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在游戏里孔旭阳一般叫他小杨,和一个口音,观众也听不出本名来。 杨志听孔旭阳这么提醒他,看了一眼那个飘满深绿色浮萍的堰塘,没忍住搓了一下胳膊,后颈发凉地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孔哥,上次我们两因为走了堰塘边的路,就差点折在这个游戏里。” 孔旭阳把目光从堰塘那边收回来:“如果不是已经走过一遍,我在这个游戏里也不敢开我的技能,因为开了之后不光是白柳他们,我们的面板也会被冻结,技能道具退出游戏都干不了了,只能一莽到底。” “好在我们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杨志连连点头附和孔旭阳,心有余悸道:“这个《阴山村》算是我们在游戏池里遇到的难度最高的解密向副本了,如果没走过一遍,我还真不敢让孔哥你随便开技能,太容易死了。” “不过解密向副本就是这点好。”孔旭阳慢悠悠地迈步往阴山村走,“打打杀杀的成分不重,没有系统面板对于我们这两个已经知晓谜底的人来说,也无所谓。” 孔旭阳不怀好意地冷笑起来:“但对于我们的对手,那就不一定了。” “孔哥。”杨志拉了拉孔旭阳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凑到孔旭阳耳边,“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记忆出现了问题,你也知道我是记忆技能,记忆有时候会混淆,我总感觉我见过这个白柳。” 孔旭阳翻了个白眼:“你不在说废话吗?你今天晚上还参与了袭击他的活动,不刚刚才见过这傻逼吗?” 杨志支支吾吾地诶了一声,小声道:“孔哥,我不是这意思,我好像在这之前就见过白柳。” “大点声,你这个音量观众听不见,你怕什么。”孔旭阳皱眉,“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 “其实不光是白柳,就今天晚上袭击的另一个女人,我也感觉我见过。”杨志从兜里掏出一个泛白的红蝴蝶结发绳,递到了杨志面前,“这个发绳在我家的洗手间放了两年了,不知道是谁留下的,但今晚我在那个女人的头上也见到了。” 杨志一顿:“老大,我总感觉我们之前就袭击过白柳和这个女人。” “怎么可能?”孔旭阳不假思索地否认了,“拍下的照片都留着,根本没有这两人的照片。” “但是……”杨志犹豫地开口,“我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今晚有个飞车族说自己两年前袭击一个女人,碾到肠子都出来了,我印象里也有这个女人,但我不记得她的脸了。” 杨志抬起头来看向孔旭阳:“我是记忆技能,很难忘记谁的脸的,孔哥,我怀疑是不是有人篡改过我们所有人的记忆?” 孔旭阳不耐烦地挥挥手打断他:“不可能,篡改所有人的记忆?你开玩笑呢,要是谁有这种技能,已经不是玩家,是神了。” “别说东说西了,先进村。” 孔旭说完,拉着杨志走上了撒满纸钱的泥路,往炊烟缭绕的山村里去了。 突然一阵阴风袭来,一阵似哭似笑的诡异嬉笑声不知从何处传来。 孔旭阳和杨志在泥路上留下的两串脚印后跟缓慢地印出了一个倒三角的小脚印,似乎有什么东西跟在他们后面,循着他们的脚印一个一个地踩下去。 泥路旁落雨后飘满浮萍的堰塘忽然摇动了两下,几个水泡咕隆冒出,又是一阵扭曲的笑声从水底传来。 大红的�峙酆桶咨�的寿衣在水底若隐若现地荡动。 另一方。 白柳拖着掉在自己胳膊上的牧四诚,沿着泥泞的山路走到了阴山村的门口。 泥路上撒满了白色的往生钱,越到村口就越密集,最后黄色的土路都被大量的纸钱给铺白了。 白柳抬头望向村子里,村子里笼罩在一片迷离缭绕的白雾中,天色又极为昏暗,这样打眼一看根本看不清远处的事物,能看清的只有近处七八户房子。 这七八户房子的房门都是大开的,房门里黑黝黝,感觉时不时有人影晃动,有脚步声,但白柳细细看去,又什么都没有。 房门正对,或者旁边都规规整整地摆了一堆瓜果蔬菜,放了一只水碗,水碗旁边有一堆还没烧干净的黄纸纸钱,水碗里倒着两支还没点完的红色蜡烛。 红蜡烛融化的蜡烛泪滴在水碗里,在水碗的表面凝结成一层暗红色蜡层,上面还飘着一些黑色的纸钱灰。 房门正对的小院子的树上挂了很多鞭炮,也是因为这个,地面上到处都是鞭炮炸完之后的红色炮筒,现在落了一场雨之后,已经被泡得肥软了,烂烂地融在地里,空气中飘荡着一种浓郁油腻的香油味道。 一看就是大量祭祀之后的场景。 白柳打量完之后,提步走进了阴山村。 牧四诚在进到阴山村之后就死死地贴在白柳旁边,寸步不离。 白柳走过一户人家,那户人家的打开的门突然被猛地关上,紧接着大开的窗户也一扇一扇地飞速关上。 白柳进入村子就像是给了这个村子一个信号一般,随着他往里走,他每路过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就会飞快地关起敞开的房门和窗户。 “砰砰砰”地关门关窗的剧烈声音不停响起,也能听到有人咚咚咚在房间里跑动着去关门关窗的声响。 很快,这些关门关窗之后的漆黑房间中灯光亮起,昏黄晦暗的灯光从窗户里透了出来,将里面的人的影子映在了窗户上。 牧四诚一眼扫过去,他看到这人影的形状的一瞬间差点没叫出声来,还是白柳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 牧四诚呼吸急促地望着这些朦胧地倒映在白色纸窗户上的人影。 这些靠在窗户上的人影有些只有半颗头,有些胸口中间有一个大洞,有些没有了手脚。 影子一动不动地倒映在窗户上,子似乎是在观察进来的白柳他们,残缺不全的头部会随着白柳的走动轻微,僵硬地挪动。 房门旁边的水碗里的蜡烛随着白柳走过突然自动立起,自动点燃,蜡烛的火光跳跃不定,隐隐泛出一种青紫色。 纸钱堆泛出重新燃烧的红色火星,雾蒙蒙的天空开始往下飘散白色的往生钱,慢慢悠悠地落在白柳和牧四诚的肩头。 越往里走,窗户边的人影就越清晰,牧四诚甚至能看到他们的手扒在纸窗户上印出来的血手印。 这些人影随着白柳往村子里走,不断地向窗边靠近。 有一次牧四诚看到了一只血红的眼睛透过纸窗户的破损,直勾勾地盯着他和白柳。 “白柳~”牧四诚吓得喊人都抖出波浪音了,他往下扯了两下白柳的手臂,“它们不欢迎我们的样子~” 白柳平静地嗯了一声:“很明显了,都在关门谢客。” “没有主动出来攻击我们,这不是个打怪类型的副本,应该是个解密本。” 白柳环视一圈这些人影:“解密本里最需要的就是信息,我们找个房子进去看看吧。” 牧四诚汗毛倒竖:“现在吗!” 白柳淡淡地扫牧四诚一眼:“开玩笑的,看你这么害怕,缓和一下你的心情。” 牧四诚:“……” 这人人品真的有问题。 这个时候有人拍了一下牧四诚的肩膀,牧四诚吓得一个激灵,转身就要用猴爪袭击人,结果被白柳制止住了。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脸色很苍白,看起来十分憔悴,拿着一个手电筒的男人:“你们就是回乡来处理祖坟事情的小年轻是吧?我是何大牛,附近村的人,考古队麻烦我在这里等你们过来。” 牧四诚和白柳的系统面板同时跳出来提示: 何大牛一出现,这些房间里灯就瞬间暗了下去,人影也重回了黑暗里,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就像是根本没注意到房间里的人影,转身对白柳他们慢悠悠地挥了挥手,语调拖得很长:“跟我来吧,先去义庄,你们的爷爷奶奶都在那儿等你们。” 何大牛说完这句话,就自顾自地举着闪烁不定的老旧手电筒往前走了,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般地说:“我在隔壁村也是守义庄的,你们村没人,我才来帮忙守,现在你们回来了,都是你们自己的祖宗,也该你们自己来守了。” “哪有我这个外村人守阴山村义庄的道理。” 白柳跟在何大牛后面,问:“为什么不能外村人守?” 何大牛顿了顿:“阴山村百年以来,就没有让外人守过村,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来,祖祖辈辈都在这里扎根,都在这里生存,土生土长的阴山村人不去外面,也不会让外人入村。” “所以这里这么多年来,还是很老旧,也不发达,看起来和百年前好像是一个样子。” “这里不欢迎外人,外人要是误入这里,是会被赶走的。” 何大牛咳嗽两声,又继续道:“也就是你们爷爷奶奶这最后一批土生土长的阴山村人都死绝了,不然也轮不到我一个外人来帮忙守尸。” “不过我顶多也就守这两天了,你们要是再不回来我也是要走的。” 牧四诚追问:“为什么?” 何大牛慢慢地回头,用苍老,衰败的眼睛看牧四诚一眼:“为什么?再有两天就头七了,一回来,我这个外村人还是不能留。” 第333章 阴山村(日+175) “所以这头七,还需你们阴山村出去的人来守。”何大牛说道,他边说边走,上了一截山路,然后撑着膝盖略歇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我们这些外人来守,迟早要出怪事的。” 白柳上手扶了何大牛一下:“会出什么怪事?” 何大牛又是一静,许久才摆摆手道:“罢了,现在人都死了,你们就是阴山村仅剩的几根苗苗了,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了,和你们说了也无妨。” “这阴山村不仅排外,还有许多奇怪的风俗,我不是这里的人,但也多有耳闻,因为实在是太离奇了。” 何大牛望着飘洒着纸钱的山路,陷入了回忆里: “这阴山村里的人就没有善终的,死法千奇百怪,什么被掉下来的砖瓦打死,吃饭的时候被骨头噎死等等,但属淹死的人最多,外面那几个堰塘啊,每年都要淹死好几个人。” “这还不是最离奇的,最离奇的要数阴山村的下葬风俗。” “淹死的人,阴山村就会正常地用棺材寿衣下葬,如果不是淹死的,又是还没婚配的女子,这阴山村就会让这死去的女子穿上�峙郏�大张旗鼓,敲锣吹唢地用喜轿抬着这死去的女子下葬。” “他们还喜欢合葬,也就是近期死在一起的人要寻一个日子下葬,若是那段时间既有淹死的人,又有未婚配的少女猝死,那便是喜轿棺材一齐上路,红白双事一同操办。” “哪有这么做的……”何大牛连连摇头,“新婚下葬,红面红衣红轿红鞋红胭脂,五红俱全,溺水下葬,白水白衣白裤白鞋白纸钱,五白皆在,这两样撞到一起,是要成煞,要下葬的人永世不得超生啊。” 何大牛长叹一口气:“这阴山村祖祖辈辈都这么下葬的,也不知道这地界攒了多少不得超生的怨魂。” “不过也算我封建迷信了。”何大牛转过头来看白柳一眼,“你们这些年轻人应该不信这些吧?” 何大牛不等白柳回答,继续说了下去:“不信也行,人不信则不会通鬼神,你们不信就见不到。” “但若你们是时候信了,见到了这些东西也不要怕,不要冒犯它们就行,它们不会轻易来主动伤人。” 何大牛深深地看了白柳一眼:“若是你心怀不义,执意冒犯了它们,那你就是上天入地,也跑不出这阴山村了。” “这地界可是困了上百年不得超生的冤魂煞气,奉劝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好自为之。” 说完,何大牛也不看白柳的表情,撑开白柳扶他的手,自己背着手一瘸一拐地继续向山上走了。 “跟着来吧。”何大牛头也不回地说,“你祖辈放尸体的地方要到了。” 白柳顺着何大牛行进的山路远远望去,看到在不远处有一个挂满了白布的庙宇,等到走近了,才发现这是一座道教制式的庙宇。 庙宇的门口摆了七八个花圈,花圈两边挂着两条长长的挽联,往里走,庙宇的正中央供奉了一座三清元始天尊塑像,这塑像看起来很陈旧了,但上面没挂灰也没油漆剥落,有不少修复的痕迹,看得出来被打理保养得很好。 此时这塑像正手持浮尘眼眸微微眯起,似乎正在打量走进来的白柳一行人。 庙宇内香火鼎盛,蜡烛和香都熊熊燃烧着,扑面而来一股浓烈的香油味道,神像正面的香台外一字排开,摆放着七口棺材,都用两根木板凳支起来。 何大牛一进来就先燃了三支香,毕恭毕敬地对着神像作了三个揖,然后点上。 “神三鬼四。”点完香的何大牛转头过来看着白柳,“记住这点,给道爷烧香的时候不要烧错了,不然出事了道爷不会保佑你们这些忘祖的小崽子的。” 牧四诚贴在白柳耳边小声问:“神三鬼四,是什么意思啊?” 白柳轻声解释:“中式恐怖游戏里的一个常见设定,给神烧香烧三根,磕头磕三下,给鬼烧香烧四根,磕头磕四下。” 牧四诚神色凝重地提问:“如果烧错了,怎么办?” 白柳的目光从那七口棺材上一晃而过:“估计就要唤醒这些棺材里的东西,开始追逐战了吧。” 牧四诚神色惊悚,快速低声地念叨了几句。 “你过来。”何大牛对白柳招手。 白柳拉着正在惊恐地说“靠我名字就有个四怎么办”的牧四诚走了过去。 何大牛见白柳过来了,拍了拍棺材:“你看看这个。” 白柳低头看向棺材表面,黑漆的棺材四角上拴了四个铃铛,四个铃铛被几根细细的红线穿起,横竖各一道越过棺材表面。 红线交叉的地方被贴了一道符,上面用朱砂龙飞凤舞地画了一些图案,最上方狂草地写了三个大字――。 何大牛抬头看向白柳:“看到压在这十字交叉红线上的黄符没有?这是请附近道行高深的道爷画的,用来镇压棺材里的水尸的,千万不要揭下来。” 白柳扫一眼这符:“如果揭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何大牛定定地看白柳一眼:“这棺材里都是你们的祖辈,都是高寿才死,按理来说是喜丧,就算起煞也应该不会为难你们这些有血缘关系的祖辈。” “但坏就坏在他们是清明上山祭祖的时候落水死的。” 何大牛看向棺材:“阴山村这里困了不知道多少年不得转世的怨魂,清明时节正是他们出来游荡的时候,你们祖辈身上沾染了不少之前怨魂的怨气,又是溺死这种死法,水为阴,水鬼又喜找替身。” “你说你要是把这符咒掀了,会发生什么?” 何大牛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当然是被你们的好爷爷,好奶奶拉去做替身啊。” 牧四诚被笑得一个哆嗦,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白柳稳如泰山,平静询问:“那这还有多的吗?” 何大牛转身过来,又对庙宇里的三清像拜了拜,头也不回地回答白柳:“没了。” “现在除了我们老一辈的,谁还信这些,愿意花钱请道爷的也少,只有阴山村的人还信这个,庙宇香火好,还有好几个卖黄符朱砂的小店。” “但后来阴山村里的人越来越少,这些小店也早就关门了,这几张符都是那道爷走之前留在村里的。” 何大牛颤颤巍巍地转过身来,语调幽幽: “那道爷说,阴山村近年内必有大乱发生,就留了这几张,说虽不能化解,但也勉强能拖延一阵,还来我们村说,让我们近期不要靠近阴山村,容易出事。” “那道爷走后没多久,你们的爷爷奶奶就出事了,这几张安煞咒就正好派上了用场。” 何大牛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白柳:“那道爷留下的符,一张不多,一张不少,正好七张,而你们死去的祖辈,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也正好是七个。” “七张符,七口棺材,头七回魂……” “七在道教里乃阴阳之极,来复之数,意味事物在这个数上阴阳之气汇聚,过往之事来复。”何大牛神色晦暗地望着那尊三清像,摇了摇头,“过去发生过的事情还将要再发生一次,人力是阻拦不了的。” “若是听到棺材四角的铃铛响了,不要乱跑,外面更危险,留在这里道爷还有可能保你一命。” 说着,何大牛抬头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举着手电筒往外面走去:“天色晚了,我要走了,再晚我就走不掉了。” 牧四诚想要伸手去抓住何大牛这个一看就很有用的npc,不让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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