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便要入关,需得调兵出关接亲。”陈正新知道自己要走已成定局,这下也不跟宗延宏景客套了,他伸手拍了拍宗延宏景说道:“老兄弟,你我同帐多年出生入死。” “这平南营日后就交给你了。”陈正新对着宗延宏景说道:“别怪老哥哥没提醒你,如今这局势,身居此位不见得是轻松的。” “太子之位岌岌可危,诸位王储更是如同群狼环伺,就等着伺机而动。” 陈正新叹了口气,像是有些无奈说道:“我陈家卷入其中恐怕不能善终,此番回京再难与宗延老弟相见了。” 他面色凝重盯着宗延宏景说道:“我已让人举荐你接任我的位置,想必不久任命书就该送来了。” 陈正新冲着宗延宏景继续道:“你也不必想着为我进言,陈家这番境地已是无望,莫要将自己的前程搭进去了,你那长子英勇无畏前途无量,不可失了大好优势。” 陈正新这番话叫宗延宏景骤然红了眼眶:“大将军!” “此番点兵去接亲,就让你长子宗延黎去吧。”陈正新带着几分教训似的口吻说道:“我知道你的脾性,不想让宗延黎靠着关系走捷径。” “但是你也该好好想想,他是你的儿子。”陈正新背过手去说道:“若我有这等优秀的孩子,尽心培养都来不及,哪会如你这般养狗似的丢出去叫他自己学?” 宗延宏景被陈正新教训的脸热,低下头不说话了。 陈正新也曾有个优秀的孩子,可惜身体孱弱不适合参军,最后不到二十因为一次热病死了。 其他几个孩子皆是资质平平之辈,唯一的女儿入宫为妃,便是如今的贤妃娘娘。 宗延黎记得很清楚,贤妃接连小产两次未能诞下皇子,糟了皇上厌弃失宠,后与寿王勾结有了首尾…… 陈大将军此番回京便是因为此事,只是现在的陈正新尚且对此并不知情。 宗延黎在外等候了许久才被叫进去,营内只有陈正新和宗延宏景二人。 “宗延黎见过大将军。”她恭敬拜道。 陈正新摆了摆手,示意宗延黎起身之后才说道:“本将军想点你去做迎亲的领军,将高国公主亲自送入关中,以保两国联姻完好进行。” 陈正新背着手沉声说道:“此去凶险,需得出关入高国之境。” “那高国之中不少人意图破坏联姻,甚至不惜对高国公主下杀手。”陈正新转头对着宗延黎说道:“本将军需要个信得过,又机警出众之人担任此事,你可愿意?” “能为大将军分忧,是卑职之幸!” “好好好!” 陈正新大笑着应下,看着眼前的宗延黎点了点头说道:“那本将军就在平南营等你的好消息。” 护送高国公主入关不是什么轻快活儿,高国内乱远比他们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高国主君好色浪荡,私生子不知几何,那些稚子便也罢了,偏偏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了几位皇子,各个极具野心,各自为营也就罢了,如今竟做出手刃父君自立为王的事儿来。 高国公主从这样的虎狼窝里出来已是不易,而年轻的狼王却不想这么轻易让两国顺利联姻。 前世之时宗延黎也是作为护卫军出关迎高国公主,如今不过是踏上了同样的路。 唯一不同的是,她身边跟着的兄弟换了一批。 除去帐下同伙四人,其他六人皆有大将军调派,宗延黎没想到她跟段元青的第二次见面来的这样快。 “宗延黎好久不见!”那领着段元青过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新兵营的卢昊。 当初在新兵营若不是因为战事来的太快了,宗延黎和卢昊中间势必是要有一战的。 对于新兵营之中最强战力颇有争端,只可惜战事来的太快,他们并无太大的交集就各奔东西了,让宗延黎没想到的是,原来卢昊也来了右营,而段元青成了他帐下同伙。 前世宗延黎账下只有蒙奇四人,所缺一人杨将军说是叫她自己挑选,原是要选白修筠的,后来遇到了段元青便选了他入账。 如今从一开始宗延黎就要了闻年,段元青自然分去了其他人账下。 两支小队一共十二人,就此出发去往高国接高国公主入关。 除了宗延黎,几乎人人都以为这就是个松快活儿,走个过场罢了。 坎上关守将交付给了宗延黎接亲的旨意,以及高国入关的凭证,面色严肃的看着宗延黎说道:“尔等只需将高国公主带出高国,我军便会派兵迎接。” “明白。”宗延黎垂首应下,将一应东西贴身放好。 那守将这才转身叫人放行,几人牵来马匹纷纷跨上马背,就此出了坎上关朝着高国而去。 与高国交战多年,蒙奇几人许是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能如此大刀阔斧的踏入高国境地,一时之间心情很是复杂。 以石碑为界,宗延黎站在碑前停驻了许久,那泥土沙地之中似乎还有未干的血渍…… 第17章 入高国接亲 “你在看什么?”卢昊因为此行是跟宗延黎同行还挺高兴的,虽然二人并没有什么过甚的情谊,但是都是同一个新兵营出来的,抱团大概是人类的天性。 “没什么。”宗延黎笑了笑说道:“我们换一身衣服入境,以免境内寻常百姓看到我们身上的军甲起了歹心。” “嗯。”卢昊听之没什么意见,虽说两国如今要联姻,但是家仇岂能说消就消。 军中将士们尚有军规束缚,但是边境的百姓们饱受战火侵扰,甚至因此家破人亡,对婺国岂能没有半分仇恨呢? 宗延黎行事谨慎,换下了军甲扮做商贩模样,用那灰色的布巾围住了脖子,蒙住了半张脸,骑着马踢踏着入了高国境内。 起初沿路都见不到什么人,逐渐往深处走才能看到那挑着担子,拉着牛车的老汉。 看着那牛车上的东西,竟都是一些断裂的刀枪和一些破旧的皮甲,遮遮掩掩的用稻草盖着往前拖去,那老汉听到马蹄声略有些受惊望来,神色紧张的往后躲了躲。 眼见着宗延黎一行人并未上前查看,这才像是松了口气似的。 “高国为了与我们交战动用了太多财力,这些百姓如今都沦落到去战场上,扒死人的衣服卖钱了。”虽然有些残忍,但是这就是事实,甚至因为抢不到死人的衣服,还要去把那已经埋下去的死人挖出来,就为了捡些好东西。 “太晦气了。”卢昊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设身处地的想一想,那些死去的都是他的兄弟朋友,甚至是自己,最后尸骨不得安宁,这心里如何能不堵得慌。 “他们只是想活下去。”宗延黎心情平和,收回眼驱着马一路朝着边城而去。 那边城的城楼上还有搬运木材石头的工人在修葺破损的城墙,城门口游荡的小孩蹲在一边啃杂草,这样生存的环境相比婺国艰难许多。 高国一心想强国,却只想着如何扩张领土,对百姓毫无治下之术,只一味的征兵敛财。 即便高国不是内乱,要不了几年国库亏空一样是要败的。 宗延黎一行人的出现还是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就算是脱了军甲,可是身为士兵的那股气势就与寻常百姓不同。 “婺国来的?”那守关的护卫军反反复复看了宗延黎递上的文书,知晓他们是来接高国公主的,面上的戾气也不曾缓和,眸中带着几分警惕,盘查了宗延黎几人带的武器脸色更难看了。 “几位跟我来。”那护卫归还了文书之后,领着宗延黎等人入了城中,将他们带去了守将处。 “公主从皇都启程过来,约莫还有三五天才能到,这几人烦请几位特使安居于此。”那守将语气倒是好多了,但是也说不上亲昵,只对着他们说道:“若是特使要出去外面,这两位小吏可做引路人。” 说是引路人,其实就是专门监视他们的。 守将笑了笑说道:“边城百姓对婺国人仇恨未消,希望几位特使在城中注意言行,上街不可佩刀。” 蒙奇听着那守将一番话脸都黑了,小声嘀咕道:“规矩真多……” 嘴上叫着特使,这一应规矩好似他们是囚犯似的。 卢昊帐下一众同伙脸色亦是难看,唯有宗延黎好脾气的一一应着,倒是让卢昊有些古怪的想着,宗延黎怎如此没血性,莫不是到了别人的地盘,就被这样轻易拿捏了? “既是来了贵国,我等自当遵从贵国的规矩。”宗延黎笑了笑轻声说道:“两国邦交我等亦是高兴,也想借此机会游览贵国风姿。” “明日便烦请将军安排小吏领路,带着我等上街瞧瞧。” “说来我还想给家中小妹买些礼物回去的。” 宗延黎一副大好人的样子,转头看向匡行权说道:“阿权,你不给你夫人买些小玩意儿?” 匡行权突然被点名,有些疑惑的看了宗延黎一眼,嘴上还是顺着宗延黎的话语应道:“高国的东西可少见,如今既是来了,那就去买一些。” 那守将看着宗延黎几人眸中神色明灭不定,笑呵呵的应承着:“好说,好说。” “不知将军如何称呼?”宗延黎继而问道。 “鄙人单名一个义字,姓汪。”汪义冲着宗延黎点了点头。 “在下闻黎。”宗延黎一笑随口套了闻年的姓氏,转而说道:“这是我兄长,闻年。” 汪义听着这些没听过的名字与姓氏,随口客套了两句就起身告辞了。 宗延这姓氏在军中不算小姓,她的父亲宗延宏景更是出战高国数次,斗将成名者没有不知道宗延宏景的。 当年她未能料想到此处,只道自己叫宗延黎,也因此惹来了杀身之祸。 汪义出了屋抬手就招来了两个兵卒道:“给本将军看住他们,若有任何异动即刻来报。” “是。”那两个兵卒恭声应下,连忙站去门口守卫了。 “将军,这几个婺国人什么来头?”刚刚守城的将士上前来询问道。 “看着都是练家子。”汪义沉吟片刻说道:“多半都是婺国账下亲兵,不太好对付,告诉五殿下多安排人手。” 那守城的将士连忙应下,转身跑去传信了。 这边宗延黎几人在院落逛了一圈,这院子许是征调的百姓的居所,东西都是刚刚置换的新的,院子没有别的出路,就只有前门一个门,派有两个兵卒守卫,美其名曰保护他们。 “那汪义定是传信去了。”宗延黎在桌边坐下,招手让众人过来说道:“这敦口城进来容易,出去怕是难。” “明日我们寻借口采买东西,你们几人各自记住城中地形。”宗延黎让闻年在门口蹲着,以免隔墙有耳,一边对着卢昊几人说道:“一天记不全,就多出去几次。” “我会去跟汪义套话,记下城门巡防护卫人数。” 众人听着宗延黎的话心不自觉提起,蒙奇嘟囔道:“我们拿着文书来接亲的,又不是抢亲,高国何故拦我们?” 宗延黎直起身轻声说道:“若是能无任何阻碍接亲回去是最好的。” 第18章 都只是猜测 “但是我不想出现任何意外。” “你们跟着我出来,我要把你们一个个全须全尾的带回去。” 宗延黎站起身,目光直直的看向蒙奇,蒙奇对上宗延黎的目光不自觉站直了身形,他听到宗延黎说:“你们是我兄弟,我不允许出意外。” 这一刻宗延黎所展露出的情绪如此浓郁,那明明比他们都矮小两分的身形,在这一刻却好像被无端的放大了。 蒙奇张了张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好像有些不懂,他什么时候就跟宗延黎成了兄弟了? “宗延黎说的有道理。”匡行权伸手拍了拍蒙奇的肩膀,这是匡行权第一次帮着宗延黎说话,似乎是也是一种认可。 “我也没说不听。”蒙奇有些别扭低下头。 避免出现意外,宗延黎让大家轮流守夜,无论何时都要提高警惕。 次日一早,匡行权几人就招呼着出去逛逛,宗延黎一副去看风景的样子跟着逛了半天,最后买了些做手工的东西,下午的时候就凑去了汪义那边,说是要给自家阿妹做个漂亮的毽子。 “你们这的毽子真是好看。”宗延黎一边跟汪义说话,一边说道:“颜色鲜艳不说,造型还不少。” “……”汪义看着宗延黎忍不住皱了皱眉道:“闻小兄弟做手工怎么不去自己住处,此处不是歇脚的地方。” “我听说将军家中有个女儿,想必对做这种小女孩喜欢的小东西很擅长。”宗延黎有些不好意思,憨厚一笑说道:“将军能不能帮我看看,我这做的怎么样?” 宗延黎说着就把自己做的毽子递过来了,汪义本不想搭理他。 但是低头一看他这做的毽子,羽毛都拧巴在一块了不说,用做踢的铁片竟是竖着绑的…… 汪义看的眼角一跳,没好气的说道:“你做成这样,你阿妹瞧了不得打死你?” 宗延黎红着脸,抓了抓头发轻声说道:“我是个粗人,不识字,全靠那卖毽子的老妪教了两句,琢磨是这个意思,奈何手笨做不出来。” 汪义叹了口气,拿过了宗延黎手中的毽子,看了他一眼询问道:“你看着年纪不大,家中阿妹想必还年幼吧?” “是,她今年才十二岁。”宗延黎嘿嘿一笑,似是想到了家中小妹,控制不住的说道:“阿妹打小就爱粘着我,如今我从军了,她一个人在家定是想我。” “咱们现在讲和了,我也想快点结束回家去,把毽子带给阿妹。” “我阿妹特别爱笑,她如果见到我给她带的毽子,她一定很开心。” 汪义沉默着听着宗延黎叭叭的讲话,一看就是藏不住事的少年,自己不过问了一句,他便将所有事情都抖出来了,果然是高国军中的将士,看起来是派来送死的,没什么前途。 汪义几乎从宗延黎几句话中就猜了个透彻,再一看宗延黎那还在说自己阿妹骄傲的样子,不免有些惋惜的想着,这少年也大不了几岁,如今就要死在这了。 汪义手脚麻利的帮着宗延黎缠好了毽子,递给他说道:“收着吧。” “此处是军事重地不便让你久留,闻小郎且回去住处吧。”汪义站起身来赶人。 “多谢,多谢将军!”宗延黎眉开眼笑的收下了,也不赖着起身就走了,好似真的只是有求于人才过来的。 第二天宗延黎再次出现,这一次是要做个小风车。 第三日…… 汪义亲眼见着这个少年郎,细致的为家中阿妹做了许多小玩意儿,那赤忱的少年似乎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回家之路,从最初的厌烦赶走宗延黎,到后来汪义听他说了许多家中的事情。 就连自己第一次背着阿妹出去玩摔了这样的小事都说的绘声绘色,眼中满是对家的思念。 汪义心情有些复杂,也得知宗延黎只不过是今年刚刚入伍的新兵。 “将军,五殿下的人马到了。”公主即将到来的时候,汪义也收到了回信。 “……”汪义握着密信,看着密信之中一个不留的命令,不期然想到了那个爽朗健谈的少年,忍不住握紧了手,无声的叹了口气。 同一时间,宗延黎与众人围着长桌,桌上以牛皮木炭简陋的绘制出了两份地图。 一份是敦口城内路形图,一份是城门布防图。 宗延黎一改那憨厚纯真的少年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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