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西,第一个就要送给他,他去深山里采药,无由从来都是一声不吭在不远处守着。 有时候随手抛给他几瓶炼体药水,等进境了,别人问起,那人都是腼腆地笑笑,低下头说,是二哥炼了药帮他。 其实那药水又能有什么用处,一年下来攒下的边角余料丢了浪费,凑到一起胡乱拼出来的东西罢了。 好像弟弟天生对哥哥就存了颗可以装聋作哑的真心,但做哥哥的人,越是看见他这种样子,越觉得厌烦。 “其实,是我嫉妒他。”风姜说,“我心胸狭窄,他有时候光芒万丈,让我觉得刺眼。” 小时候,其实很好。他从小识百草嗅百毒,无由就学不会。学不会也无妨,他是哥哥,自然能带着他。他就每天一一再教他一遍。 后来到了该引气入体的年纪。从师兄教了口诀要领,到成功引气入体,祝无由只用了几个时辰。 即使在名门正派,仙门大宗,亦是横空出世的天才,才能做到这样的事,整个天星谷都轰然震动。 但他自己用了两个月,才走完第一步。 这座人界不算大,可也有几百上千的宗门,琳琅满目的道途。 丹、医、器、毒,都说不可或缺,可是真要说,谁不想仗剑当空,逍遥来去? 谁不想问天道、修长生?谁不想证真武、济苍生? 所以当年,在他看来,纵然天星谷以医毒传家,祝无由仍然是其中最耀眼的一个。 祝无恙用一种又一种药材、一炉又一炉丹药一点点堆砌着修为的时候,祝无由已经势如破竹连越数个境界。当他跟着母亲学冶炼尸傀,作为武力倚仗的时候,祝无由已经可以带刀闯入南疆深处,斩妖魔全胜而归。 带来的材料,大家都喜悦而分,众星拱月般,围在祝无由身边。 那时候他,站在人群边缘,觉得索然无味。 无患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总是温声宽慰,说他医毒双绝,亦是不世天才。每次听了,才觉得释怀些许,祝无由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到无人处,塞个储物袋给他。 那里面是不分给别人,只留给他的一些灵芝药草,妖兽血肉。 祝无恙总是接了东西,不言语,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方才我听你说,你们和好了。” “哦。”风姜转向蔺祝,那目光幽幽的,像一轮缺月。 “那是因为,再后来,就出事了。” 其实最想不开的时候,风姜想过,祝无由还不如没有存在过。 所以,他也不是很清楚,在那一切都忽然发生的一瞬间,他母亲烧了全身精魄把他往谷外方向打落的时候,他落在地上,为什么没有往外逃,而是掉头回去,去了无由闭关的那个方向。 第130章 生我者天 为什么不死干净! 天上又多了一些人, 再打不过阿槐,是不是就有人仙要来了? 祝家没有人仙,连渡劫也寥寥, 但有两尊人仙境界的尸傀。父亲和母亲告诉过风姜, 这是有朝一日面临灭宗之祸的时候, 才能动用的底牌。 那一天他跌跌撞撞去找无由的时候, 无由也在找他,也许双生子真有心神感应, 方向都是对的。 淡如春水碧色的毒雾里,他看见祝无由身影的那一刻,只听到一声急促的“哥”, 然后就是无由猝然跃起到他身后,挡了一只渡劫期尸傀的一爪,他一回头就是满眼溅出来的鲜血。 那时候围住他们的尸傀有六只,三只渡劫, 三只合体, 因为血毒催化,比寻常的渡劫更能杀人。 尸傀里没有人仙, 因为远方剧烈的灵力波动告诉他们, 他们的父亲在用只是渡劫中期的修为, 拖着那两具仙傀, 那是再给他们和其它所有人, 争取最后一点可以逃出去的时间。 风姜也不清楚, 祝无由一个人, 一把刀,还有前一刻刚刚强行突破到合体的修为,是怎么带着他在三只, 后来是四只渡劫尸傀的合围下,逃出来的。 往外已经走不出去,所有的秘道都打不开,尸傀在吃人,动静越来越小,而祝无由快死了。 中了毒,强提了境界,五脏六腑都不怎么样,也许血也要流干了。 那时候风姜明白自己可能是谷中唯一还清醒着的人,药吃多了,他的体质是比较能扛毒性。 他还活着,祝无由快死了,只余一口气,还是被他用金针强行封住心脉,才保住的一丝活气。 他想起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很小,不起眼,里面藏着祝家先祖千年前封存的一库天材地宝,但是那道门只有祝家直系的血才能打开。 他拖着祝无由,去了那里,打开了那扇门,他遮了遮气息,也许那些傀儡找不到这里。 风姜还记得那时候他把无由拖到藏宝库的角落,对他说了什么。 “祝无由,你快死了。”他说,“丹田碎,紫府销,药石无救。” “我只有一个办法,也许能留下你这一口气。我的把握不到一成,但是你要忍受活人不能忍受的痛苦。你是要赌一把,留下这口气,还是我拔了针,你痛快地死?” 那时候祝无由看着他。 “哥。”他说,“我信你。” 他气得想要发狂,恶狠狠说:“那你听好了,我的把握,大海捞针,就算天意来帮我也不到一成!祝无由,你再选一遍!” “哥,我信你。”祝无由说。 他就下了手。 第一根淬了剧毒的针扎下去的时候,无由就闷哼一声,面色霎时苍白,死死攥住了他的手,手上、额上,青筋毕露。 他弟弟其实是个不多话,也很能忍耐的人,风姜从来没在他脸上见到过这样痛苦的神情。 但是这时候的痛,只是开始,比起后面的,微不足道。这是祝无由自己选的。他下了第二针。 后来风姜很多次想起过那一天,他真是狠,心狠,手也狠。他怎么就硬生生地,专心致志地,一边自己改着那传了千年的秘术,一边一针又一针、一种毒又一种毒,把宝库里一种又一种酷烈的、千年前才有的、人身难承的天材地宝,一点一点地全都炼进自己弟弟身体中。 他把一个还有一口气的人,活生生地、活着炼成了一具尸傀。 最后那几步的时候无由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像世界上所有的尸体一样,浑身都是金铁一样的凉。无由的手还握着他的一片衣角没有松开,为了做事,风姜连那片衣角都割断了。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也是一样的冷,手指僵硬着,没有办法做任何事。 “无由?”他问。 没有人回答他,无由静静地躺在那里,他已经是一具尸傀,祝无恙不知道他这一生还能不能再度睁开眼睛,即使睁开了,也只是一具令行禁止的、提线木偶般的人身傀儡。 活着炼成的傀儡,那一口气他封在了这人的心脉中,也许有一天,他的医术越过了天人之际,贯通了生死大限,还可以再施一针,重提那口气,然后再听天,由命。 要做到这一切有多难?像飞升那样虚无缥缈,像长生那样难。 最后他握着无由的衣角伏下去,趴在无由胸前哭。 母亲死了,父亲死了,同门师兄弟全都死了。所有人都死了,连无由也死了,他还活着。 这一辈子,他对祝无由一点都不好。 哭完了,他再次拖着死了的祝无由,一步一步沿着宝库里的连通的秘道,走出了他们一起长大、从未远离过的天星谷。 正道不认的门派,也许只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挖穿了地下,秘道有很多。 他必须走,必须再也不能回来。 因为做到这些,要精心设计,还要里应外合。攻守之势,不在于他。 这时候的天星谷太危险,下手的人自己不会在,尸傀把所有人都嚼碎了,死无对证。他必须在这个世界上彻彻底底地消失。他从此以后也不能叫祝无恙了,他弟弟也不能再叫做祝无由。下手的那些人听到这样的名字,一定会斩草除根。 山外所有沾亲带故的、曾经和他父母辈相识相交的,他全都不能去见,不能去求助。如果有从天星谷逃出去的祝家弟子,他也全都不能去相认。因为凶手可以是这里面的任何人。 其实他还知道,谷里如果真有一个人能做到这些事,那个人可能是谁。 也许是一直对祝家有恨。 也许,只是利益动人心。 因为天道并非无缺,因为人心从来有瑕。所有人。 只是这一切他都要咽下去,吞进去,直到不需要再忍,不需要再咽的那一天。 走出秘道的那一刻南疆郁热的风吹过他的脸,在这个熙熙攘攘的尘世间,连血海深仇都要像一缕轻飘飘的血腥,弥散在风中。 不能姓祝,就姓风。 阿槐的刀现在很好,刀下生风。道宗三个渡劫真人,再加上剑宗,加上武宗,加上外面的乌合之众,都没有奈他何。 当年天星谷秘库里的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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