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什么理由拒绝她。得到旧党的认可,她就更不惧王安石与石越的反对。她期盼着他们站出来反对,这样,她正好可以借机挫一挫石越的锐气。 但是石越与王安石却并没有出来反对。 倒是范纯仁跪了下来,“吏部之重,非臣之愚所能胜任,还乞太皇太后另择贤能……” 但高太后注意到他的用词,他只是推辞对自己的任命,并没有反对罢王??的相。 “太皇太后英明,若以范纯仁主吏部,国家便不必担心州县长吏不得其人。”高太后万万想不到,石越反而第一个站出来旗帜鲜明的支持她,或者说支持范纯仁。“王公受大行皇帝知遇之恩,乃是遗诏辅政之臣,素以国事为重。王公若知以范纯仁继其之位,亦必感欣喜。” “子明说得极是。”司马光也接着打破了沉默,“国家多事,吏部的确不能一直无人主持大局。王禹玉虽是遗命辅政之臣,但待其病愈之后,再回两府,亦无不可。” 望着一个个表示赞同的宰执们,高太后忽然之间,竟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他们是对自己的服从与让步么?看起来,倒更像是高太后说出了他们一直憋在心里不方便提起的事情。不仅石越大力赞同,连王安石也不见有多么介意――难不成在王安石心里,至宝丹早已经是死人了么? 憋足了劲,一拳击出,却突然发觉,击中的不是对手,而更像是对手早已觊觎已久的目标……司马光与石越,象是在唱双簧,二人的话滴水不漏,将罢免王??与罢免辅政大臣不动声色的进行了切割,听起来还像是在替高太后此举向天下交代。 真正和这些宰相们打交道后,高太后终于对她的宰相们,有了更多的认识。 她越发意识到巩固权力的重要。 不管怎么样,这一回合她没有输。 “既然诸位相公、执政都同意,范公亦不必再推迟。”高太后的语气,变得更加谦和,“而刑部尚书一职,哀家以为韩忠彦足当此任……” “太皇太后。”石越这次却是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以韩忠彦之能力,做刑部尚书绝无问题。韩忠彦为大行皇帝所看重,原亦当进两府。只是刑部尚书与知开封府,似不可一身兼此两任。” “以臣之资历,原亦难当此重任。”韩忠彦也连忙出列拒绝,“太皇太后错爱,臣感激涕零,然秋官之重,臣实不敢任……” “大行皇帝视卿为托孤之臣,石相公亦称卿能,卿何必妄自菲薄?”高太后可不想理会韩忠彦的推辞,她需要韩忠彦进两府。她的确能够信任司马光,但她却永远无法命令司马光。而且,司马光始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外朝宰相。“至于开封府……可以另择贤能。” “然臣乃是桥道顿递使。”韩忠彦的态度,比想象的要坚决。 “你还是桥道顿递使!”高太后不容置疑的宣布,“召吕公着回来,开封府便交给吕公着!” 吕公着?! 一时间,不仅韩忠彦停止了反对,石越和王安石也都吃了一惊。果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王安石不由看了一眼石越,不知道石越若是早知如此,还会不会劝他出镇杭州? “太皇太后!”司马光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脸色变得难看的石越。司马光心里也很清楚,闹出这么一码事,但高太后却先是罢王??,又委范纯仁、韩忠彦以重任――这三人也还罢了,但吕公着却毕竟是得罪先帝之臣。如此急着拨乱反正,消息传出,只会进一步刺激那些对高太后心存怀疑与不满的人,也会让维护、怀念大行皇帝的人感到难以接受。这么做只会激化矛盾――而以石越的立场,他若不坚决反对,定然也会招致议论。但石越如若真的反对,却又不免让旧党心生猜忌。 司马光知道,此时应当是他来说话的时候,“太皇太后,臣听说吕公着染恙在身,不如暂且令蔡京权知开封府。”司马光说得很委婉,“朝廷不能尽用老人。开封府乃是朝廷磨炼绝佳之所,蔡京资历虽然稍浅,却是可造之才。” “蔡京?揭发永顺钱庄案的蔡京?”高太后望着帘外的司马光,她自然不会相信吕公着抱恙在身――此前可从未听人提过。但是宰相们也有自己想要安插的人,吕公着迟一点召回也没什么――只须她提过这个名字,日后便不用担心没有人举荐吕公着。司马光的面子,她是一定要给的。 “正是此人。蔡京之才学,太皇太后可以问问子明相公……”司马光应道。他却不知石越正在心里头苦笑――这个世上,能同时在石越与司马光门下都如鱼得水的人物,也只有蔡京了。石越心里非常清楚,虽然品秩没有变化,但做到权知开封府,从此蔡京的仕途,便已经正式进入了另一个天地。他虽然有意抑制一下蔡京,但此时却也无法开口反对――因为司马光的确是在帮他。 他只好也硬着头皮说道:“以蔡京的能力,足以尹开封。” 高太后望望司马光,又看看石越,终于点了点头。“便以蔡京权知开封府。他处分事情,若能有韩忠彦这般果断,朝廷便可无忧。” “韩忠彦确是不曾辜负先帝知人之明。”司马光终于有了机会提起那些贡生,他侧过身,望着韩忠彦,问道:“大尹可是已经审问过那些贡生了?” “是。”韩忠彦连忙欠身回道:“此事原来不过是这些贡生醉酒闹事……” 司马光几乎疑心自己听错,“醉酒闹事?” “正是如此。”韩忠彦道,“按律夺其功名,杖责后赶回原籍便可。” 第六十五节 直到当天晚上,当石越前往司马光府上,与司马光一道给王安石饯行之时,石越还在想着韩忠彦说出“醉酒闹事”时司马光的表情。 其实当时石越也好不到哪去――他差一点便笑出声来。 “醉酒闹事”! 平时看起来忠厚老实得有点懦弱的韩忠彦,似乎永远能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来。按理这桩案子韩忠彦应当避嫌,但是连御史台那些一向就喜欢找人毛病的御史,这次也罕见的无人说三道四。 一次有趣的断案,有时候的确能缓解剑拔弩张的对立情绪。 不过,对于高太后的怀疑,到底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便可以化解。而王安石素为大行皇帝所重,在这个时候,若是无故出外,亦将使天下生疑。而发行盐债之事,依然还只是少数人知道的秘密,所以王安石只得秘密前往杭州――他将坐一艘虎翼军的船前往杭州,须等到到了杭州,才能明示身份,公布此行的目的。 因此,司马光与石越,才特意在前一天的晚上给王安石饯行――次日清晨,王安石便要离开汴京。 对于王安石来说,汴京对他并无值得留恋之处。他虽然是平章军国重事、辅政大臣,但实际上,听政的高太后从来没有询问过他对军国事务的看法,更遑论采纳。当知道他想前往杭州后,高太后虽然口里挽留,但是心里却更多的是期盼。与其这样呆在汴京,倒还不如出外,所以,对于要秘密前往杭州,王安石并不介意。 但眼前的窘境,对于石越却是巨大的刺激。 石越并不知道高太后把账算到了自己头上,他反而念念不忘于消除国内的不稳定因素。 石越坚信,只要将赵颢打发到南海去,一切的怀疑都将烟消云散。 因此,他决定提前向司马光透露自己的计划,只要争取到司马光的支持,高太后为了保全自己儿子的性命,多半便会支持此议――而那只是几封奏折的事情。他已经想好,只要获得司马光支持,那么,在公布发行盐债的那一天,吴从龙将递上他的奏折……如此亦可以减轻台谏对于盐债的质疑。 司马光的饯行宴,非常的简单、朴素。一间陈设简单得有点过分的小厅内,司马光坐在主位,而特意依南方人的习俗,由王安石坐在右边,石越坐在左边。三人面前各自摆了一张小案,席地而坐――这一点让石越颇有点不习惯。而案上亦只有简单几样果子、食品,因为外朝还在国丧期间,更是干脆连酒都没设,而是用茶水代替。但实际上,三人都没怎么触碰案上的茶水、食物。 “君实,子明。”王安石犀利的目光,最后落到了司马光的身上,他凝视司马光,好久,忽然轻轻叹了口气,“君实,今日君实实是犯了大错!” “大错?”司马光有点愕然地望着王安石。 王安石点点头,“天下之士,少有不为功名利禄所羁绊者,若用之得当,原也没什么。但蔡京此人,实是有太多的机变权诈之术,我观此人,野心勃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今日君实与子明让他一跃龙门,将来恐为国家之患……” 石越默默听着,也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心里也很清楚,以蔡京权知开封府的任命一旦下达,从此蔡京便可以参与军国机要,专折上奏,俨然朝廷大员,与区区六部郎中,再也不可同日而语。但他转头去看司马光,司马光脸上的不以为然,却是不加掩饰――的确,亲手提拔过邓绾、吕惠卿的王安石在这方面的判断,又怎么可能打动司马光? 但所谓的“识人之明”,便是这么回事,总有些时候看走眼,也总会有看中的时候。所以自古以来,以识人为最难。 “介甫既是不以为然,为何又不当殿反对?”司马光总算给王安石面子,只是枉顾左右,“这可不合介甫的脾性。” “我当殿反对有用么?”王安石冷笑道,“太皇太后对君实是言无不听,计无不从;但我若是反对,只恐更坚太皇太后之意。” “介甫有点……” 王安石摆摆手,“今日只我三人在此,再无旁人,亦不必讳言――太皇太后素称贤德,其贬抑外家,可知亦无甚私心。只是今日之太皇太后,却已非往日之皇太后!” “此话怎讲?”司马光微微有点色变。 但王安石却毫不介意,他即将离京,有些话,不吐不快。“君实看不出来
相关推荐:
我的傻白甜老婆
沉溺NPH
蝴蝶解碼-校園H
顾氏女前传
娘亲贴贴,我带你在后宫躺赢!
鉴宝狂婿
白日烟波
恶蛟的新娘(1v2)
乡村透视仙医
林枫苏慕白天赋无敌的我一心只想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