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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 季凡灵踉跄两步,站稳了,抬头看见男人旁边的碗柜,立刻明白过来。 他只是想伸手打开她头顶的碗柜。 按理说,根本就碰不到她。 “我撞到你了吗?”傅应呈眉心蹙紧,“手破了没?”一边问一边抓了她的手去看。 女孩手上沾着水和油,白皙的手指冰凉,局促地蜷着,倒是没有划破。 傅应呈隐约看到她手腕上的暗红色,眼底深处闪过近乎失控的急躁,一手握着她的手腕,一手把她的袖子快速往上捋。 一晃而过从小臂往上蔓延的淤青,淤血深处近乎黑紫,触目惊心。 但也只来得及看了一眼。 女孩触电似的抽回了手,把袖子放了下去:“没划到,就是把碗打了……对不起。” 傅应呈语气沉了几分:“你的胳膊。” “骑车摔的,没什么事。”女孩飞快接道。 又是骑车摔的。 和当年找的理由都一模一样。 眼前的一幕,将傅应呈扯回高一那个夜晚。 便利店前,女孩坐在遮阳伞下的塑料椅上,一手撩着头发,有点别扭地背对着他。 纤细的脖颈绷紧了,露出从后颈到肩胛骨一道斜长的血口,血浸透了校服,布料和皮肉黏在一起,看得人触目惊心。 季凡灵不肯去医院,他只好用棉签和碘酒帮她清理伤口。 伤口处有碎玻璃渣,嵌在肉里,他只能一点点挑出来。 不知道有多疼,每次棉签落下,她好像都在微微发抖。 傅应呈动作轻了又轻,素来冷静到漠然的人,此时却急躁得好像被架在火上烤,光线昏暗,少年捏着棉签的指尖泛白,手心都被汗浸湿。 过了会,一直一声不吭的女孩突然出了声。 傅应呈神经紧绷,下意识以为自己弄痛了她,抬头,却发现她在看花坛上野猫打架。 居然看得津津有味,以至于笑出了声。 季凡灵还伸手拉他:“快看,狸花一打三,我靠上墙了全都上墙了!”几只野猫互相哈气,追咬着飞墙走壁。 她是真无所谓,好像完全没感觉到疼,又好像是,早就对疼痛习以为常。 女孩笑起来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夜色昏暗,小脸苍白,猝然绽放的笑意有种让人心悸的漂亮。 夜风忽起,将傅应呈满身的汗哗啦啦吹走。 他才意识到季凡灵没有颤抖。 颤抖的是他自己的手。 …… “我来收拾。”季凡灵说。 “站那别动。”傅应呈丢下一句。 他转身去取了扫帚,回来将地上的碎片扫起来,装进塑料袋,又用布袋包好,拿透明胶带裹了几层,草草写了“小心碎瓷”的警示,然后扔进垃圾袋,又回来用拖把将地面拖了一遍,掌心抹了下地砖,确定没什么遗漏的碎渣,再去细细洗了手。 他回来的时候,季凡灵还站在原地,有点局促地,偷偷瞄了眼傅应呈。 男人立在光影交界处,沉思时周身气质冷恹,低着眼,慢慢转着左手乌金色的尾戒。 冷水反复冲洗过的手指干净颀长,骨节分明如竹,漆黑的戒面衬得肤色冷白,手背上清晰地凸起青筋的脉络。 看起来……格外的凶。 “要不,你算下那碗多少钱?” 女孩捏着手指,低声说,“我之后赚了钱,一起赔给你。” 傅应呈转尾戒的手指一顿,漆黑的眸子瞥向她,身上的戾气稍稍散了点。 “赔什么?那碗不是我买的。” “别人送的,丑得我心慌,吃饭都倒胃口。”傅应呈不咸不淡道,“摔了正好,明天去买新的。” 季凡灵点了点头,准备说出在心里排演了半天的理由:“刚刚我呢,不是躲……” “还有你这个拖鞋。” 傅应呈打断,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季凡灵顺着他的眼神,低头,看到脚上那双比她后跟长出一大截的男士拖鞋。 “明天也去一起买了。”傅应呈淡淡道: “——省得你穿着脚滑,多少碗都不够摔。” * 他们能一起买东西的时间,无非是第二天晚饭后。 转眼时间又到了傍晚时分,快到傅应呈回家的时间。 橙紫色交织的晚霞从阳台投入空旷的客厅,在黑白分明的清冷空间里像晕染开的水彩。 做饭的童姨解下围裙,跟季凡灵笑眯眯地说做好的晚饭温在锅里,就离开了,女孩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玩手机。 她抬着手,袖口自然向下滑落了半寸,露出淤青的痕迹。 季凡灵无所谓地瞥了眼,过了会,目光又慢吞吞地挪过去,脑子里浮现昨晚的事。 ……还好傅应呈误会她脚滑。 以后,她可不能再躲了。 手腕上好像还残留着,昨天男人一把握住时,指腹的温度。 奇怪。 他人看起来那么冷。 摸起来却是滚烫而灼人的。 周穗的消息就是这时候突然跳出来。 穗穗平安: 第08章 婚礼 季凡灵猛地从沙发上坐起身。 穗穗平安: 季凡灵心想我找男朋友还要做什么心理准备?难不成他也死了? 季凡灵: 周穗发来学弟朋友圈的截图,接着是一连串照片。 九宫格照片,定位在世纪金铭大酒店。 配文是“抢到了嫂子发的大红包,嫂子大气!祝哥嫂长长久久!” 照片里有的是早上去接亲的画面,有的是齐刷刷扎着鲜花的车队,有的是漫天飞舞的红包,有的是下方疯抢红包的人群。 正中间是她学弟和新郎新娘的合照。 季凡灵僵了一下,放大周穗发来的照片。 新郎难得穿正装,黑色西装笔挺,领口却微敞,露出锁骨,反而加重了那股不羁的痞气。 他的面孔比十年前更成熟,狐狸眼倒是一如既往地弯着,懒散地对着镜头笑。 ——和从前笑得一模一样。 周穗终于说出口: * 季凡灵冲出家门,一边跑一边给傅应呈留言,说自己有事出门,不在家吃饭了。 她在路边飞快地拦了辆出租车,钻进车厢,卷着一身寒气急匆匆道:“师傅,去世纪金铭大酒店。” 一路上她脑子乱糟糟的,好像一眨眼就到了。 季凡灵顺着人潮进入酒店,酒店门口放着大红引导牌,上面写着: “新郎程嘉礼 新娘方静云” 今晚只有一场婚礼,办在世纪金铭最大的宴会厅,洒着金粉的新鲜玫瑰奢靡地从宴会厅顺着红毯两侧一直摆到了酒店门口。 她到迟了,婚礼已经开席。 宴会厅外的合影区空空荡荡,和邱明朋友圈照片的背景一模一样。 签到台后坐着一个年轻男人,正在低头玩手机。 季凡灵要推门进去,男人抬头打断:“哎小姑娘,是参加婚礼的吗?” “……嗯。” 男人打量着她:“跟……家长一起来的?签到了吗?” 季凡灵快步走去,抓起笔,在签到本上草草写了个“季”,丢了笔转身要走。 男人又叫住了她,往她手里塞了个精致的粉色盒子:“嘉宾的伴手礼哦,你拿去吃。” “不要。” 仿佛烫手一样,女孩将盒子丢回桌上,语气生硬,带着几分穷途末路的仓皇,“我不要。” 推开门,好像洞开另一个世界。 水晶和玫瑰组成的大厅熠熠生辉,顺着长长的走道,新娘提着裙摆一步步走向台上的新郎,台上司仪正慷慨激昂:“让我们将掌声送给最美丽的新娘……” 掌声如雨。 季凡灵站在台下墙边的暗处,身后两个服务生正低声窃窃私语: “哎,你知道么,这新娘比男的大七岁。” “你懂个屁,那是方家大小姐……有继承权的,订婚厅付钱的都是女方,换你你娶不娶?” “懂了,少走三十年弯路,不愧是吾辈楷模。” “说什么呢!”有人过来低声呵斥,“小心客人投诉,都给我过去准备上菜。” 服务生应了声散开,此时新娘已经走到了台上,站在新郎身边,司仪主持的嗓音温和有力地从音响中传出。 程嘉礼漫不经心听着,目光含笑在宾客中逡巡,游刃有余的懒散。 然后不经意地,落在角落里季凡灵的身上。 男人的笑意骤顿,狐狸眼眯了眯。 季凡灵和他隔着人群对视,心头突的一跳。 她下意识往身后暗处,退了两步。 台上光芒盛目,在短暂又被拉长的一瞬里。 隔着十年的时光,台上的人,和那个站在满教室玫瑰花海里肆意勾唇的少年,残忍至极地,一寸寸,逐渐重合。 …… “怎么说?我慢慢等。” “等一天可以,等十年都行。” 季凡灵没法呼吸了,从前相处的回忆像潮水一样把她淹没。 她像一只闯入别人生活的老鼠,被偷窥到的幸福刺痛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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