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能站起来的。” 梁临面色一红,心想张居廉莫不是不满意他和陈三爷同行?可是他平日和陈三爷关系好。两人还时常品茗聊话,也没有什么忌讳的……他有点担忧地看了陈彦允一眼。 陈彦允鬓发光整,戴六梁冠,依旧是绯红色朝服,显得人高大整齐。气质儒雅。 他倒是宠辱不惊的。 张居廉那边的人看到张居廉这样对梁临,更不敢和陈彦允搭话了。三三两两走到他前面去,有些和陈三爷交好的,或者是做过他的部下,都朝他拱手笑笑。户部侍郎李英慢慢停在他身边。这李英是陈三爷亲手提拔的,原在湖南常德做知府。他轻声说:“下官这话虽然多余,却也想说……您也不必在意张大人,下官无论如何愿为您效犬马之劳。咱们这些人知道您的好。” 陈彦允听后看了看他。 其实陈彦允心里很清楚,他和张居廉关系不佳,肯定会影响到他在张居廉派系中的地位。所以他也不在意这些事。倒是想不到竟然还有人是倾向于他的,除了他自身的原因,肯定还有张居廉的原因在里面。估计很多人也看不惯张居廉现在的行事风格了。 他低声说,“不是说话的时候……李大人先往前走吧。” 李英才应了是,往前走去了。 陈三爷就落在了最后面,他走得很慢。只是身旁无人,显得背影有些孤独。 叶限看到陈彦允落在后面。就慢慢跟了上去。“陈大人似乎瘦了些啊,没有吃好吗?” 陈彦允回头看叶限。笑着说:“我倒是觉得世子爷好像长胖了些。” 叶限说:“我吃得好睡的香,没什么忧愁的……不过陈大人恐怕有点发愁了吧!前几天还和你亲亲热热,参加你儿子的洗三礼。现在就横眉冷对了。别人看了也依壶画瓢,视你陈三爷如洪水猛兽了。要是昔日风光不再了,你陈三爷该怎么办呢?” “世子费心了。陈某更艰难的时候都有过,风光不再也不算什么。”陈彦允淡笑看向前方。 “世子爷去看过周浒生没有?”叶限突然说。 他也不是真的要陈三爷回答,微微一笑继续说:“还好有张大人这么个舅舅,不然周浒生从大理寺出来,肯定要脱层皮了,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呢。就是可怜刘新云了,难得的一个清官……” “世子爷想说什么?”陈彦允轻声问。 “只是和陈大人闲聊而已。”叶限答道。 陈彦允只是笑笑:“陈某的权贵不用世子爷担心,多谢世子爷的好意了。” 他拱手先走一步,朝前方走去了。 叶限皱了皱眉。陈三好像真的不在意张居廉一样,难道是他猜错了?这其实是陈三的谋划?那他究竟要谋划什么? 朝会按例没有什么大事。 陈三爷站在文官的第二列,张大人正在说河西走廊屯田一事:“……微臣前几年推行开垦荒地,以解决河西军粮不足的问题。如今土地清丈之后,河西屯田多余一万余顷,征税多出十万石粮食,已足够满足甘肃镇守军之需。北方蒙古各部和西番又正在交战,不扰边疆,国泰民安。” 朱骏安坐在龙椅上,清秀的脸上出现几分笑意:“那还是张大人的功劳在里头,如此以来,主持开垦的工部司庾、户部司庾皆进官一等,奖励黄金五百两吧。” 文华殿大学士兼任礼部侍郎姚平出列,道:“微臣有奏。” 朱骏安看殿头官一眼,殿头官就高声道:“奏。”随即引奏官接了奏折,先递给朱骏安过目。 姚平继续道:“微臣请为张大人加太师衔。张大人劳苦功高。鞠躬尽瘁,多年来辅佐皇上,掌邦治,良政为民。而今天下安康,百姓富足。张大人辛勤功劳也足见成效。且张大人曾为帝师,盖有太宰之贤。太师之名名副其实,故微臣为张大人请太师之衔。” 陈彦允抬起头,只能看到张居廉官服上的仙鹤纹,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又有几位官出列同意了姚平的提议。 朱骏安也抬头看了看群臣。张居廉原来就加封的是从一品的太子太师衔,那还是先帝在时加封的。如今他功高至德。要请加太师衔了。虽然只是虚衔,但是这地位的尊贵又不一般了…… 朱骏安看向张居廉正要说话,张居廉却跪下道:“臣有异见,臣为皇上操心乃是臣子本分,着实不用这些虚名。还请皇上三思。” 朱骏安觉得手里的奏折都发烫了。 “爱卿请起。姚大人所言有理,我应该要慰劳张大人的。”朱骏安说,“请司礼监冯程山来拟旨,加封张大人为太师衔,赐黄金三千两,俸禄加番。” 大殿回荡着他稚嫩又端正的声音,掷地有声。 ……等朝会完了,皇上驾起,诸臣退班。 众人均纷纷向张居廉道贺。张居廉也露出笑容,拱手还礼。 陈彦允身边跟着詹事府詹事,笑着迈过门槛。与他低语,又远远落了一截。 张居廉却停下来等陈彦允,微微一笑:“九衡,你不向老师道贺吗?” 陈彦允说:“自然要的,只是想等老师有空的时候再说。” 张居廉笑了笑:“不用等。你也明白,如果不是老师在你也没有今天。老师能让你生,也能让你死。”他这句话说得很慢。远远走在陈彦允身后的詹事都听到了,脸色微变。 “学生知道。”陈彦允平静地说。 “浒生的事就算了。以后老师的话,你还是听听比较好。”张居廉手背在身后,“你还不够老,要懂得顺从谦逊。其实想顺从的人是很多的。” 陈彦允微笑:“老师教训得是。” 张居廉虚手一指:“走吧,松蓬下还有集会,你也敬我几杯酒。” 众人又拥着张居廉要往文渊阁去。 有一个人正拾阶而上,先是詹事眼尖看到了,有些惊异:“那……那不是刘大人吗!” 只看到一个着青色右衽圆领官服身影,戴二梁冠,清瘦而虚弱。 他走得很慢却很稳,一步步登上白玉台阶,年过五旬,只比张居廉大了一岁,如今却是满头的灰白,人也好像苍老了不少。大雪不断地落在他身上,好像压得人都站不住了。 有人又小声说:“不是正在查他贪墨一事吗,怎么还来朝会了……” 守在皇极殿门口的侍卫上前几步:“朝会已过了,这位大人请回吧!” 刘新云颤抖嘴唇道:“有人在午门阻拦我……不然我是赶得上的。我要见皇上,烦请通传一声……” 侍卫应该已经认出他了,语气也不再客气了,“刘大人,皇上已经回乾清宫了。您现在是待罪之身,还是回去待着吧!再说朝会时间都过了,您也见不着皇上。” “有人阻拦我——”刘新云低声说,“你……你帮我传一声话……” 他的话还没说话,侍卫就笑了:“刘大人,您年老体衰,听不明白了?朝会都散了,您回吧!” “我女儿要死了,我恐怕两天后也要下狱了,你就不能让我见皇上吗?” 侍卫却不耐烦起来,推了他一把:“您有什么话我也不懂,别和我说!” 刘新云却一个站不稳,摔倒在地上。 侍卫没想到他身子这么弱,有点愣住了。 刘新云却双腿一屈跪了下去,慢慢摘下二梁冠,朝着皇极殿的大门磕起头来。 “皇上——”他怕皇上走远了听不见,高声喊道,“皇上,微臣有冤啊!微臣有冤啊!” 嘶喊的声音颤抖着,下一句他已经抑制不住哭起来。 “张居廉是个狗东西啊!他包庇侄儿行凶,害了微臣的女儿啊——” “奸臣当道啊——皇上——” 刘新云的额头很快就红肿了,他好像要发泄什么一样,重重地一磕,顿时头破血流。 皇极殿外太安静,这嘶哑的哭喊声空荡荡地回响着。 天上依旧大雪飘扬。 张居廉淡淡地叹气:“我看刘大人是痛失女儿,精神失常了。”有人要去拉刘新云,张居廉示意他不要过去,“让他喊吧,累了自己就回去了。” 也不再理会刘新云,朝文渊阁走去。 陈彦允看着那片刺目的血红,闭了闭眼。 他想了很多东西,但最后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做。手纳入袖中,继续向前走。 所有人都把这绝望的嘶喊声抛在了身后。 …… 朱骏安让抬轿辇的内侍停下来。“朕好像听到什么声音了。” 冯程山过来笑着说:“皇上,您还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呢!要不老奴让人去看看?” 朱骏安摇摇头:“是喊冤的声音——回去看看!” 冯程山只得叫内侍掉头。 等到了皇极殿,朱骏安下了轿辇。他只看到地上有一滩血。他问守门的侍卫,却说是刚才有人闹事,已经拖下去了。朱骏安紧紧地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这年轻的小皇帝站在原地,冷风灌满了他的衣袖,久久地没有动作。 第三百三十四章:回门 顾锦朝下午回到大兴的时候,顾家已经是张灯结彩了。 徐氏忙得团团转,搭棚试灶、布置嫁妆的。都来不及来接顾锦朝。 顾德昭知道了,就亲自到月门来接长女,兴致勃勃地要看外孙:“……麟哥儿跟着你来了吗?” 外孙出生后顾德昭只见过一次,上次见还是个襁褓里头的奶娃。 顾锦朝难得看到父亲这么高兴的样子。他穿着一件很精神的褐红色直裰,头发梳得很整齐。她笑着说:“跟着来了,乳娘抱着呢。”正好乳娘抱着长锁下车,长锁不认识祖父,睁着眼睛好奇地看他。 顾德昭一把就把孩子抱过来:“咱们麟哥儿长得敦实!”抱着他呼了两下,长锁又不怕生,搂住顾德昭的脖子笑嘻嘻的。顾德昭更加喜欢他了,抱着外孙招呼女儿往里面走。 顾锦朝跟在他身后进了垂花门,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人影大步朝她走来,抱了她一下,满脸的笑容。 “长姐!”是顾锦荣的声音。 顾锦朝把他拉开一些,端看他的脸。顾锦荣越长大就越像父亲,已经比她高了大半个头,现在他要和自己说话,还要低下头。看上去还真是个大人了。 顾锦朝拍了拍他的肩:“你怎么回来了?” 顾锦荣笑着答道:“我现在跟着几个先生在远游,已经不在国子监里面了。夏天还去了山东济南府,又去曲阜拜了孔子庙。”他看到了父亲怀里的长锁,长锁穿着小袄,戴着帽子。赖在祖父怀里看舅舅。顾锦荣看了好一会儿,跟顾锦朝说,“长姐,麟哥儿像你小时候啊。” 顾锦朝笑他:“你还知道我小时候什么样子?” 顾锦荣认真地说,“我当然记得。长姐十岁的时候在斜霄院的小花园里荡秋千。把母亲种的那株粉色的芍药花踩死了。你戴了个嵌南海珠子的金项圈,那珠子有拇指指甲大。” 这些事顾锦朝自己都不太记得清楚了。 她踩死过母亲的芍药花? 顾德昭想起顾锦朝小时候的事,露出怀念的神情,笑着说:“……那时候你才到我的腰高。小小年纪,凶狠得很。还不要你母亲的嬷嬷给你梳头。”她那个时候就像离开窝的小狗,拼命龇牙咧嘴做出凶狠的样子。可能是因为太害怕,也可能是因为那时候的顾家太陌生了。 顾锦朝还记得那个梳头的嬷嬷,她身上有股很浓的胡味,她那个时候很不喜欢这个嬷嬷。 想到小时候的事,她只是笑了笑。 长锁看到母亲笑。也咯咯地笑,伸着手要母亲抱他。 顾德昭难得抱到外孙,才不会放到顾锦朝手上。“麟哥儿,跟着祖父去吃枣糕好不好呀?”他跟顾锦荣说,“你带你长姐去拜见祖母吧,我带麟哥儿去吃东西。” 顾锦朝让长锁的乳娘跟着父亲。难得看到父亲这么高兴,就随他吧! 顾锦荣路上跟她说顾家的事:“……二伯父回来了。” 顾锦朝皱了皱眉问:“他不是做了东安县县令吗?” 顾锦荣点点头:“是啊,做了半年就不行了。二伯父自己身子不好。好像又得罪了东安江家的大爷,辞官回家了。现在在家里整日和二伯母吵,要不就是去姨娘那里过夜。把祖母气得不行!二伯母原来闹着分家。现在也不敢分了。” 由奢入俭易,由俭入奢难。 顾锦朝听后一怔:“祖母的意思呢?以后要分家的话,你们岂不是要吃亏?” 顾锦荣笑笑:“你别担心!吃亏不了,母亲都把放在祖母那里的账本拿回来了,现在家中是她和二伯母一起主中馈,二伯母又还要操心二伯父和怜姐儿的事。没空管中公。不然这次漪姐儿成亲,哪里能办得这么大?祖母又一向不在乎庶女……” 徐静宜是个相当有本事的人。顾锦朝前世就知道了。 等到了冯氏那里,五夫人在伺候冯氏梳头。棠姐儿坐在炕头玩七巧板。 冯氏看到顾锦朝来了。表情很奇怪。 又像是激动,又像是悲伤。 五婶娘抱着棠姐儿要她喊人,三岁的棠姐儿已经能甜甜地喊二姐、三哥了。叶氏现在对顾锦朝也没有原来的忌惮,笑着说:“你和你祖母说话,我去让小丫头端几盘点心上来!”抱着孩子出了西次间。 冯氏拉着顾锦朝的手,过了好久才叹气:“算了,算了!我也什么都别说了。漪姐儿要成亲了,你们姐妹向来亲热,你去和她多说说话吧!” 既然她没什么说的,顾锦朝也就不问了。她站起身向冯氏告退了,才带着顾锦荣去顾漪那里。 嬷嬷正在教顾漪出嫁之后的事。敬茶要注意什么,认亲又要注意什么,在别人家做媳妇不比还是姑娘的时候随意,一是侍奉公婆,二是侍奉夫君,要恭从温顺。 顾漪听得脸色通红。顾汐也不好意思听,避去了花厅喝茶。 听到顾锦朝来了,两人都很高兴。顾汐现在长大了,性格也稳重了不少。 顾锦朝笑眯眯把自己准备的一套金满冠头面、一套成色上好的玉件给她。又另外拿了陈老夫人、陈三爷准备好的东西,“这些都给你做添箱,好不好?” 顾漪都吓到了:“长姐,用不了这么多东西的!” 反正都是她的私房,多也不嫌多。又是私底下给顾漪的。 顾锦朝都让顾漪的丫头收起来了,笑着问她请的全福人是谁,又请了谁给她梳头的问题。 三姐妹一直谈到晚上,乳娘抱着长锁来找人。还带着顾德昭送给外孙的几方端砚、青花笔洗、一把狼毫笔。说是要给外孙识字的时候用。顾锦朝有些无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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