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懒洋洋的萧瑟截然不同,可那面容又与萧瑟一模一样,虽然似乎要年轻一些。 站在萧瑟面前的,是四年前的那个萧瑟。 是那个十七岁便入了逍遥天境,跟随琅琊王学习兵法军术、文采诗赋,亦是享誉朝野的绝世皇子,所有人心中早已认定的皇位继承人的萧瑟。 那时的萧瑟嚣张时喜欢纵马踏破天启城,安静时可以躲在屋子里研究一本棋谱十几日不出门,那是他最好的时光。所有人都信他、敬他、赏识他,而他也不谦不傲,不矫不作,接受着这些赏识,同时也热爱这个一切都美好的天下。直到那一天的来临,他第一次卷入到了那些污秽的纷争之中,最后却也无能为力。 “好久不见。”萧瑟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那边的萧瑟神色却很是清明,他笑道:“如今的你可真的令我失望了。你看看我,再看看你。” “我怎么了?”萧瑟反问道,“我觉得我这样挺好。” “如此惫懒,哪还有当年那个绝世皇子的模样?”白衣萧瑟摇头道,“岂不是辜负了琅琊皇叔、若风师父的教诲。” “他们当年教我的,我都没忘。他们当年没教我的,我却学会了。”萧瑟抬起无极棍,敲了敲自已的脖子,“做事不要太着急,慢慢来。江湖岁月最是催人老,我在江湖待了那么多年,你这个小毛孩子懂什么?” “小毛孩子?我十七岁入逍遥天境,若论武功,天下又有几个人能胜过我?”白衣萧瑟傲然道。 “真羡慕你这样的模样。”萧瑟忽然叹了一声。 “你说什么?”白衣萧瑟惑道。 “虽然现在觉得你这样真的有些幼稚,但我真的很羡慕,那个还并不了解这个世界的自已。”萧瑟的眼神中透露出异样的光,“我很怀念那时的自已,但是很可惜。虽然怀念,却并不会留念。” 白衣萧瑟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要上第三层楼,该如何做?”萧瑟问道。 “杀了我。”白衣萧瑟缓缓道。 玉树临风作少年,白马举杯望青天。 谁不曾想那一袭白衣、一把折扇、一匹白马,踏破不平事,斩断世间仇。 萧瑟想过,也曾经真的成了这样的一个少年。但是时过境迁,如今的他,不再是那般锐气逼人,也不再穿着单薄风流的白衣,而是用厚厚的狐裘将自已围了起来,显得慵懒随意。 “杀了我,杀死你心中的这个少年萧瑟。”白衣萧瑟傲然道,张开双手,“来吧。” 萧瑟眉宇微微一动。之所以这里会出现这个白衣萧瑟,就说明他的心里从未放下过当初的自已。 但他依然提起了无极棍。 “你好像并没有犹豫。”白衣萧瑟说道。 “杀了你,是因为我与你并不是对立的。”萧瑟淡淡地说道,“现在的我,就包含着你。” “什么意思?”白衣萧瑟问道。 “就是说,我,从未有过改变。”萧瑟纵身一跃,抬起无极棍。 另一边,雷梦臣对着雷无桀伸出一指:“还记得这个指法吗?” “断魂魄,截长生,雷门失神指。”雷无桀笑了笑,“是当年叔叔教给我的指法,我上次还用它救了命。” “世人皆知柱国将军雷梦杀,而不知道他的弟弟雷梦臣。”雷梦臣苦笑着摇了摇头,“那几年,我郁郁不得志,便练这失神指,或许是这名字便适合我吧,反而练出了几分门道。” “我见过叔叔你晚上偷偷练这失神指,说真的,就连千虎叔叔,我觉得在指法上不如你。”雷无桀敲了敲剑柄,“实在是个很强的对手。” “我是你的心念所成,你心里认为我有多强,我便有多强。”雷梦臣说道。 “我知道的,世间岂有人死而复生的道理,这个楼里诡异的地方太多,想必是陷入了什么奇怪的阵法。”雷无桀收了剑,认真地望着雷梦臣,“我想,我能见到叔叔,是因为我很想叔叔吧。” 雷梦臣愣了一下:“为什么把剑收了?” “那时候我还小,不明白叔叔心中的苦闷,还经常偷偷跑出去,把叔叔一个人留在家里。”雷无桀坐了下来,将剑放在一边,“这些年,我一直觉得对不起叔叔。那一天,若是我没有出去,叔叔你也不会死。” 雷梦臣不解:“杀了我,你才能登上那第三层楼。” “叔叔已经因为我死了一次,我又怎么会对叔叔再拔剑?登楼什么的,有萧瑟呢。那家伙能登上第三层楼吧,刚刚在楼下,那一道剑痕我已经受益匪浅,解决了我心中苦扰许久的一个难题。我这么年轻就入了逍遥天境,我已经很满足了。叔叔,我们就坐下来聊聊吧。”雷无桀耸了耸肩,“登楼什么的,管他呢!” 李凡松缓缓地拔出了青霄剑,他对着赵玉真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师父。” 赵玉真温和地笑了笑:“还有犹豫吗?” “其实这多年来,我也曾经想过能有朝一日和师父试剑。虽然……还是有些害怕。”李凡松握剑的手微微颤抖着,“师父你可不可以手下留情?” “我都用你这破剑了,还不是手下留情?”赵玉真反问道。 “师父你要不不要用道法?我不会道法。”李凡松讨价还价道。 赵玉真将左手放在腰后,举剑道:“要不我再让你一只手。” 李凡松摇了摇头:“那就不用了。还是要公平的。对了,师父你出剑的时候能不能先和我说一下?” 赵玉真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试剑规矩还挺多。” “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和师父试剑,心里有些紧张。”李凡松挠了挠头。 “我可以出剑了吗?”赵玉真问道。 “来吧,师父。”李凡松忽然正色道,“让我看一看,道剑仙的剑,是怎样的剑!” 萧瑟收了无极棍,拍了拍白衣萧瑟的肩膀:“你不会死的,因为你就是我,放心吧,我没有忘记你。当年的话我都记得,当年的誓言我也从来没有忘过。” 白衣萧瑟转过身,笑容灿烂:“好,我相信你。” “再见。”萧瑟再度挥起无极棍,猛地敲落,白衣萧瑟在原地化作一缕青烟,就那么消失在了那里。摆在萧瑟面前的依然是那幅似笑非笑的祖师爷画像。萧瑟转过身,恭恭敬敬地拜了一下:“祖师爷,你让萧瑟记住的,萧瑟记得了。” 话音刚落,萧瑟脚下的门板忽然抽走了一块,他从上面落了下来,稳稳地落在了一个新的房间中。他四处环顾了一下,发现角落里有一个楼梯,正通向上方。 “原来这里才是真正的二楼,从这个楼梯走,应该能走到真正的第三层楼。”萧瑟向前走去,“也不知道雷无桀他们闯过了没有。” 天下第一楼外。冥侯和无禅分别和两个暗河杀手缠斗在一起,司空千落一人独战谢旧城,但他们三人都没有占得上风。冥侯和无禅已经满头是汗,对方似乎完全不懂得疲累一般,一剑不成便再来一剑,受了伤也浑然不顾,对死亡也完全没有恐惧,只要能伤到对方,就算做出再危险的行为也浑然不顾。 “冥侯,你们杀手都是这么不顾死活的吗?”无禅喘息着问道。 冥侯所挥的巨刀对体力要求极大,更是疲累,他摇了摇头:“杀手也要保证自已活着,这些人这样的打法,倒像是与我们有血海深仇一般。” “这就是药人了。”谢宣皱眉道,“完全不知道疼痛和恐惧,只有本性的杀戮。” 与谢旧城对战的司空千落更是讨不得好,本身她与谢旧城就还有几分差距,如今成为药人的谢旧城更是死死地压制住了她。 叶若依低声道:“我要不要现在去一趟兰月侯府报信?” “墙外那个人的实力不会在这些人之下,你出不去的。”齐天尘转头望了望天下第一楼,“只希望他们能撑到他们出楼。” 叶若依叹道:“只可惜当时没有和国师多学一些,如今连插手都插不上。” 一座矮小的山,一个破旧的草庐,一个不会说话的少女,背着一个目盲的少年正缓缓地上山而行,走上那间草庐。 一缕长须、两鬓斑白的医者站在那里,望着满头是汗走上来的少女,笑道:“你有多少年没见过你的门人了?” “五年还是六年,忘记了。”坐在一旁的白发中年人轻轻咳嗽了一下,“我现在这副样子,想必他们都快认不出我来了吧?” 少女终于背着目盲少年走到了草庐之前,她望向白发中年人,泪水夺眶而出,将少年轻轻地放在了地上之后,跪了下去。 辛百草急忙向前道:“这是做什么?你走了很远的路吧,快起来快起来。” “她听不到的。”姬若风轻轻咳嗽了一下,起身走向前扶起了龙耳,摸着她的头叹道,“莫哭莫哭,怎么还是当年那个爱哭的小女孩。” 辛百草摇了摇头:“你这个白发魔头,怎么现在看起来倒像个阿家翁了。” “谁不想做个简单的阿家翁呢?”姬若风放开了龙耳,走到了竹的身边,将手轻轻地搭在了竹的脉搏上,眉头微微皱紧,“伤得竟如此之重,难怪司空长风也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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