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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这天下午书房里的氛围,让郁知年觉得,或许是由于他们之间走到尽头,杨恪愿意曾经的不快和抗拒放下,给郁知年一个平和的道别。 房里静了许久,郁知年一面走神,一面装做看书,把书翻了一小半,忽然听到杨恪说:“宁市变化大吗?” 郁知年抬起头,看着杨恪,杨恪把电脑放到一旁,看着他。郁知年和他对望一小会儿,说:“有点大。” “你多久没有回去了?”郁知年问。自大学起,杨恪就没有和郁知年一起回去看过爷爷。郁知年往返都是一个人。 “五六年,”杨恪说,“忘了。” “我只去过几次新市,看我爸。”他又对郁知年说。 “你是不是真的很不喜欢宁市。”郁知年看着杨恪,情不自禁地说出口。 杨恪看他几秒钟,忽然把眼神移开了,说:“也没有。不想见他而已。” 可能杨恪实在很像在和他谈最后一次心,郁知年没有控制好自己,接话说:“也不想见我吧。” 他看到杨恪愣了一下,抬头看自己,过了片刻,低声说:“不是。” “我说了,”杨恪顿了顿,对他说,“你别总多想。” 郁知年便不说话了。 他们没再聊什么,在书房待到五点,郁知年回房换了一套西装,跟着杨恪出门吃饭。 餐厅在罗瑟区中心,应该还没有开,装修得很新,只接待了他们两个客人。 主厨介绍每一道菜,给菜品配了不同的酒。 郁知年的酒量还可以,但杨恪的并不是很好。杨恪往常不碰酒,这晚不知为什么,喝了一些,等到一餐结束,郁知年觉得杨恪喝得已经有点多了。 因为在主厨询问餐品情况时,杨恪冷冷地给每道菜都打了个分,他一般不会这么做。 郁知年看着杨恪喝多的样子,很想要笑,就低头笑了一会儿,被杨恪发现了,杨恪很不满意,说:“你笑什么?” 郁知年马上说:“没有,我没笑。” 他们走出餐厅,天已经很黑了,司机在大门外等着。 上车后,杨恪靠在后座椅背上,闭起了眼睛。 郁知年仗着杨恪看不到,大胆地在昏暗的光线中,细细看杨恪的脸。杨恪喝酒不上脸,要不是举止的变化太明显,郁知年也看不出他喝多。 杨恪呼吸均匀,好像睡着了似的,看上去没那么难以亲近。 郁知年看了一会儿,很想知道杨恪的脸烫不烫,抬头看看后视镜,司机正在认真开车,也看不到后排的情况,便小心地伸出手,用手背碰了碰杨恪的脸。 杨恪的脸是温的,不烫也不冰,正常的人体体温,郁知年刚感知到,要缩回手,杨恪就睁开了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郁知年。 “……你脸上有点脏东西,”郁知年胡言乱语,“我在帮你擦。” 杨恪静静看着郁知年,过了几秒钟,说:“擦掉了吗?” “擦掉了。”郁知年赶紧说。 杨恪便礼貌地说:“谢谢。” 郁知年差点笑了,但忍住了,看向车窗外,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车里很安静,郁知年看街边的霓虹灯,还有路灯,深黑的晚空,看了一小段时间,忽然想,今天可能是最后一次这样和杨恪坐在一起。 不知道杨恪以后会在谁面前喝多,跟谁去餐厅——郁知年强迫自己想到这里,不要再想下去。 他们经过一座桥,很快就要到杨恪的家。 郁知年听到杨恪叫自己的名字,回过头去看。 杨恪的脸在黑暗中,用没有很多感情的语气问他:“你是觉得这样的生活你不能忍受吗?” 郁知年不知道杨恪是什么意思,“啊”了一声。 “接受信托对你没坏处吧,”杨恪说,“他给你的股份和钱,你几辈子都赚不到。” 他问郁知年:“你为什么不要?” 郁知年看着杨恪,仍旧没弄懂杨恪到底是在嘲笑自己赚不到钱,还是单纯好奇自己拒绝信托的动机。 “为什么?”他又问了一次,好像今天一定要问郁知年讨个说法。 郁知年觉得有点无奈,猜测杨恪可能是真的喝多了,也想不好应该怎么和他说,要说清楚明白,还是随意找个借口,将这个问题糊弄过去。 在车驶进大门的时候,杨恪忽然像是放弃了追问,他靠近了郁知年,按住郁知年的手臂,很慢地把头压在郁知年的肩膀上。 他的额头贴着郁知年的肩膀,头发扎到了郁知年的脖子和下颌。 郁知年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什么告别仪式,他闻到杨恪身上属于已经成年的、属于工作的、属于成功的香水味,而不是他们儿时共同的宁市别墅中,保姆使用的洗衣香薰的味道。 这种味道让郁知年觉得很陌生,有些恍惚。他觉得现在的杨恪更高,更难以企及了。他再也没办法追到了。 “杨恪。”郁知年叫他的名字。 杨恪在他肩头很低地“嗯”了一声。 杨恪的声音像电流,仿佛经由肩膀皮肤,传抵郁知年的大脑和心脏。 于是郁知年什么话都没有再说,非常没用地,觉得自己像个卑鄙的、不守法律的没有自知之明的小偷,用没有被杨恪按住的手臂,很轻地搭在杨恪的背上,促成了他未曾拥有过的完整的拥抱。 15 十五(2019)+观察分析日记 十五(2019). 拥抱没有持续很久。车一停,郁知年主动结束了它。 杨恪好像还是糊里糊涂,搭着郁知年的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了,抬起头,看郁知年的眼睛。 “到家了。”郁知年对杨恪说。 司机为他们打开车门。 杨恪点了点头,挨着郁知年下车,走进家里。 郁知年觉得由于刚才的拥抱,自己的身上染到了杨恪的味道,闻空气也像闻杨恪。 有期限的亲近让郁知年生出了微弱的痛苦与妒意。因为以后酒后的杨恪不是他的,罕有的迟钝会给别人。 刚一进门,杨恪的手机响了。 他不怎么高兴地说了一句“谁啊”,拿出来看了一眼,然后接了电话,说:“爸爸。” 郁知年回头看了看,杨恪把脱下来的西装外套递给管家,边接赵司北打来的电话,边拉扯自己的领带。 “刚到家,”他对他爸爸说,“出去吃饭了。” 不知是单手的原因,还是喝了酒,郁知年看他扯了几下,没扯开。 杨恪抬眼看看郁知年,突然伸手,抓住郁知年的手腕,拉到自己的领带上。杨恪的手有些烫,他不客气地看着郁知年,下巴微抬,像命令郁知年替他把领带解开。 郁知年愣了一下,慌乱靠过去,发觉杨恪可能用的劲不对,把领带扯得卡住了,刚要替他拆,听到他和自己的父亲聊天,说:“不是工作。” “我休了三天的假。”杨恪的声音离他很近。 “不是一个人。” “郁知年?”杨恪低头看了他一眼,说,“在家,怎么了?” 郁知年听见自己的名字,手停下来,看着杨恪。 赵司北不知在那头和杨恪说什么,杨恪沉默地听着。 他们没有坐下来,一直站在柔和的灯下。 心虚从郁知年心头升起。因为他早应该离开这里,不该住下来。 他想起那天告别时赵司北说的话,感到愧对赵司北的信任和期望。 觉得自己像一个被抓到期末考作弊的优秀学生,满心悔意地走在被监考员扭送去教务处的路上,惧怕对上班主任失望的眼神。 “他是租了房子,不过那个房子水管坏了。”杨恪忽然回答赵司北,然后拍了拍郁知年的手背,示意郁知年接着帮他解领带。 郁知年一惊,专心地把杨恪领带解开了,杨恪又说:“不知道修多久,有什么问题吗?” “知道了。”杨恪对他爸爸说,而后挂了电话,转向郁知年:“太笨了。” “领带都要解这么久。”他用一种并不像责备的语气,责备郁知年。 赵司北的来电,让郁知年觉得接受这样醉后的亲昵,其实都是可耻的,违反约定俗成的伦理守则。他看着杨恪,感到很难再和喝了酒的杨恪相处下去,说自己想睡了,没等杨恪回答,便上了楼。 回房后,郁知年洗了个澡,走出来看见赵司北给他发来了消息。 赵司北说:“知年,方便的话能给我回个电话吗?” 郁知年擦拭着自己的头发,开了免提,给赵司北打回去,赵司北接得很快,说:“知年。” “我马上就搬,”郁知年主动开口说,“我回来之后,先来杨恪家拿东西,但是他家地下室的门锁坏了,搬家公司搬不了,然后中介又给我打电话,说租的房子水管坏了,没办法住,我本来想去住酒店,但是管家留我,杨恪可能看我可怜,就让管家把我的箱子提上去了。” “我只住了两天,”他跟赵司北保证,“我同学说他家可以让我借住,我会尽快搬过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赵司北说,“知年。我不是来怪你的。” 他的语气中带着无奈,好像郁知年对他误解太深。 “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他说,“不论是经济上还是生活。” “没有什么困难。”郁知年说。 “今晚你和杨恪出去吃的饭?”他问郁知年。 郁知年说:“是的。” “餐厅是他的一个投资人开的,”郁知年解释,“邀请他带伴去试菜,可能我刚好回来,他就带我去了。” “知年……”赵司北顿了一小会儿,他本来好像想说什么,但是没说,和郁知年说早点睡,好好休息,便挂了电话。 郁知年头发擦了半干,坐在床上,给邵西霖发了条信息,问他:“你睡了吗?” 邵西霖说没有,郁知年便说:“今晚方不方便收留我?(我已经洗漱完了)” “可以,”邵西霖回复得很快,问郁知年大约几点到,又说,“我睡得很晚,你二月份的速记是不是理完了?给我看看。” 郁知年看了看打车软件,告诉邵西霖:大概两小时后到。 邵西霖说“没问题”。 郁知年看了看表,时间已经十点过半。 保姆替他洗好的衣服,已经挂在衣柜里,他拿出来叠好,放回箱子,把拉链拉起来,在软件上叫了车,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他把行李箱推到门旁柜子的侧面,走过去打开了门。 杨恪穿着灰色的居家的运动长袖,站在外面。 他应该也是刚刚洗完澡,头发干了,身上不再洋溢车里的那种味道,但神情还是带着酒意,看起来更好接近。 “怎么了?”郁知年问他。 杨恪看了他一会儿,说:“没什么。” 喝了酒的杨恪和平时的他好像是两个物种,虽然两种杨恪的言行举止,都让郁知年摸不着头脑。 郁知年和他面对面站了一会儿,试探着问他:“那晚安?” “嗯,”杨恪说,“晚安。” 然后便转身离开了,沿着走廊,走向楼梯,回他三楼的房间。 郁知年关上门,头有些痛,弄不清楚杨恪的来意。 他还没坐下,方才预约的司机给他来电话了,说已经到了别墅的大门口。 郁知年去门边拿箱子,边拿边想,他这一次走应该怎样告诉杨恪。 反正他两次离开这里,都狼狈得像在逃命,因为据郁知年了解,杨恪并不需要和他有仪式感的告别。只要说一声便可以。 他提着箱子走下楼,打开了大门,拖着行李箱往外走。 五月的赫市夜里风还很冷,司机的福特车停在大门外,车灯照在铁栏和雕花的石头上,郁知年觉得有点太明亮,很显眼。 司机是名中年男子,穿着看不清颜色的夹克,靠在车门边抽烟,见郁知年出来,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碾熄灭了,说:“只有一件行李?” 郁知年说是的,他打开后备箱。 把箱子放进去,还没关上的时候,郁知年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他回过头去,看见杨恪站在不远的地方。在黑夜里,杨恪看起来仿佛更高了,还是穿着刚才说晚安地睡衣,看着郁知年,走近了两步。 车灯恰好照到他一半的身体,郁知年便看见他一半的脸,也发现杨恪穿着家里的拖鞋。 “你干什么?”杨恪低声问他,以一种近乎疑惑的语气。 郁知年想了一会儿,对杨恪说:“我觉得还是住出去比较好。” “为什么,”杨恪问,“住在这里有什么问题?” 杨恪脸上没有表情,但是因为他穿得很居家,说话也不像平时一样夹枪带棒,郁知年觉得他看上去简直有点无辜。 “不太好吧,”郁知年说,“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修好,我一直住在这里,像我还想要遗产一样。” “要遗产有什么不好?”杨恪又问他。 夜风吹过来,司机很安静地站在不远处,没有说话。 福特车后方的柏油道又宽又长,在幽暗的路灯下,像一条静止的黑色河流。 “要遗产好吗?”郁知年反问杨恪。他顿了一下,没能控制好情绪:“难道我每天在这里骚扰你,天天追着你跑,你觉得很好?” 杨恪像是愣了愣,过了几秒,问郁知年:“那你要去追别人?” 郁知年不懂杨恪的逻辑,感觉一头雾水,说:“没有。” “杨恪,”郁知年看着杨恪,又想到方才杨恪来找他,却什么都没说,觉得这两天的杨恪实在很古怪,想了想,问他,“你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 杨恪看着郁知年,过了一会儿,“嗯”了一声。 “怎么了?”郁知年问他。 杨恪还是不说话,就像他要说的东西,令他非常地难以启齿。 郁知年耐心地站着等了一段时间,杨恪还是什么都不说,但又坚持地站在郁知年面前。突然之间,郁知年心里闪过一个很是荒谬的猜测。 从他回来开始,杨恪愿意让他住在家里,且一直在提信托的事,话里话外,好像都十分希望郁知年能够继承这份遗产。以及一些现在看来或许是僵硬的挽留举止,甚至在凌晨从家里出来叫住他,不由得让郁知年想到另一种可能。 郁知年张了张嘴,很慢地问杨恪:“你是不是需要跟我结婚?” “是你需要钱吗?”郁知年问他。 杨恪沉默地看着他,但是没有反驳,好像允许了郁知年继续说下去。 “如果你需要那笔遗产,我可以和你注册结婚,”郁知年说,“我是说,走一下法律程序。” “然后和李律师想想办法,看怎么把它转给你,”郁知年看着杨恪的眼睛,小声说,“如果是的话,你不用不好意思跟我说。我不会用这个要挟你什么,那些钱本来就应该是你的。” “杨恪,”郁知年认真地问他,“你需要吗?” 福特车的司机又抽了一根烟,郁知年闻到了烟味。他的余光看到黑暗里,很淡的、缥缈的烟气,从亮着的橘色烟头飘向四周。 在等待一小段时间后,杨恪对郁知年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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