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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的天仙道果。可惜止步于此，不论楚朝云如何攀登，那片叶子都好像水月镜花般难以触及，更别说上面的天仙道果，只能远远观望。 “因为心中执念，因此难以触摸天仙道果？”楚朝云心中明白，一张一弛才是正道。可这些年心弦紧绷，哪里还有曾经那份安逸？拿出一个酒葫芦，面带惋惜之色：“当初从九州带出来的酒水，这是最后一壶了吧？”虽然这些年他也曾尝试按照陈灏的方子酿酒，但终究没有九州的味道。孤身一人饮酒，反而更添几许思乡哀愁。 “楚师兄。”远处有一位青裙女子踏云而来。望着楚朝云所在藤蔓，羡慕之色一闪而过，笑道：“听闻那张子琪要向道友挑战，不知师兄准备如何？”这位女修名叫李寒烟，也是地榜中记录的高位真人，排名第十二位，距离成仙还差两段路。李寒烟和楚朝云交情不错，至少在外人看来如此。楚朝云瞧见这位女修前来，收了酒葫芦：“还成吧。”含糊其辞，不肯过多透露。张子琪是地榜第七位的存在，距离成仙的路程跟楚朝云类似，只差最后一片叶子。地榜前十的人都是这般程度，临门一脚迟迟突破不了。因此，张子琪好胜，有挑战楚朝云更进一步的心思。天芒界鼓励竞争，还有人开盘买他们两人到底谁会赢。 “对了！听说有一位天星上人用十块仙石买师兄你赢。甚至还放出话，若是你赢了，他送你一件仙器。” 下品灵石、中品灵石、上品灵石这是世界内部真人等级交易所用，上品灵石便意味着灵矿的精华。至于所谓仙石，是仙人们交易的几种衡量物之一，跟四转仙丹、先天霞光类似。这种仙石是采集虚空陨石，然后由仙人法力灌注升华而成。十块仙石，新晋仙人需要十年苦工祭炼。当然，那是普通仙人，对姜元辰而言十块仙石拿出来很轻松，毕竟玉瑶仙山那边生产玉石，瑶山圣母只需略略施法点化，几个月的功夫就有了。 “一件仙器？”楚朝云一愣，摇头失笑：“我又不用仙器，要来何用？”他从修行至今，除了如意云外根本不用其他法宝，顶多炼制几具傀儡护身。甚至如今，连傀儡都炼入如意云，只需法力一催动，如意云自发衍生傀儡攻击。 “师兄还是看看比较好！”少女狡黠一笑，拿出那件仙器的投影：“这件神光炮即便是真人也能驾驭，师兄若是收入如意云中炼化，想必战力又可提升，或许还能向前进一位。” 楚朝云本来对排名没兴趣，除却当初为前十名的福利抢了个第九名外，几乎都是被动应战，战绩不断提升上来。如果他的战绩再有三场胜战，恐怕连第五位的名字都要夺了。不过他对此很不在意就是了。 “姜师兄说过，什么名利都是浮云，我辈修道为的是自己。何必在意旁人看法？如果第十名和第一名奖励一样，那要第一名有什么用？平白被人当做靶子瞄准一辈子。当然，最后一名也不好，也容易被下面人盯上，最好不上不下，才能韬光养晦。” 响起姜元辰曾经说过的话，楚朝云一叹。这些年从外人口中也知晓九州界的些许情况。如今太虚道宗没有危险，在姜元辰合道后勉强有自保之力。只是楚朝云没有参与其中，心中未免有些遗憾，故而有执念难以突破。突然，看到少女拿出来的那件仙器投影，脸色大变：“这是——”这神光炮不是当初天工府研究的仙器吗？而且，上面的花纹也跟九州天工府风格一脉相承。 “你说，是一位天星上人赌我赢？” “不错。”少女眨眨眼：“师兄有兴趣？” 有点了，那人应该是九州出身，或者去过九州？楚朝云摸着下巴：“张子琪，我没记错的话他是剑修？” “不错，据说是刚刚得到一柄仙剑。”李寒烟说了些张子琪的情况，笑道：“师妹这里有些法宝，可暂借给师兄应敌。” “不用。”楚朝云淡淡回应：“为兄要好好闭关已应对大敌，时间不早李道友先走吧。”李寒烟脸色一沉，又关心楚朝云几句，才离开。第三十八章命运转折李寒烟离开后，拿出一道符箓抹去自己行踪，径自前往另一位真人所在。同样是翠绿藤蔓，这里道宫位置和楚朝云类似。只是楚朝云的居所简简单单，一座普通草庐。而这里则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立在藤蔓叶子上。 “不愧是仙人真传，天芒之后，跟我等不同。”李寒烟整整衣裙，小心翼翼走入道宫。看到上面一位金衣公子后欠身：“见过张师兄。” 张子琪正阅览道经，看到李寒烟后，问道：“东西可给出去了？” “正如师兄所料，那姓楚的心中警惕，师妹准备的毒酒和法宝他根本不用。” “哦，意料之中。”张子琪放下手中道经：“姓楚的看似随性，但小心谨慎不好对付。既然软的不吃，就只好来硬的。明日你找人伏击他，三日后跟他对决，我不希望他是以全胜状态出场。” “是。”李寒烟应下，又看向张子琪身边一柄仙剑：“师兄，关于我们的约定——” “放心吧，回头我送你一把仙剑，让你进入前十。”顿顿，突然张子琪笑了：“或许三日后我将姓楚的杀了，到时候你就可以直接进一位。” 两人商议如何针对楚朝云，不久李寒烟被打发离开。不过离开后再度前往第三位修士所在藤蔓。这位修士地榜排名第四，是李寒烟的同门师兄，还是他的双修道侣。当然，这层关系外人不知也。 “师兄果然好主意。引得他二人决斗，到时候只需扶持后面的戚姐姐上位，我们三人把持三个名额，互望互助皆有飞仙之望。”在这位师兄处，李寒烟很是随意。虽然仅仅是这位师兄几位道侣之一，但总比被楚朝云厌弃，被张子琪瞧不起的好。一口气消去两个名额，对寒天而言无疑铲除两个威胁：“楚朝云万宝随心，张子琪又有仙剑护身，唯有将他们都打下去，我才安心啊。而且你戚姐姐排名第九，也该提一提位置了。”寒天抱住李寒烟，两人一番双修后道：“去了两个人，你能够排入第十，接下来就是风师妹，她目前是第十五位，要想办法将她也提上来。” 至少地榜都是自己人，他再也不用担心被人打下去的威胁。在临时洞府打坐练气的姜元辰心血来潮，掐指算计一番，哼道：“真以为我家师弟流落在外，就没人庇护不成？”头顶三光神水漫漫，幻化庆云祥光。将针对楚朝云的劫数算计的七七八八。 “我家人在外，还轮不到你们连翻欺凌！”冷笑连连，掐指算计一番，看向身边秋河。秋河面前有一盆豆苗，豆苗藤蔓五彩缤纷高三尺有余，一截截色泽不一象征他曾经的修道阶段。这也是种植道果树，不过跟那真正沟通天地的道果树有差别。这种道果树是天芒上界流传，据说是诸位仙人用来演算未来道果所用之物。藤蔓上一根根纤细藤蔓挂着米粒大小的小豆粒，这就是无数未来中所存在的道果。每一个道果都对应一个个截然不同的未来。秋河推演未来道途，一共找到十二个道果，象征他未来十二个选择。“时光，肃杀，寒秋，儒道以及神道……” 感觉姜元辰目光，睁开眼：“道兄可有意试试？这种道果演算，对我们明确未来道路有助。” 种子抛向姜元辰，姜元辰把玩种子不吭声。这几日留在天芒界，他早已解析这种种子的本质。 “道君光辉所凝结。”无疑，这是天芒道君以自身法力所化道种，用来标记修士的修行情况。一脉祖师的特权，姜元辰看出那位大公无私，发放道种度人成仙的天芒道君背后所隐藏的深意。每一位借助道种成仙的人，都会在他的本命道果树上留下印记，他们所修所行的道路都会对这位祖师进行借鉴。即便是这种推演未来的临时种子，也可以让道君记录他们这些人的修行。 “不说他，其实我的星辰道不也如此？前人提携后人，但后人对前人亦是借鉴，作为开创星辰仙道的祖师，冥冥中汇聚无上气运，甚至可以参悟其他人的所学。” 都说天芒道君前路已绝，但在姜元辰眼中，这位道君显然也正在借助这一颗颗道种重新订立前路，意图超脱。 “也对，若这位道君真的满足于现在不朽境界，何必在外折腾。只需避世不出，想来也不会有人将他拉入这宇宙因果之中，来干扰其他人的计划。” 能够瞒过道君演算的只有道君和先天灵宝。道君一念而动，可以观测无数个未来，从中挑选对自己最有利的前路。可这种选择，每一步都影响着未来无数支流，而这种选择也最忌讳被人干涉。情报的详细以及其他道君的行动，都会对自己推测的未来产生各种影响。严格来说，秋河所用的这种种子，便是道君演算的一种方式。减少其他道君干涉的可能，这是很多道君所最常用的方法。于是，各个道君尽量绕开对方的干涉，很有默契的不打扰其他人的计划。但这是同阵营的道君，仙道、神道或者神兽，彼此关系不错的道君们相互交流，不干涉彼此计划。但其他敌对势力本着捣乱心思，一定会随便插手，扰乱其他人的未来感知。所以，这些道君们巴不得其他道君一个个坐壁旁观，隐世不出，天底下只有自己一个道君在外行走。当今明晃晃当着天道发誓，宣布隐世不出的五位道君，那是大家最乐意交往的存在。这五位道君闭口不言，不插手宇宙运行，只管避世隐居。站在旁观角度看得最清晰。姜元辰所谓“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的道境，这几位道君算是真正达到。站在棋盘之外，笑看其他人在棋局中的争斗。 “即便是天芒道君留下的这种简易版道种，也具备他的力量，若借此演化道种，很容易被他窥探自身虚实。”姜元辰打起警惕，不敢直接以此演化道种，暴露真身。但这种豆荚道种的演算法门对姜元辰很有借鉴意义。 “天芒道君的本命道果树铭刻所有此道仙人的道韵。大光明如来的法身根本佛汇聚佛门一应佛修的佛性本源。玄清道尊开仙道之路，手持玄清万仙旗掌控所有修行仙道修士的印记。天钧道尊合道后以天网笼罩玄真一脉修士。麟主的万兽珠记录天地间一应兽类生命印记，用来凝练无上神兽真身。这些掌控一道的存在，每一个都不是易与之辈。” 虽然有的人早已陨落，有的人还在道君境界挣扎，但每一位都是智慧通达之辈。 “我也不弱于他们。”姜元辰想到自己的星辰道。我乃群星之主，未来光辉必将照耀整个宇宙，与世长明。姜元辰不欲借助天芒道君的力量推演未来道果，但秋河一脸期待推脱不过，索性就自己以星光炼了一枚天芒道种，在掌心推演道果。掌中乾坤，只见阴阳分离，清浊造化，一颗道果树开天辟地，强行连同天地，从掌心世界破出，有三尺长的一截藤蔓结出一颗颗银色道果，共计三十六枚。这就是象征姜元辰三十六个未来，每一个未来选择所对应的道果截然不同。姜元辰一愣，指着一颗银色道果若有所思。在这个道果上他看到自己的未来，冥冥中第七难威胁太大，居然逼得他舍去元始道气，专心行走星辰大道。“元始道气跟摩天有关，若是他不借此坑我，那才有问题。” 另一个未来演化，姜元辰连星辰大道都丢了，专心以金仙道祖的身份，炼佛入道，继承清明道君的一切基业完成自己的道君大业。每一颗道果都意味着截然不同的未来，但这些道果都有一个共同点，其最初的转折在姜元辰的第七难。 “是时候为自己打算一下，怎么提前杀了摩天，或者阴一下玄玉仙界的人。”姜元辰心思转动，旁边秋河也看到姜元辰的藤蔓。 “居然是金青色的藤蔓？”秋河目光没有看着道果，而是死死盯着掌心那节藤蔓。虽然金辉很浅，但跟仙人们所用的玄清藤蔓不同，那上面有一点金辉，象征道君的光辉。 “这位道兄居然有道君之资？”秋河震惊，然后才看到三十六枚道果，有的道果止步真仙层次，显然是前路堵死，而有的道果幻灭不定，象征不朽道君，甚至还有一颗道果散发七彩光辉。不过在秋河想要仔细观看的时候被姜元辰设法抹去。那是象征星辰道祖师，最后证道尊业位的道果。姜元辰看到那个未来，取代玄真道，让星辰道大行于世的未来。那样，他会得到自己的纪元。 “贤弟，贫道有件事要你帮忙。” “什么。”秋河很知机的转移话题，不讨论姜元辰刚刚的举动。 “我前几日下注楚朝云的事情你也知道，明日似乎有人要对他下手。还请贤弟去照拂一二，不要让他出事。” “哦？这个简单。”轻松一笑，秋河道：“道兄一道分神即可，何必让我出面？” “我去天界走一遭，拜访一下几位仙人。”张子琪之所以这般胆大妄为，也是因为背后有仙人师尊撑腰。那位师尊是天芒道君的弟子，张子琪作为道君门人自然嚣张。而寒天师兄妹想要做渔翁之利也有依仗和人脉。唯独楚朝云是外界之人，在此界毫无根基。姜元辰虽然可以庇护他一时，但未来离开后怎么办？终究要跟楚朝云背后那位神秘仙人谈谈，据灵虚老爷子说，他所拜托的那位仙人似乎是天芒道君另一个弟子。当初灵虚真人在外修行时，跟他结下因缘，灵虚的保命金牌也是这位仙人制作。 “而且，我可付出些代价，请几位仙人帮忙照顾楚朝云，至少在他成仙之前护持。”姜元辰和秋河说了一声，自己前往天界拜见天芒界的几位仙人。第三十九章苍角之争命运的三岔路口，走入金玉台，和值守仙人打声招呼，进入玉台的一个分岔路。但就在此刻，姜元辰停下脚步，隐约察觉接下来的选择会影响未来，这是一个重大抉择。 “上观天心，道明天数，果然并不是一个好事。” 面前三条路，左边金枫林光华遍地，是前往负责监督地榜排名的一位仙人所在。中央是天芒道君的宫殿，瑞光道气光照世界，有一颗无上道果高悬中央道宫。右边是楚朝云背后跟灵虚真人有关的仙人，旁侧青翠竹林，雅致清幽。心有冥冥感应，他走到任何一条路上都会引发截然不同的未来。梦界深处，一根豆荚藤疯狂生长。从主藤上分出无数纤细分支，在眼前不断荡动。每一根藤蔓都有截然不同的未来，从最初的分叉不断衍生无数分支流向。其中有不少未来，走向死亡。姜元辰衡量利弊后走入右侧。顿时，豆荚藤上无数未来破碎大半，将近四分之三的藤蔓枯萎，而仍有少数未来支流重新演化，再度诞生新的分叉。 “在无数未来中做选择，这就是天芒道君传下的道果推演法。”有些复杂，亲眼看着未来演化，可不是一件好事。走到右侧青竹路上，没一阵子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打斗声。 “快拦住它！”杂乱声响起，只见青光冲着姜元辰笔直冲来。下意识伸手一挡，三光神水幻化水遁拦住青光魅影。 “滚开！”怒斥响起，青光伸手一只龙爪，还有天魔之音刺入脑海。青光中一道诡异印记亮起，从无尽虚空对面传递过来渺然意境。 “天魔魅影？这是龙魔太子！”姜元辰面色微变，右手下垂，五朵浪花拥簇，组成圆环定住青光。只见一个头顶双脚的魔怪张牙舞爪，被水光束缚。但其额头上的印记接引虚空另一端的意境，大自在大解脱的道意溶解姜元辰的法术。 “自在圣印！他化太子。”黑漆漆的魔意从虚空渲染而来，远处一位仙人手持竹杖狠狠一扫，将他化自在天子的魔威破开。姜元辰及时祭起琉璃净瓶，宝瓶中不断涌出三光神水护体，层层叠浪灭去圣印力量。龙魔太子额头圣印力量不断损耗，他化天子看不过眼，强行传递力量，顾不得忌讳。 “你们俩，本王记住了！”一只大手伸出，强行抓走龙魔太子从天芒界离开。天芒界中央道宫警钟作响，然而其他人并未前来救援。一位仙人面色难看来到姜元辰身边：“道友没事吧？” “没事。”说没事是假的！刚刚他化天子关注过来，他们俩是真真正正在这位天子处挂上号了。 “怎么没有其他人赶来？” “方才刘师兄那边出了变故，大家可能过去帮忙。” “刘师兄？刘正和？”那人就是监督地榜排名的仙人，姜元辰刚刚三岔路口的左路。 “那位道友出什么事情了？”姜元辰心思一动，忙问道。 “刘师兄前两天去外界抓了一只青芒鬼眼，刚刚一不小心让那鬼眼逃了。” 青芒鬼眼，这也是虚空十三邪眼之一，弥天魔君的造物。心中一沉，如果刚刚走到左路，恐怕就会对上那只邪眼，和弥天一脉产生纠葛，甚至插手两位道君的争斗。 “那是未来的一个走向，但如今引来他化天子——”龙魔太子是他化天子座下的一位天魔太子，有他化太子的圣印护持。刚才也因此请来他化天子救援。隐约有不祥预感，莫非自己要被那位天魔之主挂上号？ “可恨师尊不在宫中，不然这些邪魔怎敢作乱？”玉竹仙人恼恨道：“师尊跟弥天魔君去了虚空边境，这几十年回不来了。” 天芒道君不在？那么如果刚刚走中路去拜访天芒道君，虽然会无功而返，但那才是最好的避劫选择。正好避开左右两个未来，免得跟魔道牵扯因果。众生畏果，天人畏因。因为道行越高，越能察觉一件小事所能引动的未来。 “我的天人识越发强大了。”在如今所观看的未来中，因为龙魔太子这件事，影响他未来一个大机缘。人祖遗骸的归属又有一场大波折。甚至能够看到自己死亡的五个未来。朦朦胧胧看不真切被一股大力笼罩，但仍晓得那是天魔的力量。道行越高深，越能够看到因为自己的选择，让最终的死劫不断接近。所以有很多人说：“无知是一种福。”不再看自己的死亡未来，打量眼前仙人。这位手持青竹的仙人就是他这一次的目标。 “对了，还没请教道友名讳，来此所为何事？”玉竹仙人问道。 “贫道受人之托前来探望一位修士。听闻楚朝云是道友庇护，特来答谢。” 楚朝云？仙人琢磨一下，突然一拍脑门：“想起来了，九州界那小子啊、道友是九州之人？” 眼一眯，姜元辰突然间想到太上祖师洪真人，笑道：“不是九州出身，只是和九州那位太昊天帝有些交情。受他之邀前来天芒界看看他师弟。” 人的名树的影，太昊天帝的名号在天芒界亦有耳闻。仙人面色一肃：“原来如此，还请道友入宫一叙。” 请姜元辰入座，让童子奉上香茗，不提刚刚龙魔太子那件事。 “贫道刚刚跟楚朝云闲聊，听他说起数日前还曾得道友指点其修业，在此先行代他师门谢过道友。”姜元辰举起茶盏，表达谢意。 “应该的，应该的。”仙人愣了一下，立马回应。果然有问题。姜元辰一叹，他根本来不及跟楚朝云说话，楚朝云这些年常年闭关，几乎不见外人。但根据他推算，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和外界交流，只有昨日那李寒烟找上门算计他。 “天芒道君也有兴致化身万千，提携后辈？”突然，姜元辰问道。 “咳咳……”嘴边茶水还没喝下去，差点吐出来，拍着胸脯：“道友说什么？” “打着自家门人徒弟的旗号在外行走，这算是某些前辈高人常干的事情。贫道见怪不怪也了解道友的心情。若没猜错，那真正指点楚朝云的，莫非是天芒道君？”姜元辰了然问道。仙人苦笑：“道友既然明白，何必说破？昔年我师幻化仙人之身，借着我名号在外游历，正巧碰到当初还没得道的灵虚小友。两人有一段因缘。后来灵虚将太虚道宗一个门人送来天芒界，师尊再度打着我的旗号照拂这小子。所以，我对楚朝云一点了解都没有，只听师尊提及过这件事。” “但天芒道君看中的人，未来一位仙人同道，道友能够早结善缘才是正道。”姜元辰意有所指：“如今他被奸人暗算，正是道友卖好的机会。不单单是他，道君的态度也很重要。” 暗算？仙人掐指一算，明白了：“是张师侄？那位师兄跟我关系不睦，想要削我面子很正常。前两天我和刘师兄奉师尊之命去捉拿邪眼和龙魔，有了些损伤正在闭关，难怪那位师兄要找我麻烦。不过楚朝云是师尊看好的人……”面带笑意：“罢了，这件事交给我吧。”有意借此反设计一下那位同门，姜元辰自诩局外人没有多言其同门争斗，只道：“那位太昊天帝让我过来照看一下他同门。如今道友在，贫道不用担心。前几日，贫道曾下注压楚朝云身上。到时候应得赌资悉数送给道友，还请道友多多费心。” 听出姜元辰话中离别之意，仙人讶然道：“道友不多留一阵，和楚朝云见一面？” “不能见面了。”姜元辰当然想见见自家多年不见的师弟，但刚刚龙魔太子逃之夭夭，隐约察觉这位太子跟人族遗骸也有牵扯。事不宜迟，必须赶紧抢先一步夺取那副遗骸，不然各方风云汇聚，到时候他可拿不到。当即拿出两封书信交给仙人：“黑色这封是贫道交给秋老弟，紫色这封是紫微大帝写给楚朝云，还请道友帮忙转交。”说完，匆匆离去，借由九皇碑的感应搜寻人族遗骸的位置。 …… 龙魔太子借助他化圣印重归天魔宫，立刻前来拜见他化天子。 “父皇。”小心翼翼，保持内心空白，不敢在这位天魔之主面前有任何杂念。他化天子并非人身，他无形无相，以念生造。但如今在龙魔太子面前显化人龙之身，头顶龙角，龙尾人身，和龙魔太子同出一源。刚刚天星上人出手阻拦龙魔太子，被他化天子看个正着，借此演算大概，笑道：“没想到九州那人居然还有这份心思，幸好你巧合碰到他派遣的人，不然真被他瞒过去了。事不宜迟，父皇送你去苍角界埋伏，到时候你自然明白该怎么做。”大手一抓，天机混淆，龙魔太子被送入苍角界，甚至得到他化天子的加持自身道行飞涨，转眼成为天仙五重道行，比姜元辰还强。一层迷雾笼罩天机，刚刚赶到苍角界不远处的姜元辰不由一叹：“还是晚了一步，这位天子一动手，牵一发而动全身，恐怕大家都会察觉这里所存在的东西。” 昊天冠遮掩天机只能瞒过一时，在他化天子警觉后已经引来关注。加上这位天子的动作，立时大家都已经察觉苍角界所存在的东西。莽莽苍苍，天龙之海，龙族栖息之地。龙皇睁开眼，找来自己第三十二个女儿，明溪公主。 “苍角界有一物和我龙族有缘，你代为父将那物取来。”张口一喷，一道龙鳞赐给明溪公主：“这道龙鳞有我的力量加护，可保你平安。” “多谢父皇。”一位道君赐下的加持，金龙一口吞下，自身天仙六重境界似有突破的征兆。心中想着：“这次归来，应该可以成为大龙女，自己掌控一个世界吧？” 以往，龙皇以明溪年纪幼小，实力不足为由，不让她独自外出成就事业，但这次难得开口，当然要把握机会。“我要学着大哥哥那样，成为真仙占据自己的世界，延续自己的一脉龙族分支。” 神兽一脉中的古老龙族出动，几位道君顿时有感。百花圣君轻轻一叹，遥遥对仓由传音：“你的意思呢？” “让五龙太子走一遭。”仓由沉默下：“此物关系重大，是我人族最初远祖的遗骸。玄皓有意借此巩固根基，必须拿到手。本来神霄和浩然最合适去，但他们俩正在争斗的关键时刻。五龙太子虽是神霄之后，但其明晓事理，可借他之手去帮助紫微的人。”可惜，玄皓自己难以出面，不然他自己去夺取那物最合适。隐约察觉天星上人的不对劲处，但没有多想。受主观意识局限，大家都认为姜元辰目前正在合道状态，难以离开世界。神霄帝庭，五龙接到仓由道君的传讯，心中一动：“父王这些日子所宠爱的那位天妃似乎有大隐秘。神霄帝庭绝非安稳之地，还是卖好仓由道君，结下善缘，日后才能借助这位道君的庇护。这笔买卖做得！” 五龙太子和风灵天后通信，自己孤身前往苍角界。两位道君刚刚联络五龙太子，突然天机再变。明溪公主在离开天龙圣域前往苍角界的时候，偶遇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是一位巨人所化。巨人侧躺大地，头顶天穹，众生在他身上栖息，一呼一吸便是天气演变。突然明溪公主跨空而行，一不小心将几块陨石打入这个世界。极其巧合碰到巨人的鼻孔。巨人皱皱鼻子，一个喷嚏震动世界雷霆，自身醒了过来。“是谁！是谁敢打扰你家大爷睡觉！”声如闷雷，怒火焚天，身上那些生灵灰飞烟灭，这个世界演化三千年的时代文明彻底毁灭。 “这一觉居然睡了三千年。”有些清醒过来，摇摇头，天地胎膜被他起身而撑破。伸手一捞，天地胎膜化作衣服穿戴整齐：“是龙族？”依稀还能察觉龙气遗留。 “正好，我龙伯一族最擅御龙！”憨憨一笑，这位身化世界的巨大龙伯神人跨入虚空追着明溪公主而去。 “龙伯巨人，龙族公主，天魔太子，还有……”百花圣君投向另一处：“黄龙界的老龙王也在。玄皓，你且自求多福吧！” 苍角界边上，姜元辰道心猛跳，冥冥察觉一群大敌前来。不就是为了一具人族远祖的尸骸吗？你们这些人折腾什么！第四十章风云聚龙角 “有国于蜗牛之左角者，曰触氏，有国于蜗牛之右角者，曰蛮氏。时相与争地而战，伏尸数万，逐北旬有五日而后反。” 突然想到自己梦游大千时，在地球世界看到的一篇故事。在蜗牛触角上有两个国家不断争斗。何其相似，眼前这个苍角界也是如此。苍角界是各位仙人对这个小世界所取的名讳。苍角，指的是苍龙之角，整个世界远远看去就是一对龙形犄角。犄角形状的大陆，两边高，中间低，高地各有一国。左边之国称为“真陇”，右边之国称为“广川”，两国常年在中央的平原征战，争夺世界主权。姜元辰站在虚空角度，这两个国家的战争犹如蚂蚁争斗一般可笑。可转念一想，当初自己和瀚海界争斗，甚至如今九州和玄玉争斗，在那些道君眼中岂不也仍然可笑？ “或许，在几位隐世道君眼中，即便是诸位道君间的争执，也仅仅是一场场游戏罢了。”站在局外角度观看，方可知道世界到底有多大。或许在宇宙之外仍然有人将宇宙当做玩具，观看里面这些道君道尊如同蚂蚁逐利般的打架。但姜元辰没有太多时间发散思维，随即看到龙魔太子飞向苍角界。犹豫下，姜元辰没有率先动手。苍角界仅仅是玄级世界，里面承受上限是真人，除却真陇、广川各有一位外，其他那些将领都是金丹修士，甚至仅仅练气的程度。任何一位天人进入此界都会横扫，但问题是如何进入！姜元辰隐约觉得那位人族遗留道化的世界并不简单。他这一路行走，观看一个个世界由道化生，对这些世界有自己的理解，道行水涨船高，对天心体悟站在真仙之列。这个苍角界看似不大，但其蕴含底蕴，世界法则之完善并不逊色某些地级世界。而且天地胎膜的强度好像可以承受天仙的攻击。 “即便如此，也仅仅是玄级世界，是内部有自己的问题，还是人祖当初留下的手脚？”姜元辰不欲打头阵，坐看龙魔太子闯入苍角界。果不其然，当太子冲入世界的那一霎，左右各有一条青色神龙飞天而起，双龙尾巴交缠，龙头相互一绞，龙魔太子的天魔真身只一瞬间就被神龙剪碎。幸好这位太子见机快，当机立断，化作无数天魔抵挡攻击退了回来，在虚空中重新塑体。 “好厉害的双龙剪击。若非父皇赐下圣印加持，刚刚那一下就足以毁灭我的本源。” 这一拖，后面的人陆续赶到。金龙一声长吟，落在姜元辰身侧另一边虚空：“还好还好，幸亏本公主来得早，看样子东西还在。”打量形同苍龙之角的世界，看也不看边上如同微尘一般的姜元辰。百丈金龙学着龙魔太子冲入世界。同样引起世界反弹。不过并非是双龙化剪刀，而是两条神龙彼此螺旋纠缠，化作天龙号角冲着明溪公主狠狠一吼。一声吼叫，明溪公主龙魂一疼，龙皇赐下龙鳞护体保护龙魂无损。 “小泥鳅，随我走吧！”明溪公主当着姜元辰和龙魔太子面丢人，龙颜大怒，正要继续动手。突然虚空再度破开通道，龙伯神人双手一合，数十丈大小的巨手捏住明溪公主的金龙之身。 “你这莽夫，想做什么！”明溪一呆，随后化作人形从龙伯巨人手心跳出。龙女身穿蔚蓝海裙，头顶一对金色龙角，脖颈上有一片龙鳞化作的项链。 “本宫乃天龙海龙皇座下第三十二位公主，封号明溪。你这莽夫还不速速退去，不然本宫日后率天龙大军灭你一族！” “灭我一族？”龙伯巨人狂笑，化作丈八天人之相，脚踏赤色龙蛇：“我龙伯一族有道君垂顾，每一位龙伯巨人都是生而巨灵之身堪比天人，比你们这些小泥鳅可高贵多了。” 一声狞笑：“你们这些小泥鳅血脉繁衍虽然厉害，但焉能比得上我们天地所生的高贵神族！”伸手一指，虚空破碎，阴阳分离，有清浊二气化作锁链被他抓住。狠狠一扫，冲着明溪公主打去。姜元辰盯着龙伯巨人和明溪公主的交手。龙族自诩神兽正宗，传闻昔年麟主没有掌控神兽一脉前，龙族才是最强种族，即便是如今也稳稳排在第二位。而龙伯一族天生神人，更是虚空中有数的强悍种族。每一位巨人都可以开辟世界，昔年上古时代两族曾不断交手。十位龙伯巨人联手开天辟地，将龙族一位古老真仙饮恨当场。 “单纯道行论，这龙伯巨人对天道感悟，甚至天数运转比我差了很多。”不单单是龙伯巨人，便是明溪公主的道行都不如姜元辰。但这两者打熬法力，苦修万年吞吐海量元气，非姜元辰千年修行可比。 “咦？老龙王来了。”姜元辰一皱眉，在观看巨人金龙打斗之余，看到远处一方世界缓缓降临在苍角界外。黄气笼罩的世界，隐约可见真龙之形。黄龙界的龙王是真正下血本，他感觉到苍角界蕴含他证道机缘，索性将世界挪移到苍角界之侧，欲借助世界牵扯将苍角界纳入黄龙界中。 “岂能让你得手！”明溪公主见黄龙降临，一声长啸，头顶龙角化作两柄金瓜锤冲着黄龙界砸去。黄龙界外，黄气升腾，一指从世界内伸出，定住金瓜锤：“念在同族份上，本王不伤你。”金瓜锤飞回明溪公主手中，公主一声轻哼：“本宫乃祖龙圣血传承，跟你这野龙有可比性？” 黄龙王乃世界大地灵脉孕育而成黄龙飞天得道，算得上大地之灵，故而走的界王法门。并非两位龙族道君之后，不被龙族大众接受。当然这位龙王也有心思成为下一位龙族道君，自然也不屑跟这位公主解释。 “说得好！明溪公主，不如本殿助你一臂之力抢夺他的黄龙界，好让你一步合道？”龙魔太子重塑肉身，唯恐天下不乱在一旁鼓动。 “哼！”明溪公主自不会蠢得上当，闭口不语，盯着黄龙界看。黄龙界本源牵扯，射出金色锁链定位苍角界。两界对接，苍角界不断向黄龙界缓缓滑落。 “苍角界那位创始者绝对不是道君，他所开辟世界和黄龙界差距莫大。真让这位龙王将苍角界拿走，我们可就白来了。”龙魔太子也不计较，笑着说：“三位，联手？”这是对龙伯巨人、明溪公主和天星上人说的。天星上人摇摇头：“贫道受人所托前来寻找人祖之骸，但紫微道友并非说明此中居然有这般风险。贫道不会继续出手。” “怎么？道友怕了？”五龙太子降临，身边五色光轮照亮虚空，落在天星上人身边。天星上人，也就是姜元辰本尊摇头：“我是虚空陨石得道成灵，并非人族出身，犯不着为人族气运折腾。”这才是异类修士的态度，他若是真上赶着为紫微大帝和几位道君门人拼命，那瞬间就会被人察觉不对劲，戳破真身。五龙太子眉头一皱，淡笑：“即便小王以及背后几位道君设法邀请？” 天星上人有些犹豫，沉吟不语。不过此刻，他袖中飞出一道符箓，传来紫微大帝话语：“道友无需为难，朕自有计较。只是还请道友帮忙架设通道，以河图传送我一位部下。” 天星上人闻言，一卷河图在面前展开，五光十色的先天道气化作圆圈转动，另一端似乎架设在原始大陆。 “原始大陆？”五龙太子看出究竟，而明溪公主等人在龙魔太子建议下开始给黄龙界捣乱，正在跟玄黄龙兵厮杀。龙魔太子伸手一划，招出自家天魔大军，而明溪公主也划破手腕，精血在虚空播撒，诞生一群龙血士兵杀向黄龙界。就连龙伯神人，抓了一撮头发，轻轻一吹也化作数万生灵杀入战圈。天人之能，虚空造物，这些人虽不明真正造化之理，但依照本能足以完成生命演化。五龙太子见状，也招出来一艘神霄巨舰，吩咐自己部下：“你们就不要上前，在远处将那些玄黄锁链切断即可。” 饶有兴致盯着天星上人的通道，似乎在想九州那位合道真仙到底要做什么。 “北斗之衡，阴阳度量。文曲之尺，移形换位。”紫微大帝在虚空浮现一颗紫色光球施展咒法，文曲尺借助星光构建：“还请道友暂时前往原始大陆。” “善。”天星上人飞入通道，而另一端有一位天人级别的蛟龙落在虚空。这是换位之法，一位天仙离去，必然会用另一位天仙来交换。姜元辰在原始大陆有昆仑洞天，这些年洞天中有三位天仙坐镇。一位是尹漓，先天凤凰。剩下两人分别是角木蛟和亢金龙。这两位在二十八星宿中堪称最强者，亢金龙以真龙之身得道并不意外，可角木蛟并未化龙，而仍然是蛟龙之体，也就足见其资质。化龙是一种完全进化方式，自身力量得以大幅增加。有人选择在真人时候化作真龙，塑造龙魂成就真龙之体。有人选择在成仙那一刻化龙，可以提升成仙的几率。也有人选择将这一步推迟至更后面，如果放在真仙阶段或许能够提升道君的几率。当初九州天蛇大尊之所以一直没有化龙，就是在等待最后面的机会。角木蛟也是如此，目前仍然是蛟龙之身，虽然各处已经完全形似龙族，可唯独头顶一对犄角，刻意用星光重塑，镶嵌两颗星辰宝珠象征角宿，不入天龙之列。天星上人和角木蛟借助北斗度量挪移之法换位，强行将角木蛟送入虚空，这位仅仅是天仙一重的存在看到周围诸人顿觉压力。默默和姜元辰交流：“老爷，属下就算对应苍龙之角的位置，可道行浅薄，您将我送过来有什么用？”旁边站立的五龙太子负手，身上那磅礴的先天五行之气形成压制，角木蛟几乎动不了。旁边那几位的争斗，以天仙之能造化数万生灵随意战斗，这份惬意刚刚琢磨造物之法的他也比不上。他这位天仙一重的存在降临，完全是炮灰啊！第四十一章七方结盟 “岁柏，你在我身边也有几百年。难道连你家老爷的手段风格都不了解？”姜元辰本尊回到昆仑洞天，笑着传讯：“放心吧，老爷护着你。” 闻言，角木蛟心中一安。他跟在姜元辰身边日久，的确也了解姜元辰的路数。 “是啊，老爷一向认为，所谓仙人更应注重自身道行和智慧，所谓法力皆是下乘。虽有神通压天数的说法，但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老爷智珠在握。我只需在前冲锋陷阵即可。”角木蛟想着，他一位天仙级别的蛟龙，又是二十八星宿之首，无论如何姜元辰也不会将他放弃。角木蛟耳畔有姜元辰指点，对五龙太子行礼抱拳：“老爷说了，未来一段日子还请殿下照拂。” 百花圣君传讯，姜元辰知道五龙太子也是为人族遗骸而来。仓由道君下令，这件东西尽量不要内斗，先拿到人族手中再说其他。 “好。”五龙太子心机深沉，自不会在一开始表明立场。见到姜元辰派遣门人过来，自己隐于幕后，有心思在一旁观望一段时间。只见角木蛟对远处那些打斗的人喝道：“诸位可否暂时停手，听在下一言？” 区区一个小小蛟龙的话，当然没人会听。黄龙王以身合道，难以将本尊离开世界范围。但这位真仙另谋道路，将整个世界炼成化身。当黄龙界外包裹着的黄云散去，只见一条蜿蜒千万里的巨龙横在苍角界旁。土石为身，川流为血，密密麻麻无数生灵栖息。所谓龙伯神人还有明溪公主对巨龙而言不过沧海一粟。龙伯神人拍拍脑门：“身化世界的法门，该不会是偷师我们龙伯族吧？”摇身一变，在虚空不断拔高，刚刚造就一应生灵飞入体内，亦有造化世界之能，自身如同世界，五行循环不息。只可惜在黄龙王面前，仍然渺小，连其十分之一都没有。 “足够了！”龙伯神人一声大笑，挥动拳头冲向黄龙。明溪公主低语：“莽夫！”她很有自知之明，龙皇座下的公主总不会被冰倩的教育差。面对这种庞然大物的战斗方法，龙族早有一套套的对应手段。自身越发缩小，化作微尘没入黄龙身上，准备以小击大。龙魔太子见状，也拿出天魔老本行，在虚空制造无数魔头污染诱惑黄龙界中生灵，从内部构建天魔体系崩毁世界法则。角木蛟岁柏见这些人不理自己，继续按照姜元辰的话行动。头顶一对镰刀似的龙角，上面镶嵌两颗星辰。这并非是天龙之角，而是蛟龙之角。两颗星辰呼应，光辉和苍角界相互沟通，只见苍角界不断放光，两条神龙盘踞大陆两侧，跃跃欲动。看到角木蛟激发苍角界的力量，黄龙王等人纷纷收手，一群仙识神念围住角木蛟。不欲让他抢占先机。角木蛟适时将力量收回，苍角界的两条神龙消失不见。 “我家老爷人族出身，前来此寻找远古人族遗骸，不知诸位前来所为何物？” 若是大家所求不同，彼此还有联手可能。听出话外之意，黄龙王道：“太昊那厮还想着化做远祖之身，好借助人族气运证道？可惜生不逢时，这个时代可不是人族大兴那会儿了！本王来此是为寻找证道机缘，想来跟龙角有关。”黄龙王和姜元辰面和心不合，但两人都是玄玉仙界的对头，能不打最好不要打。 “本宫来此，是为龙族之物。”明溪公主淡道：“老龙王地龙出身，莫非要用这对龙角化作自身天龙之角，好一步证道？” 黄龙王地龙得道，虽飞天化龙，但他的龙角一直是弱点，跟角木蛟类似。角木蛟看到远处那千万里长龙，龙角大小明显和身子对不上，所以需要用苍角界化作龙角。 “俺没什么可求的，不过这龙角看起来做王冠不错。”龙伯神人憨憨一笑，拍着脑袋说。他对苍角界一点感应都没有，完全是明溪公主不小心将他引来。明溪公主这时候也明白过来，心中暗暗后悔：自己放着其他道路不走，为何偏偏将这混球引过来添乱？而对此，姜元辰很是庆幸，至少明溪公主走的这条路只是引来一个憨货，如果按照姜元辰推演，走另外一条路恐怕连玄玉仙界都会招惹过来，从另一边绕道走恐怕还会招惹某位隐世真仙。 “本殿亦是为人族远祖骸骨。”五龙太子一捞，神霄巨舰收入龙袍：“太子不在弥天前辈处修行，怎么也来了？”这是对龙魔太子问的。龙魔太子是他化天子送入弥天处的使者，和神霄天王的白英太子一样。龙魔眼睛一亮，笑道：“奉父皇之命寻找机缘，不知白英师弟可好？” “小弟安好，前些日子还让我跟圣宫多多交流。” 两人达成默契，透过角木蛟看到这般景象的姜元辰眉头大皱：“神霄帝庭和天魔宫这段时间正在联手。神霄帝庭绝对不会傻到让我壮大，然后帮助浩然坑了他们。”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姜元辰这小心谨慎之人，当然不会莽撞行事闯入苍角界，而是在外面观看这幅天地棋局。姜元辰面前有一副棋盘，上面有着数个棋子，角木蛟、五龙太子、黄龙王、明溪公主、龙伯神人以及龙魔太子都在棋盘上。尹漓随侍，不明白姜元辰举动深意：“老爷坐在棋盘边上，为什么又要在对面奉上香茗，准备仙果，难道想要跟人下棋？” 亢金龙若有所思：“老爷的意思是，天地如棋盘，众仙为棋子，而自己是局外的弈棋者？” 姜元辰笑道：“不错，你等也是天仙，明晓天心，当知我等的优势在于自身天人仙识。走入世界之中难免被世界所扰，见不得真实。唯有在虚空之中，下棋落子才好把握主动。”这是虚空战争的法子，梦界推演无数年，姜元辰胸有成竹，自问不逊色玄玉仙界。 “虽然此界有人祖骸骨，但到底在哪里即便是我也不晓得。”九皇碑只感应到苍角界，可具体位置不知道。 “所以，需要这些人帮我先行打探一下。”手中一颗白子抛入棋盘，引动变化。虚空明暗不定，角木蛟等人对峙站立。角木蛟身边紫星悬浮，化作紫微大帝虚影：“诸位道友，我等暂时联合如何？不然过段时间苍角界被更多人关注，我们谁也拿不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且方才龙魔太子也尝试过，这个世界另有玄妙，鲁莽行事根本进不去。” 龙魔太子差点被碎天魔真身，黄龙王等人事后也以推演之法回溯历史，当然清楚。 “我们目前还不知道彼此所求到底是不是同一物，这时候开打最容易便宜外人。”五龙太子附和：“我等联合布置禁法封闭这片虚空，然后再行图谋苍角界，诸位意下如何？” 诸人面上不露声色，姜元辰和五龙太子站在一处。可暗地里却偷偷跟其他人沟通。五龙太子和龙魔太子商议怎么瓜分联盟，姜元辰也在和龙伯神人传讯，挑拨他跟明溪公主的关系。 “大神要这龙角头冠有什么用？到时候朕送你几尊仙器天冠，保证比这龙角好看。” “单纯为了欺负这龙女？这龙女刁蛮任性，你拿了龙角就能压她一头？不会回去让她生气一番，被龙皇训斥一顿。不如，大神将她擒下，作为坐骑那多添光。” “不要信不过朕，当然，咱们俩是陌生人。但朕和百花圣君交好，听闻龙伯道君和百花圣君交情亲密，算起来我们才是一家不是？” “虚空争斗，多一个盟友总是好事。” “朕也看那龙女不顺眼，你看！那龙女盯着我座下蛟龙不怀好意，朕有意给她一个教训。” 龙伯神人这憨货哪里是姜元辰的对手？他沉睡三千年，当然不晓得九州那句著名谚语，三言两语被姜元辰蒙得团团转。明溪公主娥翠大皱，隐约猜到其他人正在暗中交流，顿觉危机。“在场所有人都跟本宫没交情，到时候难免被诸人联手攻击。” “太昊那厮刚刚偷偷传讯我，让我跟他联手。”黄龙王突然对明溪传音：“但你我毕竟是同族，若龙族再度诞生一位道君，对整个龙族都有利。那万兽之王的位置也能夺回来。” 明溪公主出世较晚，根本没有经历远古麟主所统治的纪元。但龙女子女，尤其是嫡传一脉无时无刻不想从麟主手中夺回万兽之权。麒麟一族所有人加起来都不一定有一万之数。而龙族仅仅一个专属世界都能比得上麒麟一族所有人。他们当然不愿意服从麒麟一族的统治。尤其，麟主又是阴晴不定的兽王，各个脑袋轮番上阵，朝令夕改。 “可这黄龙王心思狠毒，当初连自己世界的人都能清算，更别说我们这些跟他明显不是一脉的龙族同类。到时候拿回万兽主权，恐怕他就要坑我们一把。或许，在他证道之时主动投靠麟主，以换取自己作为万龙之主的地位。”明溪公主虽然刁蛮，但不蠢：“不过这时其他人应该也在彼此暗中联络，我势单力孤的确需要跟他结盟，来争取时间。”心眼一转，回话传递结盟之意。六方彼此交流，突然又有人降临苍角界：“本仙龙影，在边上听了一阵，还请诸位加一个人，如何？” 龙影仙人？几人心中惊讶，姜元辰眯着眼，棋盘不断多出一颗棋子，更有预感，这人似乎是苍角界这场棋局的关键。白衣仙人穿着鲛衣，座下是一条闭目烛龙，烛龙吐火照亮幽暗。 “可以。”黄龙王显然也察觉到这位仙人和苍角界的渊源。 “我们七方联手探查苍角界，并且布置禁法不准其他人降临。”黄龙王收回世界真身，玄黄之气封印虚空法则。不敢让黄龙王一人独自完成封印，五龙太子脑后五条神龙首尾衔接，感应虚空五行大道化作灵网缠在黄龙屏障。龙魔太子见状，无形无相的天魔附着灵网。明溪公主、龙伯神人等也纷纷施法。姜元辰命令角木蛟布置星河苍海：对龙影仙人道：“道友，你要怎么做？” 龙影一拍座下烛龙，烛龙双目睁开，顿时无边光辉照亮，在所有人的手段外再度加持。从虚空外面看去，整个苍角界周围界域被光辉笼罩，完全不能靠近。封印之后，七方联手计算苍角界的天地胎膜。姜元辰首先抛出自己的研究成果：“这个天地胎膜的力量很强，但并不能阻拦我们所有人。可联合降临，必将毁灭此界，所以需要破解天地胎膜的封印枷锁。”紫星一晃，角木蛟伸手一指，天地胎膜上出现一层花纹。花纹形同龙蛋，完全包裹苍角界：“这位远祖精通天机演算之法，这天地胎膜蕴含先天道理，唯有破解先天法理才能顺利化解胎膜的排斥力，顺利进入世界。” 无形中占据主导位置，姜元辰指着花纹上面的光点：“恰巧，朕若破解胎膜可以开辟七个通道，到时候我们一人一个通道进入，怎么样？” 第四十二章自作聪明 “老爷！你连自己人都坑啊！”角木蛟灰头土脸，在一个沙漠里吐沙子，身边紫星悬浮，幸好没有隔绝跟姜元辰的联络。 “我坑你们什么了？一群人自己犯蠢，这也怪得了我？按照我的办法一人一个通道多好。就是那龙影也可以跟自己的坐骑一道。”紫星嘲笑说：“结果一群人自作聪明，傻傻去引动阵法的下一层变化，怎么样？被坑了吧？” 不要相信陌生人说话，在场这些人很多跟姜元辰都是第一次见面，谁会一开始就相信他会将正确通道开启？好吧，至少龙伯神人他信了，因此他跟角木蛟一样安稳降临。但其他人一个个小心谨慎，纷纷被那位人族远祖的陷阱给玩了。黄龙王和五龙太子了解姜元辰路数，更认为这其中有诈。黄龙王根据姜元辰找出来的七个通道继续演算，果然找出另外两个通道。 “哼！九为极数，又对应人族九祖，想来是那人族远祖为人族同伴们所留通道吧！”不走姜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