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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那些扶贫干部,光是在乡上转一圈,都喊着累,几乎从来没有能在乡里呆够三天的,老熊乡的扶贫工作,其实都是这些干部住在县里完成的。 “那我这就给你安排一下去。”牛旺森笑呵呵地就上了楼。 曾毅正在自己屋里准备东西,就有人来敲门,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看到曾毅,欢喜地道:“你是曾局长吧,我叫牛旺林,是乡长让我来的,给曾局长当向导的。” “快进来坐吧”曾毅就赶紧把牛旺林让进来,看他的模样跟牛旺森有点相似,就道:“你跟牛乡长是” “我们是堂兄弟”牛旺林搓着手,站在那里有些局促不安。 乡里把这个任务交给他,吃喝另算,每天再给他十五块钱的向导费,牛旺林怕别人会讲闲话,其实牛旺森把这个任务给他,是因为牛旺林有一架手扶拖拉机,如果去邻近几个通路的村子,会比较方便一些。 曾毅把东西一收拾,提了起来,道:“牛大哥,那咱们就出发吧” “我来,我来”牛旺林抢过曾毅手里的一个包,出门就走。 乡政府的大院里,放着牛旺林的手扶拖拉机,比起农用三轮车大不了多少,车斗里放着曾毅昨天带来的一些米面药品。 把曾毅的东西往车斗里一放,牛旺林就发动了车子,“曾局长,你坐上去后一定要扶好,路上可颠。” 昨天来老熊乡的路,曾毅就已经见识过了,可出了老熊乡,他才发现昨天的那条路真的是路,而今天的路,压根就不是路,完全就是大大小小的石头堆在一起罢了,崎岖不平。 曾毅这就发现手扶拖拉机的好处了,底盘高,不怕被地上的石头擦到;方向盘无间隙,容易拐弯;人站着掌握方向,两条腿就是天然的减震器。反正曾毅坐着车上,好几次差点被颠得整个人飞了出去。 今天的第一站是下川村,在老熊乡,下川村算是比较富的村子了,可就是比较富的村子,依旧是很穷,全村没有一间正儿八经的青砖大瓦房。巷子都是用石头铺的,非常窄,站在那里展开手,可以摸到两边的墙。 全村有一半人家里没有电器,有电器的人家,也仅限于是电视机罢了,村委会里,有全村唯一的一部电话,外出打工的人,就靠这部电话给家里报着平安。 曾毅刚进村的时候,恰巧就听到村主任在大喊:“三蛋他媳妇,你男人来电话了。” 用牛旺林的话讲,要什么电话,站在院子里吼一嗓子,全村人都能听到。不过,牛旺林也讲了,现在都比以前强多了,有很多人出去打工赚钱了,以前那才叫真穷呢。 曾毅看过一份报纸,说有的山区穷得一家人只有一条棉裤,到了冬天,全家人躺在炕上,谁出门谁穿裤子。曾毅以为那是报纸为吸引眼球在瞎编,谁知牛旺林讲自己家里以前就是这样穷,甚至比那还穷。 听说曾毅是下来扶贫的干部,村主任就带着曾毅在村里转了转,介绍了介绍情况,总之,就一个字:穷。 村外的山上,有很多裸露的山皮,光秃秃的,跟人脑袋上的斑秃似的,听村主任介绍,这是因为村里的地太少了,以前人饿得实在受不了,就砍了树种庄稼,谁知没了树,一场大雨下过,就把地跟地里的庄稼冲得干干净净,于是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从下川村出来,牛旺林又领着曾毅去了上川村,上川村在山上,不论好坏,下川村好歹还算是有条路,可上川村连条路都没有。两人是走路上的山,牛旺林扛着一袋米,曾毅拎着两桶油,在台阶时有时无的山路上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了上川村。 上川村比下川村就更惨,全村二十多户人,连一台电视机都没有。 牛旺林讲,有电视机也用不起,因为山高路远,电线拉得长,损耗非常大,上川村的电费是好几块钱一度,谁舍得拿来看电视啊,也就天黑的那会工夫点一下电灯,凑合着把晚饭一吃,然后就拉灯睡觉,听山里的怪叫声,就是这里的娱乐项目了。 曾毅听了之后很心酸,他也是从山里走出来的,同样是山,情况却是天差地别。 接下来二十多天的时间,曾毅走遍了老熊乡所有的十八个村,距离老熊乡越远,村子就越穷,山里没有地,一年到头赚的钱,很大一部分都要用来换粮食,所以很难脱贫。 最后一站是老爷海,因为山上有一座天池,当地人称之为“海”,由此得名。 去老爷海完全没有路,两人在乡里补充了很多东西后,路上还在山神庙住了一晚,才在第二天的下午,到达了老爷海。 爬到山顶,看着天池里波光粼粼,牛旺林大吼了一句,随即诗兴大发,喊道:“啊,大山啊,老爷海啊” 曾毅等了半天,不见下文,就道:“牛哥,接着说啊。” “大山,你这逑高;老爷海,你这逑远。”牛旺林敲着腿,“让我老牛跑断了腿” 曾毅笑得眼泪都快出来,牛旺林这首诗还是标准的梨花体呢。 两人稍作歇息,朝老爷海走了过去,牛旺林道:“曾老弟,说实话,你是我见过最佩服的干部了。就是我们乡里的干部,也没你这份毅力,我觉得你真的是来为我们老熊乡办事的。” 曾毅笑了笑,问道:“对了,你们那个书记是怎么回事,老是冷冰冰的。” “你说糟成猪吗”牛旺林这么长时间下来,也跟曾毅数了,直接把赵成柱的外号喊了出来,“那人忒没意思,只会念文件,一年到头躲在办公室里,乡里啥情况,他根本不知道。” 聊了两句,曾毅才知道是怎么回事,赵成柱是部队转业到了地方,就被安排老熊乡当书记的,刚开始也是雄心勃勃的,结果现实给了他迎头一棒,时间一久,赵成柱看离开老熊乡无望,就成了那个样子,纯粹就是混日子的,逮到机会,就给大家讲讲政治政策。 其实这些基层的乡干部,手里没有多大的权,事却不少,费尽心思弄点钱,还要往上打点,否则就一辈子都无法离开乡里了。碰到老熊乡这样的穷地方,你就是把脑皮抓破,也想不到捞钱的法子,没钱打点,就只能在乡里继续窝下去了。 老熊乡的这个书记,上面没人愿意来,下面也没人愿意干,赵成柱这个倒霉蛋,一干就是十多年,没人接替,他想不干都不成。 曾毅在想,除了客观的因素外,赵成柱这个人的性格也大有问题,这才是他被困在老熊乡的主要原因。 他务虚不务实,讲政治,讲空话,一讲一大堆,可落到实处,却一点不会做人,自己刚来的第一天,接风宴他连酒都不让上,曾毅倒是无所谓,但试问有哪个领导愿意提拔这样的干部啊,光看那冷冰冰的脸,谁都受不了。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老熊乡遇到这么一个务虚的书记,真是不幸中的不幸,如果碰到一个敢打敢拼、富有行动力的书记,绝不会是眼下这个穷样。 老爷海二十户不到,全村总共也没一百口人,看到曾毅二人走了两天送来米面,村里人都很感动。 村主任范延福是个快六十岁的老汉,他把米面给大家一分,将曾毅领到自己的家里,道:“曾局长,快坐,我去给你泡茶” 说着,范延福拿出一个瓷罐,从里面抓起一把茶叶,放到大搪瓷缸里,然后去烧水,过了一会,他提着个烧开大茶壶走了过来,开始往搪瓷缸里加水,屋子里瞬间就全是茶香。 曾毅有些讶异,“这是什么茶啊,怎么会这么香。” “不值钱,也没名字,我们这里的人称为野茶。”范延福把大搪瓷缸放到曾毅面前,“你要是喜欢喝,回去的时候给你带点。” 曾毅使劲闻了一下,茶香浓郁凛冽,直入中土,胃里顿时就咕隆一声响,充满了动力,再看茶汤清亮诱人,曾毅就道了一声:“好茶狮峰龙井,也不过如此了” 一旁牛旺林就问道:“狮峰龙井是什么” “就是西湖龙井西湖龙井里最有好的一种,是一个叫做狮子峰的地方产的茶,所以叫狮峰龙井。” 提起西湖龙井,牛旺林就知道了,他笑道:“曾老弟知道的可真多。” 范延福道:“咱们的野茶,怎么能比得上西湖龙井呢,那可是名茶啊。”范延福也就听人说过罢了,至于西湖龙井什么味道,他并没有尝过,但想来这天下名茶,总不会输给野茶吧。 曾毅摇了摇头,道:“比得上,比得上。” 牛旺林就问道:“这几天你也喝了不少这种茶了,怎么都没听你讲过啊。” 曾毅有些诧异,“我什么时候喝过” 牛旺林瞪大了眼,“这几天在乡里转,他们招待你的茶,都是这野茶啊。” 曾毅一愣神,往搪瓷缸里一看,就明白了,一般来讲,这茶采摘的时间不同,炒制的手法不同,味道会有大不同。 最好的是明前茶,其次是雨前茶,然后是三春茶,范延福给自己泡的这茶叶,每片都是一叶一芽,这在茶里面叫做旗枪,应该是雨前茶,味道仅次于明前茶。 至于前面在那些村里喝的茶,应该最后一道茶,俗称梗片。梗片在以前,那都是供茶农们练习技术用的,味道是没法跟真正的茶叶相比的。 “这种野茶,在咱们这里很多人种吗” 牛旺林就点着头,“多几乎家家都有不过不值钱,每年来收茶的客商也不多,不过好歹也算是个入项,男人出去打工,女人老人就在家里摘茶,拿到乡里一卖,换一些家用。” 曾毅若有所思,问道:“茶商收了茶之后,都到哪里卖” “就在周围几个县里卖散茶。”牛旺林不明白曾毅怎么会对这乡下的野茶有兴趣,道:“不光是咱们老熊乡,这一片山里都产这种茶,算下来,得有四五个县呢,不过咱们老熊乡最多” 曾毅点着头,就把这事记在了心里。 两天后回到乡里,牛旺森就到了曾毅的办公室,问道:“曾老弟,转了一圈,都有什么收获,发现咱们老熊乡的优势资源没” 曾毅点着头,“我正要去找你呢我想了解一下咱们乡里野茶的情况,都有多少人种,每年的产量大概是多少,炒制的方法和工具是什么情况,这些我都想知道。” 牛旺森就有些不明白,那种卖不出去的野茶,有什么好了解的,不过他还是道:“行,乡里应该有这方面的资料,我找找去。” 接下来的几天,曾毅就到附近几个近一点的村里,实地了解了一下野茶的种植和炒制情况,发现了很多问题。 因为茶叶卖不上价格,采摘又很费工夫,往往摘上万片青叶才能制出一斤茶叶,一斤茶叶又只能卖几十块钱,很不划算,所以老熊乡的人对茶的管理很放松,属于是今天有空了,今天就去摘茶,没空了就任由茶叶长老,没有抢时抢摘的概念。而且炒制手段非常落后,也不懂得茶叶分级,明前的好茶,竟然跟梗片混在一起卖。 得到第一手的资料后,曾毅就琢磨着要怎么把茶叶卖出去,如果能帮山民把野茶打开一条销路,那么受益的人将会非常之多,这比拉来什么投资都划算。 但这并不容易,尤其是在国内,有两种东西是很难有新秀异军突起的情况,一是酒,二是茶,这两种东西实在是源远流长,现在所留下的名茶名酒,本身已经不仅仅是一种事物了,它更是一种文化标本。 事物可以比较好坏,但文化却很难代替。 拿茅台酒来说,它就是一种文化,准确说,是一种官场文化,哪个级别的领导喝哪种档次的茅台、多高的度数,这几乎都有了惯例可循。上级领导来了,酒桌上必有茅台,如果没有茅台,领导就会认为自己没有被尊重,曾经就有官员因为在领导视察的时候没有上茅台,事后被领导穿了小鞋,发配到冷板凳上去了。 喝到了茅台,就是有面子,就是被尊重,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就算将来某一天茅台酒厂遭了大火,被烧得干干净净,转眼之间,她也可以重建起来,因为她里面凝结了一种文化。文化的东西,是不会被大火摧毁的。 而一些后起之秀,比如曾经如雷贯耳的秦池、孔府,一个小小的风头草动,就能让它他死无葬身之地。 在名茶名酒成堆的环境里,后起之秀的昙花一现,那也是用钱堆起来的,曾毅可没钱去砸这么一个效果出来,南云也没有,甚至南江都没有,就算有,也不会用在一个不知名的老熊乡野茶身上。 看来还得靠自己想办法啊 曾毅整理了所有的资料,离开老熊乡,准备出去想想办法。 将中岳得知曾毅回到县城,就抽出时间见了他,看到曾毅黑了不少,将中岳就笑道:“让你下去扶贫,你却把自己变成了山里人。” “这叫与群众打成一片” “有什么收获,说来听听,如果在县里能力范围之内的项目,我都会尽力支持。” “那就先给老熊乡修条路吧”曾毅说到。 将中岳就直摇头,“这不现实,整个老熊乡一年的财政收入才多少,十年也顶不上这条路的造价再说了,县里也没有钱来修这条路,你也知道的,机关单位的工资,一直都做不到全额发放。” 曾毅笑道:“早知道你会这样说,我准备到省里去碰碰运气” 将中岳松了口气,他还真怕曾毅向他伸手要钱去搞扶贫,那自己就难办了,给也不行,不给也不行,“嗯,你有什么想法,尽管放心大胆地做,南云县县委县政府,就是你的坚强后盾。” 曾毅大笑,将中岳这完全就是一句套话,虚得不能再虚了,一点实在的都没有,不过他也不指望将中岳,“以后要是我来要什么政策,你可不能不给” “只要能帮助老熊乡的群众脱贫,我这里都是绿灯大开” 将中岳答应得很痛快,心说老熊乡什么都没有,你就是要去当老熊乡的书记,我也敢答应,只怕你不敢去。 “行,有这句话我就行,明天我就启程去荣城” 曾毅离开荣城一个月,发现这里陌生了很多,他第一站就去方南国的家里,结果被告知方南国去了京城。 出了省委省政府大院,曾毅正想着去韦向南的家里呢,迎面过来一辆宝马,车窗放下,露出顾迪的脸。 “曾毅,怎么是你啊,什么时候回的荣城”顾迪显得很兴奋,直接跳下车,过来在曾毅肩膀上捶了一下,“回来怎么也不通知一声啊” “我刚下车忙完事,正准备通知你们几个老朋友呢” “这才像话嘛”顾迪笑着拉开车门,“走,先到家里坐一会,晚上召集人给你洗尘。” 顾明夫的家就在省政府大楼的后面,一栋二层小楼,紧挨着常委楼,这一片被称为副省长楼。 家里没有人,顾迪招呼曾毅坐了,问了问曾毅在南云的情况,得知曾毅在乡下蹲了一个月,顾迪就道:“你纯属是自找的,活该好端端的,你非要去南云那个破地方,待在荣城,我们几个每天喝喝酒找找乐子多好” “得,我是自找的,你让我自食其果算了”曾毅笑着,“最近省里什么情况,我在老熊乡,手机都没信号,电视也看不上” “还是老样子,费省长马上退,常务副省长的位子继续空着,怕是要等袁公平的案子落定,才能有定论,现在都在暗中使劲呢”顾迪抱着头往沙发上一靠,“你跟方书记近,帮着旁敲侧击地打听打听,看看我老家老爷子有没有希望啊” 曾毅心说这事哪是我能打听的,他正要岔开话题,大门响了一下,就传来顾明夫的声音,“顾迪,你在家” t1706231537: ===第一一四章 得了要升官的好病=== 第一一四章得了要升官的好病 顾迪就是脸色一变,道:“我在呢” 他看见顾明夫,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平时是能躲就躲,能不回家就尽量不回家,今天他趁着顾明夫上班的时间回家拿点东西,谁知顾明夫竟然是提前回家了。 顾明夫在门口看见了顾迪的车子,就随口问了一句,等走进客厅,才看到曾毅也在。顾明夫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曾毅,曾毅跟前段时间比变化很大,人黑了很多,也瘦了一些,不过看起来精神奕奕。 “顾省长回来了”曾毅笑着打了个招呼。 顾明夫“哦”了一声,微微颔首,然后又看了看顾迪,脸色甚是不悦,但也没有说什么,抬脚就要上楼。 顾明夫可以不说话,顾迪却不行,他赶紧问道:“爸,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顾明夫的身后跟着秘书李应元,李应元就道:“顾省长刚视察完大华机械厂,身体有点不舒服,回来休息一下。” 顾迪就道:“身体不舒服要看医生,正好曾毅也在,让他给你看看吧。” 顾明夫的脚都踩上了楼梯,他本没有把顾迪的话当回事,但往上走了两阶楼梯,又道:“小曾,那就麻烦你了。” 曾毅就知道顾明夫怕不是身体不舒服那么简单,他应了一声,就跟在顾明夫身后上了楼。 李应元关心自己的老板,顾迪关心自己的老爷子,两人都紧随其后。 顾明夫推门进了书房,往书桌里一座,伸手道:“小曾,坐” 曾毅搬了一张椅子,放在书桌前,然后轻轻坐下,道:“看顾省长的气色还不错,就是有点思虑过度的迹象,你可以做运动缓解一下。” 顾明夫脸上表情没变,心里却是暗暗吃惊,周围的人都说曾毅医术了得,但自己并没有见识过,今天曾毅这么一开口,就知道那些传言不虚啊,他确实是有些道行的,不问不诊,仅凭观察气色,就能切中病症,了不得啊。 “曾毅,你今天一定要把最好的水平拿出来,帮我爸仔细看看。”顾迪站近了说着,眼下大家都在发力冲击省长的宝座,自己老爷子可不能因为身体的原因掉队啊。 “你懂医吗不懂就少说两句”顾明夫对顾迪从来都没有好脸色,沉脸训了一句。 顾迪讪讪一笑,不以为意,他坐到一边,随手拿起一本书,等着曾毅的诊断结果。 李应元端了几杯茶过来,放在大家的手边后,就站在一旁。 “顾省长,我先帮你号个脉吧”曾毅伸出手,搭在顾明夫的手腕上,一边问道:“你都有什么感觉,是累呢,还是睡眠不好” 顾明夫道:“也没有什么大毛病,就像你说的,思虑过多了。” 曾毅就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了,给大领导看病就是这样,如果不是有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出来的明显症状,领导一般是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生病,全考验大夫们的诊断水平。 身体是的本钱,这话在官场上,绝对不是一句空话那么简单。只有身体好,才能熬垮竞争对手,才能在重要的关口将对手比下去。对于那些身体不好的干部,在提拔时,上级往往都很慎重,这并不是说歧视有病的干部,而是事实确实如此,你身体不行,三天两头住院,是不可能干好工作的。万一在任内病倒了,上级又得重新调整班子,麻烦不说,还要背一个待下严苛的名声,让部下抱病坚持工作,是不是有点不够人道啊。 所以在官场上,凡是有志更进一步的领导,都不愿意说自己有病。 李应元在旁边为顾明夫解释了一句,道:“最近省里连出大事,顾省长的责任比以前重了很多,每天处理的公文,是之前的好几倍呢。” 曾毅也就随便一听,这话可不能当真,当下他仔细地分析起脉象。诊了一会,曾毅就觉得有点不对劲,顾明夫说自己是累的,可这脉象一点都不像啊,脉象上清楚表明,顾明夫此时非但不累,反而是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准确地说,是处于一种极度喜悦的状况。 看曾毅脸色疑惑,顾明夫就道:“小曾你不要有顾虑,诊出什么就说什么。” 曾毅没有应声,凝神再感觉了一会脉象,就收了架势,道:“顾省长,你的这个病,是个好病” 旁边的李应元顿时皱眉,这个曾毅真是冒失,张口就说老板得病不过,他心里又有些纳闷,俗话说病无好病,曾毅怎么会说老板得了好病呢,难道这病还有好的吗,真是岂有此理 顾迪也是奇怪,他想问来着,可又怕被老子训,只好按耐住内心的好奇,等着曾毅来揭开谜底。 顾明夫往椅背里一靠,轻轻笑道:“你这个小曾,讲话要实事求是嘛,这病哪有好的”脸上虽然在笑,顾明夫心里却是很不开心,我哪里有病,不过就是这几天思虑过多了,有些精神不振、心不在焉、失眠多梦罢了。 曾毅就笑着摇头,“凡事都有两面性,病也一样,顾省长的这个病,还确实是个好病” 顾明夫强压心中的不快,道:“那你就说说,好在哪里” 旁边李应元心里就在叹气,这曾毅的御医八成是做不长了,他这么冒冒失失的,以后还有哪个领导敢请他去看病啊。 曾毅笑着站起来,拱手道:“这是个贵病,恭喜顾省长,百尺竿头,又要更上一层楼了” 曾毅这句话的意思太明显了,在场的人又不傻子,大家一刹那间都有点失神。 怎么回事,我老子要升官了吗顾迪是意外惊喜,曾毅该不会是从方南国那里听说了什么消息吧。太好了,太好了,我这位过气的衙内,以后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李应元的眉头却是皱得更紧了,心道这曾毅还真是狂妄,张嘴就敢给一位副省长升官,你以为你是中组部的部长吗李应元是顾明夫的心腹,顾明夫的一举一动,他全都看在眼里,这些日子所有人都在忙着暗中活动,唯独自己的老板却稳坐钓鱼台,摆出一副无意争夺省长大位的架势。 李应元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有老板进步了,自己才能跟着水涨船高啊,不过他也很清楚,顾明夫就算去尽力争取,上位的可能性也非常小,他的身份太遭人忌讳了。 “小曾,你这个人有趣得很嘛,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啊” 顾明夫打了个哈哈,不置可否。他官至副省长,城府已经是非常深了,可听到曾毅的话,心里仍然有短暂的震惊。这件事情,自己从未对任何人说起,就是李应元也被蒙在鼓里呢,曾毅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他上面除了有方南国外,还通着任副总理吗 曾毅笑着,“我是医生,一切都得听脉象的,脉象告诉我什么,我就说什么。” 顾明夫就话锋一转,问道:“听顾迪讲,你到下面县里去了,基层的工作比较辛苦,能不能适应” “谢谢顾省长的关心”曾毅笑着,“我没觉得有什么辛苦,反而觉得基层的工作更有挑战性,干起来很有动力。” 顾明夫就点了点头,笑道:“年轻人嘛,就要有这么一股敢打敢拼的气势,好好干” 李应元心里顿时一激灵,他是最了解顾明夫的,顾明夫对曾毅的话没有任何表示,那就是默认了,想到这一点,李应元的眼神不由亮了几分,心跳也开始加快,难道真像曾毅所说,自己的老板要升官了 看顾明夫拿起了茶杯,曾毅就明白这是要送客了,他拿出一包老熊乡的野茶,道:“顾省长,我就不打搅你休息了。这是我从南云带的一点土产茶叶,你尝尝,要是喝得顺口,我再给你带。” 顾迪就站起来,道:“爸,我去送送曾毅。” 顾明夫这次难得没有板起脸,道:“嗯,去吧以后多向曾毅学学,不要整天瞎混日子了。” 顾明夫这话倒不是挑顾迪的毛病,而是有感而发,他记得上次见到曾毅的时候,曾毅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身上没有一丝的烟火味,这才下去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整个人都变了,身上充满了激情和斗志,讲话也没有那么多虚客套,整个人踏实了很多。 看来这基层,还是很能锻炼人啊 李应元把曾毅带来的茶叶收好,又给顾明夫的杯子里续满水,也跟着出去了。 到了楼下,顾迪就拽住曾毅,一脸兴奋地道:“快给我讲讲,到底怎么回事刚才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曾毅直摇头,道:“我窝在大山沟里,能有什么消息,纯粹就是摸什么脉,说什么话。” “去” 顾迪打死也不信,摸脉还能摸出升官来,这种事情连鬼都不会信的,曾毅肯定是知道什么内幕了,但不肯告诉自己罢了。顾迪也就不再多问,他搂住曾毅的肩膀,爽快笑道:“今儿我高兴,晚上的一切消费,我全包了” “废话,不是你包,难道还要我这个南云来的人包吗”曾毅笑着。 顾迪一拍脑门,道:“忘了,现在你跟荣城没啥关系了。哈哈,走,我这就召集人马,南云的客人来了,咱们有好酒招待,今晚不醉不快。” 顾迪的心里现在都乐开了花,日也盼,夜也盼,终于盼来了翻身这一天啊 曾毅还真没有说谎,他确实什么消息都没有听到,他说顾明夫要升官,完全就是从脉象上摸出来的。 中医上认为心主喜,肝主怒,肺主悲,脾主思,肾主恐,人的情绪和五脏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这并不是空话,平时我们走在大街上,突然看到一位国色天香的辣妹迎面而来,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的症状,这就是很明显的一个例子。 盛喜伤心,人要是处于极度喜悦的状态,就会导致心窍开张而无法复合,然后在脉象和身体上有所表现。 眼下顾明夫就是这么一种状态,换作是普通人,心窍开张,必然会狂喜不止、大笑连连,可顾明夫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喜怒不形于色,他内心高兴,却是不会表露出来的。平常普通人心里要是有一件美事,如果找不到人来分享,都可能会憋出毛病来,副省长也是人,憋得久了,自然就会失眠多梦、胡思乱想,然后精神不振。 这种病例并非顾明夫才有,曾毅在医书上曾看到过类似的案例,清代林则徐被提拔为湖广总督时,闭眼就能看到有人来给自己送礼,这也是一种狂喜难抑、又不得不抑的症状。 顾明夫这种地位的人,风光无限,予求予取,还能有什么事能让他长时间处于喜悦状态而无法自拔呢。 答案可想而知,那就是升官 曾毅当着他的面点破,顾明夫心中一惊,这病其实就差不多好了一半。 两人刚出门,李应元就追了出来,笑道:“曾大夫,我送送你” 曾毅知道李应元的意思,就道:“不用了,顾省长那边还需要你呢。”说着,他凑近了一些,低声道:“回头让顾省长多运动运动,精神舒缓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李应元暗道曾毅真是聪明剔透,自己还没开口呢,他就明白自己的意思了。李应元握着曾毅的手,笑道:“那我就不送你了,等有空了,咱哥俩再好好亲近亲近。” “一定一定,以后麻烦李秘书的地方肯定还多着呢” “好说”李应元看着曾毅,眼神里带着一股子亲热,“基层工作的辛苦和难处,我是知道的,有什么要帮着解决的,就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而为。” 等上了车,顾迪就问道:“晚上去哪,地方你来定” 曾毅想了想,道:“就去郊外的悠然居吧,我正好找那里的左老板有事商量。”曾毅对于茶的行情不怎么了解,在认识的人里面,只有悠然居的老左是做茶庄的,他想找老左先问问路。一来请老左这位行家帮自己品评一下老熊乡的野茶,二来还要请教一些炒制茶叶技术上的事。 顾迪知道那个地方,他姑父崔士英就经常去那里喝茶鉴宝,当下发动车子,朝悠然居的方向驶去。 感激不急,感谢给本书投出月票的所有书友,银子顿时充满了能量啊 另外,请大家在书评区都露露脸,本周尚有300精华,愁啊,发不出去 t1706231537: ===第一一五章 三不行,二行=== “曾大夫,你可是好久没来我这里了” 老左听下面的人将曾毅找自己,就扔下手里的工作赶了过来,上次他出国得了那个奇怪失眠症,按照曾毅的方子,还真的是三剂而愈,至今都没有再犯过,医者意也,真不是瞎说。 “左老板气色不错,一看就是发财了”曾毅笑着。 老左道:“气色不错,那是托曾大夫的福,我一直都想感谢一下,没想到你忙得都没时间光顾我这个小店。今天总算是给我一个机会了,一切消费都算我的。” “哈哈,左老板肯定是能掐会算,知道今天有人买单了,才敢这么说的”曾毅大笑,他知道老左吝啬,故意开了个玩笑,然后把顾迪介绍了一下,道:“左老板,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说这话就见外了,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就是了”老左呵呵笑着坐下,他对曾毅非常佩服,尤其是曾毅上次望气识字的事,让他至今想起,都是叹为观止,这简直是一传奇呐。 曾毅拿出一包茶叶,“我带了点茶叶,想请你这位专家帮忙给品鉴一下。” “咳,我道是多大的事,这不是举手之劳嘛” 老左接过茶叶一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就道:“好茶,上好的茶不过这茶的来历,我倒是说不上来,还请曾大夫点明一二。” “不急,你先尝尝茶的滋味如何,至于来历,我肯定会如实相告的”曾毅笑着,“说不定,我们这次还要合作一把呢。” 老左一听有生意,顿时大感兴趣,立刻叫人送来火炉泉水,亲自动手煮了起来,水将开不开的工夫,老左准备下茶叶。 曾毅就道:“让水多煮一沸吧。” 老左是个大行家,一听就知道曾毅是要做什么了。水多一沸,这样泡出来的茶,滋味虽然会差上少许,但却可以让茶的香气完全煮出来,曾毅这是在暗指这茶叶的香气非常浓郁。 水开了之后,老左往里又加了一小碗泉水,等二次沸腾之后,他才用小杯子掂量了一下,量出份量刚刚好的茶叶,投入沸水之中。 只不过十几秒的时间,老左鼻子就开始抽动,赞了一句:“好香的茶啊” 关火稍待片刻,等茶叶在水中完全舒展开来,老左就迫不及待地舀出一勺,盛入自己的小茶盅之内,撇了撇浮沫,吹了口气,然后呡了一口,在口中舌尖一番品尝,这才下喉。老左眼神一亮,道:“茶汤清亮,茶香凛冽,好茶,好茶极品狮峰龙井,也不过如此了” 曾毅就笑了起来,老左的评语,竟然和自己一样,龙井茶以香气著称于世,但老熊乡的野茶却是丝毫不逊色。 老左又尝了一口,道:“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口感稍差,应该是炒制的手法不对,再一个,茶叶采摘的时间也不对,虽然都是明前茶,但采摘的时候明显没有辨清风致燥湿。可惜,可惜,要知道这天晴天阴,摘法大有不同,就是一日之内,也要讲究个天时地利。” 曾毅没想到老左在茶道上的造诣会如此之深,竟然连茶叶的采摘时间也能喝出来,“那依左老板看,这茶能算得上是什么品级。” “上上级”老左毫不含糊,道,“虽然美中不足,但并不影响这茶的本色,好茶就是好茶。” “你觉得如果做这个茶的话,市场定位会如何” 老左想了想,道:“极品的狮峰龙井,一两市场价可以高达两千块,但因为绝大多数都走了特供,市面上也是有价难求。眼前这茶虽说可以和狮峰媲美,但价格却很不好说,遇到行家,可能会出狮峰龙井的价格,但不能期望所有的人都懂行” 曾毅点着头,老左的说法,和自己的判断是基本一致的,这老熊乡的野茶就是少一个显赫的身份,否则价格不会低于狮峰龙井。 老左把杯中茶一饮而尽,回味良久,道:“对了,曾大夫还没讲这茶的来历呢。” “这茶产自南云县,没有名字,当地人称之为野茶,一斤这样的上上级野茶,才能卖到50块钱左右吧” 老左的眼睛顿时瞪大,随后就是一副惋惜的神色,连道可惜,“不该啊,不该,这是暴殄天物啊” 曾毅这才笑道:“我这次来见左老板,就是想辛苦你这位大行家跑一趟,去南云县实地考察一番,帮当地茶农制定最佳的炒制手法以及采摘流程,还有,茶叶的分级标准,也要麻烦你给定一下。” “这个倒是不麻烦,我就跟你走一趟就是了呵呵,到时候只要你分给我两斤这样的野茶就行”老左倒是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这个没有问题,如果左老板有兴趣投资的话,我们也可以合作一把,将这个茶做大”曾毅笑着。 老左就露出了犹豫的神色,茶市是个什么行情,他最清楚,绝大多数人喝茶,是不分茶品茶性的,什么茶有名,顾客就点什么茶,老熊乡的野茶虽好,但连自己这种内行都没听过,普通大众就更不知道了,很难有市场的。 做市场需要的资金太大了,自己根本就负担不起,以前有人做过普洱茶,最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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