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的态度恭敬,面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仿佛是真的把话记到了心里。 老将军盯着他看了会,才叹了口气,道:“夜深了,你回去吧,我这把老骨头也要去睡喽。” 闻及此言,姜清便站起身来,作揖应“是”,退了出去。 这场戏做得极为自然,父慈子孝的场面任谁看了都会羡慕称赞。 然而外人不知道的是,他们都无法真正相信对方,他们的心中各有盘算,只是彼此心照不宣罢了。 第二日清晨,姜老将军便带着姜清入宫。 姜清穿着青色官服,眉眼间是冷冷的疏离,跟在老将军身后,目不斜视进了大殿。 皇帝照例上朝,朝间丝毫不提太后驾崩一事。他不说,朝中百官也无人要问。各方势力均当,只盼着皇帝背后的势力垮台,好掣肘于他。 姜清站在大殿后头往前看,并没有见到德王的踪影。看来事情所传非虚,德王确实告病在家,竟连太后驾崩也没有入朝。 早朝结束后,皇帝身边的小太监过来传话,请姜清去尚书房议事。 姜清眯起眼睛,领了圣谕,跟着小太监走了。 事情比他想象中来得更快,这活靶子一旦被皇帝竖起来,恐怕接下来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又这样过了几日,朝廷终于在元宵前发了讣告,将太后驾崩之事告于天下。 礼部早已做好准备,百官入宫吊唁,民间禁嫁娶喜乐一年,家家户户挂出白绫以示哀思。 吊唁之后,姜清借口营中公务堆积过多,辞别了皇帝同老将军,与沈甚一起回锦州。 马车平安无事出了幽州,但两人丝毫不敢放松,就怕途中出什么变故。 孤零零的马车在官道上疾驶,一路上也没见什么行人,待行到幽州与锦州交界处时,沈甚却发现好好的路中间堆满了岩石,马车根本过不去。 “将军,这天快黑了,再耽搁下去怕是今晚到不了锦州,不如舍官道取小道走吧。” 沈甚向姜清建议。 姜清点头。 堆在路中间的岩石又大又多,凭他们两个是不可能搬开的;若要弃了马车以脚力回程,饶是他们两个武功再高,也不可能今天晚上到锦州。舍官道取小道,是最好的做法。 既然姜清已经同意,沈甚便扬鞭赶着马车换了另一条路。 小道没有官道平坦,且靠着山边,十分颠簸。山林里鸦雀无声,只有马车疾驶时发出的声响。 沈甚皱着眉,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将军,这儿似乎安静了些。” 姜清挑起帘子一角,往外瞧了瞧,道:“小心些便是。” 两人话音没落多久,就听扑簌簌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不好,是落石。” 沈甚一手提剑一手扯开帘子,方便姜清从里头出来。两人脚踩轻功迅速离车,就听哗啦一声,从上面滚下几个大石头,将马车压得粉粹。 与此同时,原本寂寥无声的树林里,突然冒出十几个黑衣人。他们用布巾蒙着脸,手里拿着刀剑,与姜清两人厮杀起来。 好在这些人武功并不精尽,两人各自对付,倒也渐渐占了上风。谁知就在此时,姜清头顶突然横空飞来一人,身形矫健,避开攻击挥剑直刺姜清胸口。 “将军小心!” 一旁的沈甚目呲欲裂,大叫一声,却苦于纠缠苦战,脱不开身去帮姜清。 眼见这一剑就要刺入胸口,姜清腰上的玉佩发出一道红光,将围在他身边的黑衣人全数反弹了回去。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在黑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沈甚趁机快攻,将他们全数杀了。 只有姜清看得清清楚楚,那道为他挡剑的红光里头,站的分明是春羽。 “将军,你没事吧。”沈甚退到姜清身边,将他看了好几遍,生怕他受伤。 姜清摇头,道:“没事。” 沈甚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也不知道这群人怎么回事,突然都被弹了出去,不会是这山间有什么精怪在帮我们吧。” 姜清瞥了他一眼,道:“你想太多了。” 沈甚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确实。” 精怪吗?姜清低头看着脚下几片梅花花瓣,若有所思。 “走吧,再不走天就要黑了。这边离锦州不远了,我们应该能在今晚赶到。” 沈甚点头,两人便施展轻功朝锦州方向飞去。 第十六章 怀疑身份 两人弃了马车之后便没再遇到杀手,平安无事地过了山道,离锦州越来越近了。 一路上姜清心不在焉,脑中不断猜测春羽的身份,想尽快回将军府证实。 两人就这样一刻不停地赶路,不到戌时便入了锦州。 此时锦州街头只有寥寥数人,百姓早已熄灯入睡,城里一片安宁。 两人加快脚步,不多时就到了将军府。 府里下人见将军回来,纷纷迎上来请安。 姜清略一点头,径直往花厅走,而一旁的沈甚早已饿极,也不跟他们多废话,只交待赶紧上夜宵。 花厅里点着灯,里头静悄悄的,姜清既没有见到春羽,也没有见到其他人,倒是看到了一直侍奉春羽的紫昭,正焦急地走来走去。 “你在这做什么?” 突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把没有一点防备的紫昭吓了一跳。 她抬起头才发现说话的人正是将军,脸色一下子变了,心里惴惴不安,双手不停绞着手帕,低下头做了个万福。 “将军,您回来了...” 姜清点头,道:“春羽呢?” 闻言紫昭往后瑟缩了一下,双手捂着胸口,嗫嚅了两句,却不敢回答。 姜清见她这个样子,心中渐渐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回想起之前春羽为他挡剑的时候,他虽然没这么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沈甚将人杀了之后,他分明在那黑衣人的刀尖上看到了一抹红色,难道真的同春羽受伤有关? 想到这里,姜清没有再听紫昭说什么,而是直接转身往后院走去。 紫昭见状急急忙忙追了两步,但被沈甚一把拉住。 “怎么回事?李权呢?春羽呢?” 许是声音太大,震得紫昭抖了两下,而后两眼含泪,抽泣道:“小公子...小公子出事了。” “怎么回事?你仔细说。” “今日吃过晚饭,小公子早早就回房了。奴婢心想许是这天太冷了,小公子不愿待在外头,便叫厨房做了些甜汤,端给了他。” “那你没在外间守着他?” “奴婢本想陪着他,只是小公子不愿意,说是想一个人呆一会。正巧今日裁缝铺把做好的衣服送来了,奴婢便想给小公子绣几条手帕,就去厢房找布去了。谁知道回去的时候,小公子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额头上一个大口子,血流不止。” 说完这些话,紫昭又哭了起来。 她只比春羽大了几岁,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心里既害怕又难过。春羽现在发着高烧,李权让她去花厅等岐伯,没想到岐伯还没来,将军却回来了,也不知道将军要怎么责罚她..... 沈甚看她哭得伤心,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春羽出事,想必她心里也不好受。 “别哭了,我先去看看春羽,你在这里候着,岐伯一来就带他过来。” 此时春羽的房间灯火通明,姜清掀开帘子快步走入,就见李权坐在床边,给春羽的额头上吊了一个冰袋。 听到有人进来,李权抬头一看,原本黯淡的神色突然有了一丝光彩,连忙站起来说道:“将军,你回来了。” 姜清颔首,快步上前,就见春羽额上包着纱布,双眼紧闭,脸色惨白,连唇上也褪去了血色。 姜清见他这个样子,脸色变得很不好,神情很是阴郁。 春羽额头上的纱布还渗着些血迹,看着触目惊心,也让他觉得十分刺眼。 “他怎么样?” 李权摇摇头,道:“很不好。大概是摔下来的时候撞到了瓷碗上,额头划开不说,现在还高烧不退。” 姜清铁青着脸,厉声说道:“府里的人是怎么照顾他的?岐伯呢?怎么没叫岐伯来?” “紫昭发现的时候我就差人去找岐伯,谁知他去了深山采药还没有回来,我只好叫了另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这额头的血是止住了,只是人还未醒,现在又发起了高烧,我已经差人再去找岐伯了。” “不够。”姜清冷着脸,道:“你同沈甚亲自去一趟。如果人还没有回来,你们两个就去山里接他回来。” 李权微愕一下,才明白过来,飞快地点头,走出房门,将准备进屋的沈甚一把拉了出去。 因为春羽在发高烧,李权便将屋里的炭盆全数灭了,但这并没有降低春羽的体温。姜清把手伸进被子,摸了摸春羽的身体,发现还是烫的很,就像燃烧着的火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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