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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2:古老的传承,已淹没在历史尘埃中,那些恐惧、黑暗与鲜血,也彻底被人遗忘。 3:它,在渴望鲜血…… 果然有秘密! 张彪只觉口干舌燥,再次狠狠灌了口水,将这《三阳经》小心打开。 入眼,便是熟悉的经文: “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 这经文,张彪早已背得滚瓜烂熟。 无非是修身养性之道,但修心一事说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如登天。 他细细摩挲着秘籍材质。 质地坚韧,微微泛黄,能够维持数百年不腐,也不知用的什么药水。 这是张家一门传家宝,无论战乱还是流落江湖,都小心保存,却也让其中秘密不为人所知。 想到这儿,张彪毫不犹豫咬破指尖,沿着书页仔细擦拭。 他可不会傻到认为这本书,是能滴血认主的宝贝,多半是用了特殊方法隐藏信息。 果然,首页经文之间,出现了微小字迹: “三阳者,精气神三宝之火也……” 是真正的《三阳经》! 张彪强忍着激动,将秘籍尽数藏起,出了院子来到邻舍,敲门道:“周叔,在家吗?” “是张捕头,您……” “哈哈没事,今日休养,买几只鸡解解口馋。” “行行,我给您抓。” 邻居周老爹是个苦命的老实疙瘩,老妻得了肺痨去世,儿子服徭役时又砸断了腿。 一家人无以为业,便在家中搭了牲口棚,养猪喂鸡,弄的臭气熏天。 张彪还好说,平日里忙得不着家,可有些坊间无赖汉,便以此为由上门闹事敲诈。 又是泼粪,又是石块堵门,弄得这两父子差点上吊。 张彪得知后,将那几个无赖汉吊在树上,抽得鬼哭狼嚎,因此这父子俩十分感激,经常上门送些吃食。 鸡飞狗跳,羽毛乱飞。 眨眼间,周老爹便拎着两只老公鸡走来,皆是羽毛鲜艳,金爪红冠,眼神明亮。 “呦,不错!” 张彪一看笑道:“周老爹,这品相可是难得啊,吃了怪可惜的。” “不可惜,不可惜……捕头您给多了。” “拿着吧,别废话。” 一番推辞后,周老爹收下铜钱,张了张嘴,小心打探道:“张捕头,听说皇上出了罪己诏,这事是过去了吧?” “罪己诏?” 张彪微楞,“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今天早上,昨晚那红月亮真是吓死人了,老汉我一晚都不敢睡……” “红月?” “捕头您没看见?” “昨晚睡得早……” 一番寒暄后,张彪得知了昨晚之事,若有所思,拎着鸡往家赶。 在他走后,周老爹的儿子才冒出头来,犹豫道:“爹,昨晚咱的老鸡发疯,啄死那么多母鸡,你咋不跟张捕头说?” “说什么!” 周老爹眼睛一瞪,“这事过去了,别乱瞎说,小心惹祸上门!” …… 回到家中,张彪越发心中不安。 黑日、血月,再加上他突然觉醒的灵视之眼,傻子也能猜出事情不对劲。 一封罪己诏,或许能暂时安抚人心,但若再出现什么异象,恐怕就是大乱之兆…… 想到这儿,张彪摇了摇头,抛去心中杂绪,杀鸡、放血,动作一气呵成。 鲜血涂抹,整篇经文渐渐呈现。 张彪细细研读,眼神满是震惊。 《三阳经》确实是一门高深法诀,而且还是传闻中……不,是从未听过的炼气法! 他来这个世界十几年,没听说江湖中有谁修炼出真气,即便功夫修到深处,也顶多是气血旺盛。 而这三阳经,也不简单。 一是可修炼出内气,通行百脉。 二是能炼出三阳真火。 人身上有三把火,头顶双肩各一把,乃精气神三宝之火,邪物侵袭,必先灭了这三把火。 三阳经,便是借助真气,壮大精气神三宝,孕育三阳真火,既可护身,也可破邪。 不仅如此,经文中还提到一点:进入灵界,三阳真火可指引归途。 灵界…… 那又是什么地方? 张彪有些疑惑,这名词他从未听说过。 随后,便被经文最后一段话吸引: 屠师兄,灵界已难进入,厉鬼俱消,养尸地亦无僵尸。末法时代已然降临,蹉跎半生,修炼之灵气日渐散去,骨枯肉消,终日昏沉。 纵有万般不甘,亦唯有茫然,故留下秘典,期他日天地更新万物,吾玄阳一脉可重现天日…… 看完之后,张彪久久不能言语。 屠师兄、玄阳一脉、末法时代…… 他不确定这留信之人是何年代,也不晓得如何落到了张氏一族手中。 唯一确定的,是在那古老时代,有修士,也有妖鬼僵尸,但随着末法降临,全部消失。 现在又算什么? 天地灵气复苏了么…… 张彪望向窗外,拳头渐渐握紧。 魂穿而来,有些东西无法改变,他以为自己会沿着父亲老路。 在公门扬名,娶妻生子。 老来得闲,树下含饴弄孙。 但似乎,还有其他选择…… 第4章 红尘多有不平事 秋风萧瑟,木脱虫吟。 距那黑日血月的天地异象,已过去数日,玉京城中也恢复往昔繁盛。 红尘之事,便是如此。 百姓睁眼,便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天大的事,日子也总还要过。 当然,那茶馆酒肆、市井青楼之间,各种流言也不免开始泛滥。 天子失德、大灾征兆……说什么的都有。 但在巡城密探将几个倒霉鬼投入大狱后,也没人再敢多言。 …… 城南,通政坊。 六扇门虽隶属刑部,但因多与江湖中人打交道,所以并未安排在衙门集中的北城。 那边紧挨着皇城,有些江湖之人胆大包天,若是惊扰了皇亲国戚,总是不美。 但毕竟是刑部之衙,三百年的古建屡次修葺,显得巍峨庄严,气度雄浑。 黄墙红瓦,如烈日曝晒之色。 屋檐斗拱,犹若腾空欲飞之态。 后厅内,六扇门总捕头郭安正品着香茗,姿态悠闲,却难掩眉语间疲惫之色。 他身形高大,黑发白鬓,五官方正,以行事滴水不漏著称,深得大梁皇帝赵冕信任。 就在这时,两名捕头快步走进门。 一个是面相憨厚的王捕头。 另一人,则灰发独眼,五官阴鸷。 “大人,已打探清楚了。” 独眼捕头沉声拱手道:“幽州那边江湖人士聚集,皆因有传闻,昔日武林圣地玄都观忽然现身,属下已派了探子前往。” “玄都观?” 郭安眉头微皱,“三百年前,圣皇一统九州,封玄都观为护国大教,但这帮老道不识抬举,隐入深山,如今突然现身,怕是不简单。” 独眼捕头点头道:“属下亲自去一趟?” “不用,免得打草惊蛇。” 郭安摆了摆手,“眼下京城人手紧缺,又出了黑日血月异象,难免有人趁机作祟,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霍锋,你资历已够,这事盯着点,等风波平息,我会向司徒大人申请,让你补上金牌神捕的位子。” “多谢大人。” 独眼捕头压着心中激动,拱手致谢。 郭安点了点头,又望向王捕头,询问道:“张彪呢,有没有跑去李府生事?” 王捕头连忙笑道:“我去瞧过,这几日都在家闭门练武,老实得很。” “这小子,脑子灵活,是办案的一把好手,就是偶尔爱犯浑。” 郭安摇头沉声道:“少年热血,也情有可原,看在他爹的份上,这次便不再追究。” “眼下京城局面,你们也晓得,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你多看着点他,若有下次,绝不姑息!” 王捕头连忙赔笑,“大人放心,那小子知错了。” …… 城西,怀仁坊。 玉京城商贸繁华,除去东西两市乃大宗商品交易之地,不少坊市也各具特色,成为行业汇聚之地。 像是集贤坊的坟典行、兴业坊的酒、丰邑坊的丧葬棺材……在京中皆名声响亮。 怀仁坊,便是药堂汇聚之地。 无论南北地道药材,还是海中鲸香、山中虎骨……都能在这个地方找到。 坊东,仁心堂。 “人参十钱、白术十钱、茯神十钱……” 坐馆大夫再次核对一番后,眉头微皱道:“这位先生,我看你这方子有点像九珍汤,但怎么还加了些伸筋透骨之药?老朽可从未见过这么用的……” 张彪笑道:“大夫放心,尽管抓便是,方子自用,不会找你麻烦。” “嗯,好吧。” 大夫摇头,将方子递给了伙计。 他没少见过这种人,自以为得了什么秘方,多加隐藏,但岐黄之术在于因病施治,同一症状或许就有不同病因。 再好的方子不对症,也是毒药。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也懒得说。 张彪自然更不会多嘴。 这是《三阳经》上记载的方子,其实是用来制作药膳,炖虎骨鸡汤,大补气血。 炼气之法可没那么简单。 即便按他推测,这天地间将要灵气复苏,也不是凡胎肉体可以承受。 否则那会喘气的,岂不是都能修炼? 炼气之法,首先要自身气血充盈。 内炼五脏,外食奇珍,壮大宗气,通行三焦,以六经为川,肠胃为海,才能渐渐以后天引动先天。 直接修炼,怕是会爆体而亡。 抓了药,张彪便匆匆往家赶。 一个神秘的世界已若隐若现,有着无穷吸引力,其他事情都被他抛到脑后。 回到安贞坊家中,当即起锅炖汤。 虎骨为主,鸡汤调和,足足炖了三个时辰后,才趁着余温放下药材,小火熬炖。 这一折腾,便到了下午。 熬好的汤药呈血红色,隐约有些腥膻,粘稠犹如果冻。 张彪已是第二次熬煮,熟门熟路,一口口吞下,便立稳身形,在院中站桩。 药劲不小,必须行功炼化。 他先是站混元桩半个时辰,双掌贴腹,随着呼吸吐纳,顺时针缓缓旋转。 没一会儿,肚子中便咕咕作响,好似装了个小蛤蟆,身上皮肤也渐渐发红,汗液蒸腾,头顶冒着热气。 张彪只觉自己如同置身火炉,双目发赤,就连鼻中气息,都带着股灼热疼痛。 他双目一瞪,摆了个起手势,便演练起了家传武学《追魂手》。 拳为阳,拧身旋腰如锤击…… 掌为阴,正反勾手似牵魂…… 脚踏子午连环步,时而挺身下劈,如金刚伏魔,时而虚步奔腾,宛如灵兔…… 一时间,院内尘土飞扬,只能看到一道影子,拳风鼓荡,呼呼作响。 半晌,张彪才停下身形,太阳穴憋胀,双目精光四射,几个呼吸才慢慢收敛。 他看了看双手,脸上露出微笑。 这段时间,《三阳经》虽还未修炼出气感,但气血旺盛已见成效。 若此刻与人缠斗,恐怕数百招也不会脱力。 不仅如此,精气神也更加旺盛。 他这些天已经实验过。 若用灵视之眼查看普通物品,之前超过五六次,便会感到精神疲惫。 若是黄级一品,也就是两次。 并非不能继续,而是一旦使用过度,便会昏昏沉沉,脑子不清醒,遇到危险也无法应对。 而修炼《三阳经》后,仅仅数日,使用次数便有所增加,探查凡俗之物,七八次也不成问题。 再探查黄级二品的东西,绝不会像上次一般晕过去。 想到这儿,张彪又来到灶台前,灵视之眼运转,看下剩下的药汤。 八珍气血汤(凡) 1:炼气期药膳,大补气血,基础药方。 2:材质低下,功效不足…… 3:炼丹师们穿行于荒山大泽,尝草试毒,追寻传闻中的不死神药,但又有几人能够成功? 看完后,张彪有些遗憾。 这八珍气血汤,是《三阳经》中最低等的药汤,原本要用些上了年份的灵药。 虎骨和鸡汤的品质,也是越高越好。 用普通药材替代,根本入不了品。 但即便如此,消耗也颇为惊人。 一次熬制药汤,需要花费十两银子。 这样下去,恐怕几个月就会成为穷光蛋。 怪不得说,财侣法地。 修行这玩意儿,真不是普通人能玩得起。 看来,还要找个弄钱的路子…… 正在思索间,张彪忽然眼神微动,望向院外。 他现在状态极佳,耳聪目明。 即便院门紧闭,也听到外面脚步声。 磨磨蹭蹭,犹豫不定。 马上就要入夜,是谁还来打扰? 张彪眉头微皱,阔步而行,打开院门。 看到来人后,顿时脸色一僵。 来者是个老妪,青布袍子打满了补丁,身形佝偻,满头银发,脸上全是皱纹。 她背着面口袋,看到张彪后连忙放下。 打开袋子,里面满满当当全是黑长的菰米。 老妪脸色苍白,声音有些局促,“张……张捕头,菰米熟了,老身去采了些给你送过来。” 张彪叹了口气,“吴阿婆,快进来吧。” “不了,不了。” 老妪颤颤巍巍摆手,随后望着张彪,眼中既有畏惧,亦有期盼,“张捕头,那凶手什么时候问斩啊?” 这便是他被勒令休养的原因。 此人叫吴阿婆,玉京城外庄户人家,月前老伴与儿子进城卖柴,几日不归,找到时已是残破尸骸。 案子没一点难度,知晓者众多。 杀人者乃京城一坊间恶棍,名叫萧三。 他要用半尺麻布,换人家一车薪柴。 吴老汉和儿子自然不愿意,争执中,被这醉酒的萧三当街杀人,用刀抹了脖子。 原本只是小事,杀人偿命,一个恶棍而已,抓住了秋后问斩便是。 麻烦的是,这萧三乃李府管事侄子。 这李家人仗着李贵人威风,在京中横行霸道,没少惹事。 有言官看不惯,当庭斥责,但皇上装聋作哑,不仅没扳倒李家人,言官随后也遭人诬陷进了大狱。 这案子京兆府不想办,大理寺装看不见,左推右推到了六扇门。 张彪上门要人,谁知那门房斜眼一瞥,根本不理会,还多番嘲讽,当时差点发生冲突。 他也是怒火上头,用了些江湖手段,将那萧三诱骗出来,在李府门口当场抓捕。 这下子,算是得罪了权贵。 他如今休假,实则是避风头。 听到吴阿婆询问,张彪沉思了一下,“此案人证物证确凿,刑部核查,秋后便会问斩。” “哦,那就好,那就好。” 吴阿婆浑浊的眼中满是期盼,颤声道:“多亏了张捕头,老身才得以伸冤,拖此残躯,就是要等那恶贼人头落地。” “若有来生,作牛作马也要报您大恩。” 她声音颤抖,再次感谢一番后便转身离开。 “吴阿婆,东西您拿回……” 张彪连忙开口。 但老妪似乎已有些神志不清,两眼茫然,颤颤巍巍一边走,一边喃喃道: “都是命,都是命……” 望着那道身影,张彪心中微叹。 他知道,吴阿婆已萌生死志。 望着那口袋子,一股信息涌上: 菰米(凡) 1、菰草生江岸,芒芯可为食。菰米成熟后会掉落水中,遇水则炸,采摘艰难。 2、帝皇视之为珍品,百姓悉心采摘供奉上宾,谓之“雕胡饭”,有诗曰:跪进雕胡饭,月光明素盘。 3、绝望的老妇,用它作为人生最后的谢礼…… 第5章 西市鬼头柳 翌日,京城西市。 西市是京城大宗货物交易之所,四横三纵布局,分割成大小近百条街道。 五千余家店铺集中于此,就连附近坊市都建起了货仓。 大梁三百年商脉,这里便是中心。 至于东市,因周围都是达官贵人所居,所以大多是金贵店铺,小有身家者进入,都得掉层皮。 商贸繁盛,自然三教九流汇聚。 宽大的青龙渠横穿西市而过,沿河两岸既有商贩售卖各色小吃点心,也有不少江湖中人摆摊卖艺。 舞刀弄棍卖大力丸,寻橦走索玩幻术,江湖中有的把戏,这里几乎都能看到。 正因如此,西市也成为京城百姓闲暇之余,携老扶幼,游玩之所。 “好!好!” 河边人群环绕,叫好声不断。 不同于左右摊子,这里许多童子都骑在父亲肩上,吃着糖葫芦,满眼兴奋欢呼。 却见中央空地上,一人正在耍猴。 耍猴的艺人黑衣灰发,身形佝偻矮小,还一只眼大,一只眼小,分明天生残疾。 但他耍的猴,却不简单,乃是少见的大马猴。 马猴生性凶残,面目色彩鲜艳宛如鬼怪,成群结队便能驱虎吞狼,有些地方也将其归入山魈,流传种种怪谈。 说白了,与猛兽无异。 但这马猴却极通人性,穿了身可笑的妇人长袍,与耍猴人扮演夫妻吵架。 时而扭扭捏捏,时而掐腰跺脚,与生气的妇人极为相似,逗得周围人哈哈大笑。 见此情形,耍猴人越发来劲。 只见他嘿嘿一笑,忽将手中铜锣高高抛起,挂在了旁边五丈高的大柳树上。 周围百姓顿时愕然。 这棵柳树有说法,名叫鬼头柳。 京中死囚秋后问斩,便在这棵树下,为的是彰显朝廷法度,警示百姓。 前些日子刚杀过人,树周血腥气尚未消散,加上陈年污血,显得十分不吉利。 百姓虽喜欢看热闹,但平日里也是绕道走。 许是常年气血滋润,即便临近中秋,鬼头柳仍旧绿荫茂密,不见半片落叶。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大马猴已三蹦两窜上了柳树,找到铜锣后,扭头龇牙咧嘴。 密叶中,鬼面如血,很是渗人。 “哇!” 有孩童被吓得哭了起来。 耍猴人见状,仍旧一脸笑眯眯。 态度谦卑,眼中却很是冷漠。 这叫“镇场相”。 行走江湖卖艺,有的是那白嫖不给钱的,弄这一手,也好让众人晓得,他可不只会扮丑。 果然,在大马猴端着铜锣跳下来后,围观百姓都莫名有些心慌,再抠门也得扔下几个铜板。 但事情,总有意外。 只见人群中站着一名汉子,面容白净,环抱双手,嬉皮笑脸。 大马猴端着铜锣过来,年轻人竟忽然甩出锁链,套住猴头,拖拉着飞速后退。 “好胆!” 耍猴人大怒,但要上前动手,便浑身一僵停了下来。 只见人群中走出一名汉子,身形高大似铁塔,面容方正,眼神冷漠,缓缓抽出腰间横刀。 “陈猴儿,你在曲州奸杀掳掠十几名女子,还敢跑来京城,简直不知死活!” “六扇门的鹰犬!” 耍猴人面色微变,也顾不上自己的马猴,转身便想要逃走。 但方脸男子的刀更快。 伴着匹练白光,已砍向耍猴人脑袋。 听得身后恶风袭来,耍猴人一个驴打滚避过,随即旋身而起,摆出个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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