐心。 可程娇长这么大,从未得到过来自母亲的爱护,他自然也不会有多敬重,剩下的只是一些薄淡的面子情,礼数到了,叫人挑不出毛病就成了。 “我且问你,你母亲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些钱银临安侯府都捐赠出去了,她还叫人送回来,是看不上我们临安侯府吗?” “夫人多虑了,她并非看不上临安侯府,而是看不上我。” “看不上你?” “正是,我母亲从来都不喜我,亦见不得我好,六娘子此番,是受了我的连累,小子也是心中有愧,今日前来,也是想同六娘子赔礼道歉的,不知夫人可否让小子见一见六娘子。” 也正是这会儿,便有人前来通传,说程娇来了。 谢琅微微挑眉,眼中有了一些笑意:“夫人,六娘子来了。” 她这个时候前来,想必是得了消息就赶过来的,不是想见他就是怕他受了委屈,可见这心中是极为在意他的。 “来了就来了。”萧氏有些不高兴,嘱咐前来通传下管事道,“请六娘进来。” 管事应了一声‘是’,然后便去请人进来。 “谢三郎。” “小子在。” “你既然要娶六娘,便要对她好些,莫要学着那些纨绔子弟,宠妾灭妻,到处风流。” “夫人放心,若是既安娶了六娘子,定然对她珍之重之,尽既安所能不叫她受委屈,也定然不会像侯爷那般,宠妾灭妻的......” 萧氏:“......” 萧氏只觉得自己心口被射了一箭,心头闷疼闷疼的,心想这谢琅是不会说话呢,还是故意的。 程娇披着一件大红的羊毛斗篷从门外快步的走了进来,抬头见萧氏与谢琅都安静地坐着,心中松了口气。 没吵起来也没打起来就好! “拜见母亲。”程娇上前行礼,见她点了点头,然后又向谢琅行礼,“三郎君。” “六娘子。”谢琅起身回礼,二人对视了一眼,程娇眨了眨眼,谢琅挑了挑眉,眼中染上笑意。 只是匆匆一眼,然而二人便错开的目光落座,程娇便坐在谢琅对面的位置上,两人只需抬眼就能看得见彼此。 “六娘来此所为何事?”萧氏有些不高兴地问。 程娇诚实道:“听说三郎君来了,我便来看看,我与三郎君也是许久不见了,心中甚是想念。” 萧氏:“.......” 萧氏的脸都要黑了,她今日被噎得无语的次数也是够够的了。 “你一个小娘子,怎地如此不矜持,口口声声想念一个男子!你还要不要脸面了?” “我怎么就不要脸面了?”程娇转头看向她,却道,“我想念的又不是旁人,是我未婚夫,是我未来的夫君,我们日后就是要做夫妻的,想念一些怎么了?” “难不成母亲想念父亲的时候,也叫做不要脸?” “程娇!”提起临安侯,萧氏顿时就怒了,“你到底有没有规矩了,就这样和你母亲说话的?” “我有没有规矩,母亲不是最清楚.......” “你说什么?你......” 眼见这一对母女三言两句就要吵起来了,谢琅咳了一声,赶紧道:“侯夫人,既安今日前来,是来见六娘子的,不知可否与六娘子说说话?还望夫人通融一二。” “走,赶紧给我走。”萧氏气得脸都红了,实在是不想见到这两人。 “走就走。”程娇说罢给她行了个礼,然后掉头就走,谢琅见此,也朝着萧氏作揖一礼,然后转头追了上去。 萧氏气得不轻,手掌使劲地拍桌子:“真的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她到底是有没有将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我都是为了她啊!” 第366章 这不愧是天生一对吗? 萧氏今日见谢琅,不外乎是突然良心发现了,想见一见人,看看他是人是鬼,然后将人敲打一番,将他知晓什么该做不该做。 可两人都特别会戳人心窝,专挑痛处戳,实在是气人。 真真是一片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夫人何必生气,六娘子只是不知夫人的好心。”边上伺候的侍女劝了她道,“等到了日后,六娘子自然会明白夫人是一心为了她的。” 侍女心中也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些日子以来,萧氏或许是回过神来了,没有再将所有的心思放在临安侯身上。 回过神来之后,又惊觉自己对儿女忽略,这心中也想着补偿一二。 只是如今程谦已经成亲,聂静云将他的起居打理得井井有条,她插不上手,程姝已经出嫁,程让又天天去国子监,她唯一能瞧得见的,也只有还在身边的程娇了。 只是这母女二人恩怨由来已久,一见面就是针尖对麦芒,就没消停过,若是萧氏说要关心这个女儿,程娇心中大概觉得她得了什么大病,或是得了失心疯了。 她情愿相信萧氏闲着没事找她麻烦,也不会觉得萧氏有关心她的一日。 而萧氏,想来也傲气惯了,自然也拉不下脸和女儿承认自己错了,有心想与她和好。 侍女心中叹气,这两人多年来的母女恩怨不是假的,那些吵过的架也不是假的,隔阂也不曾消散,做什么都是徒劳。 “夫人,如今这天气越来越冷了,还是回内院去吧......” ...... 另一边,程娇出了门下了台阶便停下了脚步,她刚刚回头便见谢琅跟上来了,她在原地等了等,等他上来便问他:“她可是有欺负你?” “这倒是没有。”谢琅见她担忧,眉眼间染上笑意,“我是何人?这天底下还有谁人能欺负我的?” 程娇听闻这自大的话,险些翻一个白眼给他:“虽然你很自信,但这些人也不是没有,你忘了首阳长公主了。” 谢琅无奈地笑笑:“六娘子,你这般戳我痛处,委实是不太好啊。” 谢琅觉得他不过是嘴毒,但他家这娘子却是个会扎人痛处的,刚才她提起临安侯的时候,萧氏当真是气得要打她一顿了。 “你以前说我这般很容易被人打的,可六娘子这般,也是很容易挨揍的。” 程娇笑了:“听你说的,那我们不是天生一对,一样的鸡嫌狗厌?” 谢琅闻言,顿时脸上的笑容忍都忍不住了:“六娘说的对。” 哈哈哈。 所以继‘男豺女豹’之后,他们又喜获了‘鸡嫌狗厌’,这不愧是天生一对吗? 谢琅觉得他压抑了两日的坏心情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六娘子真可爱嗳! 什么时候才能娶回家呢? 谢琅又在心里算了一遍时间,然后心中暗暗地叹了口气,觉得这日子好难挨。 程娇带着谢琅去了边上的一处待客苑说话,待客苑里没有生地龙,她让人送来了两盆炭火,又让人送来和热水。 待烤着炭火喝着热茶,身上重新暖和了,她才问他的来意:“你今日怎么突然来了?” “我今日进宫一趟,还去讨了一件陛下珍藏的宝物。”谢琅喊了酒泉一声,然后酒泉就从外面走了进来,还送上了一个盒子。 谢琅打开盒子看了看,然后递给程娇:“你看看喜不喜欢?” 程娇往盒子里一看,惊疑了一声:“这不是......” “琉璃。”谢琅笑了,“这是宫中的珍品,陛下的私藏,我今日都给讨来了,她不是不愿我进宫是打扰陛下吗?我就偏不如她所愿了,还讨了一件宝物出来。” “她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她好过,这才是开始呢。” “六娘子可是喜欢这琉璃杯?” “你又要送我?”程娇看了一眼盒子里的东西,有些犹豫,“不自己留着?” 琉璃,像是带着颜色的玻璃,又有点朦朦胧胧,并没有那么通透,像是这一套,便是紫色的,看上去流光溢彩,好看极了。 只是古时烧制技术有限,这琉璃是难求的珍品宝物,尤其是眼前的这一套茶具,一壶两杯,一点瑕疵都没有,那更是珍品中的珍品,也不愧是陛下的私藏。 程娇上一世见多了这些,故而也不像旁人一样追捧着琉璃,虽然有一套用来泡花茶确实不错,但也尽是如此。 谢琅无所谓:“我也用不上,留着就是摆设,再说了,给你和自己留着也没什么区别,日后咱们用来泡茶,正好一人一个杯子。” 程娇想想也是:“那我便留着。” 她现在可谓是债多了不愁,之前谢琅总是送她贵重的礼物,金银玉石都有,她最开始的时候收得可快乐了,原因为它,这人有钱,他不心疼。 后来收多了,又觉得自己还回去的少,这礼尚往来不对等,这礼物收得心慌,觉得受之有愧,可又到了后面,她干脆摆烂了,反正都是要嫁他的,他爱送就送呗。 “正好用来泡茶试试。”程娇将盒子交给铃镜,让她用温水洗了再送过来。 “用来泡茶?”饶是铃镜的性子再冷静,这会儿都有些要结巴了,“娘子,真的要用来泡茶?” 这可是琉璃啊! “自然是真的。”程娇见她如此紧张,笑了笑安抚她,“别紧张,既然是茶具,自然是要用来泡茶了,若不然放着也没什么用处。” 铃镜无法,只能硬着头皮将茶具洗了,等洗好送上来的时候,她退到一边,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当真是吓得不轻。 程娇见她如此,心想下一回她还是自己洗吧,省得她们心惊胆颤,生怕弄碎了。 她取了一些热水温壶,然后便取了茶叶开始泡茶,虽然她的茶艺称不上特别好,但茶艺也是世家贵女的必修的一门本事,还是不错的。 她的姿态从容优雅,动作行云流水,不多时,片片茶叶便在热水中翻滚舒展,茶水浸染茶叶色。 透过琉璃茶壶,在场的人都能看得见茶叶在水中舒展的模样。 这一番观赏下来,茶还未入口,便已经叫人赏心悦目心神宁静,心情舒缓。 第367章 从今往后,他已不再是一个人了 用了新的茶具,似乎连喝茶都更有意境了,一杯茶水下肚,谢琅觉得心神也随之舒缓安静了下来。 “这琉璃确实是个好东西,果然别有一番意境。”若是早知如此,他早就该将东西讨了来用的。 “确实是不错。”程娇点头赞同,虽然用琉璃喝茶并非最佳,但换了新的器具,也是好心情,偶尔拿出来用一用,那是尤其不错。 “你今日突然前来,只是为了给我送琉璃杯的?” “只是其一,主要是想与你说说卫国公府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程娇摇头:“我知晓的不多,大概和别人所知的相差不多,卫国公府霍家,那是大盛朝的英豪,多年来,也正是因为有了霍家,才守住了北疆,天下才能安稳。” “不错,北戎狼子野心,没有一日放弃过南下攻占我大盛朝的疆土,若是没有霍家,咱们哪里来这般安稳的日子。” “大盛朝几代下来,便是夺嫡之争,虽有拉拢霍家之心,可不管是谁人上位,也不敢动霍家,因为一旦动了,还找不到可以代替的人,便是北疆不稳。” 程娇闻言微顿,其实她觉得霍家的处境还是很危险的。 多年来在北疆盘扎,边境民众大概只知卫国公府霍家而不知天子帝王,这很容易让当权者觉得霍家的存在对自己是个威胁,容不下他们。 若是有朝一日,北疆平定,或是有了可以代替之人,霍家的处境堪忧。 不过想到这里,程娇使劲摇了摇头,且不说霍家了,便是这长安城里的世家,有哪家处境是没有忧患的。 这也是封建社会的一个弊端,当权者主掌他人生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任你权势滔天功德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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