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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时沉默待在他的病榻边。 杨忠贇的装腔作势、伪善、私下的怪异和控制欲横贯杨恪的幼年和青春期,像一道延绵不断的阴影,总是让杨恪压抑、无力,因而对杨忠贇有无际的愤怒、惯于封闭自我。杨忠贇的自私自利毁了郁知年奶奶大部分的人生。 但也是他的病态和执念,将郁知年从三文找了出来,带入杨恪的生活。 没有谁的人生是完全没有阻滞、全然平顺的。 在偏远的山城学校的德钦多媒体楼前,杨恪发觉,长大成人后,自己不知何时已能够坦然地接受杨忠贇具有的慈善举动的事实。 或许是因为郁知年的可爱,因为郁知年记在纸页的告白,郁知年的甜蜜、勇敢,甚至因为郁知年的胆怯,因为郁知年那些让杨恪曾不想确切承认喜欢,却难以抗拒的每一件举动。 因为杨恪确认自己是自由的,因为杨恪伸出手去,摘获郁知年像小鸟一样新鲜和活泼的爱,所以不再拘泥于过去,与少年时的反叛和解,变得平静。 郁知年靠在杨恪身旁,过了一会儿,对杨恪说:“我也很久没有想了。” “好像过去很久了,”他伸手碰了碰牌子上的字,轻快地说,“想起高中都很像那种从电影里看到的画面一样,不太真实。” 因为才生了一场病,郁知年的手像更瘦了一些,指尖点在大理石上,又转过头看杨恪。 天上的太阳被云遮住了,光线显得阴沉,但郁知年的眼睛很亮,他说:“我刚到宁市的时候你很凶。” 杨恪忽然想起在俱乐部韦驰说的话,问郁知年“是吗”,又说:“我前几天碰到韦驰,他说你那时就说喜欢我。” 郁知年愣了一下,很明显变得慌张,说:“我没说过。” “说别人和你表白,你说有喜欢的人在追,”杨恪看着他,故意地问,“不是我难道是别人?” 郁知年必定没有想到如此遥远的旧账会被翻出来,表情心虚得要命,眼神游移着否认“没有”,又小声说“哪来的别人”。 杨恪扣着他的下巴,逼问他“怎么追的,我怎么没感觉你在追我”。 郁知年看着杨恪,支吾一会儿,才说:“我随便说来拒绝别人的,哪里敢追你。” “我那时觉得你能一直把我当好朋友就很不错了。”他移开眼神,对杨恪说。 他垂着眼,很轻地拍了拍杨恪扣他下巴的手背,说痛。 杨恪松开力气,吻了郁知年。郁知年的唇舌柔软湿润,温顺地迎合杨恪的吻。他是杨恪唯一的珍宝。 他们又在三文住了两天,杨恪把郁知年送回了宕庄。 接下去的两个月,他们在断续的信号里,确认了婚礼的日期,也定下了婚礼的方案的名单。婚礼会很简单,来的都是重要和熟悉的宾客,由于一月很冷,婚庆计划玻璃房封起来,绕许多彩灯。 郁知年看了效果图,觉得很像一颗圣诞树的内部。 十月份,被学业缠身的邵西霖总算得到了一周闲暇,来宕庄看郁知年。 郁知年邀请邵西霖来参加婚礼,邵西霖欣然应允,问郁知年想要什么新婚礼物,有没有礼物清单,被刚好来找郁知年玩的妙妙听见了,缠着郁知年问讨新娘子的相片看。 晚上在郁知年的小院子里吃饭,妙妙又兴致勃勃提起,小常突然像是很随意地指正:“也不一定是新娘子吧。” 随后他看着郁知年,有些憨厚地笑了笑,说“反正都一样”。 邵西霖也在一旁说“嗯”,“都一样的”。 十二月中旬,郁知年比计划更早地结束了他的田野调查,杨恪来三文接他。 他们应李禄的要求,回了一趟宁市,办理杨忠贇遗嘱中的一部分业务,签完了文件,决定在圣诞节去赵司北的大学看他。 杨恪自己开车,他们开过跨海大桥,初冬的狂风卷起海浪,让郁知年想到上一次他经过这一段路的情景,但是这一次的心情很不一样。 他们在徐教授家里吃了烤鸡,关上灯,投屏看圣诞电影。 徐教授家的客厅不算很大,沙发恰好坐七个人,房里暖气开得很足。电影播完的时候,洋溢着圣诞氛围的音乐响起,四周还是黑暗的,杨恪很轻地覆住郁知年的手,郁知年看着投影,也微微地靠近杨恪。 晚上十点多,他们一道回到学校旁的酒店,过了片刻,岛上下雪了。细小的雪从窗外飘舞着落下。 郁知年在窗边看了一小会儿,杨恪洗完澡出来,从他背后抱住他,吻他的耳朵和脖颈。 十二岁的圣诞夜,郁知年在医院为爷爷的病奔走,不知道自己会遇见杨恪,不会想到将有改变他命运的奇遇降临;二十三岁的圣诞夜,郁知年写论文度过,不知道他的胆怯能够被回应抵消,他会有再试一次的勇气。 不过新的一年不同。 自此,与那一刻的许多在圣诞树下亲吻的人一样,地球上较为孤单的两个人也找寻到了自己的伴侣。 ——观察分析日记(七) 主题:谢谢杨恪 (记录人:郁知年 时间:2016.8.2) 全天没有在学校捕捉到杨恪的影踪,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晚上在图书馆写完作业走出来,正在下雨,没有带伞,不过雨不大,戴上卫衣的帽子尚可行走。 为了跳过一个巨大的水坑,差点被从弯道拐出来的一台车撞到,幸好车速不快,及时停下。 司机绕过去,按下车窗,竟然是杨恪。 杨恪脸色非常难看,说“下雨天发什么疯”,问“你去哪”。 答:“回公寓。” 杨恪说:“上车。”催促:“快点。” 遂被送回公寓。 ——End 作者有话说: 写完啦!!!!谢谢大家的陪伴QuQ!!!!! =========================== 公众号:整理 防迷路搜微博:嘟嘟的宝藏 版权归作者所有,喜欢请去支持原作 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联系我们立即删除,谢谢 =========================== 第1步薅羊毛】 #五百块钱生存一个月,最后剩钱最多的人就可以获得奖金五百万,这样的节目,你愿意来参加吗?# 微博上,这一奇葩话题迅速冲上榜首,引发网友们过度关注和讨论。 出租屋内。 陈西西点进相关话题,聪明的她立即找到一个叫《省钱大作战》的节目组官方账号,上面写的规则,果然就跟话题里说的一样。 五百块钱生存一个月,一个月后剩钱最多的嘉宾就可以获得赞助商提供的五百万元大奖。 这不就是比谁最抠门吗? 陈西西毫不犹豫点击报名,很快,她就收到官方发来的私信。 「省钱大作战官方:请问一下,您现在是什么经济状况?」 「陈西西:你们这个节目想要什么条件的?」 「省钱大作战官方:我们节目现在缺一位经济条件稍差一些的,最好越差越好。」 「陈西西:你仔细听。」 「省钱大作战官方:?」 「陈西西:我祖上八代穷的叮当响的声音,你听到了吗?[可怜.jpg]」 「省钱大作战官方:[摸摸头]稍后几天会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核实您的家庭情况,请您随时保持联系。」 「陈西西:好的,谢谢你。」 「省钱大作战官方:不客气亲~」 她接下来刚好没什么事,去报名参加一下试试,万一老天爷心情好就让她成功了呢?万一泼天的富贵一下子就泼到她这个文静又老实的小女孩身上了呢? 这都是说不好的。 再说了,那可是五百万啊,也是她这辈子离五百万最近的一次,人这一辈子能有几次获得这么一大笔钱的机会,要说不心动那肯定是假的。 所以这一次,她一定要努力成功,成功抠出个五百万出来! …… 一个月后。 话题预热够足后,一档全新的直播综艺节目《省钱大作战》开播了。 “大家好,我是《省钱大作战》的主持人,钱越。” 一位穿着白色衬衫,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笑着走到镜头前做自我介绍。 “下面由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本档综艺节目的游戏规则。” “本节目一共邀请了五位嘉宾,节目组会给这五位嘉宾每人五百块钱,作为一个月的生活费,一个月后,谁的钱剩的最多就可以获得赞助商提供的五百万奖金!” “但这一个月期间,嘉宾们不能参加任何工作,也不能借贷,更不能接受自己亲戚朋友和任何熟人的任何帮助。 例如接受亲戚朋友的私下转账以及请客吃饭等任何有助嘉宾获胜的行为,一旦出现以上情况,将视为违规,立刻取消游戏资格!” “欢迎广大网友们时刻监督举报,一旦举报成功,节目组将会奖励举报者五千元现金!” 钱越公式化的介绍完节目游戏规则,脸上又立刻换成一副激情澎湃的表情:“本节目除了五百万的大奖外,还有一个人气奖,从现在开始,网友们就可以开始为自己喜欢的嘉宾投票了。 每人每天只有一次投票的机会,节目最后,获得人气票最高的嘉宾,即可获得与南星娱乐签约的合同!” 钱越:“话不多说,现在我们就将镜头移到我们嘉宾所在的宿舍里,看看五位嘉宾都在为接下来的省钱计划做些什么准备吧!” 宿舍是节目组提供的一栋三层小楼,嘉宾们入住的前一天晚上,身上所有值钱的,可以变现的东西也全都被节目组没收。 手机也被换成节目组提供的手机,里面除了工作人员的联系方式,什么都没有。 天刚蒙蒙亮时,三楼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先有了动静。 陈西西动作很轻地下楼,凭借记忆走出宿舍楼,随后来到空荡荡的街边慢跑。 录制节目的嘉宾看不到弹幕,所以陈西西还不知道这会儿直播弹幕里的网友们都在替她着急,骂她蠢。 她跑了大约十分钟左右,网友们也跟着骂了她十分钟左右。 终于,她在一家药房门口停下脚步。 当她从兜里掏出一张单子时,网友们分分坐不住了! 那张单子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免费送鸡蛋! 陈西西省钱第一步:薅羊毛。 陈西西手中正是这家名叫慈缘大药房的宣传单,上面写着凭宣传单即可免费领取一斤鸡蛋,每天限量30份。 要知道这种活动在老年圈里可是非常抢手的,所以必须要来的早点才能领到。 这是陈西西早起加健康慢跑的原因。 等早上八点半,天彻底亮起来,药房开门,陈西西的身后也已经排了不少老年人。 药房销售人员奇怪地看了眼站在队伍首位,而且是队伍里唯一的年轻女孩。 随即她收回异样的目光,指了指桌上的单子,礼貌说道:“在这里登记名字和电话号码就可以免费领取鸡蛋了。” 陈西西一脸平静地拿起笔,弯下腰,毫不犹豫写了一串手机号码填上,然后她拎着一斤鸡蛋美滋滋的回宿舍了。 有了这一斤免费鸡蛋,最近这两天的吃饭问题算是能有一个很好的解决了。 宿舍楼的厨房是公用区域,所有嘉宾做饭都只能在这里做。 节目组贴心准备了基本厨具和调料,陈西西只要进行简单的清洗就可以吃上一顿美味的鸡蛋早餐了。 这时,刚巧下楼的郑何听见厨房那边有动静,立即悄悄走了过去。 “你买这么多鸡蛋!” 郑何看着油锅里的煎鸡蛋,不自觉吞了吞口水。谁能拒绝清早醒来可以吃上两个美味的煎鸡蛋啊! 郑何说完,眸光流转,不给陈西西客套回话的机会,转而继续开口:“需不需要我来帮你?” 他都这样主动帮忙了,陈西西要是不客套一下说给他带个份,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要是能在陈西西这里蹭个早餐,那他就可以省一顿饭钱了! 陈西西礼貌微笑:“谢谢,不用。” 不过就煎两个鸡蛋而已,她自己完全可以。 陈西西的话音落下,空气中除了滋啦滋啦的煎东西声音,短暂的沉默下来。 郑何左等右等也没等到陈西西那句客套话:你要不要一起吃点? 也不知道陈西西是真自私装傻,还是情商低,那么多鸡蛋给他吃两个怎么了?她自己又吃不完。 再说了,要是平时谁能差这两个鸡蛋? 小丫头看着长得挺漂亮讨喜,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郑何在心里腹诽。 但一想到他要是出去买早餐吃,除了泡面他真想不到什么经济实惠的东西,他就头大,所以眼下有白嫖的机会还是不能轻易放过。 郑何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她,笑着主动打开话题:“鸡蛋煎的不错啊,你吃的挺早,我才刚睡醒还没吃呢。” 这么明显的暗示,陈西西要是还不懂,那她绝对就是故意不想给他吃。 陈西西煎好两个鸡蛋,毫不客气地灭了火,她把煎好的鸡蛋放到盘子里,没什么情绪地说道:“那你别站在这里看我了,赶紧去吃你的吧。” 郑何不死心,继续说:“我也想弄点鸡蛋吃,经济又实惠。” 陈西西不为所动,她把剩下的生鸡蛋放进贴着她名字的冰箱里,“哦,那你去外面弄吧。” 郑何:“……”这个丫头真是油盐不进啊! 要是平时,陈西西自然不会吝啬两个鸡蛋,但现在他们是竞争关系。 而且机会面前人人平等,也不是生死关头,她凭什么让郑何在她这里蹭吃蹭喝,帮郑何省钱?她的脑袋看起来像傻的吗? 郑何见她端着盘子走到餐桌那里坐下,他厚着脸皮幽幽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菜市场能不能卖两个鸡蛋,我不想像你一样买这么多,怕吃不完浪费了,这么热的天,很容易坏的。” 郑何这话说的,就差直接说:你给我两个鸡蛋得了! 陈西西拿着筷子夹起一个煎鸡蛋,恰到好处的火候将鸡蛋两面煎的呈金黄色,一口下去,外酥里嫩,看的郑何又吞了两口口水,肚子也没出息的咕噜噜响了一下。 陈西西慢悠悠吃完一口,才开口道:“不会坏掉,这里有冰箱。你先去附近转转吧,要是实在想买两个鸡蛋买不到的话,回头我也可以卖你两个。” “卖我两个?”郑何以为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他就想白蹭一顿饭而已,她至于这么小气非要卖他两个鸡蛋吗?! 陈西西淡定地点头:“嗯,你没有听错。” 郑何表情有些崩不住了:“陈西西!好歹一起录制节目的嘉宾,接下来一个月还要见面,就两个鸡蛋而已,你竟然还要收我钱?” 陈西西眨了眨眼,清澈透亮的眼底似透着几分无辜:“你一个大男人都好意思白蹭,我有什么不好意思收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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