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傻婿_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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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凛时……说不定太太就是不满你对她的惩罚，刻意躲起来，刻意让你为她担心。” “或许一开始你就不该为了我私密视频的事情罚她，影响到你们两人的感情……我受着委屈本来也没什么的……” 听到她再度提起那段视频，季凛时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事实。当初是苏晚晴告诉他，是江妤播放的视频。所以自己才叫停了保镖的调查，相信苏晚晴这个受害者。可是，现在想来，苏晚晴又是怎么得知？甚至那段视频录的是在拍卖会休息室发生的事，江妤明明应该……不知情。直到他此刻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季凛时才心颤地发现，当初他可能，真的冤枉了江妤。这个念头在他心中落地，季凛时握紧了双拳，目光幽幽。苏晚晴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此刻他却一句话也听不下去。 “出去！” 季凛时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听着苏晚晴嘈杂的声音更加刺耳，忍不住心头的烦闷，大声呵斥着。 “凛时……” 苏晚晴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忽然被这么一吼，不免觉得委屈，正当她抬起头要说点什么时，却正正对上季凛时那双凌厉的双眼。季凛时目光沉得快要滴出水来，满脸风雨欲来，气压低得可怕，仿佛整个人已经处于发怒的边缘。苏晚晴没有说完的话硬生生咽回肚子里，再也不敢装傻充愣，试图撒娇。她畏畏缩缩地低下头，不敢多做停留，不甘心却也只能乖乖听话地走了出去。她的身影刚刚走远消失，季凛时就拿出手机拨通了保镖的电话。 “去查，生日宴上到底是谁放的视频？” “还有苏晚晴，她都在背后对江妤做过什么事？” 他吩咐完，正要挂断电话，却听见保镖犹豫的声音传来。 “季总……” “什么事？” 保镖支支吾吾地犹豫着，最终还是选择坦言，“那一次在拍卖会的休息室，夫人就在外面的走廊上，恐怕……听见您和苏晚晴……” 保镖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在季凛时耳边落下。他的瞳孔下意识地紧缩着，手麻木地拿着手机，整个人震惊地久久缓不过来神。 “你说……什么？”季凛时喉咙发紧，不甘心地重复问着，企图听到不同的答案。 “抱歉季总。当时您吩咐让太太开车回去，后来出了车祸，我就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您。” 啪。一声清脆声响落下，季凛时手中的手机坠地，心中慌乱如麻，整个人仿佛是被抽去灵魂的布偶。阿妤，她亲耳听见了自己的出轨？季凛时的双手忍不住地颤抖着，一阵阵心寒袭来，整个人站不稳地跌坐在地上。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背叛江妤。那时苏晚晴中了药，声线娇媚地求着自己给她做解药。而自己…… 季凛时双手抱头，始终不敢面对，不敢去想当时就在一墙之隔外面的江妤，是怎样听着他和别的女人欢爱…… 此刻，年少时他亲口郑重许下的诺言响在耳边，“我季凛时爱江妤，生生世世，忠贞不渝，生死不弃！” 可是现今…… 他的眼中流出懊悔的泪水。他难道就是这样忠贞不渝的吗？季凛时甚至不敢回忆后面发生的事。后面……江妤发生了车祸，断了双腿，坐在轮椅上。而自己许诺她的补救，夏威夷之旅，却成了分别的藏身之地…… “阿妤……”他哑着声音，此刻思念与悔恨蔓延，“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吧……回来怎样惩罚我我都认。只要你肯，回来。” 别墅中所有物品照旧，衣柜里在他清一色严肃古板的西装正装中，夹杂着一件纯白色的吊带睡衣。而它的主人却自此不知下落。季凛时的心口蔓延着痛，开始整宿整宿地失眠。在夜深人静的夜半三更，季凛时偶尔浅浅睡去，在梦中，他总能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江妤，时而欢笑，时而哭泣，所梦见的，都是两人谈恋爱，刚结婚的甜蜜景象。直到苏晚晴出现。江妤的眼泪落下，季凛时心疼又慌乱地伸手去接，却发现手中一片血色。江妤流的是血泪。季凛时猛然惊醒，心脏跳如擂鼓。黑夜一片寂静，江妤的音笑容颜随着梦境消失而逝去。日复一日的日夜颠倒中，季凛时没能等来有关江妤下落的半点消息，却等来了保镖调查到的私密视频的真相。 “是苏晚晴自己放的。” 听到真相的刹那间，季凛时额间的太阳穴狠狠暴起，周身气压瞬间冷若冰霜，眼中怒气蔓延开来，整个人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魔。季凛时死死咬着牙关，直到嘴里一片血腥味也不肯松开。他早该预料到的。 “把苏晚晴带来。”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眸光藏在睫羽下，整个人隐在黑暗中，让人分不清情绪。时隔多日，苏晚晴终于再一次得到季凛时的传唤。这些日子她待在别墅里百无聊赖，别说找季凛时，就连季昭的一个影子她也没能见着。这样一来她还怎么做未来季家的女主人？好在今天终于有了机会，也不枉自己的多年等待。苏晚晴按耐住自己心中的希冀和喜悦，踩着轻快的步伐在保镖的带领下来到别墅外的院落中。 “凛时……” 苏晚晴满心喜悦地开口喊他，刚说出一句话，旁边的保镖就上前，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强制地压到了大水缸前。 “你们这是做什么？！” 苏晚晴又惊又惧，蹙着眉头试图挣脱，却是无果。相反，因为她的挣扎，保镖们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把她的手腕、胳膊禁锢出青紫的指痕。苏晚晴的脸皱成了一团，冷汗落下，脸上的表情因为疼痛而扭曲。 “凛时！救救我，快教训这群狗保镖！” 她叫嚣着，完全将自己摆在了主人的位置。直到季凛时转过了头。她才发现，他的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阴翳和狠厉。苏晚晴被吓到，心跳都漏了一拍，原本嚣张的气焰荡然无存，连嘴巴都长大着忘了收。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下一刻，保镖们齐力按着她，将她的头按进了水里。 “唔！” 口鼻中传来水的冰冷接触感，它们争先恐后地涌入口腔和鼻腔，苏晚晴下意识地想呼吸，却吸入许多水。她剧烈地挣扎着，十指在空中挥舞，奈何整个头被按得死死的。直到几秒后，她的头才终于被提起来。一时间接触到久违的空气，苏晚晴张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她的双眼变得通红，望向一旁的季凛时，正要求饶，就再次被抓着按进水。两次之后，苏晚晴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地，整个人老实了不少。她终于清醒，瑟瑟发抖地往角落中靠，不再对这个宛如恶魔的季凛时有半分不切实际的妄念。 “凛时……季，季总，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 苏晚晴整个上半身都被水浸湿，缕缕发丝紧贴在脸上，水痕遍布在脸上，整个人狼狈不堪，再没了往日怡然自得的形象。季凛时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如同看蝼蚁般地俯视着她。苏晚晴心中一阵阵发虚，此情此景她已经预想到，恐怕是视频的事已经被季凛时查了出来。 “视频的事，是你做的？”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质问的声音落下。虽然是质问，语气却毋庸置疑。苏晚晴此时再也不敢耍小心机，忙不迭得颤抖着身子点头。 “对不起季总，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做出这样的事来冤枉太太，我真的知错了……”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话还没说完，苏晚晴的脸已经歪向一边，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竟然是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季凛时亲自扇了她。苏晚晴的脸很快肿了起来，看着一脸阴沉的季凛时，她再也忍不住害怕地哭了起来。哭声引来了季昭。 “爸爸，苏阿姨，你们在做什么？” 季昭迈着小短腿跑来，试图扶起瘫坐在地上的苏晚晴。此时的季昭就仿若苏晚晴的救命稻草，所以在季凛时命令保镖带走他时，她反而死死抱住了小团子。 “昭昭救救我吧，让爸爸网开一面放了我。” “爸爸！”季昭听到这话，气鼓鼓地看着季凛时，“你怎么能欺负苏阿姨呢？” 季凛时揉着太阳穴，满心怒气，却又忍耐着不对季昭发。 “把她扔进冻库。”他吩咐着保镖，然后自己亲自抱走了儿子。 “苏阿姨做错了事情。爸爸只是惩罚她一下而已……” 说到这句话时，季凛时突然停住了脚步。 “这次你太过分了，我不得不罚你……” 他想起了自己曾经把江妤独自一人留在沙滩上时所说的话。事情根本不是她做的，却要无故挨罚…… 季凛时的心忽然像一双大手揪住，一顿一顿地疼。而江妤的解释，她的辩解，自己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过。 “你不能这样对我！季凛时！” 身后苏晚晴还在撕心裂肺地叫嚣着，一边被保镖拖着，一边试图挽留他的步伐。 “我怀孕了！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能……” 尖锐的话语传入季凛时的耳中，他心头猛然一阵，抱着季昭的手变得僵硬，再也走不动路。话语刺破耳膜，宛如一根尖刺，直直扎进他的心间。怀里的季昭瞪大了双眼，挣扎开他的手，从怀中跳了下来。 “苏阿姨和爸爸要有小孩了？” 季昭不敢相信地问着，看着他熟悉的眉眼，季凛时再一次想起他对江妤许下的诺言。 “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有辜负，天打雷劈！” 而现在…… 他缓缓转身过去看着苏晚晴，似乎在强迫自己面对。苏晚晴捂着小腹，因为她刚才的话，保镖们都纷纷松开了手。 “我，怀，孕，了。” 苏晚晴一字一顿地说着，眼中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她原本是打算等到月份大一些的时候，瓜熟蒂落了，再来母凭子贵的。到时候不管江妤回没回来，自己都会是季家的女主人。现在说出来虽然打乱了她的计划，不过也可以解下燃眉之急。季凛时的目光定格在苏晚晴的小腹上，耳边嗡嗡，脑海中却全是与江妤的过往。整个心像是要被撕裂开来，他的眼睛看得发疼，整个人犹如坠入冰窖般颤抖发慌。忽然，季凛时感到喉咙间一片腥甜。他忍不住咳了起来，一滴滴血从口鼻中涌出。心脏疼到快要麻木，一双由誓言组成的大手，撕开活生生的血肉，将心撕为两半。季凛时捂着胸口，额间全是冷汗，疼得站不住，半跪了下来。那根在他心里长出以爱为名的心脉，在此刻，硬生生断了。他与江妤，就此缘灭。季凛时的意识越发湮灭，猛烈的痛苦中，他再也忍不住晕了过去。与此同时的大洋彼岸，江妤经过了手术，恢复期过去后，她在父母的搀扶下一步步在病房走着。江妤的鼻头忍不住发软。她终于再一次重新站起来。 “谢谢你，沈医生。” “这是我应该做的。”沈听桓莞尔一笑，眼中的欣喜，不必江妤少。江妤的眼泪一滴一滴滴落在双腿上。与从前不同，这一次是幸福的泪水。她终于不必活在季凛时留下的阴影下。她的身体，终于不再有季凛时留下的痕迹。像是心灵感应一般，江妤的心口忽然传来一阵细细浅浅的刺痛感。这一次，无论爱与怨，她终于可以将季凛时放下。她与季凛时长达十几年的羁绊，就此斩断！季凛时是在一片喧闹中醒来的。他睁开眼，眼前不是别人，正是那群家族的老东西。为首的长辈见他醒过来，言简意赅地切进正事。 “医生说你的身体没事，只是一时急火攻心，多休养就好了。” “听说那个家庭教师怀孕了？这个孩子是季家的血脉，不管他的母亲做过什么，都必须要把他留下来。” “你与她之间的恩怨，在她诞下孩子之后再计较吧！” 季凛时的胸口闷闷的痛，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伤的。他扯着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叔父这么关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肚子里是你的孩子呢！” “你！” 为首的长辈瞬间被气噎，手指被气得颤抖着，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当初我们本就不同意江妤进门，红颜祸水，惹得你为情所困，现在把自己糟蹋成这个样子！” “这一次的苏晚晴，也同样不同意她进门！生下孩子后，就给她一笔钱让她走！同样的跟头，绝不能栽两次！这样的大事，容不得你一意孤行，头脑发昏！” “生下的孩子当做继承人培养，再选一个门当户对的豪门娶进季家，若是她以后再有了孩子……” 几个老东西喋喋不休，完全将整个计划的主人公忽略。季凛时语气讥讽，直视着他们的眼睛开了口，“不同意我娶的人我已经娶过了，容不得我发昏的事我也已经做了。我就一意孤行到底了！我只知道，从来我做什么，你们都左右不了半点！” “你！” 眼见季凛时如此固执，几个长辈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却毫无办法。正如季凛时所说，他现在已经有绝对的实力在所有人面前说不。 “请各位叔伯离开吧。” 季凛时下了逐客令，保镖进入病房，恭敬却又不容置喙地将他们请走。几人走后，病房中瞬间安静了不少，连带着空气都更加清新了。 “还是没有找到江妤的下落吗？” 季凛时的声音中透着疲惫。保镖摇摇头，“没有。” 铺天盖地的失望顿时席卷而来，蝉蛹般的包裹住季凛时，夺走他全身的所有力气。半晌，季凛时才重新回过神。 “苏晚晴扔进冻库了吗？”这一次，他的话语中带着冷意。保镖面露难色，“没有。我们怕伤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季凛时睁开眼，满眼冰霜。当天季凛时就出了院。别墅中，苏晚晴已经不在那件客房。 “苏晚晴人呢？” 季凛时皱眉问着佣人，却看见她正一脸春风得意地从二楼上慢慢走下来。 “我现在已经不住那个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