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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过了一会儿,郁知年说:“你这么不喜欢那里。” “不过如果爷爷不让我走的话,”郁知年说,“我只能留在那里的。我得报答他。 “如果不是他,我就还在三文,不知道有没有学上,也不会认识你了。” 说到这里,郁知年放在杨恪肩膀上的手突然缩了回去。 杨恪看他,不知他是热了,还是怎么,面孔变得微红,几乎像是不好意思。 “杨恪,”郁知年很轻地说,“如果你搬出去了,你还愿意跟我见面吗?” 杨恪觉得他想得太详细、太遥远,问出来的问题也很离奇,不过还是说:“行啊。” 郁知年就像有些羞赧地笑了笑。他问杨恪:“你会住得很远吗?” 杨恪说“不知道”,他又说:“希望你近一点。” “你想太多了吧。”杨恪打击他。 郁知年只好说:“好吧。” 这天晚上,杨恪在睡梦中重温自己的童年。 深色光洁的发亮的地板;刻板的保姆、家教;来来去去的、想成为当家的主母、做他奶奶的年轻人;杨忠贇的背影。 仿佛只有和父亲相处的每月周末,才是有色彩的。 杨恪厌烦那栋房子,厌烦禁锢,厌烦杨忠赟的喜怒无常。不过郁知年的到来,使他感觉好一些。至少杨忠赟不在时,那里显得没有那么糟糕了。 作者有话说: 中午好! 18 十八(2012) 十八(2012). 很久以后,在杨恪的刻意忽略下,他和郁知年相处无间的几年的细节,在脑海中已变得十分模糊。如同遮盖疤痕,杨恪将那些时间盖上厚实的纱布,封上胶带,回想起来,至多只能从几乎不存在缝隙里,瞥见既少又短的一些片段。 不过杨恪十八岁的冬季特殊一些,无法算作疤痕。即便最反感郁知年时,杨恪仍然很难将它打上耻辱的印记。 那年的最后一个月,杨忠贇病了。 这场恶疾来得突如其来,上周他还在首都参会,与名流政打高尔夫球,下一周就在体检中检查出恶性肿瘤中期,经专家会诊,立刻要动场伤筋动骨的大手术。 得知消息时,杨恪正在上化学实验课。老师讲完实验步骤,实验室的门被敲开,副校长和徐秘书一起,站在门外,一脸凝重的模样。 上车后,徐秘书才在副驾驶座,将杨忠贇的情况告知了杨恪和郁知年。 “知年,杨董进手术室前,特地交代了,想让你陪着,”徐秘书低声说,“所以学校这里,我替你请了一段时间的假。” 郁知年眉头微皱,听话地说好,又担忧地问徐秘书:“手术的成功率高吗?” 杨恪看了他一眼,看见他手上还沾着颜料,应该是绘画课上了一半,来不及也忘了洗掉。 杨忠贇在集团投资的私立医院动的手术,顶层有为他预留的手术室和套房。 他们乘坐专梯上去,手术室的门紧紧关着。杨忠贇的另两个秘书、集团高管齐聚门外,人人都是一副关心得不得了的样子。 见杨恪和郁知年走近,他们都聚拢来安慰。 杨恪没说什么,在他看来,在场数十人,只有郁知年,也或许包括杨恪,是不希望杨忠贇有事的。 手术进行了近六个小时。起初大家都站着,后来时间太久,便都坐下了。 郁知年坐在杨恪身边,忧心忡忡地掰着手,杨恪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他有些虚弱地看看杨恪。 晚上十点过五分,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告知大家,手术很成功,不过由于杨忠贇年事已高,实际效果还需观察。 围着手术室的人又待了一会儿,慢慢便各自离开了。 徐秘书送走了最后一名高管,对杨恪道:“少爷,先让司机送您回家吧。知年可能得住在这儿。” 离开医院时,已经是十二点。从医院通往家里的路上,已经没什么车辆。 杨恪看窗外,宽阔的高架桥下,视野所及,都是光秃秃的黑色树影,和路灯的光晕。他忽而想起了医院建成的那天,大约在四年以前,杨忠贇带他出席启用仪式。 休息室只有他们两个人,杨忠贇对他说:“杨恪,外头的那几个,都巴不得我早点住进来。你呢?希望我早点走吗?” 当时郁知年还没有来。 杨恪说:“我不希望。” 杨忠贇微微地笑了笑,看起来并不相信。但杨恪的确没有说谎。 到了家门口,司机替杨恪打开车门,杨恪从车上下来,寒冷的风不断地吹着。庭院里的树大多长青,不过也没什么生气,被地灯和景观灯照射着,焉巴巴地堆在一起。 暖气从开着的门里涌到杨恪周身,将他轻裹着,带入这个并不像家的家里。 他穿过走廊,独自上楼,走向自己的房间的时候,突然生出一种十分怪诞的念头,他想,如果现在从这里离开,已经没人可以拦住他。 他可以去找父亲,留在新市,过和以前截然不同的生活。 想到这里,他的脚步变慢了。 站在杨忠贇新拍到的巨幅油画旁,怔愣间,杨恪的手机忽而震动了一下。 他收到来自郁知年的信息。郁知年问他有没有到家。杨恪说到了,郁知年发来一张照片,说是徐秘书安排给他陪床住的隔间,照片上是一张一米多宽的小床,离杨忠贇的病床不远。 杨恪皱起了眉头,问他:“没有护工吗?” “也有,”郁知年告诉他,“但要我住得最近。” 杨恪刚读完,郁知年突然给他打来电话,杨恪接了。 “爷爷要观察,还没来这间病房,护工也不在,”郁知年无助地说,“只有我在,我有点害怕。”然后问他:“你明天会来吧?” 杨恪觉得有时候时间是会静止的,片刻的体感变得悠长。几秒或者十几秒钟内,站在一片寂静的昏暗走廊中,杨恪仰头看着油画上的河流,脑海中浮现过许多画面。 浮现他设想过的自由,没有杨忠贇干涉的一切场景,他或许能够获得的、与现在毫无关联的更廉价但真实的快乐。 而独自待在医院,准备看护杨忠贇的郁知年在听筒那里头缥缈而遥远地呼吸着,像连接杨恪与此刻的若隐若现的钥匙。 “杨恪,”郁知年轻声问他,“你来吗?” 十八岁时的杨恪最后对说郁知年了“会来”。 第二天下午,杨恪到医院时,杨忠贇已经出了观察室。秘书根据医生的指令,将其余来探视的人挡在了门外。 杨恪走进去,郁知年坐在病床边,杨忠贇戴着氧气面罩,奄奄一息地昏睡着。 他双手搭在被子上,手背满是褶皱,右手正在挂吊水。有两名护工在不远处看守。 郁知年看起来没睡好,眼圈青着,对杨恪说:“你来了。” 杨恪“嗯”了一声,当时想,离开不必急在此时,他想要的自由都会有。 杨忠贇在医院住了一个月,郁知年便也陪护了一个月。杨忠贇术后恢复得还不错,郁知年却瘦了不少,精神也不太好。 杨恪上学时,有时会有女孩子来和他搭话,有些害羞地问郁知年去哪了。杨恪晚上去医院探视,和郁知年提起,郁知年便会装作听不懂,糊弄过去。 在最冷的一月底,宁市寒风凛冽。 杨恪在家吃了饭,八点到医院,爷爷睡着了。郁知年看见他,便从陪护椅上站起来,膝盖上放着的、用来给杨忠贇念的金融报刊险些掉了。 “笨。”杨恪低声说他。 郁知年不知怎么,把视线移开了,将报刊放在椅子上,靠近杨恪,用有些疲惫的声音问:“能不能陪我出去走走。” 杨恪陪他走出病房,去顶楼的玻璃房中坐了坐。 这天的夜空是漆黑的,玻璃房开了几盏小灯,他们坐在沙发上,聊了几句最近学校的事,郁知年忽然没了声音,脑袋摇摇晃晃地靠到了杨恪肩膀上。 杨恪微微低下头,看见郁知年的眼睛闭起来,眉头微皱,睫毛压在脸颊上。 他的脸很窄,皮肤白皙,呼吸均匀、绵长。好像和刚来杨恪家里时别无二致,又像变了许多。杨恪想,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太久,早已忘了郁知年最早时是什么样子了。 杨恪这样让他依靠着,过了大约半小时,郁知年突然醒了过来。 他一下坐直了身体,转过头来看杨恪,表情呆呆的,盯着杨恪。少时,他说:“我睡了很久吗?” “还好。”杨恪肩膀有些僵硬,告诉他。 郁知年稍稍松弛了一些,对杨恪说:“好累。” “我做了一个梦,”他说,“杨恪。” 他的眼神还有些呆滞,像看着玻璃房外很远的地方,说“我梦到和你一起搬出去了”。 “我们住在一个没有这么大的房子里,”他告诉杨恪,“我想养一只狗,你说不行,说我就像一个狗。” 杨恪被他的梦逗笑了。 郁知年看着杨恪,像不好意思一样,又移开目光,耳朵也有些红了。犹豫几秒,他又像想说服自己一样,说:“不过我肯定还是要陪爷爷的,要照顾他,爷爷对我有很大的恩情。” 杨恪没有回答。 这时候,玻璃房的门猛地被人推开了,护士站在外头,看见郁知年,松了一口气:“你在这儿啊,知年。杨董醒了,在找你呢。” 郁知年马上站了起来,说着“不好意思”,急促地走向她。 杨恪和他们一起去病房,郁知年和护士走在前面。 郁知年穿着一件深色的、柔软的卫衣,背影很瘦。 那天快要走进杨忠贇的病房时,杨恪在想,等到许久后,郁知年同样不再被杨忠贇束缚,如果想搬到他家,也不是不行。 作者有话说: 今天早点来 嘿嘿 19 十九(2013) 十九(2013). 杨恪很早便了解到一件事:他的爷爷不爱他。 幼年时,他曾认定是他还不够好,因此对自己提出十分严格的要求,每件事都想做到最完美。 当时之所以下次判断,是因为爷爷给他讲述的亲情和爱情故事,让他认为,他必须足够优秀,方可获得爷爷的认可。 在爷爷口中,他曾有过一段难以释怀的亲情,和一段爱情,亲情是杨恪的母亲杨念,爱情则是一名叫周琴的女士。 杨念的生母和杨忠贇谈过恋爱,她是一名基督教徒,与杨忠贇分手后,发觉自己怀孕,将孩子生了下来,留给了杨忠贇。 杨忠贇为她起名杨念。 他告诉杨恪,他和杨恪的妈妈相依为命,从小到大,她一直最优秀、最善良。赵司北出现之后,破坏他们父女间的感情,对杨念进行情感操控,让她变得自卑、不自信。 所以女儿走后,他坚决不会让赵司北染指杨恪的成长过程。 赵司北和杨忠贇的说法仿若一场罗生门。 据赵司北所说,进行情感操控的人是杨忠贇。他认为杨忠贇具有反社会人格特征,无法对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产生共情。 不过由于智力高,观察能力很强,能完美地伪装和演绎出亲和与热忱,不熟悉的人,便无法看清他真实的内心世界。 杨恪小时候觉得父亲不正派,甚至每月的探视时间,也不愿多与父亲相处,长大后才渐渐改变了看法。 周琴则是杨忠贇学生时代的一位女性,杨忠贇口中唯一爱过的人。 两人之间的细节、身份,杨忠贇并未说得太多,只反反复复地与杨恪形容两人初见和告别时的场景。 “我刚上大学,吃不起饭,在食堂只点三两米饭,”他总是说,“那天在食堂里,我又点了米饭,就着食堂墙上的红烧肉画报吃。我一转头,她娉娉婷婷地朝我走过来,穿着白色的裙子,走路摇曳生姿。她给我拿了一碟肉。 “我出国读书的那天,在机场外面,她也穿了白裙子,手上戴着我送她的红绳。给了我一信封的钱,我说让她等我,一定会回来娶她,但是我一走,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杨忠贇终生未婚,便是因为她。 杨恪相信杨忠贇的故事,直到七岁的那一年,杨忠贇第一次带了人回家。 那时是春天,院落中桃花开得很盛。杨恪刚刚放学,走进家门,见玄关到客厅,堆了几个很大的纸箱子,他觉得纳闷,走了两步,一个穿着白裙子的阿姨忽然出现在他眼前,长着一张他总在电视上看见的脸。 她手上戴着一根红绳子,绳子上有一颗很小的钻石。 见到杨恪,她微微一愣,踩着高跟鞋,娉娉婷婷地朝杨恪走过来,俯下身,对杨恪说:“你好啊,你就是杨恪吧?我总听你爷爷说起你。” 杨恪那时候没多少常识,愣怔着,想着爷爷说的故事,便认真地问她:“你是周琴吗?” 她的脸色忽然变了,爷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杨恪。” 杨恪回过头,爷爷面色如常地朝他笑,告诉他:“这是我的女朋友,沈小姐。今天开始,她会住在我们家里。” 沈佳琳很爱笑,那几个月,杨恪在家,时常能听见她的笑声。她是杨忠贇带回家的几任中最爱笑的一个。不过她有时躲起来哭,杨恪也见过。 她离开的那天,杨恪出省参加网球比赛,不在家。后来听保姆说,沈小姐走的时候,把东西都丢掉了,老爷送给她的东西,她一件都没有拿走。 那几年,杨忠贇热衷于和小他几轮的女星谈恋爱,只过了半个冬天,又有新的人住进来,都穿杨忠贇送的白色的裙子,眉眼有些许相似。 杨恪看着她们来来走走,发觉杨忠贇确实如父亲所说,是一个缺乏情感的人。 他好像只爱当救世主,凌驾众人以上,赐人以爱情和财富,最后轻松地、毫无负罪感地收回,所说的爱情也不过是求而不得的执念和装模作样。 后来杨忠贇情种做腻,不再带人回家,时间久了,杨恪便忘记了这些,未想过有一天,旧事还会被重提。 上大学前的暑假很热,不过对于杨恪来说,意义也特殊。 杨恪和郁知年收到了录取通知,选择了同一所,不日变将离开宁市,看起来离自由和脱离杨忠贇,不过咫尺之遥。 自动了那一场大手术后,杨忠贇渐渐退出了公司事务,将权利分给了几名接班的高管。 七月初,他带郁知年去了山中疗养,说郁知年出国前的最后两个月,要多多相处。 八月中旬这天下午,杨恪在游泳,杨忠贇带着郁知年回家了。 他从泳池里出来,披着浴巾,见到郁郁葱葱地灌木后,两台轿车驶进来,他靠近落地玻璃一些,室外的热气便传到了他的身上。 他早上便收到过郁知年“出发回家”的消息,远远看着郁知年从车上下来,穿着白色的T恤,搀扶着杨忠贇,缓缓地走入大门。 到吃晚餐的时间,杨恪才去餐厅。 晚餐吃得比平时清淡很多,想到郁知年在疗养的地方,吃了几十天如此无味的餐点,杨恪便心生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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