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未末日_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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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这是我师父，你们需要算命吗？五百一位。他很有本事的，原本也是不瞎的，算命算多了，泄露的天机泄露的太多了，所以瞎了。” 陆秋：“......” 听到这话，陆秋口罩下的薄唇抿了抿，一时不敢动也不敢说话了。 “五百？有点儿贵呀。”一个女生小声道，“我们就想算算自己能不能考上研，姐姐，你能不能跟你师父说说，五百两个人行不行？我们都算的同一件事情。” “你等等。”夏晚歌凑到陆秋身边，抬手挡住自己的嘴，轻轻说了句，“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陆秋：“......？？？” 陆秋扫了一眼面前眼含殷切的两个女生，然后转低声对着夏晚歌道：“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 夏晚歌听完之后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陆秋：“......？？？” 你点什么头啊？紧接着，夏晚歌就蹲了回去，“我师父说可以，一个人可以多算一点，两个人就都只算学业对吧？” 最近夏晚歌心情不错，而且这两个妹子一开口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愿意给两人算一下学业。 “咦，你师父刚才看你了，他是真的瞎了么？” 夏晚歌瞅了一眼陆秋，“微瞎，百分之四十瞎。” 陆秋：“......” 说完，夏晚歌看了两人一眼，本来想说看看面相，但是一看到两人都化了妆，刘海也是特意打理过的，于是道：“来，把生辰八字留一下，我给你......我让我师父给你们算算。阳历的生日也可以，主要是出生的时间还有出生地。” 两个人快速把生辰八字写了下来，夏晚歌输入到了手机里，正准备凑到陆秋旁边装模作样给陆秋看一眼时，她扫了一眼八字愣住了，又蹲了回去，拿着纸笔开始写写画画。没一会儿，夏晚歌眉梢越蹙越紧，半晌她抬头看着两人道：“你功名运不错，你应该同时考了研究生和公务员吧？我建议你直接选公务员，可以上岸，但是如果选择读研的话，毕业之后再想考公，上岸就难了。” 听到这话之后，那个女生瞬间瞪大了眼睛，她都没有说自己也参加了公务员考试，居然直接被说中了！她正想再问多一点的时候，夏晚歌对另一个女孩子说：“你的分数没有达你目标院校的线，但应该能调剂成功，所以到时候要多多关注一下，你的阻碍是在英语，英语分数差了点。” 另一个女生听到这话后，心里小小的惊叹了一下，她这次回来对了一下，确实是英语考的不太好，对于这次的分数，她心里大概也有数，不过听到对方这么说，虽然有点儿失望，但还是很快又开心起来，只要能考上就行，调剂就调剂吧，还有学上就行。夏晚歌说完之后，她们很快准备付钱，都没有再纠结为什么是她算而不是她师父来算，总之在对方说出了公务员考试的那一刻，这两个人就对夏晚歌信的是死心塌地的了。夏晚歌的面色依旧不太好，她沉道：“二百五一个人不好听，不如你们再加五十，一人三百，再问个平安怎么样？” “好呀好呀。”两个小姑娘点头同意了，其实在察觉到对方是有真本事时，她们两个人就觉得一人二百五不太好了，但确实她们手头也不宽裕，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听到对方这么一说，她们也很开心。 “你们这两天要么回老家去，要么干什么都行，总之，三天内都不要在这个城市了，这个消息也可以告诉你们身边的人，最好这几天都不要在这里，尤其是后天。” 两人一愣，正准备再问点什么时，夏晚歌只是指了指天，然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个人赶忙点点头，匆忙离开了。而夏晚歌则是默默的回到了摊位后面，慢慢蹲了回去，原本洒在她身上的暖洋洋的阳光此刻让她浑身发冷，她抬眸看着来来往往路过的人群，看着相互打闹的情侣，看着抱着小孩子的一家三口，看着拎着一袋子菜慢悠悠回家的大娘...... 她贪婪的将视线移到了每一个人的脸上，仔仔细细的盯着他们的面相，最后也只能无力的垂下眸子，看着自己的手。刚才她看八字，那两个小姑娘都会犯木灾，而且都在一个时期。而且大街上来来往往许多人的面相都显示出了会有血光之灾亦或者是灾，时间都指向了一个时间。震破土属木，会有天灾，地震！而且这个地震不小。但是她不能说。平时要是路上遇到别人有什么小灾小祸，风水师就提点两句，但这是天灾，天灾属于别人不问命，他们就不能说的事情。如果别人不问，主动说了，确实能够帮助他们躲过这一劫，但立马会有更严重的劫难等着，原本可能只是在天灾里受点小伤，到头来可能会必死...... 这种时候，是最无力的时候。地震海啸洪涝沙尘暴极寒酷暑干旱...... 天灾就是天灾。 “怎么了？”陆秋将墨镜口罩去掉，看着夏晚歌苍白了脸，拧眉道，“你的脸色很差。” “我今天准备一直在这里摆摊。”夏晚歌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第353章天灾陆秋盯着夏晚歌看了一会儿，张了张嘴道：“我在这里，会影响你么？” “不会。”夏晚歌摇头。 “那我就陪着你吧。”陆秋扫过夏晚歌的眉眼，“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就告诉我。” “嗯。”夏晚歌点点头。一直摆摊到深夜凌晨，一直到路灯都灭了，夏晚歌才默默的把自己的摊位收起来，然后跟着陆秋往回走。她今天是碰到来找她算命的最多的一次，平时有可能一天都蹲不到一个人来找她算命，但是今天，加上那两个女学生，她一共算了五次，当然也有可能她直接把价格调到了跟一开始女孩子样的三百一次的原因，再低就目的性太明确了，老天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不行了。虽然这算的几次中，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在这次的地震里受到伤害，但夏晚歌都尽力把他们往这方面引，让他们离开这个城市几天，再尽力的也告诉身边的人最近不要在这里。当然，在她使出浑身解数的前提下，那些人都很相信她，也都信她说的提醒，夏晚歌相信他们会广而告之，但，远远不够。每次在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力量非常弱小，什么叫人各有命，什么叫是祸躲不过。夏晚歌以为自己能够看得开，但是真的遇上了，她觉得自己又没有那么豁达。可，天灾就是天灾，要是她现在直接找广播播出去，亦或者想办法广而告之，那么天灾会以更加惨烈的方式到来。会扩大范围，会加深影响。一个人，在自然面前，永远是弱小的。 “是地震对么？”一直沉默的陆秋道，“这个城市本就在地震带上，除了地震这样的天灾，我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么难过。” 夏晚歌看着他，低声道：“今天遇到了一个小孩子，我很想告诉他让后天别在家里，到外面去，不然他会失去一条腿，但是当我走向他，想要提醒他时，我发现他会没有命，可当我决定不提醒时，他又变成了失去一条腿。” “陆秋，以前我听师兄他们每次说到天灾时，都是又摇头又叹息，那个时候我还不理解，但是现在我明白了，以前的那些灾害不是没有人算到，而是算到了，也不能改。” 虽然这对于她来说其实是利好的，只要在地震后，她用玉里的灵气和紫气去救人，那她的功德就能长的很快，但她的心里还是很难过，这种功德，她宁可不要。至于为什么不能用陆秋的紫气......这种时候用紫气，别人的感激会反馈回陆秋身上，陆秋的腿...... “我能做什么？”陆秋看着夏晚歌，十分郑重地问道。夏晚歌盯着陆秋的腿，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我觉得你应该置身事外，天灾是改变不了的。” “但我还是能做什么对么？我一定还能做什么。”陆秋笑了笑问道，“夏晚歌，你不该是这样吞吞吐吐的，你说吧，就当是给我一个选择的权利，或者算是知情权。” “送祝福。”夏晚歌道，“将你的祝福寄托在一个东西上，完后送出去，这个东西可以是一张纸，一束花，亦或者是一片树叶，只要是承载着你祝福的东西，且对方接受了，就算完成了。” 冷风吹动着两人的发丝，陆秋看着夏晚歌的眼睛，然后把自己的围巾从脖颈上取下来，戴在了她的身上，缠了又缠，“我呢，我会得到什么。” “如果你送出的祝福是希望别人平安健康，那么在对方躲过一劫之后，会产生庆幸和感激，这样的感激会回馈到你身上，变成紫气，然后影响你的腿......” “在古代，天降的紫微星每次向上天祈福之后，就能保佑一方安宁，被皇帝庇佑的人，也会由衷的感念皇帝，从而紫微星紫气越发浓郁，地位也更加巩固。” “但这是在现代。”陆秋道，“我的腿会跟从前一样，甚至是更严重对吧？” 夏晚歌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腿越来越好，陆秋的开心她是看在眼里的，她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性格也从一开始的沉闷淡漠，变得像现在一样活泼，也经常会同她开玩笑，也对身边的事物越来越有兴趣。这件事，她没有办法代劳只能陆秋亲手去做，亲手把一个个祝福送出去，然后等待着自己的腿变得更加严重，这对陆秋是折磨。所以她之前就决定，还是按照她一贯的风格，不问不说。他要不问，她就不会说，他要问了，她就会如实说。 “你也可以选择在地震后送祝福，天灾前，天灾后，你能二选一。当然，你也可以什么都不选，陆秋，你是被我拖来的，你本不该经历这件事，我告诉你这些只是不瞒着你......” “......如果我没有遇见你，我的腿也不会好转，说不定现在已经......所以你没必要说什么因为谁。”陆秋低声笑了起来，他仰头看着天，看着如同黑色幕布上如同宝石一般闪亮的星星，他自己也说不清现在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如果选一个，与其事后补救，不如事前多多帮人吧。” 听到陆秋的话，知道是对方什么选择，夏晚歌连忙靠近了陆秋一点道：“陆秋，你放心，不管你之后紫气会有多严重，我都能想办法治好你，陆秋......我向你保证，我会很快就让你再站起来，我会用尽办法，如果你还是有疑虑，不如我们现在就在一......” “夏晚歌。”陆秋出声打断了对方的话语，他平静的语气下，声音带着颤抖，“选择用什么来依托送祝福，能不能让我来决定？” 夏晚歌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情绪复杂到她难以理解，那里面好像融化着无尽的哀伤和决绝，也好像带着留恋和不舍，总之，太多太多的情绪，看的她心慌。 “陆秋，我们......” “我想送花。”陆秋轻轻碰了碰夏晚歌的手腕，示意她天太晚了，该回酒店了，“今天你在摆摊，我去旁边给你买东西时，有个老婆婆说你很漂亮，适合戴花，我本来想给你买花的，但我看你心情不好，所以没有买。” “我也觉得你适合花。” “明天我想送黄玫瑰，可以么？” 第354章祝你平安这一夜，夏晚歌过的很煎熬。一个是因为天灾，另一个就是因为陆秋昨天睡觉前看她的眼神。她分明看出了决绝。天还没亮，夏晚歌就在酒店的套房客厅里徘徊，她觉得自己昨天跟陆秋说的话是有歧义的。做他们这一行，不，应该是她的习惯，那就是从不替别人做决定，只是提建议。有人找她算命，好的坏的她都会说，并且告诉结果，让对方自己选择，不管是选择哪个，她都表示尊重，毕竟人各有命，只要各自承担后果就好。不过每次她说出结果时，跟对方多数都是萍水相逢的状态，不存在她会对对方有什么影响。她现在担心，陆秋会因为对她的情感因素，从而产生了结果影响。大灾面前她只是感觉无力，这是她提前发现天机，因得的煎熬，但她不会去逼着陆秋也去承受这些。他的选择，只应该遵从他的内心。夏晚歌挠了挠头，她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情绪会不会成为陆秋的枷锁，但她希望能说清楚。几次想抬手敲门，夏晚歌又看了眼时间，就在这个时候陆秋的房门打开了。他看到这个点就醒来的夏晚歌愣了一下，然后笑着道:“你今天起的比平时都早了很多，我刚才就在想，有这样的事，你晚上肯定没睡好，我都不知道要不要叫醒你。” “你要……” “我订的花到了。”陆秋把手机拿出来，把图片给夏晚歌看，“这是他们给我拍的照片，很漂亮，我觉得实物应该更好看，很多放在一起很震撼，我觉得你会喜欢。” 夏晚歌看了一眼照片，一辆卡车后全都是黄色的玫瑰花，花瓣上还有点点水珠，那些花将普普通通的车都衬托的像是童话里仙女车一般好看。 “我……”夏晚歌看着陆秋的眼睛，将玫瑰花扣下，严肃道，“陆秋，我昨天只是告诉你方法，并不是一定要让你做决定，我对你的告知中性的，所以我也希望你不要掺杂着任何情感来做任何决定。” 陆秋微愣，笑了起来，有些无奈，“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有多了解你，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你只要告诉我，好的坏的都告诉就够了，能把选择权给我，就是对我的尊重。你讲的很清楚，我也听的很明白，我们只是平等的在沟通而已。” “其实我也可以骗你的。” 陆秋摇了摇头，“善意的谎言，哪怕再好听，对我来说也终究都是谎言。我喜欢你这样实话实说，这样总比以后我知道了，然后不断回忆起这件事，发现自己好像能做什么但什么都没做的好。” “起码这样是公平的，我和你是平等的，我能够知道关于自己的一切。” 而不是像以前跟父母一起去看腿时，他总是被排除在外，明明他才是病人，却总是要猜，后来，等他情况好一点了，他都自己去了。希望也好，失望也罢，他能承受的了，他不是什么易碎品，而是有自己思想的人。夏晚歌看着陆秋，“我们不是救世主……人各有命，天灾难躲……” “你这样，总是让我想起以前的风险规避。”陆秋抬手理了理她耳边的碎发，“夏晚歌，你这样，是在劝我不要去么。” 夏晚歌摇摇头，又很快点点头，然后她蹙眉，又摇了摇头，“我只是……依旧只是告诉你这个结果。我不干涉你的选择，你的任何选择我都同意，你每个选择都不会影响我对你的任何感观，陆秋，我这些都是真心话，你不要对我说的有心理压力。” “我到底是做不到的。”陆秋笑了笑，“要是我能做到立马离开，我的腿也不会折磨我这么久了。就像你之前说的，我狠一些，心硬一些，我可能早就不是现在这样的身体了，但没办法，都说性格是天生的，那我的心，可能天生就比别人软一些吧。” 夏晚歌看了陆秋许久，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点头道：“好，既然已经做决定了，那我们就一起面对，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一直都是我在行的，有困难就解决困难，有难题就攻克，你要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 “我当然是信你的。”陆秋笑着道。陆秋带着夏晚歌去看他订的黄玫瑰，到了现场之后，她看着整车的玫瑰道：“这些你都要送？太多了……” 果然大家的拍照技术都有待加强，只是看照片她都看不出来居然有这么多。 “有备无患。”说完，陆秋取下了最好看的一朵，“一下子凑不齐这么多黄玫瑰，所以有很多品种，这个品种叫‘金枝玉叶’，没有刺，送给你，祝你长命百岁。” 夏晚歌正准备接，听到这话又把手收了回来，她看着陆秋道：“这个祝福太大了。” “那......”陆秋道，“能不能用这朵玫瑰，换你今天一天都陪着我？我把你想做的那一份也做了，你就只是陪着我好么？” “这个可以。”夏晚歌接过玫瑰。陆秋又详细的问了夏晚歌一些注意事项，比如最好不要说的愿望太大，再比如，祝福最好是在有太阳的时候送出去，这样效果比较好，毕竟到了晚上，真正在接花的，不一定是人是鬼，因为送的是祝福，谁都可以接，还比如，要适量。 “我们从现在开始发玫瑰吧。”陆秋一一记下道，“这附近有个早市。” 夏晚歌转头，看到了好多老爷爷老奶奶都拎着菜，还有好多爷爷奶奶看到这么一大车黄灿灿的玫瑰忍不住拿出手机拍照，还有大妈直接开口问道：“ 小伙子，求婚啊，还挺浪漫的，要是我年轻的时候有人送我这么一车玫瑰啊，我早就嫁了！” 陆秋笑着取了一朵玫瑰，亲手递给了那个大妈，“祝你平安。” 夏晚歌打开了天眼，便看见陆秋在说完这句话时，一丝紫气缠绕在了玫瑰上，被大妈接过之后，那一丝丝紫气也随之萦绕在了大妈的周身。第355章为什么是你推我？ “哎呦，谢谢谢谢。”大妈看着手里的玫瑰，笑着对夏晚歌道，“小姑娘，我也是沾了你的光，哎呀，真漂亮，你这是让我一天都开心了，哈哈哈哈。” 陆秋又取了几朵玫瑰，发给周围的大爷大妈。 “祝你平安。” “祝你无灾。” 一遍遍说着吉祥的话，陆秋笑着把玫瑰分给了每一个他遇到的人，夏晚歌拎着一筐的玫瑰跟在陆秋身后，每当陆秋要发散玫瑰的时候，她都递过去一枝。等到她手里的花篮没有花了，就很快有人会给她一篮子新的。 “大爷，祝你平安。”陆秋笑着把一个玫瑰送给了一个卖萝卜的大爷。大爷惊讶的不得了，擦擦手接过，然后硬是塞了两个大萝卜给陆秋，“拿着拿着小伙子，自家种的，好吃的很，你拿着。” “大姐，祝你顺遂。”陆秋把一朵玫瑰送给路旁卖豆腐的大姐，大姐眼睛一亮，连忙切了一块豆腐给他，作为交换。 “你们也顺遂，你们也顺遂，是不是今天结婚啊？祝你们百年好合啊。” “不是。”陆秋摇摇头，继续发着玫瑰。早市差不多结束了，差不多到了上班的点，陆秋带着夏晚歌去了地铁站。夏晚歌一直拿着一篮花跟在陆秋身后，抿着唇，心情越来越沉重，按照这样的玫瑰发出去的进度，等到花发完的时候，陆秋的双腿可能会完全没有知觉。到了地铁站，陆秋看着来来往往，行动快速的上班族们，深吸一口气，开始散花，每一束花都需要经过陆秋的手，每一份祝福都由他来传递。 “你好，这朵玫瑰送给你，祝你平安。” “你好，送你一朵玫瑰，祝你顺遂。” “你好，送，真的送，不收钱，对，真的是送，祝你平安。” 很快，黑白灰为主色调的大厅里，开始逐渐蔓延星星点点的黄色，让枯燥的上班时间都增添了一点儿活力，还有人直接在早八的路上站定，美美的给玫瑰拍了一张照，一束玫瑰，为不少人新的一天注入了新的活力。当然，也有人不要的，陆秋要送的时候，对方摆摆手就快步离开了。夏晚歌说人各有命，陆秋没有强求，而是继续带着夏晚歌去了另一个地点，市民广场。陆秋发给保安大叔，发给扫地阿姨，发给带孩子在广场上玩耍的宝妈，也发给笑嘻嘻追逐打闹小孩子。夏晚歌只是沉默的跟在陆秋身后，心底一点点计算着陆秋会遭受到的反噬。其实也有反噬轻易一点的情况，只要他们在劫后余生时，不觉得自己幸运，只是单纯觉得自己命大，而不由心底里感谢老天，感谢命运，以及感谢任何人就行。但是几乎每一个接过陆秋玫瑰的人都是笑着的，笑着同陆秋说谢谢，笑着回复陆秋一样的祝福，还有的想要直接掏钱付给陆秋。这个世界上还是善良的好人多，陆秋会救了很多的好人，但是他不能接受好人的回报。这对他很不公平，他的命运不该是这样。 “怎么了？”陆秋转身，看到夏晚歌紧紧捏着花篮，眉头紧锁着低头，“是不是累了？” 说着，陆秋动了动自己的脚，突然惊喜道：“我好像，我的腿全部恢复了。” 陆秋缓缓撑着轮椅站起来，然后慢慢松开扶手，笑着看着夏晚歌，“你看，我真的恢复了，现在还可以走了，这么久了，原来双腿完全恢复知觉是这样的。” 夏晚歌曾经说过，他送祝福出去的时候，是带着紫气一起送的，所以他的腿会慢慢好转，不过等到事发之后，他会得到等多的回馈罢了。更多的回馈会变成更多的紫气，就等于他的腿会更加严重...... 但是现在，他站起来了，不是么？陆秋踉跄的走向夏晚歌，夏晚歌赶紧伸手握住他的小臂，另一手扶着他的腰，帮助他站稳。 “不好意思，坐太久了有些麻。”陆秋笑着垂眸看着她道，“我稍微缓一缓就好了，夏晚歌，下午送玫瑰的时候，我可以站在你身边了，你应该高兴的。” 夏晚歌死死咬了咬唇，再抬眸，压下心底的所有不甘和难过，憋出了一个笑容道：“嗯，我们可以一起去发玫瑰了，遇到跑的快的，你也不用开着轮椅去追了，你腿这么长，几步就能追到别人，然后强行塞给别人花了。”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在强买强卖。”陆秋笑了笑。 “差不多了，陆秋，随缘知道吗？” 陆秋看着垂眸看着夏晚歌，点点头，“嗯，之后会随缘的。” “哥哥，你可不可以给我一朵花花呀，你和姐姐手里的花花都好漂亮。” 陆秋将视线移到了旁边的小女孩身上，然后笑着取了一朵黄玫瑰，递给小朋友，“祝你全家都平安呀~” “那我祝你和姐姐平安。”小朋友接过黄色玫瑰花，一蹦一跳的跑远了。 “走吧，我们去下一个地方。”陆秋说着，双手扶着夏晚歌的肩膀，然后将她推到了轮椅旁，手稍稍用力，让她坐下。夏晚歌疑惑的转头看着陆秋，而陆秋则是推着轮椅，慢慢的往前走，他垂眸看向她，眉梢微微一挑，疑惑道：“看我干什么？让你帮我推了那么久的轮椅，现在有机会了，难道不想让我服务回来么？” “不想。”夏晚歌拧眉，“你还没有彻底好，腿上的肌肉还需要训练才能正常走......” “本来就是暂时的。”陆秋道，“而且扶着东西我才能走的稳，我想多走走，想推着你多走走。” 张了张嘴，夏晚歌噤声，只能坐正了之后，抱着一篮子的花沉默的坐在轮椅上。这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位置，但是这次坐在这里，她的心就像是被人攥着一般难受。 “我以前常常想着，等我老了，我就这样推着你出门。”陆秋推着夏晚歌走在广场的小路上，步子并不快，但很稳，轻声道，“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