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门前,没瞧见方伊池的身影,愣了一愣,刚准备抬腿往店里走,就见他拎着裙摆从门口一溜小跑,又搁旁边的柜台排队去了。 敢情买的酥饼还不止一个口味。 贺六爷安下心,倒回去继续抽烟:“当年走的时候就是觉得这小祖宗长得好看,眼睛里有光而已,没动娶的心思。” 伙计在车里答:“家里头的老爷也不会答应。” “我爹当年管得住我,现在不成咯。” “是,您现在翅膀硬了。”伙计笑嘻嘻地打趣,“贺家还有谁能管得了您?” “我姐吧。”贺六爷当真细细思索起来,“你是没瞧见,当年她听说我看上一个服务生的时候,那横眉怒目的样儿,就差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为什么不直接把人接进家门了!” “我就纳闷了,她在家里说话的分量还没我重呢,当时怎么好意思教训我?” 伙计这会儿不敢应声,毕竟贺六爷说的是贺家的家事。 贺六爷蹙眉抽了几口烟,对着天喷了,又絮絮叨叨地抱怨:“六华居的酥饼真这么好吃啊?至于吗!” “至于!”伙计“唉”了一声,“您是不知道,他们家的酥饼啊,比肉贵。” 贺六爷啧啧称奇:“方伊池宝贝钱都宝贝成那德行了,还买这玩意吃?” 贺六爷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在六华居里排队的方伊池挤出半身汗,护着裹着油皮纸的小包裹艰难地从人群里挣出来,还得小心防着别人摸他的屁股。 “好了?”贺六爷早早打开车门等他进去。 “六爷。”方伊池没急着进去,而是将怀里的三个包裹递过去两个,“给您的。” “……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就谢谢您今早救我。” 贺六爷捏烟的手愣在半空中好半晌,才接过装着酥饼的油纸包:“给我的?” 他红着脸点头。 “得。”贺六爷嘴角一勾,将烟踩灭,“进去吧。” 方伊池乖觉地爬进车厢,还没坐稳,贺六爷就关上了车门,将油纸包随手撕开,捏着尚有余温的酥饼咬了一口。 甜腻的芳香立刻飘散开来。 方伊池狠狠地吸了吸鼻子,馋了,却舍不得拆怀里小小的油纸包――这是留给妹妹和自己的――比给六爷的小,也没六爷吃的贵。 “过来。”贺六爷咬了两口,视线落在他平坦得有些可怜的小腹上。 “六爷?”方伊池以为贺六爷瞧不上自己买的酥饼,凑过去露出一个略带讨好的微笑,“我……我喂您。” “喂什么喂?”贺六爷一听就笑了,“你当我是去三等妓院里打茶围,还要你伺候?” “我……我不是妓……” “知道你不是,所以不让你伺候。”贺六爷把嘴里的酥饼囫囵咽了,重新拿了块新的,“张嘴。” “啊?”方伊池懵懂地将嘴张开。 贺六爷对着那双颜色偏浅的唇将酥饼怼了进去:“饿了吧?” 他又惊又喜,一下子呛住,又舍不得把酥饼咳出去,于是憋红了一张脸,眼角再次冒出泪花。 “哟,好吃成这样?”贺六爷不知道他的苦处,纳闷地将酥饼塞进嘴里,“我觉得也不怎么样啊,就是甜得有滋味了些。” 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自然瞧不上眼街边的零嘴。 但是方伊池吃得高兴,他好不容易缓过神,捏着酥饼的边缘细嚼慢咽,想把那丝丝缕缕的甜全部刻在脑海里。 这是头一回有人给他酥饼吃呢。 六爷真真是个正人君子,连回礼都不嫌弃,还跟他分享。 然而“正人君子”对比了一下方伊池怀里的油纸包和送给自己的,觉得他缺钱缺得不是一星半点,于是视线又落在了才拿出来不久的五千块钱上。 自己塞进去……就跟之前的客人没关系了吧? 贺六爷摸了摸下巴,手指一勾,捏着卷成卷的纸币掀开了方伊池的裙摆。 “六爷?”他只觉得腿根一凉。 贺六爷却迅速将裙摆放了回去,原因无他:方伊池腿根上有块被烟头烫伤的红痕。 既然内裤不能塞钱了,六爷只能另做打算:“你还哪儿给人摸啊?” 方伊池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锅:“什……什么?” 贺六爷一看他纯的样儿就想笑,不明白他为何对上自己就这般羞涩,只得再说一遍:“你还有哪里是给钱能摸的?” “身……身上。” “身上?”贺六爷凑过去,“身上可以摸的地方可多得去了。” 贺六爷仿佛一团火,方伊池被烫得直想躲,可惜车厢就这么大的地儿,他能躲到哪儿去?最后还是被按在椅背上,红着脸哆嗦。 “不好意思大声说,就对着我的耳朵说。” 方伊池费劲儿地张嘴,鼻尖蹭着点贺六爷的发梢,痒痒的,眼泪忽然就滚下来了。 这是多温柔的一个人啊,怕他害臊,甚至愿意听他小声说。 方伊池咬了咬牙,对着那只耳朵艰难地说了两个字,然后把贺六爷狠狠地推开,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就软在了一旁,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不吭声了。 太糟糕了,他想,以后六爷绝对瞧不起他这样的人了。 作者有话说:方伊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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