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被他堵得说不出话,这可太难得了。三郎终于笑出了声,道:“嗯,你说的真是非常有道理。” 谢怜也跟着笑了两声。笑着笑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忽然反应过来了。 笑什么啊!他居然就这样一直被人抱着。最可怕的是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习惯这个姿势了! 谢怜心道这可真是要人老命,赶紧一挣,怎料却被抱得更紧,他只好提醒道:“你可不可以……?” 那少年道:“什么?” 谢怜道:“可不可以……?”还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暗示。三郎却仿佛听不懂的样子,道:“可不可以什么?” 谢怜没办法了,老老实实地道:“请问,你可不可以放我下来?” 真是丢人现眼! 三郎还状似很乖的样子,彬彬有礼地道:“哦,原来是这个呀,哥哥为何不直说呢?当然可以了。” “……”谢怜才堵了他两回就又被堵了回来,道:“你小小年纪,怎么能这个样子?” 三郎笑了一阵才道:“我错了,为表诚意,哥哥,请。” 谢怜终于踩到了一片坚实的土地,走了没两步却踩到一个东西,似乎是一条手臂。他很快站稳,三郎还是扶了他一把,道:“小心。” 他轻描淡写地加了一句:“我说了,地上很脏。” 谢怜终于明白那“脏”是指什么了。 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明月,极为美丽,只是被框在一片四四方方的天空内,令人联想到那只坐井观天的青蛙。 谢怜伤脑筋地道:“这地方设了禁阵,上不去。” 三郎倒是心情不错,道:“那就待会儿再上去。风景倒也不错。” 谢怜哭笑不得:“你怎么回事,一会儿说这里脏,一会儿又说风景不错。” 远处刻磨似乎爬了起来,谢怜道:“劳驾,能问个话吗?” 刻磨恨声道:“你们杀了我的士兵,有什么话好答,来打就是。” 三郎抱着手道:“是我杀的,他没动手。你可以答他,然后跟我打。” “……” 谢怜心想,这可真是有道理得都没法儿反驳了。刻磨却怒道:“你们都是那个叛徒找来的帮手,都是一样的!” 谢怜莫名道:“什么叛徒?” 刻磨一长串情绪激烈的咒骂砸了过来,语速快到谢怜一脸懵然,只好偷偷地道:“三郎,三郎。” 三郎扑哧一笑,道:“他在骂人。他说,半月国师这该死的,居然把他所有的士兵都推下来了,他一定要再把她吊死一万次。” 谢怜忙道:“等等!完全不对啊?” 短短一句话里,就有两个不对。 第一,半月国师和半月士兵这两方,居然是敌对的?! 第二,他一直以为那在城中游荡的白衣女冠便是半月国师。可听这描述,怎么更像是……另一个人? 他打断刻磨:“你说的国师,可是那个被吊着的黑衣少女?” 刻磨:“除了她还有谁?!” 谢怜:“那才是半月国师?那在古城里闲逛的一对黑白女冠又是谁?” 刻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从没见过!” 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刻磨也发现他似乎搞错了什么,疑道:“你们跟她真不是一伙的?那你们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士兵?只有她才会想这么做!” 谢怜讲道理:“这不是因为你把我们扔下来了,不得已自保吗?” 刻磨大怒:“胡说八道。我扔你们了?明明是你们自己非要往下跳的!” “……”谢怜被他堵回去了,道:“罢了!我们是前来收服半月国师的,绝不是她的盟友。既然咱们眼下都被困在这坑底,不如同仇敌忾。能不能请你告诉我,半月国师究竟做了什么?” 刻磨对他们的仇才燃起不到一炷香,完全比不上对国师经年累月的恨,勉强收了一点敌意,道:“她背叛了我们。和永安的最后一战,我们本来还能再撑一段时日,可她亲手打开了城门,放了敌军进来屠城!” “什么?!” 刻磨咬牙道:“我一发现她干了什么,就把她杀了。屠城后,我这些战死的士兵怨气冲天不能解脱,可她死后也还不放过我们,经常抓住我一个士兵就推进这坑里。罪人坑被她设了阵,他们爬不上去,只能夜夜长号,只有撕咬活人的时候才能解恨。这全都是她害的!” 原来如此。谢怜终于明白一路所见都是怎么回事了。叛变的国师和战死的士兵,死后依旧不能和解,双方亡魂仍在故土游荡斗争。而那些过关路人,都是被刻磨投喂给了士兵亡灵,用撕咬血肉的方法以缓解它们的怨气。 可是,他依然觉得哪里不对。 谢怜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刻磨道:“你问我,我问谁?!” 这时,三郎忽然道:“你用来投喂它们的活人,全都是进来找善月草的?” 刻磨道:“偶尔也有来盗宝的,但这里早被永安人洗劫一空,没什么宝了。” 谜团越来越多,谢怜的眉也越蹙越紧。士兵们的亡灵被束缚在故土无法离开,可听命于半月国师的蝎尾蛇却在不断出去咬人,为他们提供源源不断的新食物。他道:“难道半月国师就没注意到,这是在为敌人打开方便之门?” 三郎却道:“哥哥若有疑问,不如直接去问那半月国师。你看,她来了。” 闻言,谢怜仰头望去。还是那片四方的夜空,但四方之中,有一个小小的人影纵身一跃,向他们急速落下。 正是之前被吊在长杆之上的黑衣少女! 这少女落地不似真人,只像谁丢了件衣服下来,轻飘飘的没入黑暗。谢怜暗赞一句身法不错,就见黑暗中燃起一道火光,映出一个掌心托着一团火焰的黑衣少女。 她竟是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双眼黑黑的,倒不是不漂亮,只是一副很不快乐的样子,脸上几块淤青。任谁也想不到,半月国师,居然是这样子的。 谢怜忍不住往旁边看了一眼。 因为那国师托起的火焰非常小,并没有照亮罪人坑底的全貌,他们依旧隐没在黑暗之中,但借着那远远的一点火光,他能看到身旁一个红衣身影。 不知是不是错觉,三郎原先已经比他高了,可现在的他,似乎更高了一些。谢怜的目光缓缓向上移去,来到这少年的喉间,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往上,停留在形状优美的下颌上。 那少年的上半张脸依旧隐没在黑暗中,这下半张脸,也似乎和之前有着微妙不同。虽是俊美不减,但线条轮廓似乎更明晰了些。也许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这张脸微微一侧,转了过来,唇角浅浅一弯。 也许是太想看清了,不知不觉间,谢怜又朝他走近了一步。 而那半月国师看到这边有两个人影,怔住了。想来方才在黑暗中,她完全没捕捉到一丝一毫花城存在的痕迹。她问道:“你们是谁?” 她一开口,声音和谢怜想象的差距颇大,仿佛一个闷闷的小孩在自言自语。谢怜道:“我是个神官,这是我的朋友。” 国师道:“你们从没来过,我以为你们早就不管这儿了。” 说完,她就盯着谢怜一阵猛看,看得谢怜身上几乎发了一层毛,才困惑地道:“但你身上为什么……一点儿灵光也没有,反而一脸晦气?” “……” 谢怜在自己脸前挥了挥,仿佛要挥散那无形的晦气,道:“真有这么重吗?” 半月国师道:“很重……而且你怎么会和这么厉害的邪物在一起?” 第25章 执红伞心荡护花铃 2 那少年嘴角噙着的笑意浅了一点。谢怜看看他,道:“你是说他?他不是邪物。” 半月国师迟疑了一下,可能觉得谢怜被骗了,小声提醒他:“其实是的。” 谢怜温声道:“没关系,无论他什么样子,都是我朋友。” 半晌,半月国师道:“说得对。你挺好的。” 谢怜道:“谢谢。” 气氛微妙的尴尬。按流程来说,现在他们应该激情澎湃地打一场了,谁知对方压根毫无斗志,他们居然就这样相当客气地介绍了彼此,还相当友好地聊起了天。实在是太诡异了。 这时,上方远远传来一人的声音:“喂!下面有没有人?我数三声,一二三,数完了,没人我走了。” 是扶摇。谢怜似乎听到身后三郎啧了一声,忙抬头喊道:“别走别走!扶摇你不要数那么快,我知道你是故意的!我在下面呢!帮忙把阵法解开,不然我们上不去啊!” 扶摇在罪人坑上道:“下面除了你还有什么?” 谢怜道:“除了我还有很多,要不然你自己看看吧。” 于是“轰”的一声,扶摇放了一团大火球掷下来。霎时,整个罪人坑底亮如白昼,谢怜终于看清了他站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四面八方包围着他的,是堆成了高峰的尸山血海。无数半月士兵的尸体堆积着,黝黑的脸孔,雪亮的铠甲,紫红的血。而谢怜足下所立之处,是唯一一片没有尸体的净地。 这些,全都是在三郎跳下来后,在黑暗中,一瞬绝杀而成! 谢怜再次回过头,去望身旁那少年。 方才在黑暗中,他隐约看到三郎似乎忽然更高了些,哪里有些微妙的不同,但此刻,在明亮的火光之下,站在他身旁的还是原先那个俊美的少年,见他望来,微微一笑。 谢怜低头去看他的手腕和靴子,果然也同原先一样,并没有缀着什么会发出叮叮轻响的事物。 半月国师已经被震慑住了。扶摇吸了口气,道:“这是谁干的?” 解开阵法,他也跳了下来。谢怜道:“让你照看凡人,你和凡人都到处跑,你也太敷衍了。” 扶摇扇着血腥气,不以为然道:“人想找死,八匹马也拉不住。你旁边这都是谁?” 谢怜正想给他介绍一下,刻磨忽然一跃而起。他一声不吭趴了这么久,终于蓄足力气,提手就是一掌打向半月国师,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一个彪形大汉打一个小姑娘,这一幕是不可能发生在谢怜面前的,他上去就是一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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