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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没再说什么,李秉真握了握清蕴指尖。 接下来的归程,俩人没怎么开口,皆是闭目养神。 清蕴本以为他是此行疲惫,但直到马车停了会儿,他仍没有动作,顿时意识到什么。 “……少思?”她抬手轻触他的额头,惊觉滚烫无比,气息亦是沉重。 勉强支起眼皮,李秉真低咳两声,“让藉香扶我回月舍,不要惊动其他人。” 然后再也没忍住,吐出一口血来。 ** 除去因外力受伤,清蕴很少生病,无论极其年幼的时候,还是到了王家以后。大概因为她总能照顾好自己,迅速分辨怎么做才能对自己有利。即便在最艰难的时刻,她也只因为在野外露宿着凉,发了场高烧。 再后来,就是因郑氏掌家时故意苛待她,而“不小心”染了场风寒。 风寒客于人,使人毫毛毕直,皮肤闭而为热。这种病症可大可小,可急可缓,清蕴当时算是急症,头痛脚轻、冷热交替,几度要昏厥过去,吓得秦夫人直接进宫请来太医。 因此事,秦夫人当着阖府的面把郑氏劈头盖脸骂了顿,叫这位大舅母再不敢在吃穿的小事上为难她。 当时身体的痛苦仍记忆犹新,可比起李秉真此刻的状况,竟是远远不如。 从国公府大门到月舍的功夫,他已经双目紧闭、汗如雨下,面色堪比金纸,看起来极其虚弱。 即使如此,他依然保持一丝清醒,慢慢吐出几个字,“藉香,去书房。” 无来由中,清蕴感觉他是怕吓着自己才有此吩咐,直接拦住藉香,“那里休息不方便,回内寝。” 她的态度也很坚决,根本不是在和他们商量。想起主子对夫人的态度,藉香无需过多思考,就顺从了清蕴的脚步。 月舍院门被砰得一声推开,惊来所有人。 藏翠和春夏秋冬四女都久经历练,一见他们这副模样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去烧水、拿药、找大夫。白兰白芷也没闲着,一人听从清蕴吩咐去主院传话,另一个则迅速帮清蕴换上干净衣裳。 好在大长公主今晚出门赴宴去了,不至于惊动到她。齐国公那儿只要得了信,也不会突发奇想来打搅儿子儿媳相处。 其实早在嫁给李秉真前,清蕴就预想过类似的情况,毕竟关于他身体的传闻太多,夸张者说不久于人世,其他的,什么不良于行、缠绵病榻都有。 也许是婚后这几天他表现得太像个无病无痛的普通人,以至于她差点忘了这些。 不知何时,清蕴终于回过了神,她发现自己手心居然在渗着寒意。 大夫一刻钟的功夫就到了,据说是位屡次被太医院招揽而不受的民间圣手,名张颖,人称张神医。 张颖本来神色平静,进门后看见李秉真状态脸直接一黑,取出随身携带的金针,飞速扎进了几处穴道。随着深红中隐带黑色的血液流出,几近昏迷的人闷哼两声,像是恢复了些许意识,方冷冷出声,“我辛辛苦苦和阎王抢人十几载,不是让你们世子爷这么挥霍的。金银两丸相辅相成,必须同时服用,总仗着有要紧事就只服金丸提精力,上上次是要参加科举,上次是要进宫赴宴,这次又是什么?” 藏翠小声提醒,“世子刚刚成婚。” 张颖愣了下,他确实忘了这一茬。随后才注意到身侧站了位极其貌美的少女,挽作妇人发髻,想来正是世子的新婚夫人,与他视线相接时微微颔首,看起来温婉沉静。 他不见尴尬,继续手中动作,“既如此,也该提前和我说声,好做些准备。” 边说着,边挥手让其他人退下,定定看向清蕴,言语没有半点停顿,“世子夫人,容我冒昧问一句,你们还未圆房罢?” 清蕴虽有诧异,还是嗯了声。 张颖明显松了口气,“好在他还有分寸,如果做了不该做的事,恐怕你刚嫁过来,就要守寡了。” 言下之意,李秉真目前的身体似乎根本无法支撑圆房这件事。 考虑到二人新婚,他又难得解释,“仅是暂时,这段时间在用新药,关键时候不能泄了精元,容易功亏一篑。” 他是大夫,说起这个话题当然没什么不好意思。让他意外的是,这位世子夫人也很冷静,不仅没有丝毫羞涩,还很快抓住要点,“世子这次没按要求服药,会影响新药效果吗?” “会。”张颖从来实话实说,“但有我在,问题不大。” 清蕴终于流露一丝笑容,“那就有劳您了。” 张颖忍不住又瞧她一眼,大约是觉得她表现可靠,开始毫不客气地使唤她,诸如取针、擦拭、喂药这类的小事都让她做了,自己则去桌旁笔走龙蛇写出两张药方,唤来外面的人,“依然是一张解毒,一张治病,早晚各一剂,必须要隔四个时辰以上,不能混喝。” 解毒的字眼飘到清蕴耳中,让她心有所感,下意识看过去。 藏翠藉香二人本来在不住点头,一察觉她的目光,身体突然僵住,眼神开始闪烁,随后都当做没看见,默默扭过头。 他们实在不会隐藏心事,就算清蕴没仔细听大夫的话,一看两人神色,也能发现蹊跷。 可眼下不是追问的好时机。 张颖没注意他们的眉眼官司,他从来只负责治病,不看人脸色,说话也全凭自己心意。按他的说法,这场病很不应该,病人昏迷着教训不了,干脆把炮火转向了藏翠和藉香二人。 就在两人被骂得垂头丧气之际,李秉真眼皮微动,醒了过来。 他的脸色远比光明寺那日伪装时苍白,四肢冰凉,唯独一双眼仿佛含了温度,甫一睁开,便带着让人安心的感觉。 “世子——”藏翠惊喜出声,猛得跨步上前,险些没把张颖挤一个趔趄,叫他没好气道,“一惊一乍的做什么,我来了,人醒不是迟早的事么!” “……喔。”藏翠耷拉着脑袋。 慢慢恢复清明的李秉真看见他们,逐渐想起发生了何事,先扫视了圈,见清蕴安稳站在床侧,下意识露出安抚的笑。 “原来世子还笑得出来。”张颖怪声怪气,“看来鬼门关那边有好事发生啊。” 李秉真:“……” 知道这位神医的性子,他立刻表现出诚恳认错的态度,“张大夫,怪我忘记知会你一声。” “经不起世子这声唤,我的话都没人听,算什么大夫——”张颖 ???? 凉飕飕道,“只是可怜你的小夫人,刚嫁过来就发现夫君是个随时要咽气的病死鬼,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我看呐,你这夫君任性得很,反正也不听话,迟早要没救,还是早日改嫁罢!” 清蕴:“……” 这位张神医,医术了得,脾气更是了得。 第17章 第十七章 其实有时贪心些,也未尝不可…… 清蕴独坐在杌子上,望着手中香茶升腾起的袅袅轻雾,目带沉思。 她没有梳妆,在炭盆的热意下仅着了件水青袄衫,面上未施脂粉,相较起来比白日成熟稳重的形象多了分青涩。 而她的思绪不在这杯茶,飘到了张大夫说的“解毒”二字上面。 和大多数人一样,她一直以为李秉真是时运不济、生来多病。 他得到的太多,权势、富贵、相貌、才智,许多人终其一生都在追逐的目标,作为齐国公和镇国大长公主之子,他却不费吹灰之力就拥有了一切。有人就会想,上天给他降下一些磨难也是应该的。 但从张大夫流露的意思来看,他这从来就不是单纯的病,是病和毒。 如果真和后者有关,就让人不得不想起彭掌柜说过的话——早年间,齐国公后宅曾有两位“主母”。 除去后宅争斗,好像没有另一种更符合常理的原因能解释。 清蕴无意探究齐国公府密辛,但她如今已经是世子夫人,这事看起来又和李秉真息息相关,如果她完全不知情,日后相处中很可能会触犯到一些该避忌的人和事。 她不喜欢这种懵懂无知的感觉。 “夫人。”白兰唤她,“世子醒了。” 时隔一天一夜,李秉真总算醒来,这段时间除去喝药,他几乎都在昏睡。期间大长公主派人来问过话,被清蕴以夫妻二人在休息的借口打发走了。再久些的话,恐怕那边就会发现。 踏入内寝,李秉真刚喝完药,其他人在收拾药碗,帮他擦拭手掌。他的药多而杂,既有煎煮的药汤,也有干巴巴的药丸,必要时还得辅以药浴。这些药有个共同之处,就是气味都极苦,最小的那枚药丸闻起来也是极其刺鼻,几乎只能闭着眼睛服入。 李秉真好像习惯了这些,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淡至极,好似高居九重天的神祇,身边来来回回那么多忙碌的人,一个都没能落入眼底。 清蕴发现,这样的他和当日光明寺伪装出的模样很相似。在这种时候,与其说那日是伪装,不如说温文尔雅的表象更像一层“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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