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上的钢板用了近半年方才?能拆下来, 整个人都被绷着难以行动自如, 邓砚尘胸间的钢板不小, 少说也得养个半年方能恢复。 “被砸了一下,不碍事,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邓砚尘温柔地看?着她:“我受了重伤不便再御敌,才?有机会叫陛下将兵权还与侯爷。” 许明舒眨了眨眼, 明白了他的意思。 当初黎将军身受重伤, 北境陷入危机, 如此之困境光承帝都忍着没将兵权还给她爹爹, 就是还放不下对许侯爷的戒心。 现如今, 许侯爷上交兵权在家中安分?守己的待了一年半,他对朝廷的忠心, 朝野上下有目共睹。 邓砚尘是外?姓人, 此番得胜而归,光承帝很可能借此封赏于他, 逐渐将玄甲军兵权排出许家人手中。 玄甲军素来有依赖主将的习惯,邓砚尘受伤,黎瑄尚未痊愈,北境不可一日无主将,即便光承帝再不愿,朝中无人可用,这兵权也还是要落回许侯爷手里。 许明舒心口涌上一阵酸涩,前世,靖安侯府出事后,包括萧珩在内大?的许多人想将玄甲军为他们所用。 派往前线接替的主将接连都因为同玄甲军间缺乏磨合,对作战方式的不熟悉而吃了败仗。 内忧外?患下,玄甲军士气一落千丈,损失的人马不在少数。 危难之下,朝中人人都不愿再触碰这块烫手山芋,一时?间竟无一人愿意带兵出征。 那时?,萧珩因为许明舒的事已经处处为难邓砚尘。 明知前路可能是死局,邓砚尘还是站了出来主动请缨,抵御外?敌。 许明舒抬起手,想描绘邓砚尘的眉眼。 邓砚尘看?向她,低声道?:“我的岁敬,许大?人收到?了吗?” 许明舒扬了扬手,宽大?的袖子滑落了几分?,露出少女白净纤细的手腕。 一条深红的朱砂手串戴在那儿,衬托的她皮肤愈发细若凝脂了几分?。 邓砚尘盯着那串红色的珠子,白得洁净,红得灼眼。 像是北境白茫茫雪地里落下的一点朱砂,让人浮想联翩。 他轻轻咽了下口水,喉结微动了一下。 良久后,不知怎么的哑着嗓子开口道?:“那你今年,还没同我说过拜年的祝福话。” 许明舒想起慧济寺树上悬挂的平安符,偷笑?了下开口道?:“岁岁长安。” 邓砚尘满意的笑?起来,眉眼弯弯,头顶的深蓝色发带随风飘扬了几下。 许明舒吸了吸鼻子,她这会儿是真的冻得有些受不住了。 “你不在的这一年,遂城县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外?面冷我们先进屋说吧。” 邓砚尘点点头,跟着她随便走进一间屋子内。 许明舒进去围着火炉边烤了烤手,身体逐渐被寒意包裹后,她方才?发现邓砚尘笔直地站在那儿不动。 猛然间想起他胸前绷着的钢板,他应当是没办法弯下身子。 许明舒将自己的手烤的暖暖的,站起身将双手捂在邓砚尘冻得通红的耳朵上。 外?面天寒地冻,他带着钢板只会更?冷,还陪自己说了那么久的话。 “你有没有暖一点?” 邓砚尘点了点头。 许明舒叹了口气,这人哪儿都好?,就是喜欢报喜不报忧,在对自己的事上格外?的话少。 “这次回来了,打算住在哪儿?” 邓砚尘想了想,他本意是想和?以前一样同长青一起住在军营,可这一身钢板行动多有不便,日日换伤药兴许还要打扰人休息。 沉默片刻后,他开口道?:“黎叔叔方才?同我说,府里的房间已经为我打扫出来了,吃了团圆饭,我同他们一起回去。” 许明舒垂下眼,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想着若是当年收养邓砚尘的是她们家就好?了。 她摇了摇头,想把头脑中这个荒诞的念头甩出去。 邓砚尘被她的模样逗笑?了,“你想什么呢?” 许明舒没接他的话,只道?:“先前你猜测的那些事已经得到?证实,遂城县四位知县的死因的确是苏州知府荀柏所为,两?个月前,荀柏已经被夺了官职,关押在刑部大?牢里,但是......” 邓砚尘顺着她的话,道?:“但是,他没有交代这么做的真正目的是吗?” 许明舒点点头,“他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按照他的说辞朝廷也只能定他个贪污谋害官员的罪名。可遂城县十多年间缴纳的巨额税收,不可能仅仅只进了他一个人的口袋里。” “户部那边怎么说?”邓砚尘问。 “天衣无缝,户部表示每年是按照一个州应缴纳的总额收税,地方内部出现的问题他们并?不知情。”许明舒抿了抿唇,叹息道?:“我们现在苦于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些钱流入了刘玄江的口袋中。” 邓砚尘低下眼睫,这个案子拖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将他的心性磨出来了,他语气平和?道?:“就如你所说,这么大?一笔钱总要有去处,此事不可操之过急盯着他查下去一定会有些蛛丝马迹。”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许明舒张了张口,神情显得有些犹豫。 邓砚尘微微歪头,看?向她道?:“你想说什么?” “你此番回来,有一个人要小心一点。” “谁?”邓砚尘不解的问。 “七皇子,萧珩。” 许明舒拉着他的手,缓缓道?:“我知你此前去遂城县也同他打过照面,此人城府颇深,未达目的不惜一切,我怕日后他会为难于你。” 邓砚尘感到?有些好?笑?,他不理?解许明舒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担心,尚未问出口,又听许明舒道?, “萧珩返京后不久,曾在一天夜里被人行刺,倒在了靖安侯府墙外?,这件事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没有人会选择在靖安侯府门前行刺杀人。” 邓砚尘觉得她说的有道?理?,问道?:“然后呢?” “那天晚上,我怕他出了什么事给府里惹来麻烦,便叫小厮给他送到?附近的医馆,后来我一直暗自留意着宫里的动静,大?约过了一个多月左右,听闻四皇子萧瑜被太子下令打了四十廷杖。” 太子萧琅这个人一向最是温雅谦和?,对待自己的弟弟妹妹都是一视同仁,关爱有加。 此番动怒将萧瑜仗责四十,一向恃宠而骄的刘贵妃也没有出来劝阻,可见的确是犯了不可饶恕之事。 这件事的风声被隐藏的极好?,就算有人疑心太子那边也只说是弟弟年幼不懂事,他最为长兄教育一番。 可联系前因后果,许明舒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凭她对萧珩的了解,这极有可能是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故意伤害自己而为萧瑜布下的陷阱。 他将事发地点选在靖安侯府,便是想将事情闹大?,若按着他的计划而来,事发的第二日,七皇子萧珩遭人行刺被靖安侯府的人救下来的事就会传的满城风雨。 可惜萧珩的如意算盘没打成?,他撞见的是许明舒。 许明舒叫根本认不得他的小厮将他送去医馆,随后又将这位小厮派遣至外?地的庄子经营生意。 整件事,靖安侯府完全不知情。 事关皇家颜面,无论究竟是何?原因,太子萧琅都只会将此事归结于兄弟之间的打闹,寻了个借口教训了一番萧瑜。 萧珩的计划,极有可能因此扑了个空。 许明舒将事情的经过一字一句地讲给邓砚尘听,邓砚尘沉默良久后,问道?:“所以,你是怀疑他想借此事将侯府拉入水中,还是他想借萧瑜引身后的刘贵妃亦或者是户部尚书刘玄江露出马脚?” 许明舒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平心而论,重活一世,即便带着前世的记忆,她依旧猜不透萧珩这个人。 她从前被亲人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不谙世事,心思简单。 许明舒自认不够聪明,也没那么勇敢,要不然前世也不会被他困在东宫什么都做不了。 她唯一勇敢一回,便是他登基的那一日,她毅然决然地奔赴黄泉路,毁了他苦苦经营的名声。 她不知道?萧珩的计划究竟是什么,但无论是好?是坏,她都要勇敢起来,不能再叫靖安侯府牵扯其中。 邓砚尘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没事,你既然担心就一定有你的道?理?,今后万事有我,不必害怕。” 许明舒望着他,眼中涌上一阵水汽。 这样熟悉地话,前世邓砚尘也同她说过,可是当时?的她被情爱冲昏了头脑,从未听进去他的嘱咐。 邓砚尘抚摸着她的脊背,一年不见,面前姑娘也长高了一些,身材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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