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顶多留几条红印,几天就?会?自动消。” 清蕴放下心来?,“三哥今天在桌前,怎么突然对母亲发脾气?” 王宗赫哑然,似乎不知?该怎么答,还是清蕴主动道:“是太累了吗?” 不待王宗赫接话,她极快笑了下。“整日这样和我相处,既不想让我独自出门,又不希望惹我不快,三哥很累吧。” 自然没有。王宗赫立刻想否定,清蕴接下来?的话,却已?经?说出了口。 “要?不,我们和离吧。”她轻声道,“三哥。” 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我不同意 王宗赫说谎了, 父亲不仅没有留情,反而鞭打得尤其重。不仅因他对母亲失礼,更是对他控制不了情绪的失望, 借此给他警醒。 回春诵堂的路上, 鞭伤加上刺骨寒风, 王宗赫头?脑越发清醒, 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沉浸在某种状态的自怨自艾、焦躁、失落都随之散去不少。 他恍然惊觉, 自己这段时间做下?了很多错事,完全不是他该有的作风。 好在父亲打醒了他, 为时未晚。 推开门的刹那, 王宗赫心情颇为轻松。长篇大?论表露心迹于他而言没有必要, 本来?准备在行动上慢慢改变, 没想到转眼就听到这句话?。 “猗猗。”他脑袋嗡得一下?, 语气中仿佛不可置信,“你在说什么??” 清蕴:“我觉得三哥太累了。” 王宗赫视线紧逼着?她, “如果?是因我这段时日?的状态, 那我……” 话?到一半, 被清蕴截住,“不仅是因这些,更早的时候就有了。” 王宗赫愕然:“……什么??” “三哥, 你自小就沉稳,常常谋定后动、先事虑事,我很佩服这点。”清蕴目光是柔和的,并不像她最初那句话?那样冰冷。 正是这样尤带温情的眼神, 让王宗赫止住了所有冲动,认真耐心听清蕴的话?。 “但你过于习惯独自谋划所有事,夫妻之间也是如此。所以……我常常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也不清楚你要做什么?,许多和你有关的事,作为妻子,我却要从?别人口中得知。”清蕴的语气中,带着?丝丝失落。 王宗赫立刻想到了许多,官场、人情往来?、身?体,遇事时他确实习惯自己处理,因他有这个能力,也不想让身?边人徒生担忧。 原来?这样,也会让清蕴不安吗? “三哥还记得你上次染了风寒吗?” 王宗赫嗯了声。 清蕴道:“你对我说公务太多,搬去书?房睡了三天,实则是为了养病。事后家里人知晓,还道我对你太狠心,连你病了都要赶去书?房。” 王宗赫没想到还有这出?,“是我不对,我该明说。” “夫妻一体,本该同?甘共苦。”清蕴自嘲似的笑了下?,“有时候我都不知,三哥到底是太关心我,不想让我担忧。还是认为,我无法和你共同?分享烦忧,觉得我本性凉薄,一旦遇见难事,就会想离开你。” “当然不是,我……”能言善辩的王宗赫竟有了卡壳,不知如何解释。 他意识到了自己过于独断带来?的后果?,这何尝不是一种自负。 “赈灾的事,你清楚这对我亦有好处,才会开口让我去做。所以在三哥心中,我是个无利不起早之人。” 王宗赫:“没有,我从?未这么?想过。” 他话?说得坚定,可清蕴的眼神是不敢相?信,这种情绪刺痛了王宗赫,握 椿?日? 住她温热的手,幸而没有被甩开,“我只是……” 他轻声道:“你嫁给我,本就是迫于无奈。我不想、也不敢让那些事打扰你,猗猗……但我可以指天发誓,绝无视你薄情的想法。” “那太子李审言的事呢?” 终究绕不过这个名讳,王宗赫掌心骤然发紧。 “你这些时日?的反常,桩桩件件都系在他身?上。”清蕴眼睫低垂,在烛光下?投出?细碎的影,“当初南下?赈灾,我与?他一同?归京,你非但没生半点猜忌,反而主动宽慰。这份体谅,我始终感念于心。" 她抬眸时,眼底泛起薄雾似的哀愁,“可如今……三哥本该是经世安民的栋梁之材,从?容有度,怎么?可能像如今这样,进退失据?我总想顺着?你些,也许能让你安心。可如果?这样的纵容反而成了你的心魔,倒不如……” 尾音残留几息,清蕴攥紧袖口,“倒不如各生欢喜。” 说完这些话?,清蕴目中已经盈了一眶清泪,见者生怜,何况爱她成痴的王宗赫。 他想抬手帮她拭泪,却被清蕴偏首躲过。当她侧过脸的时候,王宗赫清晰看到两行泪水滑落,滴在衣襟,也砸在他心底。 他忍不住轻轻扶回她的脸,低声道:“是我的错,我忧思太多,又不肯直接问你,叫你胡思乱想了这么?多。” 抵住清蕴的额,他轻柔又不容抗拒地帮她拂去泪水,“但你说的和离一事,绝不可能,我不会同?意。” 清蕴:“……那你之前,想问什么??” 清蕴眼波微动,又是一串泪砸在王宗赫手背。这是少有的模样,和她平时沉静如海的性情又何尝不是大?有不同。如果不是伤心到了极点,怎么?可能失态成这样。 王宗赫只觉得自己错得离谱,他怎么?会那样想清蕴。 喉结微微滚动,他道:“我之前以为,你对李审言,总有些特殊。” 清蕴微微睁大?眼,似乎很惊讶。 真正说出?口,王宗赫没了那股别扭,总算能把心事缓缓道来?,“你们相?处的时日?不短,李审言亦待你真心,且他远比我要热烈、直白、有趣。我怕你嫌我沉闷,只把我当兄长,或者,认为我现在不如他有担当。教坊司之事,他的所作所为,应该让你很满意。” 清蕴:“教坊司一事,他确实做得很好,但他身?份如此,可以毫无顾忌,不用提防同?僚使绊,也不必考虑君心莫测。三哥有太多掣肘,身?份上,你既是前朝臣子,又曾为柳阁老学生,由你出?面,陛下?只会怀疑你想帮柳家开脱。当初我是想,等?风声过去,再看看能否帮到她们。我亦无能为力,又怎么?会苛责三哥?” 听出?她的意思,王宗赫心头?压了许久的巨石忽然变轻许多,“那件事,并非你授意太子?” 清蕴:“……连陛下?都管不了他,我何德何能,能让堂堂太子俯首帖耳,为我办事?” 王宗赫心道李审言未必不愿当你座下?犬,但已经信了清蕴的话?,“当初我以为,你见我无法帮忙,就转而去找了他,所以……” 清蕴被他这话?说得有些想笑,还有点生气,“我和三哥才是夫妻,有事怎会去找外人帮忙?退一步,柳家女?眷和我无亲无故,我也没必要为她们欠下?人情。” “夫妻”“外人”的字眼已经让王宗赫身?体舒畅,再加上后面一句解释,他即刻豁然开朗,“怪我,是我一叶障目了。” 他最初就是因这件事结下?了心结,继而总觉得清蕴对李审言更信赖。慢慢的,只要知道二人走在一块,就忍不住想象他们在一起时会谈论什么?,清蕴会多么?开怀。 “三哥还总认为,我只把你当兄长?” 面对清蕴明显不悦的眼神,王宗赫不想这时说谎骗她,只能点头?。 随即听到清蕴笑一声,“既然如此,从?今夜起,我们不止要分被睡,更该分榻、分房,直到和离那天。毕竟你是兄长,不能乱()伦。” 这笑很难说到底有几重意思,王宗赫眼皮一跳,直觉抱住了人。清蕴要起身?离开,他用上力气把人强压在了腿上,动作间被清蕴指甲无意间划过脸颊,刺得脸上一阵疼也顾不上。 “是我错了,不该胡思乱想。”他认为这时候最主要的就是认错。 清蕴忽指尖抚过王宗赫脸上被划出?的血痕,“三哥何错之有?当年在翰林院能压得所有人俯首的王阁老,想必早把我与?太子的暗度陈仓算得分明,连我送过几封私信、发间别着?几支东宫赏的步摇都了如指掌。” 她道:“今晚就把那樽云母屏风挪来?隔断,往后三哥批折子,我读《女?诫》——横竖兄长教导妹妹,最是合情合理。” “至于东宫那位……三哥宽仁,容得下?我们这对奸夫□□同?处屋檐,我应该焚香供起你这尊活菩萨。” 王宗赫:“……”原来?清蕴生气时,也会胡搅蛮缠。 可他不仅不心烦,反而觉得她可爱又生动,连怒气勃勃的模样都诉说着?对自己的情谊。 可笑他自怨自艾了那么?久,竟不敢直接问她心意。早点问了,两人之间也能少许多误会。 他的力气钳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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