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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为这些,他才来到了这里。” “那你和他谁厉害?” “我?” 道人微微笑了一笑,边走边说:“天地万法,玄妙无比,相生相克,又互有解法,难以说哪一样一定厉害。何况火神是前辈,我是晚辈,自是不敢说比他厉害的。” “听不懂……” “我和他一样厉害。” “……” 猫儿听完却是表情越发严肃,加快小碎步,从道人身边走到他的前面去,并回过头来,好看清道人此时的表情,陷入思索。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 “你这个人……” 只是道人终究没有教过她这样的话,限于词汇量的不足,她想了很久,也没想清楚该如何形容,便干脆把头一扭,小跑着下山而去。 …… 下山之后,道人一路往西。 走出十里,火焰不再。 走出五十里,路旁有了空房废宅。 百里之后,有了人迹。 甚至戈壁滩中出现了一条道路,有着明显的车辙,脚下的土也被踩得更结实。 接着人迹逐渐变多。 既有行旅,也有行人。 更多的是难民流民一样打扮的人,头发干枯散乱,嘴唇脸颊都布满皲裂,行尸走肉般的在路上走着,时不时就会倒下一个。 宋游本来沿着火神指的方向一路往西,是不会一直沿着这条路走的,这条路稍微偏了一些,不过他还是走上了这条路,与这些人同行,体会着他们此时身上的暮气死气,又感受着他们心中对生的向往,这给了他很大的触动。 这是一群逃难的人。 逃离的是这几千里的旱地。 走着走着,人越来越多,无论是商旅行人,还是逃难的流民,似乎都在这里聚集。 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片村落。 是在戈壁滩上的一片木屋,构筑房屋的木料已经被风沙侵蚀了颜色,变得很旧,零零散散的坐落在大地上,倒是与戈壁的画风相符。 只是村落也有些冷清,似乎已经没有多少人住在这里了。 许多人沉默无言,从此路过,也有一些人会转过头,向着那一栋栋关着门的木屋张望一眼,亦或是前去敲门。 宋游走过很多路,这条路真与此前走过的大多数路都不同,无论是路旁的风景,头顶的烈日,路上的煎熬和身边的行人,都不一样。 “砰砰砰……” 前方忽然传来了拍门声。 绝大多数人听见声音都充耳不闻,仿佛只是低头迈步就已经用光了全身所有力气,连抬头看一眼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有道人停下脚步,朝着拍门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名中原面孔的商人,手上拿着钱财,一边拍门,一边喊着话。 里头还真有声音回应。 说的都是当地的语言。 宋游听不太懂,但从他焦急的情绪和虚弱的语气中,似乎能感觉到他的用意。 想要以钱换水。 商人拿的钱不少,里头的人却没有开门。 “唉……” 商人长长叹了口气,却在叹完气后,立马闭上了嘴,似乎多呼一口气,都会造成身体里流失更多的水,随即无力的折身,想继续往前走。 一下腿上无力,脚步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慢点。” 宋游提醒了一句,取出水囊:“我这里还有一点水,可以分足下一口。” “当真?” 那名商人终于说话了。 “当真。” “多少钱一口?” “不要钱。” “不要钱?” “拿去吧。” 宋游将自己的水囊递给了他。 商人毫不犹豫的接过,立马扯开木塞,仰头张大嘴巴,想要大灌一口,稍作犹豫,又换成了小饮一口,随即才递还给宋游。 “多谢先生,不过这边大旱,十分缺水,先生这点水,还是省着点喝吧,莫要随便赠与人了。” “在下有道行傍身,渴不死。” “唉……” “足下方才是去讨水吗?” “想买一些水。原先这里人挺多的,我每年都在那里买水。”应是喝了一口水恢复了些力气,又或是还他这口水的情分,商人说道,“结果从去年春天开始这边大旱,滴雨未下,连伞都快放烂了,他们自己都没有水喝,想来许多人都搬走了,或是干死了。” 那一口水对于此时严重缺水的他显然只是杯水车薪,他一边控制着声音和吐气说话,一边忍不住瞄向宋游的水囊。 “再喝一口吧。” “这可如何……” “那一口太小了。” 宋游一边说着一边又将水囊递给他,同时问道:“这路上的人,也都是搬走的吗?” “还能怎样?”商人咕咚喝了一口水,一滴都不敢洒,这才说道,“西域干旱之地,早已民不聊生,本来以为只干去年,今年会变好,结果今年开春这么久了还是滴雨未下,很多人便再也忍不住了,只好逃离此地。” “都往哪里去呢?” “有往更西边走的,那便是塞外江南,有往北边走的,反正哪来不干旱就往哪里走。”商人说道,“这里是原先的西州都护府河城地界,前方就是鼎鼎大名的花岩山,那里有个岔路口,整个西域以南,没有几条大路,但凡走远一点,都要从那里过。所以这里才聚了这么多人。” “原来如此。” 宋游倒也清楚一些大晏的地理。 原先大晏将西州都护府的治所就设立在这边,名曰河城,后来随着大晏对西域的掌控越来越强,越来越深入,治所的位置也往西迁移了。 “这水……” “足下还能再喝,给我家猫儿与燕子留一点就是。”宋游说道,“喝完了我们还能再去寻,即使再干旱,戈壁中也总有绿州水源。” “那便再喝一口。” 商人再次仰头,缓缓倒了一小口进嘴,又分成许多口吞下,这才把水囊递还给他。 随即二人相约同行,沉默往前。 空前繁荣的西域丝绸之路吸引了许多胆大的商人,这些商人也不都是大商队,也有许多独自一人或三两组队的,可能是未来的商队。这名商人便是原先陇州的人,年轻时读书,屡考不中,家中欠了不少债,加之出了变故,这才冒险出来跑商。 这是一条黄金路,一趟就能积攒巨额的财富。 越是干旱,路越难走,与你同捡地上黄金的人就越少。 只是很可能也会丢了性命。 直到往前,人越来越多了,宋游一直没有喝水,也没有用法力灵力滋润自身,甚至刻意阻止了这一过程,为的就是体验一下在这气温比体温还高的天气下,没有水分补充,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甚至三花娘娘叫他喝水,他也不喝。 这对他来说是种新奇的体验。 对路旁别的人来说,却是死亡的威胁。 随着步步往前,水分迅速流失,宋游的嘴唇也变得干燥,脑子开始有些混沌,嘴巴变得极度干渴,想喝水的欲望到了巅峰。 只是他终究不是寻常人,终究体会不到此时路上流民们的感觉。 也许只能体会几分之一。然后凭借着几分之一,窥一斑而猜想全豹,去思索旱灾下的百姓究竟受着怎么样的折磨。 直到走到了商人口中大名鼎鼎的花岩山—— 前方是一面高大的垂直石壁,岩层分层明显,并且呈现出不同的色彩,像是一面天墙。 石岩下方有三条路,分别通往三个不同的方向,交叉处搭着不少棚子和简陋木屋,有许多人路过这里,停下歇息,大多也是沉默着,少数人交流着各地的旱灾,交流着哪里有水源。 也有许多人在这里一倒,就起不来了。 “……” 宋游也在这里盘坐了下来,有一种坐下来就不愿意走了的感觉。 第五百三十九章 滴水成湖 上午的花岩山下,人如蚂蚁成行。 “先生不走了吗?” 商人有气无力的站在道人身边,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他几眼,见他没有回应,才终于开口问道。 “过几天再走。” 道人扭头看了看四周流民,又抬头看了看逐渐灼热起来的天日。 这边远比沙州干得更严重,要是再在这里降一场大雨,恐怕会耗费比百日更长的时间,而且这里缺乏保水的地理环境,又缺乏住民,降一场雨不仅没有多少用,甚至都保不了一天。 所幸他还有一个办法。 “那也坐后面去吧,可以遮太阳的地方,这里实在是太晒了,先生不能遮阴的话,很快就会被太阳晒成人干。” “在下有道行傍身,不怕的。”宋游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他,语气温和,“这里好,在下就坐在这里,正好感悟灵韵。” “……” “足下莫要在此久留了。”宋游对他说道,好似一点也不在意会费多少口水,“我观足下知礼而守节,有勇气又有坚守,实在难得。人生的起伏只是暂时的,只要能过此难关,假以时日,不说能否成大器,也很难庸碌无为,还是尽快离去,早寻出路吧。” “……” 商人嘴唇干得发白发裂,又看了眼道人携带的水囊,知晓其中其实也没有两口水了,不敢讨要,也没了说话的力气,只朝他拱了拱手,便踉踉跄跄的折身离去,走向前方荫凉。 回头一望—— 道人盘坐不动,行囊就放在身旁,那匹马也站在他身边,猫儿则找了个小沙丘,站上去伸长脖子,四处张望。 真是个奇怪的道人。 商人走到阴凉处,刚松一口气,不禁腿一软,摔倒在地。 …… 茫茫戈壁中确实没有几条大路,花岩山便是整个河城地区来往必经之地。 无数商旅行人、流民百姓汇聚于此。 没有人敢在阳光炽热时赶路,那样不管你带再多的水,也走不出几里地就会倒在烈日和高温之下,然后被迅速烤成干尸。于是每到接近正午时分人们就得努力寻找庇护所,即使找不到,也得缩在骆驼身旁的阴影下,用布盖着身体,只有早晨和黄昏才是赶路的最佳时节。 花岩山的石壁上被凿出了许多洞窟,也有不少天然的峡谷、裂缝,还搭了一片棚子和木屋,都可以容人遮阳,加上花岩山朝向背西,每过正午自然而然就会在地上投下大片的阴影,长此以往,自然便成了来往人们绝佳的遮阳地。 此时便有无数人停留于此,不时传出有气无力的讨论。 有些听得懂,有些听不懂。 “这鬼天气……” “可知附近哪里还有水?” “哪里还有水?河城的河都干了,河城都快成空城了,没看大家伙都在往外面逃吗?” “不要人活了啊……” “你们往哪里走?走得出去吗?” “不走也是死啊……” “这一趟要把命搭上了。” “唉……” 用最后的力气交谈,是临近死亡时下意识寻找的慰藉,是对于水源信息的期待,也是生命中最后的叹息与抱怨。 “老天爷啊,你要是不让人活,就把我们收走吧,为何要留我们在人间受苦啊?我这辈子没有做过坏事……” 哀嚎声,感叹声,祈祷声。 声声都飘进道人的耳中。 无论是说话的人,还是沉默的人,也都不禁将目光瞄向前方的道人。 众人有的躲在洞窟中,有的缩在峡谷阴影下,也有的缩在裂缝中,或是坐在木棚子下,唯有这名道人,独自坐在阳光中。 戈壁滩里的太阳无比毒辣,能将地面晒得足以煎熟鸡蛋,能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强光映照之下,那名盘坐不动的道人是如此显眼,甚至于身上发白泛旧的道袍都变得更亮更白了几分。 那处地方刚好有一片浅坑。 道人不走,猫儿燕子也不肯走,反正被袋投下的阴影足够她和燕子遮阳了,便一直盯着好似老僧入定的道人看。 倒是辛苦了趴卧旁边的枣红马。 所幸无论猫儿、马还是燕子都有道行护身,也没有那么容易被渴死晒死。 只是难受还是难受的。 随着晒得越来越久,缺水越来越久,这种难受还会越发加剧,就算是妖怪也不见得扛得住。 被袋依旧投下一小片阴影,三花猫焉纠纠的趴在地上,身旁还有一只燕子,同样无精打采,她自己难受之际,却不由得看向旁边的道人。 道士可是实打实的坐在烈日下,已经坐了整整三天了,期间一动也没动,连眼睛都没有睁一下。 若换了常人,一下午就会被烤干。 “……” 三花猫不禁迈步往前爬。 爬得很是缓慢。 爪子刚一迈出阴影范围,触及到烈日下的地面,便传来一阵滚烫,刹那间的温度变化使得她闪电般的缩回了爪子,直到用了灵力护体,这才重新迈步往前爬去,走到道人身边——凑近看一看他,又嗅一嗅,像是当年初识不久一样,观察一下他的情况。 只是当年的三花猫是怕道士死了,看看他还活着没有,现在的三花猫自然已经知道了,道士没有那么容易死,却也想来观察一下他。 “道士你渴不渴?” 三花猫试探的对道士问道,声音放得很小很小,怕打扰到他,又想听他回答。 “喵?” 三花猫又歪着头凑近了道人,瞄向道人很干的嘴巴:“你喝不喝水?我们还有一丢丢水!” “三花娘娘回来吧,别去打扰先生了。”身后传来燕子的声音,也非常小,有些有气无力,“先生正在感悟某种灵韵。” “唔?” 猫儿瞬间扭头,疑惑盯着他。 “三花娘娘没有发现吗,先生身边环绕着一种灵韵,越来越浓厚,越来越玄妙。” “喵呜~” 猫儿仔细感受了一下,好像确实如此:“这种感觉好像有点熟悉。” “阳都。” “阳都!” “阳都曾有过类似的。” “是哦!”猫儿略微睁大了眼睛,“你好像比我聪明!” “太阳很晒,两天没喝水了,三花娘娘别说话了,也别走动了,回来躲着吧,等晚上天凉快一点,我带着马儿去戈壁里找一找水。” “好的……” 猫儿这次不走路了,而是略微屈腿,轻轻一跳,便直接从道人身边跳向了被袋旁。 身姿在空中舒展,在地上投下阴影。 燕子立马像是被唤醒了血脉里的恐惧,下意识就想跑,翅膀都张开了,又强忍着,将之收了回来。只是待得猫儿跳回到他旁边之后,他还是默默地挪动着脚步离她远了一点,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太阳西沉,日暮缓缓降临。 天地间暴躁的炽热终于开始向温柔转变。 到了晚上才变得舒爽。 早晨则是最凉爽的一段时间。 只是太阳一出来,便又迅速升温,像是在向世人展现它的威力。 如此便又是一个轮回。 期间每到凉快的早晨和傍晚,有人从道人身边走过,见他坐着一动不动,也会过来查看一下他的情况,甚至见他是道人,格外照顾,即使自己已经干渴得没有力气了,却也会来问一问他,看看他还活着没有,劝他离开。 道人当然是没有回答的。 偶尔也有心怀不轨之人,想看摸一摸被袋里有什么东西,水囊是不是空的,都被枣红马起身一个作势欲踢的动作便给吓退。 这一坐,就又是几日。 道人身旁的灵韵越发浓厚玄妙,无论是燕子还是三花猫都有明显的察觉——此间玄妙实在难以言说,他们也不知如何理解,如何感悟,只知就算是待在灵韵玄妙的中心,什么也不做,自然而然也仿佛受到洗礼,若能多捉住一丝,便又多一丝的造化。 直到坐了十日之后。 修行感悟之际,灵韵自然影响天地。 道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此时正是一个黄昏。 前方依旧有无数商旅行人、流民百姓蹒跚走过,花岩山遮阴地内也陆续有人走出,走向远方,干渴不已,如同行尸走肉。 正好有一名年长的西域商人,牵着骆驼,踉踉跄跄的走过来看他—— 应是已经躲在花岩山的荫凉下看了他一天了,此前太阳灼热,不敢过来,如今太阳下山,这才过来查看道人生死。 见到道人睁开眼睛,虽然虚弱,目光却是淡然,他立马被吓了一跳。 “你还活着?” “是……” 这是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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