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 原来,就为这个。就为了无上剑道。 就为了天下第一。 就为了锻一把剑。 就为这个,让他来到世上。 要他从最开始就别无选择,然后要让他经历那一切,一切都已经注定。最后他抱着血迹斑斑的怀袖剑,离开了一片血海的幻剑山庄。 花开过,秋风一起,谢去了。种花的人是不是就为看它凋零的姿态? 连心脉里的剧痛都如此遥远而模糊,离渊想起来那一天,叶灼告诉他,自己还有一个名字,叫做云相濯。 就为这个。 离渊蓦地偏过头去。他人面前,不愿让别人看到自己失态般模样。 连家主静静看着他,没有说话。钻心剜骨的痛到底是怎样,谁都知晓。 “到了。”连家主说。 离渊看过去,这是天池深处,一片梦境般的莲池。五色流霞一般的灵雾飘动着,莲花与莲叶都是半透明的模样,有如传说中的瑶池仙境。 “连家之‘连’,实为莲花之‘莲’,连家的血脉每多一人,都会在本命莲池里,开出一朵命莲。” 莲舟深入,连家主拨开丛生的莲叶,一朵极尽华美的、半开的琉璃红莲,蓦然撞入离渊眼中。 “这是——” 连家主颔首,默认了他未尽的言语。 也是因此,唯有连家人确切无疑地知晓,当年那个孩子还活在世上。 隔着缥缈灵雾,离渊看见那幻梦一样的色泽。怎么这样纤细,风吹过来,会不会折了。不,这样孤绝炽烈的一朵莲,不会让自己折断。 “红色的。”离渊喃喃道。说出来才发觉,好没意义的话语。 连家主却道:“也不全是。” 连家主来回端详着那朵郁红的莲,最后说,“这几瓣。” 离渊看见了。在那极尽浓烈、舒展半开的红莲里,有几片花瓣的边缘却是雪一般的白。像一线迤逦的雪,那么美。 他伸手,轻轻去碰其中一片莲花瓣。平生最轻的力度,也就是这般了。 风吹过来,莲衣落下一片。 在离渊手中。 离渊下意识看向连家主。 他真的很小心了,怎么一碰就掉了莲花瓣——还是唯有几个的,雪色边缘的花瓣。 “给你了,就拿着吧。”连家主说,“他在,命莲不枯。” 莲舟划到头了,在天池边缘,长风浩荡,离渊看向遥远的东方天际,与连家主辞别。 连家主问:“阁下,你此番何去?” “东海,”离渊说,“龙界。” “还会回来么?” “会。” “何时?” “应劫时。” 第149章 第 149 章 “——勿要让他重蹈枕…… 东南有座桃花山。 桃花山有凡人, 有狐妖,有精怪。还有一座破道观。 破道观的门口有副对联,风吹雨打, 快看不清了。右手边刻着:“未得无上道”, 左手边刻着:“难度有缘人”。 没写横批, 可能是再往上就刻着道观名, 可以当做横批。 横批:不度观。 “里边老道士还活着不?平常不是都不开门?今天怎么打开着。”路过的砍柴人问同伴。 “活着呢,前两天还看见烤鸡吃。” “一把年纪没人收尸, 也不是个事儿。要我说,还是得招个徒弟。” “以前不是有个小道士?跑咯。” “还是当在家人好啊。” “还是当——” 两位砍柴人齐齐停步,睁大眼睛, 呆滞地看着迎面走来的人。 直到来人面无表情径直越过他们,一阵寒意擦身而过。 过了好几息,两人也没敢回头。 “刚才那……那是什么?” “狐狸精……吧。” “狐狸精能长成那样?长成那样早下山害人去了。” “那……桃花精?” “桃花精也不穿这样啊!” “反正不像是人,快走快走, 这几天都别进山了, 快走。嘶,冷啊。” 说着快走, 还是忍不住握紧柴刀往后觑了一眼。 ——就见一片鲜红衣角, 消失在不度观的门中。 不度观外面很破, 里面也一样干净简单。用道修的话来说, 叫做返朴归真。 头发花白, 青蓝羽衣的老道士站在同样返朴归真的天师像下。天师像也风吹雨打看不清面目了, 不知到底是何方神圣, 但没关系,用道修的话来说,这叫做道法自然。 但是, 来人的衣着,并不返朴归真。来人的长相,也并不道法自然。 老道士捋胡须的动作做到一半定住了,直看着来者的面孔。 半晌,吐出来一个字:“薄。” 叶灼:“哪里薄?” “福薄,命薄,缘薄。” 叶灼淡淡回视,神情没什么波澜。 说他命薄的人不少。最后他们的命都变得很薄。 “喔,这是相面书上的说法。”老道士说,“其实就是夸你长得好。请坐,请坐。” 叶灼坐了。 多年藤络挡了门外天光,老道士在桌上点了一盏青灯,将来客的面孔又稍稍照亮。 其实道门收徒,不爱这样过分灼眼的人物,也不爱这样太过鲜明锋利的性格。他们喜欢过目即忘,中正平和,这样的人修道,才能大巧若拙,无棱无角。 但是如此赏心悦目,也很好。就是他一把老骨头,有些怕得风寒。 老道士打量叶灼,叶灼也看他。 砍柴人已经在惦念着给老道士收尸,叶灼觉得那恐怕还要很久,这老道都快比夏大师更像凡人了。 “老道我复姓逍遥,名让。自号逍遥老道。”老道士说。 “叶灼。” “你不好奇我姓氏为何如此古怪?” “你徒弟说都是翻书随便取的。” “……呵呵。但是其中含义——” “也都是自己编的。” 逍遥老道闻言一连假咳数声,最后道:“叶小友,你来观里,难道是代我那逆徒微生弦来关怀探望?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老道只是让他滚出去,也没说他不能偶尔滚回来。” “不。”叶灼说,“我来,是想请问仙界的事。” 老道士大恸:“逍遥让,你真是自作多情啊!” “。” 西海,天池。 本命莲池上,连家主去而复返。 拨开丛生莲叶,连家主又泛舟到命池深处那朵琉璃红莲附近。他在这里停下来,回忆着方才送那位名为“离渊”的贵客离开时的轨迹,往那个方向划出三丈左右。 然后,连家主余光往侧后方看去。 ——多年闭宗以避祸乱,作为这时的一家之主,连家主是一个心思格外缜密的人。 所以,他清楚地记得,就是行至这里时,离渊下意识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收回。 外客到本命莲池这等一宗命脉的地方,按照礼仪规矩,确实不应该多看、多问,故而离渊什么都没有说,但连家主依然记得他那一瞬的动作。 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么? 连家主严谨地往那个方向驶去,放出神识侦测,最终,感应到一缕奇异的、似在跃动的气机。 ——半晌,连家主困惑地深深蹙起了眉。 召出传讯符,他道:“请两位老家主来。” 龙界,云霄天海。 云海之间一道金龙身影跃出,腾霄而上,落在云霄天阙浮空而设的玉墀上,化作一个身量高大、锦金华袍的英俊青年。 玉墀两边,天海族属的宫人对其行礼,称为“太子”。 他往前走去,宽阔的玉墀绵延向前,连接着云海后的庄严恢弘的九重金阙,两旁天柱巍然矗立,其上或盘或距,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上古真龙造像,淡漠龙瞳下视,仿佛已越万古洪荒。 金龙目不旁视,步入云霄天阙的正殿之中。 殿中最耀目的不是各处辉煌开阔的陈设,而是无处不在的连盏烛灯。青铜为底,异兽为形,往上方如树般生长,结出连枝灯台,其中插着长明之烛,若是尽数点燃,一殿之中,千灯煌耀。 金龙一族最喜欢这样满目的耀光。即使天阙在高天之上,本就明光昭昭,也不介意另点灯烛,以增光辉。 但云霄天阙正殿中的灯,已经熄了多年。 正殿上首,端坐着金龙族祖。亦是整个龙界的老祖。 进入殿中的金龙青年微微垂首,上前规矩行礼:“老祖。” 龙祖的嗓音淡淡传下。 “离渊回来了?” “回老祖,我去看过,他是回来了。”金龙道,“就在渊海,闭门不见任何人。” “连你也不见?” “不见。” “他一人回来?可知道到底发生何事?” “是,只他一人。幼弟性情一向冷淡,心事不示于人。我听渊海的宫人说,此番回来,他只带回几卷佛经,一盏仙莲,除此外,看不出什么。” “可有受伤?” “应无。” 长久的沉默,龙祖目光落在年轻金龙身上,道:“前些时日心兽一族的老物来信,旁敲侧击说龙界中若有小辈办喜事,记得请它来做保媒人。我要你去打探到底有何因由,可有结果。” 金龙冷汗涔涔:“此事……” 他那些弟弟妹妹,自从离渊不怎么打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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