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富无关,只有动心与情不自禁,是他想要的生活,是他童年时一直在脑子里幻想又想不出实体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对不起!但是长呢(。 45 四十五(2019) 四十五(2019) 郁知年在喜平县城的招待所里过了个夜。 他没像从前那样当天来回,一是还想在和能连到三文的电子档案馆查一些资料,二则是想要等李律师通知他杨恪出庭的结果。 爷爷所给的这笔遗产,对于郁知年来说,与其说惊喜,不如说是不知所措。 他物欲淡薄,不需要那么多财富,不愿卷进因此可能引发的纷争,而杨忠贇与他的奶奶的往事,也在他的不知所措之上,又加了一道沉重的负累。 一想到杨恪又要为此出庭,郁知年心中难免更生担忧。他很清楚,杨恪其实是最不想与杨忠贇的遗嘱扯上关系的人。他既忧心杨恪在庭上遭遇责问,也怕杨恪的公司受到影响。 虽说引起这场诉讼的原因,总让郁知年感到心情复杂。 李律师告诉郁知年,他对这次的诉讼的把握很大。 虽然股东提交了许多证据,竭力想证明股份转让给郁知年后,杨恪或许会对公司造成损害,继而影响当地的工厂和稳定,希望法庭能出台禁令,以保护公司为由禁止信托的实施,再改变信托的董事会成员,但根据李禄的判断,他们的希望大抵会落空。 根据以前相似的案例,只要杨恪在庭上不出大岔子,法院应当还是会倾向于维持原先的信托内容。 他说在庭审结束后,会第一时间发消息告知,郁知年不想因在宕庄收不到信号而错过。 中午抵达县城开始,喜平的雨越下越大。 白天郁知年在县城里跑来跑去,找信号给杨恪打电话那会儿,还有短暂的雨歇时刻,到了傍晚,雨声伴随惊雷,一刻不停敲打招待所的窗户。 郁知年站在窗边看雨,天没有完全入夜,窗外是一片黑蓝,路上行人很少,雨雾中,街对面,亮着一些浅黄的民居灯光,组成稀稀落落的暖色光晕。 郁知年发了一小会儿呆,去桌边坐下,打开了电脑,插上招待所的网线。 他在电脑旁铺开田野笔记的本子,一面将纸质稿转打成电子版,一面给邵西霖发邮件聊天,说些自己在田野间的感悟。 房间里有些雨季的潮气,空调的冷气不是很强,室内维持在二十五六度。 杨恪将在赫市下午一点出庭,喜平已至凌晨,郁知年打完了笔记,抄送一份给邵西霖,让邵西霖给点建议,而后躺上床,闭上眼睛。 因为心里装着事,郁知年醒醒睡睡,昏沉中,伸手抚摸在脖子上戴了半个月的杨恪的戒指,感到赧然与不敢置信。 凌晨六点多,他的手机响了,从床头柜上摸索着拿到眼前,李律师给他发了消息:“庭审很顺利。” 而后又有一条新的消息进来,是杨恪发的:“庭审顺利,不用担心。” 天稍稍有些亮了,窗帘没拉好,房里是灰色的。郁知年背对着窗,还没完全清醒,想了想,给李律师回“谢谢”,给杨恪回“好的”。 杨恪很快给他打来了电话。 “怎么醒着。”杨恪问他,那头微有些嘈杂,郁知年好像听见有人在愤怒地说话,不过杨恪的声音很平静。 郁知年抓着手机,在心里说因为手机没关静音,听见提醒声才醒的。但因为他很困,两句话在脑子里绕了一圈,并没有说出来。 杨恪等了等,又问他:“没睡好吗?还是没睡着。” “睡着了。”郁知年含糊地说。 他实在很珍惜和杨恪打电话的机会,所以强迫自己坐了起来,拿着手机,晃了晃脑袋,清醒少许,跟杨恪确认:“今天很顺利吗?” “嗯,”杨恪说,“没什么问题。” “那你要不要去庆祝一下。”郁知年说。 “我跟谁庆祝,”杨恪的声音带着不算很明显的笑意,说,“要回公司,还有工作。” 郁知年说“啊”,杨恪问他:“你白天再回宕庄?” “下午,”郁知年说,“等雨小一点。” 杨恪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吧”。 他好像坐进了车里,四周静了下来,突然给郁知年切成了视频,郁知年停顿着,有些紧张地接起来。手机信号不怎么好,郁知年的手机卡顿了一会儿,画面才一帧一帧出现。 郁知年的镜头是前置,拍着自己;杨恪是后置,拍方向盘。 声音传递倒是没有受到太多影响,郁知年不太满意杨恪的摄像头,还没鼓起勇气指责,便听杨恪评价自己:“头发遮住眼睛了。” “我本来在睡觉呢,”郁知年拨拨头发,辩解,“而且好久没有剪了的。” “我也不是没有睡好,”郁知年告诉他,“就是睡得不太沉。” “而且外面打雷下雨,”郁知年说,“半夜雷声很大,很吵。” 郁知年的T恤洗了许多次,领口有些大,他侧睡时领子倒向一边,另一边勒得不太舒服。便又伸手拉了拉整齐,随意看了屏幕一眼,觉得杨恪那头过于安静,随口问:“你怎么不说话啊。” 杨恪稍停了几秒,忽然说“郁知年”。他声音很低,对郁知年说:“你好白。” 郁知年愣了愣,看着屏幕,脸有些发热,安静下来。又过了一会儿,杨恪告诉他,九月会回国出差,他都险些没有听明白。 电话连着线,一直到杨恪回到公司才挂下。 郁知年再也睡不着,在房间里发了许久的呆,才收拾了东西,拿了伞,想去马路斜对面政府楼里的档案室。 招待所门口是公共汽车的停靠点,郁知年走出大门,站在屋檐下,发现雨下得比他想象中更大了许多。 开往三文的汽车司机还在等客上,也走到门口来抽烟。 他也是梅齐的亲戚,认识郁知年,和郁知年搭话:“郁老师,你什么时候从宕庄出来的?” “昨天来的,”郁知年道,“想今天回去。” “哎,郁老师,你还不知道啊,”司机一怔,马上告诉他,“到宕庄的路昨天晚上山体滑坡了,你今天肯定回不去了。按照以前的样子,起码要四五天才通得了车。” 郁知年愣在原地。 司机掸了掸烟灰,又说:“今天我到三文也是最后一班了,明天天气预报说雨还要再大,我们公交集团就停车了。” 郁知年顿了几分钟,心里生出一个让他自己又慌张又停不了的念头,十分迟疑地问司机:“师傅,你几点出发回三文啊?” 司机看了看表:“再半个小时吧。” 郁知年收起伞,上楼理了理东西,给梅齐打了个电话,提着行李袋,坐上了回三文的车。 雨很是大,车窗几乎被雨水糊住了,只看得见外头山林的绿色,司机开得小心,这趟回三文,用了比以往多一整倍的时间。 快到三文时,他收到杨恪发来的晚安。 喜平和三文往返的大巴在三文火车站有停车点,郁知年下了车,去买了最近一班的火车票。他买到了最后一张坐票,觉得自己好像很幸运。他在火车上,坐立难安地买了一张凌晨出发到赫市的机票。 看见出票的短信发到自己手机上,郁知年变得魂不守舍,心跳得飞快,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得厉害。 就像对于主动这件事,郁知年始终还带有恐惧,明知杨恪应该也想见他,他仍然会害怕自己其实又是自作多情,或者又做得多余。 两小时后,他到了最近的这个有国际航班的城市,打车去机场,值机、过检。 在宕庄生活数月,郁知年觉得自己已经不太习惯现代化的设施和场所,与机场和来往忙碌的人群格格不入,他买了杯咖啡,坐在候机室的位置上,看落地窗外的夜空。 机场没有下雨,飞机准时登机。 郁知年排队走进机舱,把行李袋放到架子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出手机,看杨恪几小时前发给他的晚安,仍然十分犹豫,但是鼓起勇气,在对话框里打下宕庄路断了,要几天才能修好,所以想回一下赫市。又发了自己的航班号。 他以为杨恪在睡觉,应该醒来会看见,正要关机,下一秒,杨恪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你怎么还不睡。”郁知年感到很心虚,抢先开口说。 “……”杨恪没说话,郁知年又说,“我要关机了。” “郁知年。”杨恪的声音很低哑,听起来是刚刚是在睡觉,被郁知年的消息吵醒。 “真的要关机了,”郁知年企图中断对话,因此强调,“你再睡一睡吧。” 杨恪过了几秒,说“郁知年”,像有点没办法一样,对他说:“你这样我怎么睡。” 46 四十六(2019) 四十六(2019) 郁知年的座位后方坐了两个小婴儿,自起飞开始,便此起彼伏地啼哭起来。家长怎么都哄不好,待飞机飞行平稳,给四周的乘客都派发了耳塞,连连道歉。 郁知年感谢后接过来,戴好耳塞。虽仍无法完全隔音,但他赶了一天的路,或许身体实在疲惫了,在尖锐的啼哭声中,也沉入了梦里。 郁知年梦见了自己的大学生活。 具体是他曾在观察笔记中记录过的,迎新期派对,在同学的家中。 他梦到自己和杨恪在房子二楼打了照面,杨恪照例没有理会他。同学匆匆前来,喊杨恪去玩飞镖,杨恪将手中的柠檬水放在了半圆形的壁桌上,便随同学离开。 郁知年慢慢地靠近了柠檬水,把杯子拿起来,将嘴唇贴着杨恪贴过的地方,身后传来杨恪叫他名字的声音,他转过头去,杨恪的脸上没有表情,平静说:“这杯水是我的。” 郁知年倏然惊醒,面红耳赤,看了手表,只不过睡了十几分钟。他心慌意乱地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梦见这样的内容。 梦不完全展现当天的真实情况,事实是杨恪的确将水放在桌上,但郁知年没碰过杯子。 大多数时候,郁知年对杨恪的喜欢是很纯洁的。 毕竟,郁知年不知道杨恪在想什么,不清楚怎样的态度更适度、靠近到什么程度不至于让杨恪反感,因此一直很礼貌,并且认为如果想得太多,好像有点亵渎感情。 在宕庄时,两人躺在一起,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幻想里会发生的很亲密的事。 而杨恪头一次来三文看他的那晚,在黑暗里,杨恪按在他小腹的手,贴住他的比他热一些的皮肤,说的那些话,事后杨恪在郁知年身上留下的、每当洗澡都能看见的、过了十多天才消尽的痕迹,郁知年都不太会回想。 后座的婴儿终于不再尖叫,安静地睡着了,郁知年也盖着乘务员发的小毯子闭起眼睛。 这次他睡了很久,没有做梦。开始降落时,机舱广播播放降落信息。他醒过来,听了听广播,意识到二十分后,他就将回到赫市。 郁知年有些紧张和口干,喝了一口水,抓着矿泉水瓶,俯瞰舷窗外,还有些遥远地面上熟悉的城市夜景。 飞机不久便落地,在轨道上减速滑行。郁知年打开手机,过了半分钟,收到了杨恪发来的消息。 消息的发送时间在半小时前,杨恪说自己到机场了,会在出口等他。 短信写得简洁,但想到马上会见到杨恪,郁知年的紧张变得更多,手脚发麻,心跳加重,甚至生出想临阵脱逃的念头。正看着屏幕,杨恪又发来一条:“是不是落地了。” 郁知年回他:“是的。”杨恪便说“好”。 机舱开始下客,郁知年取下行李袋,随同一班机的人群走出去。深夜的赫市机场没有白天热闹,他恍惚记起自己上一次回来,心情和今天又很不同。 那天他几乎没睡觉,很累,但是不紧张,更多是麻木和茫然。竭力想开始新的生活,不想和李律师见面,可是李律师来机场接他;那时想到杨恪,脑海里只有空洞。 这班直飞飞机是大型机,出口接机的人还是很多,举着名牌,拥在一起。 冷白色的灯光把出口大厅里的人人都照得脸色苍白。 郁知年绕过接机的人群,犹豫着想是不是要打个电话,忽然听见杨恪叫他名字,抬眼便见杨恪在不远处。 杨恪比出口站着的大多数人都高,所以也很显眼,白天应该去公司了,穿着白衬衫和西裤,好像很认真地看着郁知年,然后朝他走过来。 杨恪的外表是很冷淡的那一类英俊。郁知年和杨恪的共同朋友大多认为杨恪十分不好亲近,郁知年自己也经常这么觉得。 只是喜欢一个人是不讲道理的,和杨恪冷不冷淡没什么关系。 杨恪走到郁知年面前,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行李袋,低头看他,问:“累不累?” 郁知年说“还好”,杨恪便说:“先回家吧。” 虽然在电话里会倾诉过想念,但半个月不见,郁知年的心还是微微悬着,跳得很快,又不知所措,有些忐忑地跟在杨恪身后。他们坐电梯下到停车场,电梯门打开时,郁知年在走神,没有马上动,忽然感觉手背被碰了碰。 “愣着干什么。”杨恪说着,牵住了他的手,拉着他往外走。杨恪的手比郁知年热一些,两人手指相扣,好像是很自然的样子,一直到车边才松开。 杨恪是自己开车来的,郁知年坐在副驾。明黄色的路灯一盏盏从车畔飞驰而过。 从机场开出去,杨恪问他从喜平出来转车的经历,听郁知年说去三文的路上,雨下得很大,杨恪沉默了一会儿。 郁知年觉得杨恪是不是担心自己,强调自己一路顺利,不算很折腾。 “虽然我是临时决定的,”郁知年对杨恪解释,“但是本来待在喜平几天,也没有什么事好做。” “嗯。”杨恪没多说什么,左手伸过来,又握住了郁知年。 郁知年低下头,看两人交握的手。和杨恪健康的肤色比起来,郁知年的确算得上是白皙,手也比杨恪细瘦一圈。 回到家里,佣人都睡了,只有厨师在等着,询问郁知年要不要吃宵夜。 郁知年感觉不到饿,说不用,和杨恪一起上了楼。 走廊里很是昏暗,郁知年的拖鞋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几乎没有声音。到他房间门口,他打开门,不想要太亮的光线,只打开了环灯。杨恪帮他把行李袋放在门边,低头看他。 杨恪的表情好像和往常一样,又似乎不那么像。郁知年觉得他好似在等什么,推测杨恪早上醒得那么早,一定也是很累了,试探着对他说:“晚安。” “晚安。”杨恪很慢地对他说。 杨恪走出去,郁知年站在门边,按着门把,刚往前推,便推不动了。 他一愣,看见杨恪手撑着门,没让他关,便抬起头想问怎么了,见杨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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