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然而他脸上装傻充愣,手上却没对我客气,弯下腰凑近了,将我的手压在轮椅扶手上紧紧扣住。陆召手劲本就大,我又半身无力,根本敌不过,被他倒推着进到客厅里。 “陆召,你有完没完,别特么发疯!”我从牙缝里硬挤出声,已是怒不可揭。 我就不该开这趟门! “没完。”他这回倒是答我话了,还答得挺利索。 “我看你压根没醉!” “醉了!”他回嘴,浅淡的眸子凑得离我愈发的近,如同下一秒就要拥抱上来,“修然,我难受。” “关我屁事!你松手!” 陆召摇摇头,“不松,我要吻你。”说着,就真歪头吻了过来。我忍无可忍,不但咬了他,还拿头狠狠撞了他一下,大有大家同归于尽的架势。 他吃痛地一捂额头,本来就借着我轮椅才勉强站稳,这下直接摔在了地上。我自己也撞得眼冒金星,缓了一两秒,手刚抓到轮圈想赶紧离开,他的手就握了上来。 他扣着我的轮圈,借力坐起来,缓缓抬头看向我,一字一句道:“不、准、跑!” 我咬着牙关,对抗着陆召。有那么一两秒我真想顺着他的力用轮椅撞他! “陆召,你特么把手给我松开!” 陆召非但没松手,反而愈发的使劲,我整个人前倾,两条无力的腿倒向了一侧,右脚都扭曲成了脚踝着地,轮椅都因重心变化翘了起来。 “陆召!!!!”我怒吼,他再不松手,我真就要摔下去了。但陆召似是对我不肯“投怀送抱”十分不满,不聚焦的眼里透出丝丝怒意,嘴角更是沉了下去。 这发了酒疯的人哪怕用着自己向后倒的劲,都要将我拽离轮椅,我避无可避地往前扑去。我们刚一来一往的纠缠,导致彼此的位置已经变了,他这会儿靠得离茶几近,一边拉我下轮椅,一边又怕我摔着,想护我垫在我身下。 他吃了两个人的冲力,这要是真撞上,我俩指不定明天都得上社会新闻。我来不及思考就将手覆在他后脑勺上,将他的头压向自己护住。 被撞得地方霎时就起了一道凸起的红痕,血点在皮下像是红疹一般浮起。耳朵里听着自己那犯痉挛的腿与地面磕碰发出的声响,我真悔得肠子都青了。 我到底为什么要去管陆召! 现在只能庆幸,席子当初就是怕我摔,硬压着我铺了短绒地毯,我现在才不是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陆召将我拉下轮椅后反而安静了,搂着我蜷着,发烫的鼻息贴着我的颈侧,额头则抵着我的下颌。 一条手臂越过我的胸口,生怕我跑了一样五指满握着我的肩,不让我动。我也不知道自己那两条没知觉的腿现在是个什么样,想稍稍抬身看一眼,就被陆召死死压了回去。 我手砸的那下有点重,暂时使不上力,尝试了两回,最后只能认命地陪这发酒疯的人躺在客厅的地板上。 “裴修然。” “放开我,陆召。” 跟着锁骨传来刺痛,这人张口就咬,留下了一排牙印,“裴修然,你怎么能跟我说分手?” 我只对陆召说过一次分手,就是那次的机场。 陆召说话很轻,语调是醉酒后的拖沓,声音很沉,语气却异常的柔软。这种感觉更像是他有脾气要发,又克制着不肯对我发作,两相矛盾间听上去反而带着点娇气,“当初不是你追的我,说要跟我在一起?撩完了,就不要了?” 他表情阴郁,大概是气,狠狠圈了我一下,“我差点回不去。好不容易奔回去见你,你却要跟我分手?裴修然,有你这么狠心的人吗?”他猛然翻身压上来,双手置于我的耳侧,眸色极深地将呼吸压下来,“我身上带着伤,你不问,起口就要跟我分手,裴修然,有你这么狠心的人吗?” “……” “他们知道你,要让我跟你断。”陆召咬着牙关说话,双眼也眯了起来,他一勾薄情的嘴角,不屑地一笑。 我听得有些发愣,“什么……?” 我的小动作逃不过陆召,他三两下就将我想出逃的手擎住,握在自己手里,“你也没有发现,我手机是回去之后新买的。还说在乎我,将我放在心上,裴修然,你都是骗我的?” “……那、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听我这么一问,陆召松了点力道。 “你舍得问了?舍得心疼我了?”陆召皱眉质问,“动了手,没打过,被他们从机场抓回去了。所以我才晚了,晚了四天。” “他们……是谁?”问完我自己都是一愣,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干嘛。 陆召没回答我,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看向他,阴鸷地吐出三个字:“不准问。” 其实事情已经过去七八年,再深究也没有意义。当初,我有我的煎熬,陆召有陆召的难处。我们谁都没有把那四天里的种种拿出来,一样一样剖开在对方面前。 如今听起来,也不过是让当时不愿意揭开的那些伤口,有了些许愈合的理由罢了。 只是我不曾想到,陆召的家庭比我想象得更为糟糕。一个能把儿子关起来,让他挨了满身伤的家庭,会是什么样的?陆召的父母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陆召又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那个孤独、冷漠、偏执、压抑如困兽般的陆召,想逃离和背叛的……难道是……? 我止住自己不受控的思绪,甩掉脑子里关于陆召的一切。 而就在我分神的时候,陆召带着热度的唇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我偏头却没能躲开。陆召的吻很短,一触即离。但他咬着我的唇略微拉扯,齿尖用力,直到我唇纹里渗出血来。 “陆召,你特么……”我还没骂出口,他跟手软了似的一倒,又蜷在了我边上,乖得仿佛换了个人。还硬握着我的手腕让我圈上他的腰。 我被他幼稚的举动给气笑了,牙齿刮了刮被他咬破的地方,将没出口的怒悉数咽了回去。 算了,跟醉鬼能讲什么理? 颈侧的呼吸越来越烫,还有一些潮意沿着我的皮肤散开。陆召的声音微微发颤,像是得极其用力才能勉强从喉口发出声,又在出口的那一瞬散成了气音,“裴修然,我从来没放弃过你。你怎么能先放弃我……” “你怎么能跟我分手……?!” 我哂笑一声,懒得和一个醉得颠倒黑白的人多争辩。只想尝试着脱离他的禁锢,然而我一动,陆召就如惊弓之鸟一般将我扣得更紧。 他一直呢喃着什么,直到沉睡过去。 要是让洛丘河知道,他家陆总在我家客厅地上睡觉,不知道他回头会对陆召有什么新的认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虽然有陆召抱着我,但我断裂过的脊骨还是因夜晚的寒意,泛起针刺般的疼。我能清晰感觉到那儿的肌肉正一点点变得僵硬,又因僵冷而抽痛起来。 就在我有些熬不住的时候,陆召醒了。他眼神略有些涣散,表情带着刚醒时的懵,似乎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躺在他边上,非常小心地喊了一声:“修然?” “陆总醒了?”我攥着拳,勉强出声,“醒了就麻烦放开我。” 他愣了几秒,拧眉看了看我,又看了眼我倒在一旁的轮椅,哑然失声。他起身把轮椅扶正后推到我的手边,“我……干了什么?” 我呼出几口带颤的气,抓着他要来扶我的手,咬着牙关道:“送我、去床上……”我腰底疼得几乎跟被生剖了一样,哪里来还坐得住轮椅。 陆召小心地抱起我,动作放得很是轻柔,他身上的酒气还没散,眼神却是清明了很多。他将我侧放在床,在我腰后垫上了枕头。 “我去给你拿止痛药。”他声音低沉,近似沙哑。 我攥着没有知觉的腿,一点一点将自己缩成一团。陆召很快就回到房间里,扳着我的肩想将我扶起来吃药。我知道自己坐不住,神经痛的时候,我腰承受不住一点力。 便直接拿了止痛,生咽了下去。 我掐在自己后腰的手被陆召强行掰开,“别弄伤自己了。松开,我给你揉。” 我说不出话,疼得连齿关都颤到咬不紧。我将脸埋进枕头里,忍不住闷哼出声。 等到药效上来,我混沌的神思才逐渐又变得清晰起来。陆召的手覆在我的额上,“好点了?” 我挥手打掉。 “看来是好点了。”说着,他抓到我的手腕,指腹轻碰了一下我撞出的红痕,“还疼不疼?” “你不碰,就不会疼。”我冷冷看着他,意思很明显——赶紧踏马的给老子撒手。 但我刚被神经痛折磨完,手上没力,甩不开陆召。他也不放,就用指腹沿着红痕外圈的皮肤轻磨。 陆召沉着脸,半敛着眼皮,唇抿了又抿,浅淡的唇色染上了些许红。最后他长长呼了一口气才开口,他说:“下次……别放我进门。” “嗯。”我阖上眼,“不会了。” “对不起。” “不必。”我冷漠地回道,“陆总要是没事了,就请——”我把“滚”字咬在齿间磨了磨,还是咽回了喉口,“请回吧。我很累。” 唇上忽而感觉到了温热,是陆召的指盖了上来。我本能地一偏头,猛然睁眼带着戾气瞪向他。 陆召眼神凝在我的唇上,几乎能拉出丝来,“这也是我弄得?” “不、然、呢?”我恨声。 然后……他极缓极轻地笑了一声。 “……?”这人……居然还笑得出来!? 陆召似是满意地撵着指尖,“这个不道歉。”他说,“但我会记得,下次……”他略略抬眸,停顿了一秒后,将声音压得更低,“咬轻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反向冲分达人。 一顿操作猛如虎,一朝回到解放前。 他幼吗?他幼,他还娇。(危险发言) 感谢在2021-07-11 21:23:16~2021-07-13 22:48: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下酒菜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疯 我被他噎得半天才喘出一口气来,无赖这个词大概已经不足以形容陆召了。 “瞪着我不累?”陆召单眉一扬,“行了,闭上眼睡,我又不跑。” 我深觉陆召这人可能不会说人话,于是偏开了眼神,全当他不存在。 因刚才被陆召压着在地上躺了将近三个小时,又犯了一波痉挛和神经痛,耗了许久,已经超过了我定下的时间,所以就算现在身上无力,有知觉的上半身如同灌了铅一般重,我还是得把自己弄起来,去次厕所。 我左手抓着床头架,用力将身子拽起来一点,右手则曲肘支着床。就这一个简单的动作,我不仅双手略微发抖,连腿都颤了两下。 “又要做什么?”陆召沉沉一问。 僵硬的腰背让我一下子起不来,只能梗着脖子堪堪停住。我费力地吐出两个字:“轮椅。” 陆召缓缓眨了两下眼,那双浅色的眼睛似是又染上了让人牙痒的醉意,很安静也很无辜,仿佛即将出口的那两个字不是他真心要说的,“抱你?” 我差点没把牙咬碎,“麻烦、陆总、去客厅……”下滑的左手让我有些跌坠回去,我不得不停顿了下,“帮我把轮椅拿进来。谢谢!”我故意将最后两个字说得极重。 陆召还是那听不懂话的模样,嘴角微微收着,眉眼稍落,不知道的会以为陆召这表情是在认真听我讲话,而我清楚地知道,他是在思考怎么样逼我就范。 “你坐得住?”陆召问,“刚才是谁疼得连坐起来喝水都不肯,生咽的止痛药?” 果然我的一举一动,他都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不用你管!” 陆召听完我这一句没什么表情,自顾自单膝跪在床上倾身过来,道:“勾好。”另一只手已抄着我的膝窝,将我绵软的腿捞了起来。 偏偏这双腿不受我自己控制,想躲都躲不开。 “陆总酒没醒?听不懂人话?” 我为了推开他自己没稳住,往后一倒,脑袋磕到了床架,发出“咚——”地一声。我自己疼懵了的时候,陆召的手覆了上来,替我轻柔着。 他眼神下落刚好投进我眼里,“嗯,的确没醒。”他说,“否则我应该不会那么委婉。” “……”这能是人说的话? 他最后在我头上撸猫似的撸了一把,指腹有意无意在我的后颈停留了几秒。他压低眼尾道,“不闹了,送你去厕所。”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我在无理取闹,而他照单全收,甚至对我很是包容和宠溺。 我听得拳头都硬/了! “勾好。”他边说边握着我的手腕让我圈住他的脖子,然后打横将我抱去厕所,“别乱动,我还醉着,走不稳。”说罢,为了证明他没说谎一般,紧了紧圈着我的手。 ……我呼出一长口气,告诉自己不要计较。被陆召气死做鬼都不会安稳。 “上好了喊我。”陆召将我放下,蹲在我面前将我无力撇向两边的腿合拢,“别当小哑巴。否则,我不来接你。” 我“呵”了一声,“陆召,你有完没完?你是不是觉得这样还挺好玩的?” “哪样?”陆召笑着反问我,“你觉得我在欺辱你?想看你对自己的身体无能为力?还是觉得我想踩着你的尊严来恶心你?” 我睨着他,没答。 陆召在我额上揉弄了一把,而我两手都攥着无障碍扶手来稳定自己歪斜的身子,来不及抽出手挥开他。 “不是。”他说,“没这么想过。不是想欺负你,而是想让你学着开口。哪怕因为讨厌我,想远离我,对着别人求助也好。” 我偏开头,“用不着你管。” “其实我更多的是心疼,但你好像不肯相信我。”陆召声线柔和又夹着几分无可奈何,“你把自己关了起来,我能怎么办?我如果不是这样舔着脸硬闯,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早就没可能了……”我说得尤为冷漠,“陆总好好的人不当,为什么非要当个无赖?” 陆召似是就在等我这一句,双眉一扬,舌尖微微挑开了一点唇缝,而后起唇道:“因为有人曾经跟我说,‘无赖到底说不定应有尽有’,所以我想切身再次体会下。” “滚出去!”我飞速低吼了一句。 陆召莞尔耸了耸肩,站起身往外走,步子很慢。 我咬着唇磨了又磨,最终因背脊上的抽搐,而认命地开口了,“五分钟。” “嗯?”陆召驻步回头。 “五分钟。”我干干巴巴地重复,不愿意多说任何一个字。 陆召“嗯”了一声,眉眼微霁,“好,知道了。” 我已经不想追究我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在面对陆召了,只把这些种种全都归在以前当舔狗的自己身上,都是我犯下的错。如今被陆召学来堵我自己的口,真是天道好轮回。 虽然在止痛药的作用下,我的疼痛缓解了很多,但实则腰背还在一下下抽着,所以我重新被抱到床上时,也只能侧躺。 “麻烦陆总替我把轮椅拿进来。” “别老想着轮椅。”陆召道,“天都快亮了,赶紧睡。”说着他起身,似是准备走,“我先回去洗个澡,等下过来。” “你还过来做什么?”我此时此刻应该和炸了毛的猫没有什么区别。 陆召闻言对我眨了眨眼,“不是你要我给你拿轮椅?我不回来怎么给你拿?” 逻辑鬼才。 “你、现、在、就、能、拿!”我一字一句,恨不得每个字都是一把刀,扎在陆召身上,“不必再回来!” 他特别诚恳地点了下头,开口却又不说人话,“那你当我还醉着,听不懂人话,行不行?” 最后三个字,听着还特么给他说委屈了!我拿了个枕头把脸蒙上,深换了几次呼吸…… 好在的是在药力作用力,我很快就睡了过去,不用再面对瘟神陆召。 我睡得还算安稳,但也仅仅睡了三个小时,八点便醒了。我身上沉,起了好几次都没能撑着自己坐起来,腿倒是抖得很勤快。自暴自弃地兀自躺了会儿尸,等到咽下心里那些发酸的情绪,我才又挣扎着起来。 轮椅已被陆召推了进来,就放在我床边容易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做完必要的拉伸,我挪上轮椅,抬手擦掉额上的薄汗,打算先去客厅倒口水润润干涩的嗓子。 于是我又见到了陆召。他压根没走,正蜷在沙发上睡着,身上盖着我昨天用来盖腿的小毯子,大概是因为冷,人都缩成了一团。 我无言以对,转动轮椅过去按开了客厅的立式空调。水也不想倒了,径直准备回房,便听身后传来几声响动,跟着陆召略带困意的沙哑嗓音传了过来,“怕我冷?” 我头也不回,“嗯。怕你冻死在我这儿,连累我。” 那人低低笑了两声,“你不再睡会儿?” 我“砰——”把门甩上了。等我洗漱穿戴完已经将近九点半,按了按僵冷的腰,还是认怂地找出了护腰戴上。 这一阵气温变得厉害,从明天开始又要下一整周的雨,潮湿阴冷的空气直往我的伤处里钻,带出恼人的酸胀和隐痛。 这痛没法消抵,只能忍着。冬、夏两季与我而言,都是煎熬的,但伤了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 陆召已经走了,去到楼下的时候,另一个人等在门口。 “你怎么在这儿?” “陆总让我来接您。”洛丘河解释道,“他说您没休息好,开车不安全,便让我来接。” “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十点之前您如果没有出现,就应该是去补觉了,但这种概率很小,所以我应该在十点前能接上您……” “……”我捏着眉心用力按了按,“别说了,上车吧。” 之后的一周,我又犯过几次神经痛,毕竟那天在地上躺了几小时,寒气多少入了骨。 但都没有之前那次那么剧烈,能咬咬牙熬过去,有的时候痛恍惚了反到没那么难,索性没把止痛药拿来当饭吃。只是我腿上痉挛变得越发的严重,原本坐上四五个小时,腰才会难受,现在却仅仅能撑个两三个小时,就得歇一歇。 当然这里头天气原因占了大半。 陆召在办公室的时间比之前要多,找他的人也络绎不绝,几乎每个见到我都会愣上几秒,然后飞速打量我一番。 有几回我疼起来,被陆召硬逼着在休息室里休息。他们来找陆召时,刚好见到我带着倦意从陆召的个人休息室出来。 眼里的错愕仿佛都在说同一句:陆总金屋藏娇!? 而陆召总是单手撑着下巴,侧目看着我笑。我视而不见,权当自己是空气,与他们毫无瓜葛。 “你说,他们会怎么传我们两个?”陆召转着手里的签字笔。 我冷笑,“能传出什么好来么?” “欧?”说着陆召找来了洛丘河,“最近下面有什么谣传?” 洛丘河整张脸都皱了,眼睛小心地瞥着我。我没空搭理陆召这莫名其妙的一出,重新将目光投回到翻译文件上。 “说。” “陆总,下面的人不敢轻易议论您……” “嗯。说。” 洛丘河被他噎了一下,顿了几秒,才生涩开口,“说您是同……性……恋?” 陆召的笔尾轻磕了一下桌,发出清脆一声响,“嗯,还有呢?” “说,裴老师……是爬了您的床……” “还有?” “裴、裴老师倒贴上位……”洛丘河保持着声音里的冷静,但尾音却抖得不像话。 陆召的笔带着力度地扣下来,却没多少怒意在里头,“错了。” “你替我去正一下视听,是我倒贴你们裴老师。是我想爬他的床,但他不愿意。” “也是我追的你们裴老师。主次别倒了。” “啪——”我手里的木质铅笔被我生生摁断,“陆召你发什么疯?!” “酒疯。” 作者有话要说: 骚还是陆召骚_(:з」∠)_ 小裴同学说过的那句话,指路11章——无赖。 另外说一下哈,这个通篇就是召哥追妻,(毕竟我脑子不够搞事业)所以…和好就是最后了。小裴心扉啥时候开,就看陆召啥时候把自己的过去秃噜完… 第26章 意外 好在的是,陆召“疯”,洛丘河没跟着一起疯,清了清底下的谣传,这事儿便算完。 其实我知道陆召的用意,无非就是给我抬点身份,不想让我被踩得太脏。但我自己本身并不多在意这些事,毕竟我只是来做项目的,项目结束,我也不会再跟上城集团有多少瓜葛。 这些风言风语不过都是一时兴起,没必要放太多心思在上头。 之后的一周陆召没出现,连午饭都改成了我一个人的份额。我一个人在他办公室里办公,虽落得清净,却怎么都莫名带着点鸠占鹊巢的意思。 “换你来了?” 洛丘河点了下头,“陆总特意交代,要我提醒您休息。” 我停下笔,凉凉飘出一句,“是提醒还是看着?” 洛丘河扯了扯自己的耳垂,没了声。 同样怪异的是我们小区的保安,那天我车进小区,他特地上前来问我503的业主为什么这几天都没回来。我也不知道在他眼里,我和503的业主之间有什么瓜葛,503不见了竟然跑来问我。 我强扯起自己的嘴角,礼貌地敷衍道:“我和他不熟,具体不知。” 保安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可能是觉出了我的不耐,便没再问下去。 十一月的最后一天,陆召出现了。 “陆总,没人告诉你,半夜敲……”我抬眼看向他时,脑子空了一瞬。 陆召捂着自己的右侧额角,葱白的指被鲜红的血染了个遍。他另一手扶着门框,似是很用力在抵着,指尖有些微颤。而后对我极轻地笑了一下,道:“好邻居,我受了点小伤,家里没有医药箱,所以过来借一下。” 直到他的血沿着手背滴落下来,我才猛然回过神,握了一把轮圈,给他让出了进门的道。 陆召坐到沙发上,后仰着头,抽了几张纸巾抵着口子止血。我找来医药箱,又找了个小脸盆,让他自己捧着。 “这是……?”陆召转着手里的小脸盆问。 我边拿双氧水边道:“清洗伤口。捧好,别弄脏我地毯。”说罢,我抬头准备动手,却是忍不住偏头一笑。 陆召的骨相很是硬冷,眉眼极深,下颌线锋利如刀刻,鼻梁高挺。一双薄唇,似是只剩两道唇线。他的桃花眼,眼型柔和,眼底擎的光却冷如寒潭。 整个人的气质便是凉薄那一挂的。眼下脸上又染了血,平添一股阴鸷的戾气。 但偏偏被我塞了个与他格格不入巴掌大的粉色小脸盆…… 陆召曲着长腿,双手架在膝上,竖直手臂认认真真托在下巴的下面。画面违和得令我忍不住发笑。 他浅色的眼凝在我那不自禁勾起的嘴上,试探着问:“很好笑?” 我缩了一下两颊,将脸冷下来,佯装无事发生:“什么?”他双眉一扬,正欲开口,我先抢了话头道:“把眼睛闭上,给你洗伤口。” 我为了给他清创,人不自禁地就往前倾得较多,自己脚撇向了一侧也没注意。等腰腹支不住,人开始摇晃时,陆召的手抵了上来。 他握着我的肩,睁开左眼,道:“先坐稳。” 我撑着两侧扶手将自己身体挪回去,摆正自己的腿。陆召也调整了下,坐得更往外了一些,一手拉着我的轮椅扶手,将自己靠向我,道:“可以继续了。”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做这些?清创他自己也行,再不济上医院看就是,哪怕现在临近十二点,也有急诊。 每次受了伤,不去医院,反而跑来找我,到底是什么毛病? 陆召似是将我看穿了,道:“可不带中途停下来后悔的。” 我觉得我一定是被他刚才那流血的架势给弄昏了头,才放他进门,帮他清创。 我耐着性子帮他将伤口处理好,还没来得及收回手,陆召就睁开了眼。我们俩离得近,他浅色的眼睛这么猝不及防看向我,教我动作微顿。 陆召呼吸的热度洒在了我的腕心,他的声音带着低沉的沙粒感,他说:“修然,这么近的距离,让我想吻你。” 我冷冷看着他,转了半圈轮环,往后一退。 “陆总既然没事了,就请回吧。我也要休息了。” 陆召装出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问我:“我受了伤,能不能留宿一晚?” 陆召的逻辑超乎常人。 “陆总你是撞了头,不是断了腿。”我丢下一句嘲讽,转身进了房间。隔了许久,我才听到陆召离开的声音。 第四周主要是并购案项目的收尾工作,工作量不大,于是我便自己留下来收尾,让他们提前撤出上城。老高手里头还有三四个项目,缺人手,虽然记恨他把我卖给陆召,但怎么也不能真打击报复。 不过我知道上城这个项目,大家做得很累,压力也大,所以问老高给他们特批了三天假。 “三天?我这儿都忙成狗了!”老高在电话里哀嚎。 “我组员是牛,不用休息?何况,是你当初那么欢天喜地把我送来上……” “得得得,祖宗。”老高求饶,“别翻旧账了。你这张嘴真叫人恨得牙痒。行吧,三天就三天。难怪你那些个组员对你死心塌地的,白脸全给你唱完了。” 我笑着挂了电话,准备下楼去和组员进行交接。洛丘河刚好进来放文件,就说陪同我一起下去,怕我不方便拿资料,还得来回跑。 而在去往电梯间的转角,我撞上了一个人…… “小姐!”“裴老师!”洛丘河和另一个助理同时惊呼起来。 我曾经不小心撞过席子一回,他这么大个男人都忍不住疼得嚎起来,痛骂了我三百回合。遑论一个身材瘦弱的女孩子…… “没长眼睛啊!”那女子穿着打扮都十分精致,一看便知是个白富美。她疼得只能靠在自己助理的身上,眼眶通红,含了眼泪。她咬着唇,尖锐地看向洛丘河问,“哪儿来的残废啊!靠……”她脚尖虚虚地点着地,“有病吧?这一层什么时候变残联了?” “裴老师,您烫得很严重,我带你去处理下。”洛丘河蹲在我边上,想要推我去洗手间冲水处理烫伤。那女子手上拿了两杯热咖啡,因撞击而不受控地泼在了我身上,我手背通红一片,手都在无意识地颤。 我示意洛丘河别管我,连忙给那女子道歉,“非常抱歉,是我的错,您有没有伤着?” “你这不是废话!?”她瞪着我,“你撞一下试试?你腿残但眼没瞎吧?走路不会看着点?”说罢,她又不屑地更正自己,“哦,说错了,你一个残废走不了路。” “是我没注意,实在对不起。” 洛丘河拿了纸巾想替我擦一擦裤腿,却是压着声惊道:“裴老师,你的腿……” 原是我的左腿因撞击掉下了下去,落在了两个踏板之间。 我的裤管被踏板撩起,脚踝扭着着地,小腿斜着被卡住,已经起了两道红印。我自己提了下膝窝,一下没能把腿捞回来,便不想再管了。 只是被这么一夹一烫,我这两条瘫腿被刺激得泛起痉挛,让我不得不倾身,横着手臂压住颤动的腿。裤腿上的咖啡洇进了衣袖,还发着烫。 “先别管我。”我压着声推开洛丘河。 我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就听见对面的女子发脾气般地问,“洛丘河你什么意思?是我被撞,你居然围着他转?你是摆不正自己的身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了吗?” 洛丘河充耳不闻,自顾自护着我的腿,拨开轮椅踏板,将我卡着的脚抽出来,重新整理好裤腿,安放回踏板上。然后才站起来,面对那女子:“陈小姐身份尊贵,不是我这种卑贱之人可以关心的。” 洛丘河的态度带着些许敌意,让我很是意外。 我看那女子的小腿被我撞的地方红了一道,便出声:“我看您伤得不轻,要不然先去……” “陆召呢?”她打断我问,“洛丘河,你快告诉陆召我受伤了,让他过来接我!” 原来是她是来找陆召的。我无奈一笑,心下了然,她恐怕压根不需要我的关心。 我的腿不知为何痉挛得很厉害,带起腰侧的刺痛,我歪着身子也没好受多少。只能用两肘撑着扶手,勉强坐着。 “我这就通知陆总。”洛丘河说的时候,却是看向我。发完消息,又蹲了下来问:“裴老师,你疼得很厉害?” “他到底是什么人,你这么关心他?”那女子气得调门都高了不少。 洛丘河声音硬冷地答道:“是我们陆……”我拉了一把洛丘河,对他摇了摇头。这小子明知道现在的局势,还非要火上浇油。 “是陆召的什么人?”那女子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句,连连追问。 “我只是个驻场,”我答道,“和陆总没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么?”问出这一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好从电梯厅那走过来的陆召。他见到我,脸色就沉了下来,“怎么回事?” “我不小心……” 那女子截了我的话,刚才还没哭的她这会儿眼泪直往下落,哭得又美又凄惨,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爱。 “陆召,他把我撞伤了!”她脚尖点地,往前艰难地挪了两步,“你看……好疼,真的好疼……我都走不了路了!” 陆召眼神移了一下,又钉在了我身上,“烫成这样也不去处理?就在这里耗着?裴修然,你到底在想什么?” 那女子明显愣了一下,“他是个什么东西啊!为什么你们都围着他转?是他撞了我诶,陆召!是我受伤了诶!为什么你们只关心他,不关心我?不问我有没有事?” 陆召直接将我打横抱起,眉心紧锁,脸上表情很是不好。那女子见状忙让助理扶
相关推荐:
宣言(肉)
倒刺
御用兵王
阴影帝国
小可怜在修罗场焦头烂额
虫族之先婚后爱
自律的我简直无敌了
小怂包重生记(1v2)
修仙有劫
下弦美人(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