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老太太接过烟,这才松开握着我的手,烟放进嘴里,刚要点火,就听哗啦啦一声巨响,客厅的大落地窗应声而碎了!! 屋里人一激灵,没待反应过来,两只血渍呼啦的东西就顺着破碎的落地窗被扔了进来! 我开始以为是狗,定睛才发现是两只浑身是血的兔子! 已经被开膛破肚,肠子都洒了一地。 “啊!!” 老太太的家人尖叫出声,跑上前看了眼,又惊悚的望向老太太,“妈,怎么会这样?” “这是……” 老太太站在原地,嘴唇颤了颤,手里掐着的烟随即落到地上,垂下眼,无可奈何的叹口气,“小姑娘,跟你爸爸回去吧,很抱歉,这个东西,我对付不了……” …… 我忘了怎么和爸爸离开的,只记得走之前,我像个树桩子一样站在那个奶奶面前。 窗户碎了我没怕,血糊糊的兔子被扔进来时我也没怕,像是麻木了。 但那个奶奶说抱歉的时候,我心底升腾起清晰的无助感。 好似自己的命运,如同那两只兔子,即将被开膛破肚了。 爸爸并没有为难那个奶奶,见她送客,就带我道谢离开了。 回到车上他也连声叹气,顺便还给我简单解释了下。 那奶奶背后的老仙儿是兔子得道的。 俗称长耳大仙。 出马弟子就是背靠老仙儿的能力驱邪治病。 请老仙儿临身才能有所作为。 这个奶奶要帮我的时候,家里窗户碎了,还被扔进来兔子,说明脏东西开始威胁她了,先杀她老仙儿两个小辈儿,如果她还敢给我看,下一步,就不定咋回事儿了。 当时院里没人,院外都是规矩等候的事主,奶奶家也没另养兔子,这一切,都是无端发生的,明眼人一下就懂了! 奶奶明白了深浅,自然不敢给我看。 “栩栩,咱出门办事就是求个平平安安,不能为了自己太平,就不管别人死活了。” 我点了点头,明白了这些还挺庆幸的,得亏这个奶奶没像方大师似的硬比划。 她那么大年岁了,要是再为我受些重伤,那我真得内疚死了。 诚如爸爸所讲,天下这么大,总归有能将我虚病看好的高人,这个不行,再找下个。 安全第一。 我心态说不上来,自然是很配合爸爸,他领我去哪找谁我也没二话,就是觉得,梦里婆婆说的找‘手眼通天’的高人,‘手眼通天’四个字绝对是重点,因为真的好难好难。 连续半个多月,爸爸领着我开启了驱邪之旅。 我算把先前十二年没开过的眼都见识了一遍。 遇到的先生,亦然形形色色。 有谨慎的先生,我们刚到门口,就见他家屋里飞出了两个小人儿。 巴掌大的小人儿。 没等我看清,小人儿就不见了。 然后先生家里人就出来请我们离开。 “不好意思梁先生,我们家里的小兵出来打探了,您女儿身上的东西太厉害,我们刘先生无能为力,您另请高明吧!” 爸爸不纠结,点头带我离开。 下一个! “梁新桑,您小女的八寄吼吼啊,点解会甘……哇!咩事啊!” 这位普通话不咋好的先生话还没说完,家里灯泡就碎了!! 爸爸经验丰富的立马告辞,下一个! “咦,恁个妮儿八字可中,绝不会招惹邪崇,有蹊跷,妮儿,你站近点,我细瞅瞅……” 我颠颠的站到先生身前,他刚要细看,桌面上的水杯就啪嚓一声碎了,给他吓一跳,起来就骂道,“谁!出来!奶奶的!看我不奔你一脚!” 爸爸吓得赶忙拦住他,“别别别,我们先告辞了!” 再换! 打听了个外国的,像是东南亜人,男人年纪不大,肤色很黑,还配了个翻译。 家里灯光昏暗,供奉了很多我不太认识的铜制神像,阶梯式,他光着脚盘腿坐在那堆神像前。 爸爸一看这个架势挺足,耐心跟翻译说了我的情况,翻译到他耳旁细细解说,没等翻完,翻译就倒地疯狂抽搐上了! 外國年轻大师一愣,身后的铜像就踢里咣当的滚落,地震了似的,其中一个铜像摆放的高,滚下来正好砸了大师的后脑勺,然后这个大师捂着头说了一句让我无比震惊的话,“哎呦卧槽!!” 爸爸:“……” 我,:“……” 救护车和警车一起来的。 翻译被送进医院的同时,爸爸还间接帮忙逮了个装外国人的骗子。 生活从这骗子开始,基本进入了快进模式。 很多先生虽驱不了我身上的邪,也让我见识到了未知神奇。 算有本事。 其余的,那就跟方大师家门口那条路似的,都是坑! 除了那位冒充外国人的骗子,还有两位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刻。 一个出口就极为自信,对我身上的邪崇百般不屑,给了爸爸希望,还没等爸爸把这希望捂热乎呢,他就以腿断终结。 另一个也是特别狂,说自己是斗阵胜佛的徒弟,能请孙悟空临身。 不过临身一回,得十万起价。 爸爸一脸‘请马上开始你的表演’,然后那人就上蹿下跳,抓耳挠腮,孙悟空没等请来,他就挂树上了! 指粗的树枝穿透了他的手臂,疼的他哇哇大叫,涕泪横流! 爸爸找了三四人锯断树枝才给他弄下来。 “妈呀,活见鬼啦!!” 下来后他放声大哭,“是个脸皮儿比墙面还白的女鬼呀!她身上嘀嗒着水,舌头都添到我脸啦,梁老板,钱我不要啦!你帮我把医药费付了就行!这辈子我再也不靠这行赚钱了!” 第22章 上房仙儿 …… 爸爸从最初的斗志勃勃,到后面萎靡不振,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让我看在了眼里。 我不知如何去安慰他,因为看先生这些天,面对的不仅仅是我身体的问题,还有一系列的倒霉事儿,就说爸爸那小轿车,不是等红灯时被后面车忽然追尾,就是在转弯时被不遵守交通规则的三驴蹦子生怼。 连停的好好的,还能被路人拿着小石子在车身绕圈刮划。 搁钣金漆面儿作画。 爸爸心脏病差点没气出来。 开车上路遇到意外算他不谨慎,停车位里招谁惹谁了! 一查监控,发现划车的是个无业游民。 四十多岁的男人。 精神不太好。 被逮住后男人还挣扎着朝我大喊,“你们抓我干什么!抓她!她是地狱的恶鬼!她不应该活着,她坐的车都有恶臭!我刮车是在给阎王大老爷通风报信儿!小鬼快来勾走她的魂儿!阎王大老爷呀!快派阴差抓她!!” “把嘴闭上!!” 抓他的人怒斥,“把你家属找来!!” 我站在原地,想冲过去大喊说我不臭!为什么要被勾魂! 终究没有动,看这个陌生的‘疯子’被带走,最后得出的结果就是他手欠儿,划车纯闲的。 也是。 总不能让警|檫在调查卷宗上写——‘作案人划车的目的是要给阎王老爷报信抓走车主小女儿’。 最后他们问爸爸愿不愿意私下调解。 爸爸已经被折磨的心彻底麻木。 看着惊心养护的怕萨特在短短半个月时间就被祸祸的面目全非,他压抑在谷底的心情最后居然迸发出一丝苦笑,同意调解,没去追究划车人的责任。 当然,追究也没用,精神不好没整。 简单修了修。 从临海开来时还锃光瓦亮的车,如今跟临近报废一样哼哧带喘的载着我继续出入各个先生家。 还是要感谢三姑认识的庙里大师父。 爸爸后面带我又去了一趟。 一来是想求大师父再帮帮我,二来,是看看车子。 出门刮碰事儿小,一旦出现严重车祸,得给我们爷俩直接送走。 和尚仍然拒绝帮我看事儿,看我的眼神满是悲悯,车子的问题倒是愿意帮忙解决。 他用寺庙里的香灰混合朱砂墨水,让爸爸将保险杠卸下来,在里面写上了经文,然后又在四个轮胎的轮毂内侧,书写了小小的梵文咒,随后便绕着车子诵经加持。 和尚告诉爸爸,日后或许还会有小刮小碰,但不用担心伤及性命。 此法同我身上的护身符时效一致,让我爸爸抓紧时间,找寻驱魔的术士。 说完和尚就走了。 爸爸在原地一琢磨,和尚赠我护身符时就说保三个月,这都过去半个月了,那就剩两个半月了! 时间有限,爸爸立马带我又继续联络下一个先生了! 回到家,小乔叔叔就给爸爸来了电话,跟我搭话的女人查清楚了,的确已经死了十多年,南方人,原籍跟我家隔了五六个省,死因是跳河自杀,生前受过刺激,精神异常,年纪轻轻就没了。 爸爸听得一身冷汗,对上了不是? 我虽然就只看到一个白影,挂树上那个不是说看到了一个浑身滴答水的女人? 没差了。 就是这个女人一直搞鬼吓我。 她是主谋! “不对呀乔儿,我们家你知道,早先在农村,后来搬到临海,一直就没离开过,这女的老家跟我们离几千公里,八竿子挨不着,怎么会从坟堆里蹦出来,还缠上我姑娘了!” 爸爸一脸憋屈! 实在没处儿说理了! “梁哥,你问我还不如问先生呢。” 小乔叔叔满是无奈,“我都要被你这事儿吓出毛病了,干了这么久工作,头回查监控能看到一个大活人突然消失,不过……” 他压了压声音儿,“这世间无奇不有,赶上了,就找专门处理的人,尽快解决,这种事太忌讳,群众要是知道死了十多年的人都能蹦跶出来,媒体首先爆炸,我这就没法交代了,现在监控已经被我处理了,我朋友那边我也打好招呼了,梁哥,剩下的事儿,你抓紧办,别让我小侄女再出啥事儿了。” 挂断前小乔叔叔又说了车祸,“梁哥,车祸跟栩栩的事儿没关系,就是两辆外地车来临海不熟悉路况撞到了,双方车主早就协商解决完了,你别再多心,重点是那个女人,邪门啊。” “哎,谢谢你了乔儿。” 爸爸连声道谢,事儿到今天,算白了一半。 至少清楚我是被个跳河死的女鬼缠上了! 但是先生找了一个又一个,没能将我看好的,妈妈在家都跟着病情加重。 奶奶更是天天闹着想我,问我啥时候考核结束,爸爸怕捂不住,愈发的郁闷。 “妈,我挺好的,护身符保佑着呢。” 晚上,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跟妈妈通电话,“先生爸还在找,肯定会找到的,你别急,奶奶那边我知道,我不给她去电话,嗯,你放心吧,我吃饭很好,每顿都能吃两碗呢,没吃垃圾食品,都是爸爸给我做的,没发烧,身体可好了,现在我都能连续两次单足转体依柳辛七百二呢,嘿嘿,妈,我没逗你……” 爸爸俯身在茶几上的本子上做着记录,笔下一顿,直直的看了过来。 我说笑了一阵,挂断电话便没心没肺的对上爸爸的眼,“搞定!今晚妈妈能睡个好觉了!” “老闺女。” 爸爸一脸苦涩,“苦了你了。” “我不苦,谁叫我倒霉让脏东西缠上的!” 我笑了笑,探头看向爸爸记录的本子,“爸,我看了多少个先生了?” 每看一个先生,爸爸就会在本子上记录下来。 先生这行当小众,流动性还有些大,有时候打听打听就又找回去了。 记下来。 才能避免找重。 “十六个了。” 爸爸翻着本子,“京中附近的都打听遍了,明个爸带你往关里面走走,听说很多高手都在深山老林里,多厉害的都有呢。” 我垂下眼,临海就属于北方城市了。 再往里走,就离家更远了。 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哎,这个刘颖是谁啊。” 爸爸翻到本子前面记录的陌生号码,“你妈写得?” “啊,那个……” 我看过去,“是早先在抢救室临床婆婆的女儿,我不是帮婆婆传了话嘛,刘姨过来感激,还说我这得找人看看,她说有认识的先生,就给妈妈留了联系方式,不过那时候妈妈不是找三姑了么,就没给这个刘姨去过电话。” “哦,她认识先生?那我得问问!” 爸爸拿过手机拨出号码,“反正已经看了十六了,不差多一个,不行咱就换地儿,我就不信全國都扒拉不出一个能人,活人还能被尿……哎,你好,请问是刘颖女士吗。” 电话很快接通,爸爸赶忙自报家门,一听是我家打去的电话,刘颖很热心,在电话里问着,“您家小女儿病好了吧。” “没好呢。” 爸爸叹口气,把我看先生的过程大致阐述了一遍,“大妹子,我看你留下了号码,说认识先生,寻思问问你,不过有一点,可得是厉害的先生,要特别厉害的,缠我女儿的东西不一般,平常的先生会吃大亏的!” “是吗。” 刘颖很惊讶,顿了顿才道,“我认识的这个先生在农村了,是我家远房一个亲戚,我叫表舅,他是半仙儿,堂子供的是柳仙儿,也叫常仙儿,说是有上千万的兵马,多厉害咱就不知道了,这样,最近我也没啥事儿,你们要是着急,我就带你们走一趟,先让我表舅看了再说。” “哎,麻烦你了!” “麻烦啥,我真挺感谢你女儿的,亏得她让我妈好走啦。” 刘颖和爸爸寒暄了几句,放下手机爸爸就收好本子,“行了闺女,明个咱再去碰碰运气。” 我嗯了声,心里滋味儿很复杂。 许是被磨出来了。 有种看一个算一个的感觉了。 “爸,那我先回屋。” 我撑着沙发的扶手要站起来,爸爸过来扶我,“慢点……” 回到卧室,爸爸就让我坐在床边,他拎来医药箱,打开后就挽起了我的裤管。 解开脚腕上的纱布,一股腐臭味儿当即涌了出来。 我很平静的看着脚腕,最初的红包在两天后就变大变鼓,挠破了里面就流出了脓水,肉开始腐烂,形成了黑黑的洞,爸爸以为是被毒虫咬了,去了医院,医生说这个很像是褥疮,烂肉剜去后,里面就形成了瘘道,医生很奇怪,褥疮怎么会长脚腕上? 再者我还不是长期卧床的病患。 医生建议住院,疮口一但引发了感染,后果会很严重。 我拒绝了。 怕住进去,就出不来了。 爸爸拗不过我,可能他心里也清楚,我这疮就和家里的车一样,脏东西搞的鬼,就带我离开了。 现在走路一瘸一拐,每天晚上,都是爸爸用针管抽了盐水给我冲洗疮口,然后再包扎上,以防感染,所以,他听到我骗妈妈的话,才会难过,可不骗又不行,要是知道我身上起了烂疮,妈妈容易急出问题。 还有三姑,她出院后就被爸爸安排回老家休养了,对外就说是三姑不小心摔了把舌头磕掉的,好在三姑恢复些后说话没问题,有点像大舌头,用点心都能听清楚。 我住的房子每晚都会有怪声,闭上眼就会感觉有人拍窗户,或是珠子哗啦啦的洒落滚动,爸爸还听过客厅倒水的声响,开灯检查却无异样,他惹急了就大骂几声,甚至在屋里挥舞过菜刀,若是让三姑住回来,怕影响她恢复。 但家里人都不知道我现在半残。 能瞒就瞒吧。 谁知道谁闹心。 所以刮车人大骂车子臭的时候我才没回嘴。 当下我的确是臭。 坐在车里,汽车香水都盖不住的臭。 “栩栩,忍着点。” 我看到盐水就哆嗦了下,烂肉不疼,但是盐水冲到瘘道里面很痛,刮骨一样! 爸爸一点点帮我清洗,我咬着毛巾,疼到极致时就簌簌流下泪,不是我不坚强,实在太疼了。 “马上。” 爸爸冲洗完就帮我包扎上,“你看,好了,爸快着呢。” 我点了下头,用咬着的毛巾擦干眼泪,连带又给爸爸擦了擦眼,“爸,你又不疼,为什么也流眼泪?” “我是被你熏得!” 爸爸吸了下鼻子,拿过毛巾要去洗,视线掠过我手腕,扯过我手就撸起了袖子,“哎!你胳膊也起红包了?还两个!你咋不说呢!!” “没事儿。” 我想放下袖子,爸爸却死活不松手,“栩栩,这红包过几天就得长大,又会冒脓,你不痒吗?” “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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