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中年汉子长得有些相似的,就是如今南明县的一把手,梁满山。 梁满山神色严肃地跟中年汉子说:“不是在电话里叫你跟妈等等我,我正在下头开会,掉头过来接上你们来医院吗。回去一问,说你早就背着妈出来了,路边又没见人,就想着你们是坐过路的拖拉机上县城来了。那拖拉机多颠,妈咋受得了。” 中年汉子梁满营刚要解释,老太太就怒瞪穿中山装的男人:“少对你哥呼来喝去,我好着呢。” 老太太的声音到底还是很虚。 梁满山一脸无奈道:“妈,我就是着急。您这头疼都犯三天了也不吭声,应该早点给我打电话的。省里有个专家今天到咱们县上,就只停留一天,早点说我就能早点安排,这险些就错过了。” 作为司机的秦虎很有眼色,没再跟着这边,而是独自一人快步进了医院,老太太来得突然,得先去叫医院安排。 “省里专家算狗屁,看多少专家了还是一点用都没有。” 老太太一脸愤愤,坐下后才又说道:“担心我你就骂你哥?我吃喝拉撒什么不是你哥伺候的,我还活着你就这样,我死了你还认满营这个哥吗?当年家里艰难成那样,你哥说好的媳妇都不娶,就为叫你上学。你有个好前程了,看把你哥耽误成啥样,到现在还是老农民一个,趴地里刨食儿,好不容易结了婚,连个儿子都没得。” 梁满山耳朵都起茧子了,他知道他妈的就是嘴上非得这么说,时刻提醒他要感恩他哥,可实际上真要是给他哥安排工作,他妈第一个就不愿意。 为啥呢?因为他妈可不是老糊涂,这老太太精明的很,尤其是在经历那十年后,那些势力倒台,去年曾经风光无限的G委会主任被连根清算,连带着在任上安排的所有亲戚朋友也都被处理。 老太太心里很明白,儿子这官要想当得长久,就别老想着安排这个安排那个,安排了他亲哥,还有他亲姐,还有他舅家表哥表姐,叔伯家堂哥堂姐,以及一大群外甥、侄子,需要安排的人多了去了,个个都是拖后腿的。 如今连他亲哥都不安排,其他人就更不能开这个口,就是开口了,也会被老太太给挡回去。 这些道理他妈都知道,但为啥每回都要提一提呢,梁满山很清楚,他妈是怕他真的当官当得冷情冷性,不认亲哥,这是要让他时刻不忘他哥的功劳。 梁满山不厌其烦地答应着。 大哥梁满营却是说道:“妈你又说这干啥,这会儿头还舒坦?叫我说咱们也不必住院了,就去找那小妹子,叫她给治,她说能治好。” “咋回事?”梁满山问。 梁满营立马就兴奋地把刚才拖拉机上的事儿给说了一遍,情绪非常激动。 梁满山却皱眉道:“那姑娘真那么厉害的话,不可能寂寂无名,咱们早前为给妈治病哪儿的大夫都打听过,咋就没人说起过那姑娘呢?” 梁满营:“那小妹子也不是正经大夫,旁人也是看她年纪小,不相信她的医术。” 梁满山心说这可太正常了,年纪小本身就证明了她不可能有足够的经验。 坡脚的司机正是秦虎,他迟疑片刻,还是低声说道:“领导,大叔说的那小妹子我应该认识,她好像只是小时候学过中医,后来应该都是自学,平时也抽空在公社卫生院帮点忙。大家头疼脑热的小病,可能是叫她给看过。真有大病都宁肯到县医院来,怕花冤枉钱嘛,所以这小妹子的水平,还真是说不好。” 水平说不好,其实就是不要有太高期待的意思。 作为领导的司机,说话吞吞吐吐犹犹豫豫是大忌,秦虎从来不会犯这种错误。 他这样说,自然是要把自己的态度告诉领导。 从梁满营的描述中,对方说的肯定是沈南星,他认识自然是要说认识的,而沈南星的水平,他不太了解但也知道不会太高超,何况因为金元宝的事情,她头上还被扣了个庸医的帽子呢,这些都必须要如实告诉领导。 当然还有一重目的就是,降低领导对沈南星的期待,毕竟沈南星把话说那么满,说她能治,万一领导对她期待过高,最终却又治不好老太太的话,那才真是会得罪领导,倒不如一开始就把情况说清楚,领导没那么高的期待,也就不会怪罪。 秦虎这是真好心,但沈南星:“……” 她就是想钓大鱼呢。 梁满山果然听懂自己司机的意思了,微微颔首,秦虎松了口气。 可是作为农民老实憨厚的梁满营,却听不出秦虎话里的另一重意思,还以为秦虎是认同他,高兴地说:“虎子你认识那小妹子啊,这可太好了!我真不是骗人,这小妹子就只扎了两针,老娘立马就不疼了,你们去接我们的时候,老娘都一直在睡着呢!要我说啊,人们都喜欢找老大夫,也不知漏掉多少有真本事的年轻大夫呢!” 梁满山也不跟犯轴的大哥争论,直接说道:“咱们来都来了,还是请人家专家看看,这专家可是给京里首长们看过病的,医术高的很。要是不行咱再回头去找那小妹,秦虎认识,也跑不掉。” 刚推着老太太进医院,就有一群白大褂脚步匆匆地迎了过来,为首的赫然是县医院的副院长。 “梁书记,您过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是老太太身体不合适?咋不打个电话叫咱医生上门去呢……” 寒暄过后,副院长又低声说道,“梁书记,陈院长让我跟您道个歉,他正陪着祝老看几个特殊病例,祝老那脾气……我们先把老太太安置在病房,随后陈院长就带着祝老过来看望老太太。” 梁满山点点头:“麻烦你们了。” “梁书记您这说的哪里话,都是我们该做的……” 那所谓的特殊病例,就是金元宝。 第17章 自作孽(三合一,求订阅) 沈南星进了医院, 就跟人打听。 一说是前天送来的那个脑出血的女病人,就很好找。这样的病例,在本地还是比较少有的。 主要是大部分的脑出血压根就发现不了, 耽搁一下, 人就已经没了,能发现并且及时送来医院的,少之又少。 这年头看望病人, 拎上十几个鸡蛋, 或者是称半斤红糖, 或者买一兜本地的苹果, 那就是顶好的礼。 看望亲戚的话,礼要惠而不费,露在面子上, 大伯母是自家人,看望自家人,实在点更好。 再没什么比直接给钱更实在, 当然,沈南星还带了馒头花卷和煮鸡蛋来,那可真是又贴心又实在。 如今只有病号能在医院食堂买饭,也是要粮票的,其他人就得自己带饭。 谈家在农村, 这吃饭就成问题, 这也是谈老太叫沈南星给带馒头花卷的原因,一个馒头一碗开水, 就是一顿饭, 煮鸡蛋可以给病号吃,补充营养嘛, 人家报纸上都说了,鸡蛋的营养不比肉差。 谈老太这边有亲儿子寄过来的钱,手头宽裕。 大房那边在于栾秋霞的娘家肯帮扶,以及大房五个孩子里面,老大老二都已经是壮劳力,老四在供销社上班有工资,一家子等于只需要供养谈家耀和谈家悦这对龙凤胎上学,如今谈家悦也不上了,只供谈家耀一个,日子确实也算是好过。 但这种好过并不意味着能有多少钱。 钱是攒的有,但也有限的很,攒下的钱里面,大头还是上班的老四,每月给家里交15块钱,算是他在回报家里。 毕竟当初给老四找工作,除了搭上谈礼亲爹的人情之外,钱也花了好几百,这都是窟窿呢。 另外则是去当兵的老三谈礼,也是月月往家寄钱,寄回来的钱,叮嘱他奶说给大爹大娘那边也拿一份,一开始是奶奶5块,爹娘2块,后来是奶奶10块,爹娘5块,再后来奶奶15,爹娘10块…… 一直到三礼出事,这一份钱才断了。 而谈大伯一家,也就到前两三年,才把外头的账给还清,就又要盖房子。 虽说盖房子的钱都是谈老太给拿的,可屋子里其他东西,家具,也都要钱,总不能还叫谈老太这个继母掏吧,那也太丧良心了。 老大没能耐,就会在地里刨食儿,钱是一分都挣不来。老二找了个临时工,一月8块钱全交给家里,老四一把给掏了150块,说是自己攒的,把栾秋霞给吓一跳,生怕儿子做啥违法乱纪的事儿,听他再三保证,说还预支了工资,栾秋霞这才收下钱。 但钱是真的不经花,七七八八地就花出去了。 再加上给老大谈家胜说亲,给出的彩礼,置办的结婚用品等等,大房现在手里是真没钱,还跟娘家几个哥哥们借了一百多的外债。 要不说栾秋霞整天血压高呢,儿子多了也愁人啊,这头一个媳妇就这么难娶,后头的咋办啊。 钱钱钱,都是个钱闹的。 因此沈南星直接给钱,绝对是给到栾秋霞心坎儿里。 病房里栾秋霞是清醒的,甚至还能说话,只是说话不太清楚,见沈南星过来,连忙让她坐,嘴里含糊不清地客气着。 “奶不放心,叫我上来看看。”沈南星说道,“您好好养病。” 拿出二十块钱塞过去,栾秋霞立马摆手说不要,沈南星硬给塞床头的枕头下面。 谈家悦眼圈红红的。 谈家胜给沈南星倒水,用的搪瓷缸子就是床头柜上那个,显然是一家子包括病人,都用同一个缸子,没办法,那搪瓷缸子买着也要工业券呢,农家都是大陶碗,葫芦瓢,除非结婚才会买上一对新的搪瓷缸子。 沈南星不会把嫌弃表露出来,这年头也确实没人计较这个。 她笑着摆摆手:“不渴,医生说大娘情况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出院?” 谈家胜捏着搪瓷缸子的手柄,讷讷道:“医生没说。” 谈家悦忙道:“做了脑脊液置换,医生说还有淤血,不过情况看起来还好,估计要先住几天院,以后就回家慢慢康复。” 沈南星点点头。 实际上昨天不送栾秋霞来医院,沈南星也完全能够处理,但是显然,送医院来所有人都放心。 沈南星想了一下:“等出院回家,我再给开几贴药,给大娘好好调调,没事的,不会落啥后遗症。就是大娘以后可得保养身体,这气大伤身。” 昨天沈南星露的那一手,简直就是救了栾秋霞的命,除了原本就非常信任沈南星的谈家悦,其他人这会儿也对沈南星是深信不疑。 栾秋霞还含糊着比划半天。 谈家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小南姐,昨天大舅太急了……娘叫你别放心上。” 沈南星心上可懒得放那么多东西,笑笑就过去了。 谈家悦又道:“娘是想问你,就回家吃药成吗,小南姐你给开药,咱就不住院了。” 还是怕花钱。 这完全可以。 脑脊液置换不可能一直做,脑内出血情况止住的话,后续其实也是靠大脑自己吸收排出的。 谈家胜脸有些发烫,毕竟老娘出着事儿,全都是因着给他操心婚事。 “你们晚上咋睡的?”沈南星又问谈家悦。 她很喜欢这小妮子。 谈家悦:“我在这儿陪着娘,晚上就打地铺,带的有被子不冷的。医生不让那么多人留在病房,爹和大哥去我四哥宿舍挤挤,我二哥去朋友家住。本来二哥说在外面走廊对付一晚的,人家医院不让。” “四哥他?”沈南星挑眉。 谈家悦连忙说:“小南姐,四哥他比三哥小,你叫他名字就行。” 提醒了一句,谈家悦才又说道:“四哥单位上的人说他借调到省城单位去了,好像是要往北边去收东西,也联系不上。” 现在的供销社是这样,卖东西也收东西,在本地收,也去外地收。 私人出去收东西是违法的,但作为供销社的工作人员去收,就可以了。这其中,油水可不小。 据说这位一月给家里15块钱,咋说呢,按工资来说的话,他一月28的工资,给家里15块可真是很大的数额了。 但他这个工作,绝不只挣这28,除开钱,他能拿到的物资福利也很多,是家里人想象不到的多。要不然也不会在去年盖房时,一把就掏出来150块。 还想办法弄来了一车砖,好歹给房子最下面地基那一块,用上了砖,这就比别人家的土坯房要好很多了。 老四谈家海这人也跟谈大伯谈大娘一样,在村里名声很好。 甭管谁求到他头上,让他帮忙买啥东西,只要供销社有,他就想办法帮着买,或是叫人分量上给足点,或是价格给算瑕疵品的价格,反正就是人们没有说他不好的。 再者,谈家海的档案关系在小县城供销社,可是却能被省里供销社给借调过去,这就足以说明谈家海的个人能力和情商都特别好,肯定也是特别会办事的人。 除了每月15块钱,谈家海还说了自己剩下的工资用不完的都存着,以后结婚不要家里给出钱,他自己操办。 总之几个儿子中,谈家海是最叫栾秋霞骄傲和放心的。 这边谈家胜过去问人家护士,能不能出院,给护士吓了一跳,直接训斥了谈家胜一顿,说这不是伤风感冒,是脑出血啊,咋能这么快就出院。 谈家胜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人家护士直接来病房,不客气地都给训斥一顿。 谈家悦小脸涨红,盯着护士姑娘说:“昨天就是小南姐给我娘头上扎针,止住脑出血,我娘才能赶得及被送来医院的。” 那护士却说:“别胡乱信这些东西,几根针就能给人止住脑出血了,我在医院这么长时间,咋就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大夫呢?病人脑出血本来就有多有少,你娘就属于脑出血本来就少的,要是多的话,也撑不到来医院。还有啊,那脑出血也是会自己止住的,就跟你手上弄伤了流血,如果伤口小的话,过一会儿就自己止血了,用不用人扎针都一样。” 谈家悦急得不行。 病床上的栾秋霞又含含糊糊地说了几句,连说带比划的。 谈家悦就说:“那我们一定要出院呢,出院有啥问题,我们自己负责。” 护士表情更严肃了:“你们这是还胡搅蛮缠起来,真是连病人死活都不顾了?反正就是不能出院,你们不顾病人死活,我们还要负责呢,你等李医生来了再说吧。” 护士转身走了。 谈家悦急得跺脚。 沈南星倒是觉得,人家护士说得其实没错。 主要是如今的医院可没有CT,脑出血的情况如何,出血量多大,止住了没有,只能凭借抽取脑脊液来判断。 你说是你扎针给病人止血了,那怎么知道病人是不是本来就出血量很小?也本来就会自行止住? 反正脑壳子里面的情况谁也看不见,也证明不了。 人家护士挺负责的。 这年头,或者说任何时候病人都是怕住院怕花钱的,护士也不知道你家是不是因为不想花钱,就不顾病人生死非要出院。 反正人家是能拦就尽量拦。 沈南星就说:“在医院多住两天也行,听医生的,调养身体咱们出院回家了再做。” 主要是大娘栾秋霞一回家,那肯定是又闲不住,一家子等着她操持,说是回乡休养,哪能真的静养啊,该干啥活还要干,还不如住院几天,休息休息呢。 交代了一声,沈南星就说还要再去趟学校,问问高考报名的事。 大娘就连忙叮嘱,叫别告诉小儿子谈家耀,反正她这也没什么大事。 这个小儿子谈家耀,就是和谈家悦龙凤胎的那个最小的弟弟,去年考上高中,现在是高一,而谈家悦初三第二个学期就不上了。 栾秋霞这么叮嘱,沈南星自然不会多嘴。 谈家胜要送沈南星过去,可自行车被老二谈家明骑走了,他这两条腿的,送来送去也没意思,沈南星也不叫他送。 从楼上下来,路过一个办公室,正巧办公室门打开,宋柳从里面走了出来,就是村卫生室大夫宋建国的闺女,在公社卫生院当临时工的宋柳。 宋柳一看见她,也有些惊讶,立马把手里的纸往身后一藏。 但好似又觉得自己这动作太明显了,不自然地把纸折叠起来,故作大方地冲沈南星笑笑:“小南你怎么在这儿,你这是……也要参加培训?” 沈南星挑眉。 宋柳就又问道:“先前问你还说不愿意参加培训,咋,这是又想来参加了,那你不打算考大学了?你不是还要考京市医学院的吗?” 屋内的人也正要往外走,闻言一顿看了过来:“谁要考京市医学院?” 说话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白衬衫黑裤子,脚上是一双半高跟鞋,领口还绑了纱巾,关键是还化过妆,涂了一点口红,打扮对于这个年代来说,过于时髦了,也就是如今风气稍微松动了一点,不然就这妆容都要被批斗。 这女人不像是医院的医生,应该是行政人员。 很不巧,这个人沈南星认识。 不等沈南星开口,宋柳就立马笑着回答:“郑主任,这是我们一个村儿的,她叫沈南星,学习可好了,本来是要考京市医学院的,就是咱们最好的医科大学,去年可能是差了一点没考上,前些天她还跟我说今年会继续考呢,没想到在这儿碰上她,我以为她也是想来参加医疗培训的。” 郑主任笑了笑,打量了沈南星一眼:“医疗培训资格可不是好批的。” 宋柳立马感谢:“谢谢您啊郑主任,叫您费心了。” 郑主任矜持地点点头:“好好学习。” 说着,郑主任就又看向沈南星:“你也想参加医疗培训?” 不等沈南星开口,宋柳就赶紧又说:“郑主任,她以前就是来卫生院帮着分拣药材,不是卫生院的临时工。” 意思就是,沈南星不具备参加医疗培训的资格。 郑主任却是很热情地笑道:“女大夫还是太少了,每次医疗培训班也都是男的占大头。咱们基层还是需要大量女医生的。你是高中学历是吧,学习也挺好的,你要真想参加医疗培训班,我可以试试帮你申请一个名额。” 宋柳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郑主任却又说道:“如果培训成绩好,甚至有可能直接留在县医院工作。” 宋柳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每一期医疗培训班,差不多都有一两个名额可以留在县医院,如果沈南星来参加,那几乎可以肯定沈南星就要锁定一个名额,另一个名额肯定是给男医生,那还有她什么事儿。 宋柳就有些迟疑地说道:“小南要来参加培训,恐怕还有些争议,她前些时候在卫生院,给我们镇上金家的金元宝看病,开错药了,金家还不依不饶地上门闹事,我听说金元宝现在就在住院?也不知道跟之前的事有关没有,哎呀我胡说的。” 郑主任立马就一脸惊讶:“怎么回事?” 宋柳就大致地说了一下。 郑主任眉头皱了皱:“就是伤风感冒,开药反而导致病人头晕头疼?那后来好了吗?” 宋柳:“……好了吧,反正后来也没见疼。” 郑主任点点头:“当时的确可能存在药物使用不当的情况,不过现在金元宝的病应该跟那无关,不是一回事。等来接受专业学习培训之后,应该就不会再出现了。小宋啊,你这边报名表已经填完,你就先走吧,我跟小南说会儿话。” 宋柳瞪大眼睛:“啊?郑主任你……” 郑主任这才哈哈笑:“刚才忘记介绍了,我跟小南认识。” 郑主任又看向沈南星:“在秀秀家,咱们还一起吃过饭呢,记得吗?” 沈南星点头:“你好,表姑。” 没错,这位郑主任,就是沈南星姑父的表妹,也就是表姐林秀秀的表姑。 宋柳一张脸顿时涨红,气恼地瞪了沈南星一眼,脸上却还不得不赔着笑:“呵呵,呵呵,那是我多余介绍了,小南你认识郑主任咋也不说啊,那你想参加培训哪里还需要找关系,郑主任就能给你一手办妥。” 沈南星却是笑了笑:“我今天是来看望我大娘的,不参加培训,我还要考大学呢,去年没考上京市医学院,今年好好复习,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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