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好多丢人啊!” 下山前二哥又找沈叔缠了阵,这回我算彻底明白了,学道和花钱学特长有很大的区别,我拜师了,叫出去就是沈万通的徒弟,嫡传弟子,学好了行,给沈叔脸上增光,学不好,用我奶的话说就是坐飞机吹喇叭,转圈丢人。 严重了呢。 小腿九十度朝上折起。 兴许终身生活不能自理。 或直接去阎王爷那报道。 我这念头基本就断了! 再者! 沈叔也瞧不上我。 “栩栩,你又不缺啥少啥,咋就能学不会!” 二哥追着我问,“要有信心嘛!” “就不是信心的事儿。” 我无语的,“你问爸妈了吗,他们支持我学这个?” “这你不用操心。” 二哥搂着我肩膀,“在咱家,啥不按照你的意愿来?他们老一辈的思想很简单,就是希望你能考上大学,有出息,那学道也不耽误你考大学啊,学会了不是更能有出息?那将来你天下地下,啥事儿都能摆弄,老祖宗的坟茔地都得咔咔冒青烟,多光宗耀祖呀!” “哥,不是那回事儿。” 我不是从小接触这些,坚定不移的要入这行。 如果我没被人搭讪生病,这辈子也难接触‘先生’这类人。 他们在民间很神秘,很讳莫,又太小众。 对我,甚至我家里人来说,谁也不会把‘先生’作为个正儿八经的职业去看待。 不信你随便逮个小孩子,问他要不要学道,看他家长会不会削你。 我遇到了沈叔,对他是既感激又崇敬,可还没上升到要学‘道’的地步,就像沈叔说的,我只是被二哥逼到那块了,想要表现自己,现今我家里还出了这么多事,拜师这举动在谁看来都动机不纯。 “栩栩,你得一手准备两手抓……” 我脸一别,不想理他了! 看向周围风景,来了小十天,还是头一回下山。 空气清朗。 景色也好。 白天视线一广,山路真不远,腿脚快的走个十几分钟就到山底了。 难怪沈纯良不住校。 属实用不着。 路过爸爸给我举上去的歪脖树,我探头往里面瞅了眼,不知是不是幻觉,对面那棵松树针叶簌簌摇晃,隐约的好像还能听到女孩声,想到那个跟我搭话的小姑娘,我鼻尖一麻,脚步不由得加快! 她爱谁谁吧。 我这情况还是别往前凑了。 “栩栩!” 二哥紧跟着我,“我昨晚去沈大师那屋看书了,就我这文化都看懂了,阴阳可简单了!” 我一愣,“你看懂了?” “啊。” 二哥一手拎着行李袋,另一手捏着手包敲敲头,“你让哥想想啊,那书上写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四,四生五……五,五魁首,六六六,不对,五六七……” 我微咧着嘴,他看的书,是不是哪块不对? “哥稍微有点乱嗷,捋捋……” 二哥嘶了口气,手包又敲了敲太阳穴,,“一生二、二生三……一二三四五六七,我的朋友在哪里……”他嘴里还哼上调了! “在天涯,在海角,我的朋友在这里~!” 我跟二哥一起唱出来了! “对对对!” 二哥还点头,反应过来才急,“三毛子,你这扯哪去了啊!” “是你扯的!” 我忍不住笑,“二哥,我有没有慧根先不提,反正你肯定没有!” 啥玩意啊! 从划拳扯到儿歌! 二哥撸袖子就要收拾我,打打闹闹的跑到山下,一看到他停在山底的车我俩都笑不出来了。 别剋均威。 车身被拉了一层厚厚的鸟屎。 猛一打眼,还以为盖了一层凹凸不平的毯子。 “你妈,这多少鸟干的啊!” 二哥扔下行李袋跑过去,对着林子放声大骂,:“拿我车当茅房啦!擦他妈的,我逮着你们全给拔毛,烧了吃……哎!!” “哇……哇……哇……” 一群乌鸦又从林子上头飞过,很愉快的给二哥头顶贡献了一泡新鲜鸟粪!! “卧槽!!” 二哥毛了,跳着脚翻找纸巾擦头发,“晦气,真他娘的晦气!!” 我上前帮他擦着鸟屎,心里生出异样感,“哥,要不我回去吧,手机我真不要……” 想起沈叔的话,这就是我对家人的妨害吧。 “用不着!” 二哥简单擦了擦头就捡了根树枝,把鸟屎从车上刮下来,“栩栩,你不用琢磨这些,咱还不生活了?没事儿,你进车里等着,反正我还要开长途回去,车也是要造,回头一起洗就完事了!” 我被催促着坐进副驾驶,仪表盘上扔着一份报纸,加大黑体字标题很是醒目—— ‘成天擎召开记者发布会,成海实业继承人或将易主!’ 成天擎? 不就是成琛的爸爸? 易主? 爸爸不愿意把产业给儿子? 我简单做着理解,大致看了看,新闻上真有成琛的名字,但没说成天擎不把集团交给成琛,而是说成琛年纪尚轻,成天擎要觅有能之士管理集团事物。 专业名词比较多,我有点没看懂,正琢磨着,二哥扔了抹布上车,“哎呦,我妹妹长大了,都开始关心财经新闻了。” “哥,我认识成琛。” “咱爸说了。” 二哥笑笑,还不忘给自己喷点香水,嘴里应着,“听爸说,你觉得他没哥帅是吧,还得是我亲妹妹眼光高,不过呀,这成家可是正经大树,栩栩,你以后要和成琛好好相处,处好了没坏处,不过要记得,别硬凑……” 哪和哪! 我指了指报纸,“哥,这上面说的啥意思,成琛他爸爸要把家里的生意给别人做吗?” “啥啊!” 二哥摇摇头,“我来之前就看过成家的新闻了,这个成董事长啊,生病了,可能要不行了,一瞅手里股份要被儿子抢了,拿不住大权了,他想将他儿子一下,这不就开记者发布会了么,不过这都一周前的报道了,算不得最新消息了。” “父亲要将儿子?” 我不明白,“为啥啊。” “谁知道他爷俩有啥矛盾,不过成琛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好像收购了不少集团内部股份,要我说,就是皇帝还没咽气呢,太子就准备登基了。” 我放回报纸,“这么复杂啊。” 这种事我想不通,就像我爸爸也经常和二哥闹矛盾,可爸爸也不会说要找别人来经营酒楼。 撑死了怕二哥能力不行,拜托孟叔帮忙扶持,防止酒楼运营不当。 甭管二哥多浑,爸爸都是在家骂骂,不会在报纸上说二哥不是,家丑不能外扬么。 “都是钱闹的!” 二哥启动车子,“古往今来,这高门大户的勾心斗角的事儿就多,不过你不斗也不行,谁愿意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拱手让人?就像咱家遇到的事儿,能坐着等么,你得磕啊,不磕就吃亏啊!” “哥,你说的是一回事儿么。” 他咋啥都能往一起捏咕? “咋不是?” 二哥眉头一扬,:“归根结底都是捍卫被侵犯的利益,谁的东西被动了,谁都不舒坦,除非熊到家了,不然就得谈拢谈拢!” 这倒是。 我放下报纸看向窗外。 好奇好奇就完了。 自己家还漏雨呢。 哪有心思去顾别人? 车子到镇中心停下,就在爸爸打听路的小超市附近,这里算是整个小镇最热闹的地界了。 路边都是卖菜摊位,还有很多二层的门市房,不远处还有个综合市场,里面卖啥的都有,衣服鞋帽,针织袜子,副食生鲜,种类少点,胜在物美价廉。 二哥给我买了套洗漱用品,看天凉了,还买了几双棉拖鞋。 一大袋东西,加在一起不到五十块,绝对的小本经营。 没等我俩离开市场呢,很多个体的老板都听说我在沈叔那住了。 他们开始抢着做我生意,我们没想买菜,都给我袋子里塞了好几颗土豆辣椒啥的! 热情的啊。 纯白给! 都给我整懵了! 二哥本来说我是沈叔家的’远房亲戚’,前后没二十分钟,愣是传成我是沈叔的亲孙女了! 我还得解释,“我不是沈叔的孙女。” “侄女啊!” 他们点头,“看不出你个小姑娘辈分还挺大!” “也不是……” “我说实话吧,我妹妹是沈大师即将收的徒弟!!” 二哥挥挥手直接道,“她最近还在观察阶段,等观察通过了,沈大师就会收我妹妹为徒啦!” 我急的直拽他。 瞎说啥! “徒弟?” 个体老板们愣了,“沈大师这行还能收女徒弟呢?” “咋不能呢!” 有个大姨接茬儿,戴着大袖套的胳膊朝柜台一支,“那出马仙多少女弟子啊!这小闺女一看又精又灵,学会了那本事可大咧!” 我冒着汗,“姨,我还没想好要学。” “是得好好想想!” 大姨蛮理解的点点头,“你长得多漂亮,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学这个吃苦不说,吓人哪。” “冯翠香,话不能那么说,沈大师那行可不看脸儿,要看造化!” 另一人接了冯大姨的话茬儿,“我老家有个小姑娘,家里供奉的老仙儿,打小就能给人看事儿,现在二十多岁,也就是走个阴,都不能出村,说是走远了,本事就没了,和沈大师走南闯北挣大钱的根本比不了,这行就跟咱卖货一样,你得是那块料,你才能卖到全世界,不然哪,就只能在小市场里卖卖,赚点毛利!” 笑声四起,他们唠跑偏了。 二哥趁乱领我出了市场,我看周围没人了就开始头疼,“二哥,你那话回头传沈叔耳朵里多不好。” “你懂啥,这叫造势,迟早的事儿。” 二哥不在意的,又领我去了对面门市的手机店,“栩栩,你看到没,沈大师在这的地位多高,跟他拉上关系,你在这就吃不到亏了。” “我说我是事主也不能吃亏。” “能一样么,说是事主,就等于说是冤大头,被泡钱儿的。” 二哥念叨着,“为人处世,都是门道……” 我不爱搭理他,在手机店挑了个三百块的蓝屏手机,就让二哥去交钱。 二哥不同意,硬是给我买了部小两千的直板机,最新款,彩屏能拍照的。 顺便办了卡,还给我买了个挂脖的手机链,这才心满意足的去付款。 服务员姐姐听说我从沈叔那里来,还热心的找老板便宜了一百块。 她告诉我第一次充电要充满,嘴里直唏嘘,“沈大师的本事就是大,他那山上以前都没信号,是一个大老板怕沈大师不方便,不知么弄得,现在只要上山,手机就能用了,多亏了沈大师啊!” 我鼓捣着手机点点头,喜欢归喜欢,一想到价钱,还是不得劲儿。 “小妹妹,你要是能成为沈大师的徒弟,那将来可就厉害了!” “姐姐,你别听我哥说,我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 “我瞅你行。” 她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儿,笑起来很淳朴,“沈大师能耐大,好多人奔他来,可沈大师好像就一个小孙子,没正经八百的徒弟,要是没人学,那本事不白瞎了。” 我笑了笑,没顺着接茬儿,就问了她的名字,知道她叫王秀丽,手机店老板是她亲叔,她在这算是小店长,等二哥付完款,我就和她打了声招呼走了。 “栩栩,你名字真好听,回头再来玩啊!” 我摆摆手出了门,二哥启动车子,又带我去了最近一家花卉商店。 怪我提种花这茬儿了。 二哥就来劲了。 不买不行。 他心意。 “栩栩,沈大师的地位是不是没说的?” 二哥又开始孜孜不倦。 我发现了! 他哪是缠沈叔啊。 缠我来了! 明明我和沈叔都没这意思。 非去找虐干啥! 老实保命得了呗。 我欠了欠身子,朝车窗摆弄着手机,不理他! “你就犟吧。” 二哥讨了个没趣,到了花卉商店就领我选上了。 盆栽和花籽都不贵。 我看中了一盆盛开的杜鹃,又挑些花种,快入冬了,没法在地里种花,在沈叔家的院里起大棚也不现实,二哥便想出个折中的法子,买些土,买俩盆,搁屋里种,只当先给我练手消遣。 “小姑娘,你哥哥对你真好啊!” 老板娘对着我夸赞二哥,“我也一儿一女,我家老大成天和他妹妹干仗!没一天消停的。” 我抿着唇笑,“姨,我和我哥年纪差的大,所以他让着我。” 见二哥在又询问起花肥,我特想去抱抱他。 可一想他回头还得让我去拜师,就又烦他了。 心情特别矛盾。 杜鹃花和一堆花土花盆花籽被搬到后备箱,老板娘敲着计算机,“小伙子,一共是一百三十三,我给你抹个零,你给一百三就行!” 二哥点头付钱,手习惯性的一掏,:“哎,我包呢?” 包? 我望向二哥,他那包就跟长手上似的,能没了? “我去驾驶室看看!” 我钻进车翻了通没找到,二哥又进花卉店里找了圈,老板娘直说不能丢,这一上午就来我们两个客人,掉哪都会找到的! 花盆到处挪动也没见到影儿。 我确定从市场出来包还在的,买完东西了么。 难不成落手机店了? 付款出来就没注意到包了! 二哥想到这点,扭头就朝手机店跑,“栩栩,你在这等着啊,我找完包就回来付钱!” 我看着二哥的背影忧心忡忡,老板娘遇到这种事也跟着闹心,宽慰着我说肯定能找到,手机店的王秀丽她认识,那姑娘心眼好,要是她捡到会帮着收起来,如果被别人拿走也没事,手机店里都有监控,丢不了。 “小姑娘,你进来坐会儿吧,顺便看看别的花。” 我摇摇头,没啥心情了。 站在车旁朝着二哥跑远的方向看。 庆幸的是二哥手机揣在衣兜里,能联系上,全丢了可真闹心了。 等了好一阵,人来人往的也没二哥的身影,这门店就在一个胡同旁,我怕站门口耽误人做生意,就贴着墙边站着,顺便给爸爸去了电话,告诉他这是我手机号,聊了会儿,我见二哥还没回来,就挂下手机给二哥拨过去,他跟我说包没找到,不过秀丽姐帮他查了监控,发现是付款时包放在一旁,被后面进店的客人给顺走了! “那怎么办。” 马上要十二点了。 我得回山上。 “栩栩,我现在搁派出所了,他们说这顺包的脸生,不像镇里的惯犯,不然那手机店的服务员就提醒我了。” 二哥说着,“他们现在派人帮我在附近垃圾桶找呢,看看小偷拿走钱能不能把包扔了,丢点钱没事儿,就是证件补起来麻烦,你等我会儿,找到我就回去了。” 我放下电话,鸟屎、丢东西,二哥还在市场里崴了两次脚…… 妨害真不是无中生有的! “救命,救命啊!” 巷子里传出声音,我收回神,探头朝里面看去,就见一个女孩子被两个男人拽到巷子深处,拐角的时候,女孩子扭头看到了我,一脸惊恐的朝我大喊,“小妹妹!救救我!救救我!!” 音刚落,他们就从我视线里消失了! 我睁大眼,忙进店找老板娘,“姨!有个姐姐被人拉胡同里面去了!” 老板娘正在帮进店的客人挑选绿植,听我叫她就抬抬手,“小姑娘你等会儿哈,我先告诉他这个咋养……” 我急得很,跑到胡同口瞄了眼,拿出手机拨出电话,“喂!你好,鬼花胡同12-4号,有个姐姐喊着救命被俩男人扯进去了!” “鬼花胡同?” 接线的女音很冷静,“小姑娘,你确定没有看错吗?镇远山没有鬼花胡同。” “那是……” 我看着胡同口的地址牌,“木字旁加个鬼,那叫啥花胡同,你们快来人啊,他们拐进去了!!” “哦,槐花胡同,小姑娘,你先别急,那条胡同很长,有很多出入口,具体位置呢。” “具体……” 我跺了下脚朝胡同里跑去,“你等等啊,别挂了,我进去看看,他们肯定是坏人!那个姐姐都哭啦!!” 跑到胡同深处,救命声再次传来,我提着口气,在拐角处停下步伐,伸头朝里一看,胡同两边都是院落高墙,俩男人正对着女孩子拳打脚踢,女孩子蜷缩在地,连声求饶,我通着电话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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