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学弟给递来啤酒,就打开喝。 和杨恪关系很好的翟姓友人走近,问杨恪不是啤酒能喝一点,怎么也不喝,酒量又差了吗。 杨恪冷漠地说:“不想喝而已。”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休息一天,晚点或者明天会加个观察日记,可能需要大家清缓存看一下!这个文应该只剩1-2个部分了,嘿嘿,提前预祝大家元旦快乐!!!!!2022天天开心!!!!! 42 四十二(2019) 四十二(2019) 几番折腾,郁知年终于在喜平县的人数最多的村落里住了下来。 这村子叫做宕庄,离喜平的县区不远不近,从县城开车上来半个多小时,算是路况最好的一个村。他租了村长家旁边的一间小平房,梅齐给他弄了一台山地自行车,时不时便来看看他,给他捎些生活必需品。 喜平有自己的方言体系,和三文话的区别较大,郁知年没法完全听懂,便在聘了一个本地助理,名叫小常。小常是梅齐同事的堂弟,原本在三文的旅行社当导游,后来一是生意不佳,二是家人身体不好,回到了喜平,暂时没找到工作。 梅齐同事听说有人找擅沟通的助理,一下想到了小常。 小常二十啷当岁,性格开朗,和四周的村民都熟,耐心地教郁知年说方言。他年纪小,对许多风俗了解得不清楚,但很是热心,愿帮郁知年开口问。 在小常的帮忙下,郁知年和周边的村民建立了不错的关系,笔记进展喜人。 宕庄的通讯信号神出鬼没,大部分时候,手机都收不到消息,村里也没通网线。郁知年想联系外界,只能靠一周一次,梅齐接他去县区时终于上三格的手机信号,以及梅齐单位读书室的电脑。 杨恪并未对此抱怨过什么,不过郁知年每周住在县区招待所的那一个晚上,他总是不愿郁知年挂断电话。两人时差不同,郁知年要休息了,杨恪才刚开始工作,郁知年数次听着杨恪开会的声音睡着。 在喜平的半个月里,赵司北联系了郁知年几次。 他得知郁知年在喜平写民族志,给郁知年写了一封很长的邮件,里头囊括自己和同事在山区做田野工作时不便记录但实用的小技巧,也特地为他找了曾在三文写民族志的那位教授,请对方帮忙联系当年联系的政府官员,给他介绍了省档案馆的关系,方便他往后查阅文书资料。 郁知年第一次独立写民族志,对各方帮助都很是感激,两人的来往邮件内容几乎只有工作,唯有一次,赵司北问郁知年,杨恪是不是准备在七月底去喜平。他将这句话加在邮件末尾,字体很小。 郁知年承认了,赵司北很快回复:“山区的雨季有些危险,你们进出都得要注意安全。” 郁知年的民族志主要的研究内容是风物习俗。 喜平的雨季快来了,喜平人对雨季又爱又恨,会在每年雨季来临前进行一次祈福仪式。这是喜平每年最盛大的一场仪式,半个月前,喜平人便已开始准备各类仪式物品,在家门口点起一种山里植物制成的熏香。 说来也巧,杨恪来喜平,恰在仪式即将开始的前几天。这是郁知年田野场里最重要的日子之一。 最早时,他还说要去三文和杨恪见面,此刻却连进喜平的县城都分身无暇。郁知年白天和村里人一道进山采香料,只好拜托梅齐替他接杨恪,让小常在家等他们。 采香料花的时间比他预估得久得多,一直到月亮高悬,他才腰酸背痛地回到家门口。 推开门,他见院子里点着灯,角落放了电风扇来回扇。小常盘腿坐在蒲团上,对面坐着两个人。 梅齐,还有杨恪。 “知年,”梅齐见到他,高兴地招手,“你终于回来了,这香料也采得太久了。” “我们刚才还在聊到你。”他道。 月光下,郁知年隔着几米看杨恪,杨恪穿得和上次来差不多,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距离,没出声,和郁知年对视。郁知年站了几秒,低声对梅齐道:“说我什么呢。” “说你受欢迎呀,”小常嬉皮笑脸道,“今天你不是和妙妙一起进的山么,她肯定又一直跟着你了吧?” 郁知年闻言一愣,马上解释:“小常,这不要乱说。” 妙妙是村长家的小女儿,十九岁,读护士学校,暑假在家。或许确实是对郁知年有些好感,但至多是爱来找郁知年聊聊天,没有别的举动。 “是乱说么?”杨恪在一旁很随意似的问。 郁知年“嗯”了一声,走到他们身边。 平房门口挂了一盏灯泡,是院子里最大的光源,四周一股驱蚊的花露水味。杨恪半张脸被光照着,半张脸在阴影里,英俊、干净得不像是会出现在山区夜间院落里的人,坐着的姿势却很闲适,仿佛他也是这里的主人。 小常打了个哈欠,说既然郁知年来了,他先回家了。梅齐明天还要上班,也未再久留,开车回县里了。 郁知年带着杨恪进门,见杨恪的行李已经放在一边。 他自己一身灰尘,先去洗了个澡,出来见杨恪在看他摆在桌上的打印版赵教授的调查技巧邮件。 “我爸倒是经验多,”杨恪翻了一页,对郁知年道,“送人烟酒也有讲究。” “这些都很实用,”郁知年走过去,跟他一起看了一眼,问,“你一个人来的么?” 杨恪“嗯”了一声,说:“助理在喜平等。” “这次待几天?”郁知年又问。 “三天,”杨恪伸手拽着郁知年的手腕,将他拉近,道,“是不是影响你和妙妙工作了?” 郁知年一阵面热,对杨恪说:“你不要听他们乱说。” “是乱说吗?”杨恪把他拉得迫不得已,跪坐在杨恪身上,杨恪亲了他的脖子,弄得他很痒,又问,“你怎么介绍我的?郁知年。” 郁知年按着杨恪的肩膀,没说话,杨恪又说:“普通朋友?” “好朋友。”郁知年纠正。 杨恪脸上没表情也不说话,郁知年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想了想,问他:“路上是不是很累?” 几个月前,郁知年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进山里写民族志,杨恪会来见他。 他的人生未来展望中早就删掉了这样的选项,设想最多的好像是“某天在赫市餐厅碰到杨恪带着伴”、“参加同学婚礼偶遇杨恪携伴”,诸如此类的情景。 他看着杨恪的眼睛,靠过去,试探着用手碰了碰杨恪的眉毛和睫毛。 杨恪说“还好”,把郁知年的手捉住,拉进怀里。郁知年爬山爬得膝盖很酸,人也有些困,靠在杨恪的肩膀上,昏昏欲睡时,忽然听杨恪说:“进山前李禄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我可能还是得出庭。” 郁知年反应了几秒,才抬起脸,看杨恪,问他:“是信托遗嘱的事?” “嗯。” “那我呢?”郁知年问。 杨恪说“你不需要”。 郁知年有些担心,问杨恪:“会影响你的公司吗?” “不会,”杨恪简单地说,“我是怕你从别的地方看到再多想。” 房里没有空调,也没开风扇,不过山区的夜晚温度低,屋里不热。 窗外都是蝉鸣与蛙声,吊在房顶上的灯泡发出细微的嘶嘶声,有外头飞进来的小虫往灯泡上撞。 这样安宁的夏天夜晚,无端使郁知年想起他们高中那几年。 杨忠赟不在家的时候,他们有时候也会在晚上去连廊后面的网球场打网球。杨恪打得很好,郁知年则不擅长,没打多久就累得坐到一边,杨恪走过来笑他。 姿势当然不可能像现在亲密,但郁知年那时候不是没有这么幻想过。 他幻想里成年后的杨恪可能会比现在再冷淡一些,不会这么温柔,而郁知年自己主动得多些。然而与十几岁时相比,到底还是隔了一些年数,发生很多事,郁知年也已经习惯性地不太敢过多主动。 郁知年看着杨恪,想了想,说:“我不想要股份的。” 杨恪说“我知道”。 “杨恪,”郁知年知道事情早已过去,不应多提,但是不知为什么,还是忍不住问,“你那时候为什么要找我同居?” 杨恪按在他腰上的手动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不知道。” 他给郁知年的答案没有让郁知年很意外,他接着又说:“我看了你的观察本,觉得——” “可怜吗?”郁知年替他补全。 “不是,”杨恪当即否认,过了一会儿,他说,“我那时觉得你很吵。” “老是出现,”杨恪说,“金融系的课你也来,来了又学不好。” 郁知年脸红了。 “每次他打电话来,说来说去都是遗嘱,我也很烦,”杨恪对郁知年说,“没兴趣。” 杨恪说话永远是没什么起伏的语气,但是他抱着郁知年的手没有松开,像又回忆了一小段时间,突然说:“郁知年。” “有时候,不是经常——我不太愿意想。” “但是我那时有时候会想你。”他说。 “可能你太吵了。”杨恪又说。 郁知年把脸靠在杨恪肩膀上,没有说话。 “让你和我同居,”杨恪说得很慢,“是我觉得毕竟对象是你,就算也算顺他的心,但不是不行。” “我说清楚了吗?”他问郁知年,然后又说“我知道我的性格差,不适合谈恋爱、结婚”,“但是你说我不喜欢你,我没有。” 43 四十三(2019) 四十三(2019) 杨恪醒来时天还未完全亮。 屋外有稀稀落落的鸟鸣声。清晨微白的光从没有窗帘的窗户外照进房里,郁知年穿着洗了许多次,变得很薄的白T恤,背对杨恪,还沉浸在睡梦里。 房间和被子都有让人觉得干净的肥皂的味道。 这几天郁知年要忙的事多,累得很,昨晚他们没做什么便睡了。郁知年现在还是睡得很沉,杨恪伸手从后面抱着他,碰他的手背,他也没有醒来。 过了一会儿,郁知年好像察觉到有人碰触自己,手掸了掸,翻了个身,面对杨恪,把脑袋抵在杨恪胸前。 因为睡着了,杨恪也看不出郁知年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杨恪有时觉得郁知年身上他弄不懂的东西很多。 例如郁知年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是在他们和平共处时的某个时期吗?如果是,为什么不早说。 为什么会喜欢杨恪,喜欢他什么。怎么以前那么吵闹活泼,后来又变得忧郁和安静,会再重新像过去那么相信杨恪吗? 这些问题,杨恪都较为关心。 因为郁知年其实可以有更多的选择,如果他愿意选。 杨恪同样也明白,自己并不是那些郁知年可以选择的人中,能带给他最多快乐的。 如果郁知年选了别的,或许会比现在更开朗也说不定,只是杨恪确实不像郁知年那么无私。杨恪很自私,郁知年既然已经选了杨恪,就很很难再改。 杨恪又碰了一下郁知年的左手,郁知年忽然抬起头,睁开了眼,他看着杨恪,微皱起眉头,呆了一小会儿,说:“杨恪。” 杨恪“嗯”了一声,他很慢地靠过来,然后把脸贴在杨恪肩膀上。 又一起躺了片刻,郁知年终于清醒过来,他在被子里窸窸窣窣动来动去,看表,说:“要起床了。” “仪式傍晚开始,”他告诉杨恪,“得办到深夜里。” 郁知年先起床洗漱,打开门,在院子里洗脸。 杨恪走到门边,看郁知年拿着搪瓷杯,在院子里晃晃悠悠刷牙,天光从院落上方照下来,地面有很淡的墙影。 山里空气清新,杨恪手机的一直没有信号,已经数十小时没有新的短信和来电,给他一种与郁知年一起与世隔绝的感觉。 院子的门突然被人叩响了,一个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响在外面,喊:“年哥,年哥起床了吗?” 郁知年忽然回头看了杨恪一眼,很快地漱了漱口,放下杯子和牙刷,走过去把门闩拉往一边,打开了门。 “妙妙,”他对门外的人说,“这么早。” 他往后退了退,门外的女孩跟着他进来,看见杨恪,微微一愣。 女孩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眼睛很大,皮肤微黝,扎两个麻花辫,身穿着有民族特色的裙子,左右手手腕上都挂着银镯。 她看着杨恪,面露疑惑,“咦”了一声,问郁知年:“年哥,这是谁呀。” “这是杨恪,”郁知年给他们介绍,“这是妙妙,村长的女儿。” 说完,他忽而看着杨恪,有些不明显的紧张和愧疚。 杨恪并不是很小气的人,明白在这类村落里,他和郁知年的关系只应该到朋友为止,不必也不该节外生枝。 “我是郁知年的朋友,”杨恪主动自我介绍,“路过喜平,来看看他。” “你好啊,年哥,你外面的朋友好帅啊,可比齐哥帅多了,”妙妙笑嘻嘻地说,又对郁知年道,“年哥,我大娘在煮下午要用的叶草啦,你上次问过的那个,你要不要来看?” “煮叶草啊……”郁知年没有马上应允,又看了看杨恪,像在征询同意。 杨恪看他又想走,又不敢马上立刻离开的样子,觉得好笑,说:“你去吧,我在家里待着。” 他便把杯子洗了,匆匆出了门。 郁知年走后,杨恪在郁知年的房子里转了一圈。 房间至多二十平,屋内没有分隔。 进屋有一张小圆桌和三张椅子,圆桌上放了杯子。 床靠在北面的墙,床尾边是郁知年的行李箱。 南面的墙边有款式不一的两张旧桌子,一张上头堆着纸笔和书,用作郁知年书写记录的工作台;另一张摆插着电源线的笔记本电脑。 杨恪走过去,看了看桌上的书,一部分是他给郁知年带来的,一部分是他没见过的。 其中还有郁知年自己很早前做的民族志课程笔记,这本笔记杨恪看过许多次,在郁知年去年回国做项目的时候。 杨恪觉得郁知年在某方面是个有天分的人,至少杨恪看这本笔记时,从未像看郁知年的教材一样,觉得昏昏欲睡。 放在最上面的是郁知年在来了宕庄后写的田野笔记,杨恪拿起来翻了翻,发觉这本笔记纯粹是草稿,未经整理,写得杂乱无章,又巨细靡遗。 郁知年在宕庄的一天发生过什么,说哪些话,全记在其中。 翻到笔记中间,杨恪看见郁知年写和宕庄一名老者的聊天。记录时间是在上周,夜里十二点半。 老者是村里祭司的弟弟,讲述村落流传下来的神话里的海,由小常翻译,说了许多海神和降雨神的关系。 翻过这一页,郁知年突然写了一行题外话。 他写自己买了赵教授推荐他的烟草,送给老者,老者喜欢极了,连连夸赞郁知年懂得他的心意。 而后郁知年便写“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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