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听檐,“殿下,夭先生她这些日子一直盯着你看,恨不得将你吞了似的,着实……”着实是有些慎得慌。 宋听檐闻言抬头看向那处花丛中,白家的院子久没有打理,那野草花长得极高,春日里各种颜色的花交织缠绕而上,竟有分外凌乱之美。 夭枝隐在花丛中,裙摆身影皆被花遮挡,若不细看,觉察不出。 宋听檐收回视线,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他语调平和,“不必担心,她说过不会再做出格的事。” 常坻闻言只觉崩溃之,他家殿下着实太过良善,这惯犯说的话,他竟也信了,“殿下,你如何能相信夭先生的话,连你病中她都没放过……”常坻欲言又止,“保不齐哪一日,属下没拦住……” 黎槐玉只依稀听到几个夭字,不由开口,“你们在说何人,可是有什么紧要的事?” 常坻一脸不敢言,毕竟他家殿下还是要脸的。 “无事。”宋听檐手中的笔未放,抬眼看去,“黎姑娘不必这般辛苦下厨房做这些答谢于我,我当时也不过是凑巧路过,换作旁人我也一样会救,姑娘无需记挂心上。” 黎槐玉闻言难得面露羞涩,江湖儿女本就不拘小节,她自来也是直来直往,如今面对宋听檐竟难掩娇羞,“殿下客气了,这救命之恩我是万万不能忘的,我也不会做旁的东西,听夭枝姑娘说你喜欢吃些乡间小食。 我思来想去也只会做这酥饼,便想着做了送与殿下,略表谢意。”她说着,便将食盒打开,端出里面的桃酥饼。 宋听檐闻言看了眼远处的草丛间,一抹淡色裙摆还在。 他面色和煦,看向酥饼,垂眼继续书写,“夭先生说的?” 黎槐玉早已知晓夭枝是教导皇子的先生,如今听他这般叫夭枝也不奇怪,她点头,“是,夭枝姑娘说的,她说殿下在吃食上颇为作……” 宋听檐手中微顿,笔下一偏,划出一道长长墨痕。 第37章 在先生心中,我总归不是男人。 黎槐玉说到这处才意识到险些将夭枝原封不动的话说出来, 硬生生止住,面皮子又羞又红,“……颇为讲究, 若我有拿手小食, 可以一试。” 宋听檐看着划出的墨痕, 放下了手中笔, 含笑看向黎槐玉,温和开口, “多谢黎姑娘,我过一会儿便尝。” 常坻当即上前接过。 黎槐玉见他依旧优雅温润, 只觉夭姑娘可能对殿下有些误会, 这样光风霁月的贵家公子吃食上自然不可能寻常。 她见宋听檐有事在身,便也知情识趣不再久留, “那殿下请忙, 我便先去练剑了。” 宋听檐微微颔首, 目送黎槐玉离去,颇为有礼有节。 只是这一幕在夭枝看来, 却没有一点眉目传情的意思。 她双手交叠于胸前, 一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抬眼便看见宋听檐看过来,微微抬手招呼她过去。 原是看见她了,夭枝倒不意外, 绕过花丛径直过去, 到了宋听檐面前, 有些警惕, “又有何事?” 她如今着实是对宋听檐有些防备,此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硬挨着高烧不退,也要让她扇一宿的风,让她到如今看到折扇、扇子类的玩意儿,都恨不得撕碎咬烂。 宋听檐抬眼看来,“黎姑娘做的桃花酥,先生尝尝。” “那是人家姑娘给你做的,我如何能吃?” 宋听檐缓缓开口,“为何不能?” “这……,那……。”夭枝这那半天说不出来,她怕说了,惹了这厮逆反心理,作起来能把自己姻缘都给生生作没。 夭枝双手相握于身前,看向别处嘀咕道,“不知道,与你这爱夜里折腾人的说不清楚。” 常坻习武之人听力自然极好,听得一清二楚,瞬间瞪大眼睛。 宋听檐慢慢抬眼看来,也不知有没有听见,“先生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不爱吃甜的罢了。”夭枝摇摇头,指了他桌上的玉碗,“殿下快喝药罢,这药都凉了,没得又发起热来。” “不是有先生在?”宋听檐轻飘回道,颇为意有所指。 夭枝双目发直,她树生摆烂从不许愿,如今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全凡间再找不出一把扇子。 宋听檐看着她双眼发直,不由笑着端起玉碗喝药,很是和善无害模样。 夭枝见他喝了药,便连忙上前端起来桃花酥递过去,“殿下,这药太苦,配上黎姑娘特地为你做的桃花酥,可解苦意。” 宋听檐缓缓开口,眼皮都未抬,“不必了,我喜欢吃苦。” 夭枝:“……” 这厮也不知为何张口就来,夭枝被噎了一下,微微咬牙切齿,“这是人特地为你做的,姑娘心意岂能浪费?” 宋听檐抬眼看来,“姑娘心意确实不能浪费,你既让别人做,便该你吃。” 夭枝放下桃花酥,“我吃什么?我又不是男人!” “在先生心里,我也不是男人。” 夭枝双眼微睁,心中瞬间惊讶,看向他,长腿窄腰,面容身姿不沾半分女气,清隽君子也,“你怎么不是男人了,你看着就是啊!” 宋听檐看过来,言辞极为温和反问,“不是应该算宫中太监?” 夭枝见他这般坦然,突然心生怜悯,靠近低声道,“我不是有药吗,你这可以治。” 宋听檐轻描淡写,“不治了。” “………………- -” 夭枝急了,她十分深刻地体会到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受,她看了眼他手腕上的佛珠,这遁入空门的样子,难不成姻缘线真的要作没? 她一时着急,直起身声音都大了些许,“你不治如何娶妻!” “原是要我娶妻,还是要娶黎姑娘?”宋听檐缓缓开口,慢条斯理地问,“先生算到了我的姻缘吗?” 夭枝瞬间陷入了沉默,原来是在这里等她啊…… 夭枝一时语塞,她对上宋听檐的视线只觉慌乱,她真是对他放松了警惕,竟三言两语便被套出了话。这一时突然,她也只能苍白应付,“倒也不是,只是觉着你们般配罢了。” 好在宋听檐心中没有别的想法,显然不过随口一问便继续喝药。 夭枝心中慌乱缓解了些,看着他若有所思。 宋听檐事办得太好,宋衷君对他有了几分忌惮,但他落水之后,一直养病,没再接手任何事,倒也让宋衷君安心了些许,也会出于表面上的关怀,着人来看看他。 至于夭枝,他自然也有了改观,虽然本人没有来询问过她事宜,但下面的官员每每做事总会来问一句,后头天象如何如何,可否如此行之类的? 这些官员不可能无视太子,若没有太子的授意,他们也不敢。 夭枝也就一一说了,反正后头亦没有极端天象。 按照命簿里所写,太子在禹州必须要立功,那老者不出现也没有办法,如今只要不改变事态发展,就不会有太大的变故。 而她现下紧要的事务就是看着宋听檐,因为他很快就要面临万般难局…… 夭枝看着喝药的宋听檐颇为忧心,皇权之下,她要保住他的性命,不知得花多少精力,着实是累人的差事。 宋听檐见她盯着自己许久,放下手中玉碗,“先生已然盯了我三日,不知为何缘由?” 夭枝随口道,“没什么缘由,就是看看,和赏花没什么区别。” 她说的是实话,这般盯着看,在他们观赏类精怪中再寻常不过,他们这些花花草草,时常被凡人欣赏,偶尔还会有人作诗几首赞赏它们的美貌。 夭枝时常会暗自羡慕,因为很少有人对着盆栽作诗…… 宋听檐闻言思绪渐停,显然第一次被人当花赏。 他看向一旁开着娇艳欲滴的花,若有所思。 夭枝却是心中沉重,照时间来说,宫中应当要传来消息了。 “殿下这般悠闲,难道都不担心往后吗?这般情况,水患的功劳可就全都算在太子殿下身上了,陛下未必知道殿下做了什么?” 宋听檐闻言眼睫慢慢垂下,看不清眼里神情,却极为温和纯良,“我自幼时便被抱到皇祖母那处,养到如今已是不易,与父皇并不亲厚,我自然也盼父皇记得我,哪怕记得我一两分的好,我亦欢喜,但这般生疏情形,父皇知道与不知道,此间事宜也都是一样的。” 夭枝疑惑开口,“既如此,殿下为何不与太后保持些许距离,你也可以学太子左右权衡?” 宋听檐抬眼看来,话间认真,“皇兄身份何其贵重,皇后娘娘与父皇乃是青梅竹马,鹣鲽情深,皇兄自幼便是父皇亲自教导,我如何能比之。 再者,若是因为如此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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