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不会。”宋听檐平静回道。 这胆子是真大,这回答在这种吃人族里真真是不要命的。 “呵。”嫪婼冷笑出声,已然知晓此人是骨头又硬又傲气,不过到了她这,怎样的傲气,怎样的硬骨头,最后都得乖乖跪下求饶,而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个驯服的过程。 她忽然又笑,盈盈开口,“公子回去写医经罢,早些写出来,我也早些给你药。” 这话说的倒是合乎情理,只是这般语气可不像是真的要给药。 宋听檐似乎还信了,道了句“多谢”便要转身离开。 他才走出亭子,嫪婼忽然开口,“等等。” 宋听檐转头看去。 嫪婼若有所思地开口问,“听说你们中原人只给知己弹琴?” “自然,我们中原常道高山流水遇知音,遇到知己是人生一大幸事。”宋听檐抬眼看向亭中柱子上挂着的水墨画,“就像画师,最能画出他心爱之人的神韵。” 嫪婼闻言看向画,久久没有再开口,放在靠榻上的手却慢慢收紧,指节用力到发白,似想起什么往事,眼里尽是恨意。 … 宋听檐一路回来,速度不快,似在闲逛。 身后跟着的男族人开口提醒,“贵客,离三日之期只有一日了。” 宋听檐却未答,他饶有兴致开口,“你们族中风光甚好,族长画术可谓一流,只是学了太多中原的画技,难免失了你们族中原来的东西。” 男族人眼眸一转,知晓他说的是屋子里挂着的那些水墨画,不过他嘴严,并没有透露太多,直不屑开口,“我们族长从不做画,也没有兴趣学你们中原人的画,无病呻吟。”极易察觉的傲慢,显然并不喜欢中原人。 贺浮一时气急,正要上前,宋听檐却伸手示意不许。 贺浮这才忍下,等到了屋里,待那男族人离开才忿忿开口,“蛮荒小地拿了旁人的文化还要说三道四,当真可恶!” 宋听檐却半点不气,他端起茶盏吹过浮起的花瓣,听闻此言摇头笑了笑,低头浅尝。 贺浮想到方才那女族长的话就觉不舒服,“公子,这女子不是善类,恐怕不会给药,她会不会对我们……?” “不会,在我写完医书之前都不敢。”宋听檐放下茶盏,“在此之前不必理会。” 贺浮闻言顿住,那……那之后呢? 可只有一日了! 那女人拿到了医书,又反悔如何办? 龙游浅滩遭虾戏,他们完全没有制约住他们的办法,岂不是任人鱼肉? 贺浮只觉这嫪婼身为族长,做派却妖里妖气,看着也不像是言出必行之人,反而是极为难缠。 宋听檐起身走到屋中的一面墙前,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水墨几笔,烟雨之意朦胧而来。 贺浮不知他为何还有心情赏画,一时心中着急,“公子,这般可来得及吗?” 宋听檐背手看着画,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足够了。 夭枝和洛疏姣这时才到。 贺浮才想起回来没有见到她们,疑惑道,“你们去哪了?” 夭枝自然不好和他交代,否则不就折辱宋听檐了吗,便也未答。 洛疏姣看了眼事不关己的夭枝,只能随意找了个借口,“我们闲着没事随处逛了逛。” 贺浮闻言当即皱眉,“此处危险,你们不要到处乱逛,还当是在外面吗,这处地方连官府都管不到!” 洛疏姣闻言低下头,回不了一句。 贺浮见她这般气得起身往外走去,好看看外头有没有人监视。 洛疏姣见他出去,急忙上前,“簿辞哥哥,那……那个女族长是不是对你……”她有些说不出口,自幼世家长大,再怎么活泼自由,有些话也是说不出的。 “无事。”宋听檐收回视线,行至书桌前坐下,提笔慢悠悠写,似在玩乐。 洛疏姣满心担心,“簿辞哥哥,若是他们反悔,若是……我们永远离不开这里怎么办?” 宋听檐笑着开口安抚,“不必忧心,总会有人比我们着急。” 洛疏姣不明其意,也不明白谁会着急? 夭枝虽不知他有什么打算,但还是开口问了句,“公子可需要我帮什么忙?” 宋听檐轻哦一声,停下手中的笔,抬眼看来,见她难得主动开口,似颇感兴趣,“不知夭姑娘能帮我什么?” 夭枝凑近,认真端详他的脸,何其好看,此计甚佳,她压低声音,郑重其事,“我能帮的也不多,但若是公子想施美男计,我还是有些办法的。” 场面莫名安静地一瞬,洛疏姣闻言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 宋听檐视线慢慢落在她面上,默了许久,“姑娘心里想的除了这些,还有旁的吗?” 夭枝闻言想了想,摇头,坦然道,“没有的。” 许是她实在太过坦然,叫场面完全静了下来。 宋听檐竟是沉默得彻底,说不出半句话来。 第11章 不牺牲色相,长这张脸又有何用乎? 宋听檐若好好用这张脸,说话再温柔些,自然不会激怒嫪婼那样的美人蛇,她必然也轻松不少,毕竟那老者还未找到,拖延些时日也是好事。 那老者天文地理皆是精通,且算无遗策,对蛊虫也是颇有涉猎,乌古族的蛊术难不倒他,带着他们出去是轻而易举,无需她费心。 她到了这本就不爽利,她一棵树天敌便是虫儿,最不喜此玩意儿,更别提蛊虫。 洛疏姣反应过来,气得双颊生红,“你……你不要脸,你竟要簿辞哥哥去做这种事,分明就是侮辱!” “疏姣。”宋听檐开口制止。 洛疏姣气得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宋听檐抬眼看向夭枝,白净生嫩的脸上写满了你不牺牲色相,长这张脸又有何用乎? 他看着她,未置可否,只反问道,“呆在这样的地方,夭姑娘似乎并不害怕,也没有半分着急?焉知我若没有交出他们想要的东西,我们这一行人性命难保。” 夭枝随口安慰道,“我卜过卦,我们一定会安然无恙出去的。” 洛疏姣闻言不可置信,气得不轻直伸手指来,“你真是荒谬,我们真出了事,卦象还能救我们一命不成?”洛疏姣只觉此人太不可靠,这刀都架在脖子上了,她不尝试自救,竟还相信卜卦之说,这不是等死? 夭枝慢悠悠开口,“虽说不会救命,但结果总归八九不离十,你们若是不信,等以后就知道了。”夭枝见宋听檐无心此计,顿觉无事可做,只得转身往外走去,散漫道,“我们山门最信命数一说,命这东西是改不了的。” 洛疏姣看着夭枝出了门,想起方才的事心中颇为不安,走到桌案前,“簿辞哥哥,此人不对劲。” 宋听檐提笔缓缓书写,闻言开口问,“疏姣为何如此觉得?” 洛疏姣看向外面,确定人已经出去,才开口继续说,“方才她带我去找你们,路上竟然都不需要问路,就能在这迷宫一般的地方找到你们,回来的时候更是轻车熟路,就像……就像在她自己家一样……” 宋听檐手中的笔微顿,抬眼看去,“你确定?” “千真万确,我本还以为自己想多了,可她竟连哪条路有人守着都知道,带我走的全是没有人迹的小路,这等小路外族人进去必会迷路,她却轻而易举走出来。”洛疏姣想到这处,越发后怕,“簿辞哥哥,倘若她亦知晓这里,却与我们一道,只怕是另有图谋……”她想到世贝那番做派,显然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一时对夭枝也不大信任。 宋听檐垂下眼睫,眼眸神色难辨,片刻后,他却没有说什么,只道,“夭姑娘为人直爽,又是我亲自去无相门请来的,自不会有什么错处。” 他说着看向她,开口安抚,“疏姣,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去休息,待我把医经写出来,我们自然就能拿到药回去了。” “可……!”洛疏姣闻言心中急切,簿辞哥哥到底还是身份尊贵,从未遇到恶人,处事太是天真,这防人之心岂能无之? 更何况夭枝此人太过古怪,她明明这般年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净女儿家,可面对丛林中那样的巨蛇却没有一丝惧意,还镇定自若救下小贺哥哥,实在匪夷所思。 她实在弄不明白此人,乃至此人的想法,她嘴里的话要么荒唐,要么荒唐至极,这样的人实在不知她会做什么来? … 天际一抹暗色缓缓蔓延而来,夜色将近,偶一阵风拂来,满面清甜花香。 许久未曾出屋的世贝打开屋门,看了眼这处,便径直往这边走来。 此处屋虽高且靠山而建,但屋外环廊且相通,来回走动很是方便。 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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