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归庭月不想再有亏欠,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不依不饶:“那待会我回家了取纸币送到你楼下。” 他顿了下,随后将手抄进裤兜,取出手机。 他的拇指快速击打几下屏幕,接而把二维码横到她跟前:“加吧。” 归庭月诧异地斜他一眼,没有犹疑,打开微信。 列表顶端提示,她又火急火燎地切出去开网:“稍等。” 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低音从侧方传来,略带调侃:“要借你热点吗?” 归庭月一怔,摇头:“不用。” 扫上二维码,她看到了他的微信ID,“陈是”,有些别致,难以区分是网名还是本名。 归庭月下意识问:“你叫陈是吗?” 男人没有回答。 归庭月掀眼,就见他薄唇紧闭地目视自己。 归庭月呼吸微屏:“只是随口一问。” — 虽然成功加上了对楼男人的微信,但归庭月没有任何丰收的喜悦。 回家后,她将生抽交给李婶婶,就怏怏不乐地回到卧室。 横躺到床上,她举高手机,光顾了一下“陈是”的朋友圈,结果没有任何内容,他开着三天可见。 归庭月只得退出来,耿直地将两瓶酱油的钱精确到小数点后,一分不落地转给他。 另外编了条言简意赅的消息道谢。 她的“痴汉行为”被当场拆穿,也因此栽倒在交友的第一步。 神引原来不是神引,而是命定的结局。 她一辈子别想跟他有来往了。 她果然做什么都不行。 自厌情绪像条黑狗窜来心头,对着她不满地狂吠,须臾又趴下,变成一块丑恶的抹布,苟延残喘,自暴自弃。 归庭月眼眶蓄泪,双手狠揉一下头发,下床,从斗柜抽屉里拿出望远镜,嗵一声,连同防尘袋把它丢进垃圾桶。 蜷坐回床头,归庭月再次打开微信。 她发现自己的转账已被收取,除此之外,便无任何文字信息。 归庭月徐徐呵了口气,盯着空旷的界面怔神。 李婶婶敲门叫她出去吃午饭,她一声未吭。 几分钟后,她再次点开“陈是”的朋友圈,仍是三天可见,干干净净。 等一下—— 归庭月从怅然中抽离,心生疑惑:他没删了她么? 归庭月三进三出,确定这一事实。 她直起腰背,舒展双腿,鼓起勇气给他发出第二条消息:你好像忘了删我了。 两分钟后,对面回:哦,现在就删。 归庭月:…… 她愣了愣,想挽留,却又不好意思,最后还是戳开他朋友圈,给自己最后的审判和认命。 归庭月愣住,留给她的不是冷漠的灰色分界线,尚有人情味的“三天可见”还杵在那里。 大落大起。 以防是系统延迟,归庭月回到聊天框,小心地敲了三个字过去确认。 无拒收,无被删除好友的提醒。 归庭月撑唇,惊喜地笑开来。 同一时刻,从冰箱里拿出冰水的陈是再次掂高手机,看向跳出来的消息,嘴角微勾。 想了想,他也回过去三个字。 MoonPie:谢谢你。 陈是:不客气。 作者有话要说: 100个红包,来点评论吧ball ball了 第6章 第六粒药 差不多半个月前,陈是就发觉对面楼有人在偷窥他。 自身个性加长年登台的缘故,他对视线的敏锐度很高。即使相隔较远,也会下意识判断某个注视出自何处,又带着何种目的与情绪。 起初他猜她有精神疾病,因为放眼望去,整栋楼唯独她家窗户是半封闭结构。 每每有窥探行为,她都会藏在客厅窗后,自认万无一失,实则掩耳盗铃。 陈是本打算用“视而不见”的方式来处理,然而她得寸进尺,蹲点尾行,令人发指。 后来他故意增加出门频率,绕道反间,借此确认她的面目和身份。 看着装与体态,果真是同个人。 好端端一个女孩子,怎么尽干这些事。 陈是不能理解。 这份迷惑延续到今日,在便利店偶遇她。侧目一瞬,他略微惊诧,但没有表现出一分一毫。 困惑和排斥共同壮大,导致他直率发问,不留情面。 美貌助长罪恶的同时,也能滋生怜悯。这样近距离接触她,她的举止、神态都不像精神问题严重的样子,相反能准确表述,对他的浓厚兴趣在她口中变得小心而诚恳,无关骚扰,无关花痴。 厌烦感弱化,转为好像有点意思,陈是没有立即删除她。 但到了下午,他就后悔了。 午睡醒来,他再度收到她的微信消息:在吗? 在吗。 陈是最讨厌的开场白没有之一,意味着鸡零狗碎就此展开。 他摁灭屏幕,把手机撂在卧室,去了练习室。 — 固定响起的鼓声也意味着男人变相的回复—— 我看到你消息了,我在,就是不想搭理你。 归庭月烦恼地挨回床头,她到底要怎么跟“陈是”接触,换取他的好感度。 从小全心全意练舞的关系,归庭月并无多少跟异性共处的经验,偶有来往,也都是对方主动,她被动承受,继而婉拒,遑论“陈是”这种看起来就拒人千里的冷脸类型。 她只能求助自己的心理医生。 编辑好消息,归庭月发送出去。 腾医生的回复速度很快:你以前怎么跟朋友相处就怎么跟他相处,可以约他吃个饭什么的,尤其他独居,年轻人一日三餐没个保障,但要注意安全,去人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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