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辈人。 他眯着眼没说话,仔细的看了看我,“你的命格怎么忽隐忽现?” 我心里一紧,转身要走,他却一把掐住我的手腕,我哎了一声,就见大胡子拇指和中指扎开,在我小臂和手腕处迅速丈量,嘴唇快速煽动,“此骨竟如此华贵……不对,外气汹涌,你这是……借的运!!很煞的气,还不稳!嘶!” 身体里的气冲的他松开了手,大胡子眉头一紧,:“你这丫头从哪借来这么烈的气?!” 我瞄了眼依旧淡定的沈叔,心虚的揉着手腕,你问我我就说呀,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师叔,是你的气!!” 大胡子极其敏锐,冷哼出声,“这丫头原来是阴人!师叔,您疯了吗,居然会借运给她保命!从此她的生死祸福都跟你息息相关,她荣你荣,她死你死,你是老糊涂了吗,嫌命长?竟然把自己的大运和一个必死的阴人绑在一起,她是祸患啊!!” 妈耶。 我颤颤的抬眼。 大胡子真是高手! 居然一语道出了症结。 如果我是第一次听大胡子的这番话,那我的情绪或许会很激动。 现在,我已经过去那个劲儿了。 这也算我憋了一个月没有下山的原因。 因为在这个大胡子之前,我还见过一个半仙儿,她住在后山,姓王,我称呼她为王姨。 这话,还得从半月前说起。 上月中山上曾来过一位事主,家里人抬来的,那男人脸上全是红点儿,密密麻麻跟针扎的一样。 我稀奇,凑近了瞅瞅,沈叔一解开他的衣服,他就吵吵疼,身上也都是红点,猛一下我都觉得他是皮下出血,和紫癜很像。 沈叔翻了翻他的眼皮,见男人眼珠子都是红的,又捏了捏他的中指,“你磨他做什么?” 男人忽然坐起,表情委屈,“我没磨他,我是要报答他的。” 当时给我吓一跳! 男人发出来的是女人音儿! 极其温柔的女音儿,捏着嗓子都发不出那种声线。 沈叔面不改色,“你叫什么,住在哪,多少年的,擅长什么。” “我叫白清微,住在方远山的溪云洞,三百多年了。” 男人神情端庄温和,还抬手在寸头的耳边掖了掖,貌似掖着发丝,“大师,我会求药治病,这个男人心地善良,他曾路过方远山,见我正被一个獾子欺负,他打走了獾子,让我免遭一难,我得上苍垂帘,修来精魄,想借他人身积福,以好修成正果,在上方仙册留名。” 我听得一激灵一激灵,先前只接触过长耳大仙儿,胡姑姑…… 头回知道他们都有名字。 跟人一样样! 男人的亲属都吓懵了。 沈叔招呼他们进屋,说男人身上有仙儿,是个白仙儿,刺猬修成,白仙儿很随和,专攻虚病求药,她借男人身体作怪,只是要立堂口,希望男人出马,作为顶香弟子,扬善积福。 “你们同不同意接这个仙儿。” 男人亲属商量了一通就说没意见。 既然是白仙儿主动找来,还为了报恩,那男人为仙儿积德就等于为自己积德,接了算好事。 硬送的话他们家怕有别的麻烦。 沈叔说这事儿需要找专门安排堂口的大神,需写文书宝诰,打了通电话,一个小时后,院里就来了个老太太。 就是这王半仙儿。 老太太干瘦的特别精神,短发整齐的码在脑后。 进院后她瞅了瞅男人,便交代了男人家属几通。 我一直以为沈叔啥都能做,没想到行业内还有区分,对王姨就很好奇,和家属站在一起听她做着安排,她称呼沈叔为万通大哥,事主家属自是讶然,感觉差辈了,不过正事当前,谁也没多问,倒是让我看出来沈叔和这王半仙儿的关系不错,间接说明了,王姨是有真材实料。 高手的朋友肯定也是高手,就算不是高手,那也是高手信得过的小高手。 当晚,王姨就换了衣服,着一件由五彩布块拼接的长袍,腰间还系着铃铛。 点了香插在院里,她对着男人就摇头晃脑的蹦跶起来了! 铃声叮叮当当,她的词儿一套一套出来。 什么哪座山来哪个洞,家中兄妹多少人,多少兵马能差遣! 男人坐在她对面,头上罩着红布,她问啥,男人就用女声回着啥。 我算是开了眼界,都有股冲动去把那男人的盖头掀了,看看里面是不是真有一张温婉的女人脸。 王姨蹦的呢也不是毫无章法,不是瞎蹦,我观察了一会儿就发现,她完全是按照书里的踏罡斗步去走位的,有些脚法还跟我学的武术很像,只不过王姨太摇头晃脑了,表情又极其丰富,很容易让人忽视她脚下的章法,只觉得她蹦的欢,但咱是半专业选手啊,我看的入迷时脚下偷摸的随着她踩,见她的确是踩到我预估的位置,心里兴奋异常! 妥了! 绝对是有路数滴。 纯良和许姨都没在院里卖呆儿,他俩像是见惯了这种事,不爱凑热闹,沈叔也回了正房,留出空间给王半仙儿发挥,院里就剩男人的家属以及好信儿的我。 看到王姨给男人手脚绑上红线,大喊给你解开绊马索,从此弘扬八方名! 我跟着都一激灵! “来人!将金蛟剪拿来!!” 男人家属正看的愣神,“王大仙儿,什么叫金蛟剪?” 没待王姨眼神杀过来,我心领神会的拿过桌上准备好的剪刀,颠颠的给她递了过去。 剪刀嘛! 哪怕它叫尚方宝剪,也就是讨个彩头! 接过剪子,王姨对着男人手脚的红线咔嚓一剪,“无论面前坐何人,不必紧张他身份,自有仙家落你身,仙师身后勤指点,弟子仅须稳住心!观想座下起八卦,兵马无数身后排!令旗手中握分明,各路仙家听我令!哪位仙师领头阵,哪位报马去打探!你若修好仙听令!只要你稳仙更稳,只要你灵仙更灵!南斗报号北斗讨令,新堂弟子救苦救难保平安!!” 语落,王姨扯下男人头顶的红布,他耷拉下脑袋就像睡着了。 我热闹看的是贼起劲! 给我自己都看沸腾了! 好像是我接仙儿立了堂口似的。 王姨没闲着,随后就在红布上写了白仙儿的姓名出处,交给男人家属,让他们妥善保管。 意思堂口立完了,等男人醒了,他就知道要怎么做了。 男人家属赶忙道谢,对我这围观人员还很感激。 因为我剪子递的及时,没耽误事儿,他们都夸我反应快,临走的时候,他们给完王姨红包还要给我也意思一下。 我这‘意思’就没要,又不是过年,见者有份儿的,没添乱就行呗。 王姨忙活完就留下吃了饭,能看出她对沈叔很敬重,没外人了她就对着沈叔道谢。 “万通大哥,要是没你照顾,我也就忙一忙白活儿,事主不能这么多啊。” “都是同道,各司其职。” 沈叔平着音儿,“都说你们半仙儿小众,可硬论起来,日后能成大事的,多是借助你们仙家的灵耀,一飞冲天啊。” 王姨面露难色的笑笑,“太难了,您知道,我们这门忌讳多,全靠仙家赏不赏饭吃,仙家厉害,我们就厉害,仙家不露头,我们也没辙,请仙儿出道的,能不能成事儿,光靠老仙儿不行,得自个儿有那灵悟,慧根,能力得修上去,不然你请不来老仙儿,就是丢人的份儿了。” 我静静地听,看来不管是请仙儿还是纯粹的术士,都讲慧根造化。 “万通大哥,这个小姑娘是谁啊。” 王姨看向我,“她可真机灵,我立堂口时看她还挺感兴趣的,您家亲戚?” “暂时算我事主。” 沈叔淡着声,“她想要拜我为师,我还在观察阶段。” 我旁边点头,“王姨您好,我叫梁栩栩。” “咳咳!!” 纯良听到我这称呼就呛了! 王姨刚一惊讶,沈叔适时解释了我的辈分。 没辙! 在我这儿老人都自觉年轻几十岁! “这样啊。” 王姨听完就笑了,“小姑娘真漂亮,额头饱满聪颖,眼神清澈,黑白分明,心地纯善,嫉恶如仇,鼻梁高挺,个性倔强,正直能吃苦,鼻孔严紧藏气,收财旺财,面颊有肉,圆润福气,唇角向上,食禄丰厚,下巴俏丽,不会刻薄,万通大哥,这是正经的贵人相貌啊,旺夫旺丁,不愁功名,您不一直想再收个徒弟吗,这小姑娘条件太好了!” 我心花怒放,被夸的都美了! 看看! 这才是我熟悉的评价方式。 完了。 我要骄傲了。 “她面相是不错,讲究点的贵胄家族,都喜欢她这长相,标准的主母相,旺。” 沈叔看着王姨,“可,你知道她怎么找到我这来的吗?” “怎么找的?” “她在连山村遇到个一个成事的狐,人家朝她讨了口封,升上房前指点她来找我,并且要梁栩栩称呼她为胡姑姑……” “狐仙?” 王姨拧眉,“我家堂子上供奉的就是胡家太奶啊,连山村……哎呦!是胡姑姑吧!!” 她惊讶的起身,“胡姑姑得道成上房仙啦!” 我点头,“她放光飞走了。” “大喜事啊!” 王姨饭都不吃了,跑到院里还拜了拜,回来就道,“我们这都是一家的啊,小姑娘,你还能给她封正,这是大缘分啊,是这样,我就一个女儿,她一直身体不好,结婚后也没给我留个外孙或是外孙女,两年前,她生病走了,我现在就缺个后生,你要是对这行感兴趣,不如就接了我这堂口,我这些本事,全传给你,别看我就一路仙儿,但我这胡家太奶本事大,日后你也能领堂子!” 我愣住了,“接堂口?” “对的,你放心,我这门和万通大哥不冲突,我们都属于道,你接了仙儿呢,将来也能学其它本事,这是一举两得!” 王姨还给自己说兴奋了,“万通大哥刚才不也说了,日后能成大事的,很多都是借助仙家起势,栩栩,你别觉得半仙儿名头不好听,这都是被那帮神棍骗子给搅合的,我们真正的先生,也是受了骗子连累!” “我……” 沈叔还没答应我呢。 先入其它门好么。 虽然我已经有了一丢丢被重视的喜悦。 纯良发笑,“梁栩栩,接仙儿也挺好,以后你遇事就不用观师默相了,抽烟就行,一抽烟老仙儿就来帮你打架了,可痛快。” “别瞎说话。” 王姨不满纯良措辞,转而满是期待的看向我,“栩栩,我这人就讲究眼缘,不像万通大哥他规矩多,收个徒弟还要观察,只要你跟我回去,在堂子上点炷香,太奶认可你,以后我堂子令旗就传给你,不过你放心,你都给胡姑姑封正过,这可是有大福报的人,我家太奶绝对能相中!” 越说她越激动,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脸色却当即大变,触电般又把手缩回去,“哎呀!你体内怎么有外气啊!怎么回事?这么冲?!” 我傻乎乎的把手朝脸上贴了贴,温温的,哪有什么气? 王姨狐疑的看我半天,见沈叔不答话,纯良想说啥直接被许姨用眼神镇压,缓了缓,王姨颤颤的又伸出手,“栩栩啊,你把手给我看看,咋回事,你这么好的命格,咋能有煞气呢。” 我想到吃的花瓣,借气了,可不想说自己是阴人,总觉得很丢脸,就把手递给了她。 王姨看的很细,她摩挲着我的指节,嘴里嘶者气,还闭眼感受着什么,末了,她突然掏出了一根烟,放在嘴里用力一裹,“借胡家太奶仙气,给我明断!!” 我被她吓一跳,都怕她被烟头撩到嘴,想把手抽回来,王姨攥的可紧!! 屋子里当时很静,似乎落一根针都能听到,王姨连抽了三根烟,睁眼看向我就满是不可思议,:“你本该黄土埋身,却有烈气入体,照你光耀……你是,阴人?” 我被她捧起来的心气儿‘啪嚓’!摔的细碎,嗓子里挤出一声嗯。 “万通大哥……” 王姨不敢相信的看向沈叔,“您居然……” 我当下并不懂王姨的反应,觉得她有点夸张,我不想说自己是阴人是觉得那俩字难听。 她是先生,应该见多识广,我又没用她帮忙保命,怎么像把她吓着了似的。 沈叔抬手打断王姨的话,音色淡然,“梁栩栩面相如此显达的贵人,若不是身体有恙,岂能窝缩在这山沟沟里,桂枝啊,你糊涂了。” “是啊,我急了。” 王姨靠着椅背,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她故意和我拉开了一些距离,“万通大哥,您真是让我佩服,这种事,我是做不来的,我也不敢,可惜了,栩栩这么好的命,她是家里得罪过人,还是被谁算计了?” “算计。” 沈叔应道,“不过她还是有些贵人运。” “是啊,要是没贵人运,能遇到您吗。” 王姨苦笑,“万通大哥,我们都是凡人,要我是做不到和她绑在一起,我挡不住阴人的祸啊。” 我似懂非懂,觉得王姨是在说我给沈叔找了麻烦,但问题又严重很多。 难不成,她是觉得我不死,偷我命格的那个主家就不会消停? 沈叔没什么表情,:“桂枝,她的花瓣还没有吃完,所以才会被先生看出是借来的运,待她吃完花瓣,外气融合,梁栩栩走出去,那就是个有命格的人,常人再看她,不过是阴气重点罢了,我保她,并不是我高尚,而是不能袖手旁观。” 说着,沈叔指向在墙角盖着红布的小杜鹃,“那里就窝缩着一个小鬼,在世上走了一遭,连自己姓甚名谁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如今依附花中,别说阳光了,人气儿她都畏惧,若我不保梁栩栩,她的下场还不如这个小鬼,起码这小鬼能遇到梁栩栩被抱回来,梁栩栩死了,要去遇到谁?她去何处喊冤?” “万通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 王姨叹出口气,“邪根不锄,祸患无穷,可咱这行,也分本事,您有这能耐,敢揽这活,我啊,有心无力。” 见我有些憋闷,王姨安抚我,“栩栩,奶,不是,姨没嫌弃你的意思,遇到这种事,你是最可怜的,可我这堂子,暂时不敢让你接,你命格没坐稳,身就弱,形如摇摇烛火,老仙儿临身一冲,你精神容易涣散,我怕你傻了,懂没?” 我垂着脸点头,虽没寻思接仙儿,也间接被晃了下,不好受。 饭吃到后面,王姨不再提我的事儿,转而聊起了旁的。 话题翻了几圈,不知怎么就聊到了仙家。 那天我才知道,北方的萨满仙堂文化在民间流传甚广,只要是在这片土地上生活,哪怕没接触过,也或多或少听说过,比如说你随便问个北方人‘四粱八柱’是什么,他或许不知道,但你要说,四粱是四大仙类,狐、黄、长、灰,那他立马意会,知道那是仙家! 还有一种说法是:胡、黄、长、清,这里的清就是鬼仙。 八柱指的就是:扫堂、看堂、串堂、护堂、通天、归地、关碍、探兵。 立堂口必须要四粱八柱齐全,不然办不了事,外人看着就是一个牌位。 大神抽根烟或是点根香请老仙儿借气临身。 其实那牌位里面门道很多,有报马传令的,掌管令旗印的,比如说扫堂,就是立堂口时要清扫内部人员,好的留下,不好的走,相当与人事部门,看堂的就是坐堂仙儿,这个仙儿只留在这,不去别的家,串堂的就好理解,在好多堂子都挂名了,谁家有事儿去谁家,像是调度,护堂,就是护法,保护堂口营盘和弟子,通天,负责去上房通报信息,归地同理,去地府协调办事,关碍,就是出去哪各种手续的部门,白话讲叫打报告文书。 所以领堂的大神会在安排堂口时问这老仙儿家里住哪,多少兵马。 看似立下一个堂口,里面则有一套自成的体系。 都是讲究。 我像听故事似的,听她讲内路仙家和外路仙家,内路就是熟悉的狐黄白柳灰,不做解释,外路就多了,狼啊,虎啊,熊啊,天上飞的,地上跑的等等都能成仙儿! 本领则各不相同,有的擅长驱邪打鬼,有的是求医问药。 龟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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