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作往日?她绝不会坐以待毙,但小涯要的不是别的……对方不肯沐浴的话,神仙也弄不来浴汤。 她绞尽脑汁想?对策,因为太出神没接稳春绒递来的蔗浆,杯子里的甜液一下子洒落在身上。 “呀!” 杜庭兰一惊:“当心黏到腿上,快把衣裳脱下来。” 杜夫人?说:“今晚也不会再出屋子了,直接换寝衣吧。” 滕玉意却担心浴汤能不能顺利取来:“我还得等消息,拿件干净襦裙换上吧。” 碧螺到行囊前?随手一拿,结果又是晌午滕玉意刚换下的莲子白襦裙。 滕玉意皱眉:“怎么又是这?件?快换件别的。” “明日?才是正式寿宴,奴婢晚间才把娘子的几?件衣裳熨过了,横竖这?件娘子明日?不会穿,先将就一下吧。” 滕玉意只好?接过裙裳穿了。蔺承佑早在被蒲桃酒弄污衣裳就把他那件换了,再说已?经深夜了,这?裙子穿在身上料也不会有人?留意。 屋里正乱着,楼下的院子突然传来喧哗声,桂媪出去打听,过了一会回房说:“楼下来了好?些?夫人?和?小娘子……听说是那几?位外地官员的女眷,今晚也要在月明楼安置。” 滕玉意一喜,照这?样说,会不会淳安郡王和?蔺承佑也回来了。 她忙令春绒去前?头打探消息,杜夫人?把簪环插回发髻上:“国丈府对这?几?位女眷这?般重视,想?必是朝中重臣的妻女,我们房里还亮着灯,不过去问候一声的话,未免有些?失礼。走,去瞧瞧。” 拉过女儿和?滕玉意瞧了瞧,还好?两人?衣饰齐整,三人?下了楼,花厅里灯光如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榻上坐着好?些?女眷,滕玉意抬头望去,竟大多数不认识。 左边坐着一位夫人?和?一对孪生姐妹,夫人?大约三十?多岁,面容威严,身段瘦削。 那对孪生姐妹与母亲生得很相似,身型却比母亲足足丰白一大圈,配上银盘般的圆脸、细长的凤眼,倒比母亲相貌更端丽些?。两人?约莫十?五六岁,装扮一模一样。 滕玉意又看右边那对母女,女孩身上披了件水色披风,里头隐约露出鹅黄色襦裙,额间贴了水粉色的花钿,唇边也点?了两团红色的胭脂,生得秀美绝伦,姿色远胜那对孪生姐妹。 滕玉意越看越觉得这?少女面熟,李淮固? 李淮固依在母亲怀里,眼里还含着泪,抬头看见滕玉意,先是一怔,随即绽出惊喜的笑容:“阿玉。” 滕玉意一讶:“李三娘。好?久不见。” “阿娘,是滕将军的女儿。”李淮固惊喜地扶着母亲起身,又欣然对滕玉意说,“我还以为你?不认得我了。” 滕玉意欠身给李夫人?行礼:“怎会认不出,也就四五年没见,你?跟小时候模样差不多。” 李淮固握着滕玉意的手仔仔细细打量,又低头看她身上的裙裳,不住点?头称叹:“这?衣裳真好?看。早就想?去找你?了,但我才到长安,今日?一整日?都在赶路,路上还在想?,不知能不能在寿宴上见到你?,怎知真让我见着了。” 李夫人?与杜夫人?见过礼,含笑凝视滕玉意:“这?孩子越生越好?看了。你?阿爷可好??府上可好??” 滕玉意一一回了。 李夫人?比对着自己?女儿和?滕玉意,笑叹道:“这?么一比,还是阿玉强点?。” 李淮固微微一笑,矜持地问杜庭兰:“兰姐姐,你?是不是没认出我? 杜庭兰噗嗤一声笑起来:“早就认出你?了,我记得你?眼下有颗小小的朱砂痣,你?瞧,它还在这?儿呢。” 说着温柔地点?了点?李淮固的脸颊,李淮固眼波里笑意漾开,一左一右拉住滕玉意和?杜庭兰:“今日?太高兴了,你?们住在哪间房?我与你?们同住吧。” 杜庭兰迟疑了一下,滕玉意却歉然道:“哎呀,怕是不行。房里只有三张床,都这?么晚了,姨母她老人?家不便挪动衾被……” 杜夫人?和?李夫人?笑着摇头:“今日?太晚了,有什么话改日?再说吧。这?些?孩子,一见面就腻在一处。” 李夫人?又引她们到榻前?,指了指那位瘦削的夫人?:“这?位是淮西节度使彭将军的夫人?,这?是彭家大娘、彭家二娘。” 滕玉意笑容微滞,先前?她在席上因为惦记小涯的事?并未细听,原来晚到的女眷里竟有淮西节度使的妻女。 她前?世并未与彭家的女眷打过交道,此刻仔细端详彭氏母女,脑中像被掀开一块尘封已?久的布,一下子涌出来好?多早已?淡忘的碎片。 记得前?世驻守淮西道的是名将彭思顺,彭思顺病逝后,接掌兵权的是彭思顺的长子彭震,彭震狼子野心,不久之后便集结邻近蕃道发动了兵变。 前?世阿爷之所以率兵出征,正是为了剿平淮西之乱。 ……可是……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按照前?世来推算,彭思顺早在去年就过世了,等到阿爷出征之际,淮西道、淄青、山东南道已?作乱半年多了,俨然有愈演愈烈之势。 但她这?阵子从未听说淮西有叛乱,而且从彭夫人?和?彭小娘子的装束来看,也不像在服重孝的样子。 莫非彭思顺还活着? 滕玉意思绪纷乱起来,该不是自己?的记忆出了差错,否则为何今生有这?么多与前?世不同之处。 彭夫人?对杜夫人?说:“……这?是我们大娘,名叫花月。二娘么,名唤锦jsg绣。” 两方见过礼后,各自回到榻上落座,几?位夫人?轻声宽慰:“彭夫人?李夫人?受惊了……所以竟是路上遇到鬼祟了么?” 李夫人?脸色发白:“突然刮来一阵怪风,犊车就走不动了,外头有女人?在哭,拍打窗棱想?进来,那情形简直吓死人?,还好?成王世子和?郡王殿下及时赶到,不然还不知会怎样,” 彭夫人?毕竟出身贵要之家,此时已?经镇定了不少,苦笑道:“当时看到一道银链子打过来,我们只当又是鬼祟,哪知周围的鬼影一下子全都不见了,才知有人?相救……都说成王世子师从清虚子道长学了一身好?本领,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这?小郎君好?俊的身手。” 李淮固垂下眼睫,神色宁静不知在想?什么。彭花月和?彭锦绣似是想?起当时情形,吓得再一次缩在母亲身后。 正聊着,管事?过来说厢房里的寝具已?经安置好?了,时辰不早,还请彭李两家的女眷回房安歇。 滕玉意随姨母和?表姐回了二楼,碧螺已?经打探消息回来了,说淳安郡王才回府,方才桂媪已?经托人?给杜老爷带话了。 三人?舒了口?气,滕玉意催杜夫人?和?杜庭兰歇息:“姨母,阿姐,你?们先睡,我一个人?等消息就是。” *** 蔺承佑一行在门前?下了马,把马鞭扔给侍从,径直回了飞逸阁。 顾宪边走边与淳安郡王说话,无意间一转头,就见蔺承佑仍若有所思摆弄手里的小荷包。 “女鬼都被你?收进荷包了,还有什么不对劲么?” 蔺承佑:“我怎么觉得,这?鬼像是被凭空投在此处的。” 顾宪哦了一声:“何谓‘凭空’?” 蔺承佑把荷包往怀里一塞:“这?鬼凶厉无比,死前?必定怀着极大的怨念,它不似那等漫无目的的寻常游魂,飘荡到此处总要有个缘故,可刚才我问它从何而来、为何在此作祟,它竟一概不知,像是被人?抽掉了几?魄,存心引到此处似的……” 淳安郡王诧异道:“存心如此?那人?目的是什么?” 三人?默了一下,指不定是奔着车里的那些?女眷来的,一边是彭震的妻女,另一车是李光远的妻女,这?二人?…… 一个是雄踞一方的强蕃,另一个是颇蒙圣宠的新贵,京中有人?因为嫉妒而生事?,倒也不奇怪。 淳安郡王思量着说:“还好?车里都是将门之女,胆子不算小,若是一下子吓得神志失常,那可就麻烦了。” 顾宪想?了想?:“说起车里的女眷,那位李娘子当真沉稳聪慧,当时承佑一到就问出了何事?,大多数女眷都吓得口?齿不清了,只有她还能勉强说清来龙去脉。说起来也够险的,女鬼回来扑袭李娘子时,还好?承佑带着一根能长能短的法?器,否则也不能及时把人?救下。” 剩下的话不必说,今晚只有承佑一个人?会道术,为了救人?势必要追出去,在外耽搁久了,不但李娘子名声有损,承佑自己?也麻烦。 这?时院子里有位管事?迎过来说:“郡王殿下总算回来了,先前?小人?出去布置宵夜,回来房里就多了些?香囊、团扇、香饼、诗笺……看着像女子之物,不知该如何处置?” 顾宪讶道:“该不是对王爷示爱吧?” 管事?垂首表示默认。 顾宪笑起来:“没想?到长安娘子跟我们南诏国的女孩一般直率大胆。承佑,你?房里该不会也堆着一大堆吧。” 蔺承佑正要接话,管事?又说:“国子监的杜博士有事?求见,殿下见还是不见?” 淳安郡王一怔,若非急事?,也不会这?么晚来拜谒。他点?点?头说:“快请杜博士进来。” 顾宪便自行回厢房了,蔺承佑原本也要回房,想?了想?,忽又负手跟上淳安郡王。 淳安郡王奇道:“你?不回房歇息么?” 蔺承佑随他进了房间,径直在一旁榻上撩袍坐下,笑道:“我饿了,到皇叔这?讨点?宵夜吃。” 不一会杜裕知随下人?进来,简单寒暄几?句,就直率地禀明了来意。 淳安郡王惊诧莫名,然而沉下心来一想?,杜裕知一向是京中最正直最有傲骨的文臣,若非急等着救命,绝不至于厚着脸皮深夜过来讨浴汤。 他震惊片刻,咳嗽两声道:“既是为了救人?,杜公不必觉得难为情,我正要沐浴焚香,杜公在此稍候片刻就是。” 杜裕知自是感激不尽。 淳安郡王一走,房里就只剩蔺承佑和?杜裕知了。 杜裕知拘谨地饮了一口?茶,不经意一抬头,就见蔺承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杜裕知早知道蔺承佑顽劣不羁,当即戒备地扫了他好?两眼,确定他不像要刁难自己?的样子,这?才重新坐直身子。 可就在这?时候,蔺承佑和?颜悦色开了腔:“敢问杜公,贵府那位老媪的亲戚是突发急病么?” 杜裕知茫然思索起来,来时还未听说有此事?,直到晚间妻子才突然令人?传话,嗯,应该是突发急病没错。 “回世子的话,正是急病发作。” 蔺承佑:“头一回听说用浴汤做药引,可知是哪位医工下的方子?” 杜裕知摇头:“这?……杜某也不知,只知急需药引救命。” 蔺承佑笑了笑,没再接着往下问。 杜裕知暗松了口?气,就听耳房门响,淳安郡王像是怕杜裕知久等,很快就沐浴完出来了,他将手中的水囊递给杜裕知,正色道:“也不知够不够,我令人?在浴斛旁守着,若是不够,杜公只管令人?传话。” 杜裕知肃容接过浴汤,千恩万谢告辞了。 这?时管事?领人?送宵夜,淳安郡王让管事?去邻房邀顾宪,又对蔺承佑说:“你?不是早说饿了,这?会倒不见你?动了。” 蔺承佑把茶盏搁回案几?,笑道:“不成了,我才想?起还有点?事?要交代阿芝身边的人?,还得出去一趟,皇叔你?们吃吧,不必等我,我回来就歇了。” *** 滕玉意在房里等了一阵,迟迟不见姨父派人?回话,干脆坐在桌前?,从镂空牙筒里取出一根牙箸,蘸了水写写画画。 杜庭兰在镜台前?卸了簪环,走过来一瞧:“在写什么?” 滕玉意若有所思把那个“三”字抹去,托腮叹道:“今日?见了李淮固,我倒想?起不少小时候的事?。” 杜庭兰一向心细如发,也思忖着坐下:“我记得李淮固小时候腼腆多了,今日?看她说话,倒是比从前?沉稳不少,听说她阿爷如今也是一方要员,想?来这?几?年没少在阿爷身边历练。” 滕玉意歪着头想?了想?,李淮固的父亲擢升比前?世快多了,如果她没记错,她前?世死的那一年,李光远还只是阿爷淮南道辖治下的苏州刺史,没调任浙江,更没兼任浙东都知兵马使…… 今日?这?一见,才知李淮固的父亲已?是小有名气的藩臣了。 不过经过这?几?桩事?,她早已?习惯这?一世的事?与前?世的记忆不同了,只是内心深处,仍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时外头忽有人?敲门,滕玉意等不及,亲自去开门,果然是碧螺回来了。 碧螺微微喘着气:“不好?了,中门全都落了钥,听说御宿川出了怪事?,几?位国舅怕昌宜公主和?阿芝郡主受到惊吓,下令在女眷的院落外严加看管,选的都是一等护卫,严禁各院串门。奴婢没法?托人?传话,也不知道杜老爷在前?头如何了。” 杜庭兰啊了一声:“这?可如何是好?。” 滕玉意心乱如麻,走到暗处轻轻敲了敲剑柄,剑身几?乎只温热了一下,就冰冷如水了。 “来不及了。而且白日?我同端福说好?了,他晚间会在月明楼东北角墙外的中巷里等消息,只要姨父取到东西,碧螺就会给端福送话,现在中门一锁,两下里都得不到消息,我得赶快去传话,省得端福和?姨父一直苦等。” 说着摸了摸怀里的秃笔,随意找了件披风披上了,杜夫人?和?杜庭兰见状忙说:“你?别去,让碧螺她们去。” 滕玉意说:“碧螺不会翻墙,我多少懂点?招数。再说院子里人?多眼杂,中间又隔了窄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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