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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直到看到杨恪的午后,他产生了从未产生过的、飘忽不定的的欲念。 他不知其从何而起,几乎感到恐慌。 成年后忆起这天,他好像终于明白欲望的来由。 当时十四岁那位郁知年,在空荡的游泳馆获得了新鲜的经历,开启了新的、难以评价好坏的人生,认识了将要一起生活近十年的杨恪,但是也丢失了一部分原本的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一部分的时间线比较跳跃,从第二部分开始应该会比较集中! 5 五(2019) 五(2019). 四月的最后一天,杨恪应邀去了某位投资人新开业的夜店。 他本想留在办公室工作,但合伙人翟迪敲开他办公室的门,半劝告半威胁地把他拉出了公司。 夜店氛围是杨恪不太喜欢的那一种,音乐太强烈,人也太多。 他和投资人聊了一会儿,上楼去声音小一些的二楼卡座,喝了半杯酒,看了几次手表,正打算找借口早些离开,忽然有一位漂亮的女士坐到他身边,问他是否是一个人。 他礼貌地和她聊了几句,请她喝了一杯酒,但婉拒了跳舞的邀请。 女士离开后,翟迪搂着女友走过来,对女友调侃杨恪:“难得有人敢搭讪你,还不好好把握。” 杨恪喝了一口酒,没有回应他的玩笑。 “杨恪喜欢什么类型?”翟迪的女友很友善地问,“我看看身边有没有合适的。” 翟迪叹了口气,道:“算了吧,他就——”他顿了顿,还是选择了没有接着往下说。 翟迪的女朋友还带了几个闺蜜来,几人下舞池跳舞了。翟迪没有去,陪杨恪坐了一会儿。 翟迪是杨恪的大学同学,和杨恪同为兄弟会成员。毕业后一起创办公司,算得上杨恪的朋友中对他的私人生活了解最多的一位。 喝了一会儿酒,翟迪突然开口说:“前几天李律师约我见了个面。” 杨恪没动,他又说:“他让我来劝你,不要试探信托法的底线。不过我说你什么都没和我说过,也不知道怎么劝。” “我没做什么。”杨恪确定地告诉翟迪。 “无所谓,”翟迪耸耸肩,“你别惹来官司就好。” “我不会。”杨恪说。 翟迪“嗯”了一声,和杨恪碰碰杯,沉默几秒,又按捺不住好奇似的,问:“郁知年回国多久了?有没有半年。” “忘了。”杨恪简短地说。 “他真的没再来找过你?”翟迪又问。 杨恪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回答:“没有。” 楼下的DJ播了一首没那么激烈的舞曲,四周安静了少许。 “其实,”翟迪沉默少时,对杨恪说,“郁知年刚走的时候,我以为他在欲擒故纵。他大学追你追得那么紧,好不容易和你同居,突然放弃,于理不合。” “但是他主动走了是好事,”翟迪忽而开始劝告杨恪,“千万不要觉得婚姻不重要,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结婚还是很痛苦的。” 杨恪没有对他的感慨发表意见,兀自喝酒。 翟迪大概在楼下就喝了不少,酒兴上头,话变得多起来。 他和杨恪追忆大学时代,例数他记得郁知年做过的那些让他觉得病态的事,认为杨恪没报警,不申请禁止令,郁知年已经应当感恩。杨恪均未作答。 又一杯酒后,翟迪话锋一转,问起杨恪杨忠贇遗产的事。 他说李律师对这件事的细节讳莫如深,并没有和他详说,不过或多或少还是透露了一些关键信息:“我听他的意思,郁知年要想拿到遗产,是不是只能通过和你结婚实现?” 杨恪说“嗯”,翟迪想了想,又道:“同居时间的法条有规定,婚前有紧连的事实分居半年以上的情况,不得进行注册。” “我有预感,用不了太久,他还是回来找你,再拖就麻烦了。”翟迪想了想,甚至开始建议杨恪换地方住一段时间。 不知怎么,杨恪有些烦躁,他转移了话题,喝完一杯酒后,打电话叫司机到门口接他,先行离开了夜店。 回家的路上,他顺手翻了翻和李律师的聊天记录,看见了郁知年的航班号。 杨恪看着手机屏幕,在车里放空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想。 接着,秘书给他发来了下周的行程安排。 杨恪看完行程安排,顺手看了自己的短信,他往下翻了许多页,翻到了郁知年给他发的最后一条短信。 郁知年以前给他发的短信,杨恪都是看完就删除,不会留在手机里,因此郁知年离开时发的那条,是杨恪手机里唯一储存的来自该号码的短信。 杨恪只是很快地看了一眼,就退出短信界面。 很多次,杨恪顺便看见这条消息时,觉得应该一视同仁,把它也删除,不应给它特别的待遇。 但因为已经是最后一条,杨恪没有删。 他回到家,工人都休息了,家里只有玄关留了一盏夜灯。 郁知年刚住进来的时候,在客厅给杨恪等过几次门。 当然,郁知年并不精通他所谓的等门,他总是等到躺在沙发上睡着。由于睡相不好,他把盖的毯子踢在地上。 杨恪不去管他,径自上楼,他有时候会感冒。 不知道具体是从哪一天起,郁知年不再等门了。 杨恪走到料理台旁,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又上楼工作到了凌晨一点半,在睡意终于袭来时,拿了一本书,回到卧室。 这部社会学著作充满专业术语,对学金融的杨恪来说相当催眠,杨恪没看几页就睡着了。 在梦里,杨恪的手机坏了,大约四十八小时之后才修好。 重新开机时,屏幕涌入了大量的未接来电和消息通知,杨恪缓缓地阅读。 其中有他去世的爷爷打来的电话,有他父亲的短信,也有翟迪的,有客户的,还有大学教授的,也包括郁知年的。 根据郁知年给他发短信的内容,杨恪猜测这条短信来自他们的高中时期。 那时候他们的关系还不错,郁知年大概在爷爷的书房里陪爷爷工作,给杨恪发短信,说自己很无聊。 杨恪高中是会回复郁知年的,所以在梦里,杨恪也回了,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忍着。 郁知年发了一个不高兴的表情给他。 接下来的梦境,杨恪没有去删除他们来往聊天的短信,只是一个又一个地回播手机里的未接来电,和他不感兴趣的人聊他不感兴趣的话题。 一直到结束,梦中都没有再次出现与郁知年相关的情景。 作者有话说: 提前说下,本文是没有童年侵犯的! 6 六(2009) 六(2009). 起初是由于台风来了,郁知年没能回成家。 游学营时长为五天四晚。 第一天,学生集合后举行开营仪式;二至四日在宁大和另一所高校参观校园、听讲座;而后上午游览宁市的景区,午饭后回程。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第四天的下午,原本会绕过宁市的台风路径忽转,要在市南的沿岸登录。 气象部门紧急发布了橙色预警,宁市将随时进入紧急防汛期。 郁知年和其他学生们正一起在宁大食堂等着吃晚餐,总领队匆匆走过来,宣布了明天航班和部分高铁取消、景区游览计划暂时中止的决定。 一片哀声间,郁知年接到了司机的电话。 司机告诉他,自己已经在食堂门口等着,家里厨师也做了菜,如果没吃,可以回去吃。 郁知年担心司机久等,和同学说了一声,往食堂外走。时间才傍晚五点出头,天空已经灰了下来,黑云在空中聚集,温热的怪风从四处吹来。 司机替他打开了副驾的门,他坐进去,见杨忠贇和杨恪坐在后座。 杨恪穿得很正式,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下午带杨恪参加了一场活动,”杨忠贇对郁知年笑了笑,“本来晚上接着安排了饭局,不过台风来了,安全起见,我就取消了。” 回去的路上,杨忠贇询问候郁知年,和他聊一天的见闻,杨恪则没有出声。 这几天,郁知年睡在杨忠贇家二楼的客房,每天晚上八点钟结束活动回去,早晨七点就出门,和杨恪打的照面并不多,也是第一次在杨忠贇家吃晚餐。 杨忠贇家的厨师做菜很好吃,郁知年吃了许多,血液都去了胃里,大脑有些昏沉。 杨恪吃完就离席了。 杨忠贇又与郁知年聊起了天,问些郁知年家里的事情。不过没说几句,他接到一个电话,也离开了。 客厅里只剩郁知年一个人,他隐约听见了外头传来的雷声和风声,便放下筷子,走到窗前去看,雨已经开始下了。 黑暗里,雨落在室外高大的植物上,树叶和枝干倒得像要随风而去。 郁知年不留神便看了许久,直到保姆匆匆走进餐厅,告诉郁知年说,杨忠贇找他。 杨忠贇的书房在四楼。 进门斜对面有一张很大的木桌子,杨忠贇就坐在桌子后面。 郁知年进门后,杨忠贇请他坐在书桌对面靠窗的单人软沙发上,而后让秘书出去了。不过杨忠贇没有立刻和郁知年说话,他似乎在看什么东西,让郁知年先等一等。 书房以红木家具居多,灯光柔和。 沙发旁的茶几上放了一本书,郁知年看了一眼,是小仲马的《茶花女》。 出于礼貌,郁知年没有拿起来看,坐着发了一会儿呆。 不知怎么的,他想了想回家路上和吃饭时的杨恪。 从小学起,郁知年的生活变得不太顺利。 他的外公外婆,还有奶奶,都很早就去世了。出生后,父母外出打工,一岁到七岁,他都和爷爷住在一起。 七岁寒假,他的爷爷身体不适,去医院检查,发现是癌症,耗尽积蓄治了大半年,总算治愈出院。 但到郁知年十岁,家庭终于有了些起色时,爷爷又复发了。这一次家里卖了房子,但没能有上次的好运气,爷爷很快便走了。 而后便是父母的意外离世。 爷爷生病之后,郁知年总是要听父母低声下气和债主打电话,跟着他们去亲戚和朋友家里借钱。 他被迫积极,被迫活泼,无师自通地努力学着讨长辈喜欢,学做饭洗衣,照顾自己的起居,到医院给爷爷陪床,做很乖和懂事的小孩子。 父母离开的时候,恰好刚刚把欠下的债还清。 出殡是小姨跟他一起张罗的,来的亲戚不多,他发着烧,糊里糊涂地感谢所有的客人。 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郁知年习惯一刻不停地揣摩别人的态度,一刻不停说话,怕造成冷场,怕其他人觉得他不好相处。 但是由于杨恪是富足的,所以会有不早熟和脾气差的特权,可以选择在任何时候做寡言的人。 郁知年变得羡慕。 想着想着,郁知年不自觉看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茶花女》。 “看过这本书吗?”杨忠贇忽然开口,问他。 郁知年抬起头,见杨忠贇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微笑着看着自己。 “没有看过。”郁知年老实地回答。杨忠贇便说:“你可以看。” “不过今天不早了,”他又说,“明天再看吧。” “知年,爷爷找你上来,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他突然笑了笑,对郁知年说,“我一直想单独资助一个学生。” 郁知年愣了愣,第一次见杨忠贇时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又从心底升起来。 不过杨忠贇仿佛没有发现他的迟疑,接着道:“我只有杨恪一个孙子,这么多年,家里就两个人。你也看到了,家里很冷清,没人气。不过最近三五天,知年,你一来,就像把这个家给捂热了。爷爷很喜欢你的性格。 “另外,我向学校了解了一下你的家庭情况,知道了你和小姨和表妹住在一起。你的小姨是一名很伟大的女性,但你马上就是个大男孩了,和他们一起住着总有些不方便。 “我想来想去,单独资助你,让你住进我们家里,是再合适不过。这次游学营,能碰到你,我想也是一种缘分。 “知年,你实话告诉爷爷,你讨厌住在这里的感觉吗?” 杨忠贇说话的语调和表情很慈祥,但郁知年看着他,总感到心里很乱,也很奇怪。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郁知年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这沉默是因为杨忠贇一直在等他说话,于是迟钝而笨拙地回答:“我不讨厌。这里很好。” 他还想说些恭维的话,但是没有想出来,嘴唇动了动,又闭起来了。 “不讨厌就好,”杨忠贇似乎没有介意他简短的回答,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问郁知年道,“那么,知年,你愿意接受爷爷的资助吗?” 窗外忽的一白,房里很静,郁知年听见雨被狂风吹打在窗上的声音。 过了几秒,雷声隆隆地打了下来。 * 回房间的时候,别墅里的工人都休息了,走廊上留着幽暗的灯。 郁知年走到客房门口,刚要开门,身后有人叫他:“郁知年。” 他回过头,杨恪站在转角。壁灯把他们的影子一起印在贴着印花墙纸的墙壁上。 郁知年心跳重了起来,看了杨恪两秒,轻声说:“怎么了?” “他找你什么事?”杨恪直接地问。 郁知年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让杨恪等了几秒。杨恪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他今天在车里问我讨不讨厌你,不知道什么意思。老头子老是做怪事。” “啊?”郁知年一愣,忍不住提出无关问题,“那你怎么说?” 杨恪一顿,像觉得他也有些奇怪似的看他一眼,说:“我说不讨厌。”又说:“你是比那些烦人的好点。” 杨恪的声音有些轻微的变声,但不难听。他微微低头,看着郁知年。在还有些陌生的房子的微暗的走廊里,郁知年觉得自己的脸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 他有点紧张地告诉杨恪:“杨董事长想资助我,让我住在这里。” “住这里?”杨恪皱了皱眉。 郁知年说“对”,杨恪便问他:“那你答应了吗?” 郁知年刚要回答,却忽然发觉杨恪的眼神变了,带着显眼的冷漠,与欢迎没有一点关联。 杨恪是郁知年见过最好看和有吸引力的同性,但面无表情时,又很是吓人,全身写着生人勿进。 郁知年心猛地一沉,语塞许久,最后承认:“我答应了。” 郁知年又解释了几句,磕磕绊绊地说“爷爷和我说了很多”、“我小姨带着表妹很辛苦,工资也不高”、“我不会影响你什么的”,杨恪没再接话了。 他看了郁知年一会儿,像无所谓一般打断了郁知年,说“知道了”,接着便转身离开。 走廊里重新只剩下郁知年一个人。 许久之后,郁知年喜欢从头至尾揉散细节,揣测杨恪那一刻的想法。 他几乎每一次都要绞尽脑汁,企图分析出杨恪当初偶尔的放任和友善,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到后来为什么又改变了。 但苦思冥想地揣测到最后,好像仍旧都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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